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墓

武神墓

顧長思大叫,季雲澤第一個沖了上去,白玨大概沒料到季雲澤會忽然衝過去,慢了半拍,她一動,快若雷電,這就導致了季雲澤還沒到,白玨已站在顧長思身前了。抬腿一勾,一挑,一甩。

那倆個隱在黑暗中的人就這麼被甩到了篝火明亮處。

「嘭」「嘭」兩聲重重落地,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

白玨看也沒看小胖子,轉身的同時將呆愣在原地的季雲澤一拉,溫柔似水道:「雲澤,你這樣突然衝過來太危險了,下次不要這樣了,娘……姑娘我會擔心的。」

季雲澤被她拉著,同手同腳,連路都不會走了。

顧長思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也沒人理,看向季雲澤,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轉瞬即逝。然後,他自行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不甚在意的樣子。

其實,從小到大,他也習慣了。

除了爹和幾位叔伯長輩會特別在意他,同齡的更喜歡和優秀的人在一起,他天生比別人孱弱蠢笨,又學不了武,怪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沒用。

這般想著,他又狠甩了一下頭。花與葉,樹與草,不是人人都能受到萬眾矚目,既然被生出來肯定都有他存在的意義,就算是陪襯……

還是有點難過。

不過,沒關係。

小胖子快速的跑過去,很快找到了他存在的價值。

他很會審人。

白玨手裡捏著一根干樹枝,挑著眉。季雲澤已經讓開了些,過一會偷偷看她一眼,見她笑著看過來,又耳朵紅紅的望向別處。

小胖子三兩下就將這二人的底細挖了出來,白玨心裡一樂,這胖子雖然長的蠢蠢笨笨的樣子沒想到心還挺細。

這二人先說自己是偶然掉落在此,被胖子一詐,又說自己是盜墓賊。胖子明顯緊張了下,真真假假的追問,這二人崩潰了,這才說出他們是何門何派的江湖人士,只因為買了一卷地圖,得知武神墓的下落,想過來挖墓,尋找武神的神兵以及武功書冊。

胖子從他二人懷裡抽出一卷破紙,攤開一看,對照自己手裡的羊皮卷,愣住了。

胖子問:「你們這地圖從哪兒得來的?」

矮子說:「江湖朋友那買的,二十個銅板,我們就是想來碰碰運氣啊,屁得武神墓啊!我們被騙了。」

牧文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說:「咦!一模一樣哦,長思,你的為什麼花了三千兩?」

顧長思的表情很難看。

白玨撲哧一聲笑了,暗道這孩子果然被家裡慣壞了,隨隨便便三千兩說花就花了,還不學好,跟人學盜墓。

季雲澤朝白玨打眼色,轉而安慰顧長思:「這樣也好,咱們天亮了就回去。」

顧長思大概是抱了極大的希望過來,沖那二人恨恨道:「你們撒謊!」轉身就往黑黝黝的洞口跑。到了明暗交界處又站住了。

白玨以為他是害怕了,又嘿嘿笑了起來。

卻不知,他是怕朋友擔心才沒有任性,心裡又感到難過,在那裡站著平復心情。

白玨想到自己小時候也是這般對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感興趣。常拽著小夥伴們一起探險。她仗著一身本事不怕山匪野獸,也不怕腐屍骷髏,就是怕鬼。

怕鬼這事怪季崇德!

季崇德比她大十好幾歲,仗著年紀大,就喜歡講鬼故事嚇他們一干小的。白玨就是被他嚇大的,什麼弔死鬼□□屍,白玨至今回想起來,都恨的牙痒痒。

有段時間跟顧容瑾在一起倒是不怕了,因為人的精力有限啊,心裡裝著一個人,滿腦子都是那個人,鬼怪不侵。啊呸!

白玨一想起顧容瑾心情就不好,眉毛吊著,手癢想揍人,還想找茬。

「雲澤,有句話你要記住了,交友需謹慎,如果是動不動就讓你身處陷阱的朋友,這種朋友不要也罷。」這話是誰說的來著?呵!是顧老太師說給顧容瑾聽,指桑罵槐說她的。那個老頭可真難搞啊!

白玨這是活學活用了。別問她為什麼跟個孩子過不去,問就是她心情不好,懟天懟地懟日月。曾經她倒是個好脾性的,也沒見誰對她好啊。

話都說的這麼不客氣了,白玨以為小胖子一定會反唇相譏,沒想到他只是咬住了唇不吭聲。

反倒是季雲澤難做人了,一會看看她一會又看看顧長思。一個是莫名其妙對你好的姑娘,說的也都是維護你的話。你不好回懟。另一個是你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季雲澤只得實話實說:「是我自己要跟過來的,與顧長思無關。」

牧文牧章同時開口:「是啊,是我們自己要跟過來的。」

白玨別開臉:「呵。」她也真是越來越回去了,懟起了孩子。這一聲「呵」是送給自己的。

哪料王遲忽然跳到白玨身前,將她擋在身後,左右一看,搬起一塊巨石。面上沒什麼表情也不是生氣的樣子,就是搬著石頭要砸人的架勢。

眾人都嚇了一跳。

白玨捏了下額角,「王遲,我沒生氣,放下。」

「嘭。」王遲將巨石一扔,全程沒有表情變化,又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撿乾柴往火堆扔。

季雲澤這才發現王遲不對勁,遲疑道:「他……」

白玨擺擺手:「沒事。」

王遲天生聾啞人,後來白玨幫他打通了奇經八脈,耳朵是能聽見了,也教會了一些道理,可到底是個愚人。不犯病的時候跟個正常人沒區別,間歇性的抽抽起來,就能讓人瞧出不對勁了。

王遲喜歡跟著白玨,王縣令夫婦將王遲交給她也放心,至少等他們百年後,兒子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多個人護著他,就算他們到了陰曹地府也放心,雖然這人是個祖宗。

顧長思被這一打岔,原本有些消沉的心情好了起來。又去審那兩個江湖人,看來還是沒死心。

老三幽幽醒轉,一眼看到白玨,狠揉了把臉,哭唧唧,「祖宗!得救了!」

整個青陽縣衙門都管她叫「祖宗」,因為誰也不知道她姓什名誰。反正這中間發生過一些事,這位祖宗也確實能耐,總之這聲「祖宗」叫著不虧。至少老三知道,她肯定會帶自己出去。

幾個孩子看老三哭得淚流滿面太誇張,又見他沖個年輕女子叫祖宗,具面色古怪,又不好說什麼。

倒是那倆個江湖人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

白玨咳嗽一聲,問:「武神墓是什麼?你們這幾個小屁孩到底想去掘誰的墳?」

豈知這一句也不知哪戳到了胖小子。這小子凶得狠,猛轉頭,要不是臉上有肉,怎麼看都有幾分喜感,冷不丁的還真能被他唬住。

「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亂說!」小胖子吼她。

這一聲還挺大,震的山洞回聲連連。

季雲澤看向白玨,一臉欲言又止,似是極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倒是那兩個武林人士哈哈笑了起來,使勁扭過頭看向白玨,「武神你都不知道?整個大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是大周人嗎?」

白玨看向老三,「你知道?」

老三張了張嘴,面上茫然。武林人士已等不及炫耀:「就是十年前曾手執通天戟,挑了七大派,屠了邪魔教,戰無不勝的武林第一人白珏白女俠啊!」

顧長思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奇怪,既像是驕傲又像是慚愧。嘴唇緊抿著。拳頭也不自覺握住了。

白玨挑眉:「誰?」這人聽著有點耳熟哦。

「跟你個弱質女流說不上,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白玨頭頂打了個問號:「通天戟?」唔,我曾經好像有一把捅天戟,把天給捅了的意思。

倆武林人士打開了話匣子就住不了口了,彼此說起話來。

「白女俠也是想不開,有那通天本事,行俠仗義稱霸江湖不好嗎?偏嫁了人,最後還因為難產死了。唉,可惜啊!」

顧長思的臉都白了。

「要我說那孩子生來就是克她的!婦人產子者多,偏她……」

「放屁!」白玨還在尋思著這世上是否還有第二個白玨,一聽這話立刻就炸了,「白玨身死乃叛軍窮追不捨,力竭而亡,關孩子什麼事!」再往我孩子頭上加罪名,削你們!

顧長思抬了頭。

武林人不服:「當時她要不是懷了身孕,怎麼會死?就她那一身功夫,就算身上挨個十刀八刀也照樣生龍活虎。我輩楷模,就生生被個孩子拖累了。」

白玨有個原則,從不揍誇自己的人,可現下這情況就很分裂啊。

「你說的沒錯,白玨確實恢復力驚人!十刀八刀也砍不死她!但是,誰他娘的跟你說白珏是被孩子給拖累死的!你再胡言亂語,老子抽死你!」

話音方落,王遲跑上前,啪啪兩個大耳刮子,那人的臉瞬間就腫了。

眾人:「……」

白玨看向季雲澤:「這些江湖人屁本事沒就喜歡亂傳謠言。白玨極愛她的孩子……」

另一個江湖人不服,「愛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拖累死了!一代武神就此隕落,整個江湖誰不可惜?要是武神的後人……」

白玨屈指一彈,手中無物,氣流如有實質,封住了那人的啞穴。雖然她很享受被人追捧,可當著她娃的面說她娘是被娃害死的,其心可誅!

季雲澤眼中凝著一層可以稱之為悲憫的情緒看向小胖子,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何要看他。

白玨:「雲澤……」

小胖子卻在這時怒了,很莫名其妙的,「季雲澤,你什麼意思?誰讓你用這種眼神看我了?」他憤憤起身,扭頭就往來時的路跑。

外頭就是山澗,那條巨蟒的屍體還在,烏漆麻黑的,誰也不知道有沒有潛藏的危險。季雲澤一急,也連名帶姓的重重叫他:「顧長思,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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