第十章 無人接聽

開完會，季文耀看了眼手錶，國內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十點左右。

沈佩珊應該還沒睡吧。

他突然覺得自己竟有幾分期待。

走到無人處，季文耀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呼叫沈佩珊。

讓他意外的是，電話那端竟無人應答。

他又嘗試一遍，結果仍是一樣。

不守信的傢伙，明明是你讓我打電話的，居然敢不接。季文耀心中有些惱火。

難道她睡著了嗎？季文耀想要過會兒再打電話，又擔心會吵到沈佩珊，只好魂不守舍的等了一天，約莫國內時間到了早上，這才再度撥打電話。

依舊是無人接聽。

思索片刻，季文耀給手下人打了個電話，要他去別墅走一趟。

半小時后，手下人回話，沈佩珊不在別墅。

她還能去哪兒呢？季文耀焦急地翻着手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居然從來沒存過沈佩珊家人的電話。

至於這幾年跟沈佩珊有來往的朋友，他更是一無所知。

「李晨，剩下的工作就由你來對接了，幫我訂最早回國的機票，我有急事。」

見季文耀滿臉鐵青，李晨不敢多問，只好照做。

登機之前，馮諾諾的主治醫生打電話來，告訴季文耀說心臟捐獻者剛剛病逝，換心手術馬上開始。

這本該是個激動人心的消息，季文耀發現自己根本高興不起來。

他的心中莫名多了一層陰霾。

落地后，季文耀第一時間回到別墅，偌大的房子裏面空空蕩蕩。

推開卧室的門，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沈佩珊的衣服一件不少。

季文耀獃獃的坐在床上，腦子無來由的想起不久前做的那場怪夢。

夢中他跟沈佩珊瘋狂的佔有着彼此，荒謬而又真實。

摸出手機，季文耀再度撥打沈佩珊的號碼。

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

沈佩珊送他的那塊表還孤單的躺在餐桌上，季文耀拿起表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戴在手上。

特地買回來的辛德瑞拉娃娃，被他同樣放在餐桌上。

草草洗了把臉，季文耀趕往醫院。無論如何，今天對馮諾諾而言是至關重要的一天。

醫院大廳，等電梯的人有很多，季文耀也在其中。

與旁人不同，他並不着急，因此站在最後。

電梯終於來了，眾人非但沒進去，反而自動讓出一條路，原來是裏面推出一個運屍車，大夥都嫌晦氣，這才遠遠避開。

運屍車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季文耀突然覺得白布下露出的那隻手有些眼熟。

手上的皮膚白皙細膩，卻瘦得出奇。

他突然想起上次共用早餐時，沈佩珊遞牛奶過來的那隻手，也是這樣瘦，幾乎讓人懷疑它無法承受牛奶杯的重量。

季文耀幾乎魔怔一般，獃獃地跟在運屍車身後，想要掀起那塊白布看看死者真容，卻又有股未知的力量阻止他這麼做。

「不好意思。」工作人員向他投來奇異的目光。

季文耀回過神兒來，停下腳步。

剛才那部電梯已經走了，季文耀無心再等，轉而走向樓梯。

心事重重的不知走了多久，恍然發現自己多爬了六層樓，季文耀匆匆下樓。

才到手術室外，馮諾諾已經被推出來了，醫生欣慰地告知季文耀說手術非常成功，相信不久后，馮諾諾就可以恢復健康。

季文耀點點頭，跟着馮諾諾回到病房。

寂靜的病房裏，時間過得格外的慢。

不知過了多久，季文耀拿出手機，正準備繼續給沈佩珊打電話，馮諾諾悠悠醒轉。

「文耀，你不是要過幾天才回來嗎？」馮諾諾的臉上現出紅暈，「你是聽到我要手術的消息，這才特地趕回來的，對嗎？」

季文耀不置可否，「醫生說手術非常成功，諾諾，恭喜你。」

「手術成功，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後可以生小孩？」馮諾諾羞答答地問。

季文耀點點頭，「健康人能做的事，你同樣也能做。」

馮諾諾開心極了，「那我們以後要兩個小孩，一男一女，你說好不好？」

季文耀臉上的笑容一僵，要孩子這種事，他從沒想過。

最起碼沒想過跟馮諾諾生小孩。

可面對病患，他也不好說太多，含糊的答應一聲，他柔聲囑咐著：「你別胡思亂想，先把身體養好才行。」

馮諾諾覺得這是句承諾，更是喜不自抑，「文耀，我好幸福。」

「諾諾，公司還有事，抱歉，我不能繼續陪你了。」季文耀盯着手機，手下人剛剛傳來短訊，上面有紀紅梅的電話。

「沒關係，正事要緊，你能從國外趕回來看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馮諾諾的話還沒說完，季文耀已經轉身離開了。

馮諾諾的笑容僵在臉上，一定是文耀太忙了。

他是在乎自己的，否則也不會提前從Ｍ國飛回來。

一定是這樣。

醫院的走廊上，季文耀迫不及待地撥打了紀紅梅的號碼。

「找沈佩珊？開什麼玩笑？」由於季文耀並沒自報身份，季紅梅的聲音顯得有些氣急敗壞，「那臭丫頭已經死了！」

季文耀的腦中「轟」的一下炸開，他幾乎是用吼的，「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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