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沒意思

第五百一十一章 沒意思

如今的局面之下,無論是否要殺死這個凌寒,似乎雲夢山都成了一個笑話,這種局面讓其心中好似煎熬。

從未想到堂堂正道宗門會因為一個原本並不重視的小角色而處於這種境地。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現在的他都了解。

這種局面之下,自己不敢也不應該失去理智去下殺手。

凌天十分懂得權衡利弊,如今雲夢山能夠成為正道的第三宗門,也正是因為有一個十分懂得審時度勢的宗主。

老者緩緩收回手。

卻是傳音詢問凌辰的真實身份。

語氣中滿是和藹:「朋友,你如今讓我雲夢山十分難做。」

凌辰點點頭,權當是沒聽見對方的言語。

轉身,少年冷笑一聲,直接向著擂台之外走去。

如今高天的諸多大修士如何看不出這個凌寒絕對是有問題。

可是這裡是雲夢山。

誰都知道雲夢山的宗主心思深沉,只有他算計被人的份,哪裡有別人算計他的機會?

眼見觀眾席位上一隻狐妖漸漸化形,跟在那少年身後向著遠處而去,眾人也不由猜測,恐怕這雲夢山是被極北之地的妖族擺了一道。

在小輩大比開始之前,他們自然也是聽到了諸多雲夢山長老在強調如今妖族與人族的關係。

失去了戰爭,重修於好。

怎麼可能的事情,說來就帶著一種虛偽,在諸多大小宗門看來,也只有雲夢山能夠說出這種話。

這雲夢山之前在北地雪國就搞出了一個拍賣會,將修鍊界一些資源送給那國度,原本似乎是準備打開殺戒,但是因為白神橫插一腳,附屬國推進,使得對方不得不收斂。

如今看對方對待這個北地半妖的態度,眾人也能料想到,這個凌天絕對是想要將極北之地的妖族劃歸為自己的盟友。

難以想象此人的心思有多惡毒,但細細推演,對方所做似乎也是極為有用。

終究是俗世的極北之地,而且還是妖族的主場,若是雪國根本擔心背後被偷襲,甚至因為有一些資源的支持,恐怕雲夢山,真的能夠劃下一大片地排。

如今來此的諸多大修士就是為了俗世的信仰之爭尋找一個死傷最少的方法。

修鍊界只是將俗世當做資源,當做一個能夠進行戰術推演的遊戲場。

在諸多大修士眼中,供奉神明,遠比如何懷柔以對俗世重要的多。

凌辰眼睛漸漸眯起,這種局面之下,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能夠承受。

這些人的推演,無非是戰爭與合縱連橫。

不過是將自己處於一個有利地位,也能夠在合適的時候出手將人攔下。

少年眼中帶著幾分怪異,如今來到雲夢山,他不打算輕易離去。

他知道這宗門背後的神明定然也是來尋他的路上。

靈神,似乎也是曾經那位摩柯主神的附屬,如今境界修為突破,才算是成為了真正的主神。

對方也算是在俞子楓之後,第一個成為主神的神明,也直接將曾經摩柯主神轄制的雲夢山划入麾下。

器神文明的俗世修鍊界,看上去都十分羸弱,卻也是因為器神文明之上多是依靠諸多道器來處理事務。

即使是沒有大修士坐鎮,也是有著各種智腦般的道器為俗世處理著一些金仙級別的推演。

而真正的大修士氣勢已經在整座文明真正的秘境之地,像是俞子楓所在的主神神殿,才是能夠影響整座文明的大修士居所。

彷彿在器神文明之上,諸多修士是有著一種分層的,可比之混元文明那種以境界分層有全然不同。

因為是神明統治,有需要俗世的信仰,所以才有了修鍊界的諸多宗門作為代理人,這些宗門未必是信奉神明,但是能夠從大修士身上得到好處,自然也是要忠人之事。

在如今諸多宗門的眼中,只要能夠佔據更大的地盤,就會有更多的生靈,神明也會有更多的信仰,他們自然就有更多的利益。

無論是如何局面之下,這種利益都是最為長遠的。

畢竟修士從來都是自己走在道途之上,一步一重天,便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就像是看待螻蟻一般,修鍊之下,失去七情,何嘗不是失去了共情。

「凌寒,你的實力怎麼回事?」

狐魅也發現了凌辰實力的古怪,對方竟然能夠輕易在擂台上一招制敵,這可是在雲夢山,可不是在其他什麼三流的小宗門。

「半妖的實力,你不懂。」

凌辰搪塞般說道,這件事他可沒有什麼好的解釋,但是女子也沒有多問。

畢竟少年修鍊的功法本就神異,能夠在短短兩年之間,從聚靈境修鍊到虛靈境,也是絕對的天才。

而對方現在也是境界與實力最為神異的虛靈境,不知多少道途能夠讓虛靈境修士施展出強大的實力。

凌寒不說,女子也不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個少年顯然秘密更多。

對方對於霜雪山的恩情,對於她的恩情都是十分真誠的,未必是想要什麼回報,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做出什麼令對方不爽的舉動。

「極北之地現在應該已經與白神帝國聯繫上了。」

凌辰隨口說著彷彿是在推演什麼。

如今俗世亂糟糟的局面,就是喜歡亂局的凌辰都不願見到。

這種根源性的混亂,也必須從根源去處理。

在凌辰看來,若是真的讓四方國度輕易廝殺,那整座文明之內在短暫的時日,就能夠適應這種局面,到時候想要做出什麼改變卻也是難了。

利益來的最為迅速的手段,便是戰爭,而最為不公平是手段也同樣是戰爭。

這種局面之下讓人能夠輕易感受到一種危機存在的感覺。

有些事情必須做出應對。

在凌辰看來如今的局面之下,更應該先讓俗世的亂象停止,之後在去處理器神文明的高層的修士。

少年望向遠處的景象,像是看到了什麼光芒閃爍。

幾乎在下一刻,就立即有著兩位真仙修士來到了少年面前。

正是凌寒的父母,兩人的眼中都有著一種猜忌,望向這個讓整座雲夢山丟了面子的少年,臉上不免多了幾分慍怒。

「你到底是誰?」

男人開口,身上的氣息,已經是怒氣沖沖。

「凌寒的一生倒也凄慘,你們也覺得他是個孽種嗎?」

凌辰語氣平靜,顯然是對二人大方承認了自己並非兩人的兒子。

狐魅也沒有多少詫異,傻子也該看出這個少年有問題,在與對方相處的兩年之中,女子就已經有了猜測。

甚至常常在提防這個不知來歷卻偽裝成一個半妖的少年。

但是如何猜測,如何試探,都能夠輕易看出對方是真的想要相助霜雪山。

這種事情,讓女子心中多了幾分安穩,對方如何身份似乎已經沒有那麼重要。

在修鍊了對方修改之後的功法后,女子也明白這個少年絕對是有著足夠強大的推演能力。

甚至可以說,對方更有可能是一個遠超她想象的大修士。

但是那又怎樣呢?

狐魅根本不在乎,相反,她想要知道少年的真實身份也不過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一方的大修士有這種澄澈的心境。

更想去了解這位大修士如何修鍊才能夠在這種境界依舊保持這種讓人舒服的感覺。

「骨肉相連,凌寒死了我二人卻也是知曉,只是心中多了些期待,現在期待落空,剩下的之後憤怒!」

那男子說的十分平靜,彷彿是還在說自己的心聲。

對方似乎遭受過極其恐怖的刑罰,似乎已經出現了一些交流上的障礙。

這種事情讓人輕易就能夠感受到一種悲哀。

「我遇到那個少年的時候,他剛死,我甚至能從對方身上尚未消失的因果線中推演出他的一生。」

凌辰臉上多出了幾分追憶,在他所見之中,總是能夠將生靈死亡記得印象深刻,無論是大修士還是凡人,無論是朋友還是陌生人。

彷彿生命的消逝就是一種不可輕易撼動的重量,而一個不該死的人死掉,少年自然也是記憶深刻。

「就在他被趕出雲夢山之後的幾天,因為飢餓死在了距離雲夢山三百里之外的一處雪原之內。

這個小輩讓我印象深刻,原本他若是向前多走一會兒也許就見到那座大城了,但是他確實知曉自己快死了,轉身對著雲夢山的方向拜了幾次,久久停下身形,徹底失去了性命。」

凌辰那一次前來器神文明,就是用的凌寒的身份,這個身份可不是什麼虛偽創造。

對於此人想要做的事情,凌辰也試著接近過雲夢山,畢竟是器神文明之上的大宗門,卻依舊是讓人失望,對於半妖來說,那根本是無望接近的輝煌殿堂。

而半妖就像是骯髒的臭蟲,彷彿永遠無法生長在那錦繡河山一般的毯子上。

生靈之間的成見,是很難改變,或者說是永遠不可能改變的。

聽著凌辰的言語,那銀狐族族長臉上多了兩行清淚。

正如男子所說,骨肉相連,大修士竟然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這種事情,彷彿就像是一種對於罪孽的制裁。

彷彿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彷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而任何悲哀也是應該發生的。

兩人沒有抱怨什麼,也沒有再開口詢問什麼。

就像是知道自己無論做什麼都得不會得到任何好結果,而這會中就是應該發生的事情。

在少年看來,這種事情不該是如此。

但是凌辰也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就帶著狐魅向著遠處走去。

兩人尚未走遠,眼前的景象陡然出現波動。

像是一步踩空,直接墜入了另一個世界,這種局面讓人輕易感受到了一種玄妙之感。

「無量修士。」

凌辰嗤笑一聲。

顯然是雲夢山背後的主神前來了。

諸多景象讓少年感受到了一種十分幼稚的感覺。

對於無量境界來說,如今的景象讓人能夠輕易感受到易總威脅,像是任何景象都讓人感受到一種真正的唯一真神,就在眼前。

「靈神?」

凌辰眉頭一挑,他知道來者是誰。

可是這位神明已經慌了,無量修士卻根本發現不了眼前之人到底是什麼修士這種事情簡直是讓人感到古怪至極。

「你真的是他?」

「他?」

凌辰臉上多了幾分笑容,身形緩緩變幻,倏爾化作自己原本的容貌。

這位神明的呼吸都停滯良久。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此人,這個混元文明的大修士,恐怕能夠在他的領域之中直接將他斬滅吧?

凌辰並未多說什麼,他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暴露,這是早晚的事情。

甚至是如今混元文明的敵人都知曉他已經回來,實力強大更讓人震驚。

「看來那顆造化星果然是你的手筆。」

凌辰聽出了對方緩和的語氣,似乎是想要與他安穩交流,並不想用任何敵意使得他出手。

少年也並未主動招惹什麼事端。

因為在他前來此地的時候,白神已經在注視著他了。

少年抬頭看去,果然有著一個女子倏爾出現在這位靈神的領域之內。

「當年摩柯神也算是為了整座文明,寧願直接隕落與星空之中,也不願與那些外來文明修士同流合污。」

「怎知如今的繼任之人,穩坐對方的神台,卻參與屠戮俗世的爭鬥之中,靈神,任何個體的理念都是狹隘的,你所痛斥的,也有存在的道理,你所厭惡也似這紛雜大世之中本就應當存在。」

白神的實力絕對是諸多主神之中的第一人,就是實力也是接近無量大圓滿。

女子說話之間,凌辰已經消失了身形。

器神文明的事情,他不想過分插手。

來此也不過是為了給整座器神文明多上些許其他可能性。

現在讓白神出手,使得對方能夠入場收拾這個爛攤子,也算是他能幫俞子楓的所有。

凌辰施展術法倏爾消失。

可在夢隱山之上的狐魅卻也是驚嚇出了一身冷汗。

對方的實力讓人感到驚懼,幾乎似讓其感受到了一種強絕的危機。

似乎是有著什麼比之方才凌家老祖更加強大的修士將凌寒直接帶走。

而一旁凌寒的父母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對著那無形的領域深深一拜,直接離去。

狐魅心中愈發不平靜。

她不知道現在到底算是什麼危機,畢竟,凌寒得罪了整座雲夢山是不爭的事實。

對方的實力似乎也足夠強大,但之前卻也是被凌天震傷,絕非是什麼無敵之人,女子不由提心弔膽。

擔心凌寒,也擔心自己。

這一次前來雲夢山到底是為了什麼,全然是一種無法預測的事情。

原本已經在路上與少年商議,決定要將諸多事情都當做能夠商議的事情,來溫和的處理。

畢竟如今整座極北妖族之地,都是被正道的諸多修士把控外圍,諸多景象已經不是當年那般自在。

若是不將自己擺在弱勢的位置之上,恐是要遭重。

但是少年來此之後,偏偏是反其道而行之。

「凌寒啊凌寒,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呢?」

「現在倒好,還是被人給暗算了……」

「山主,你在嘟囔什麼呢?」

凌辰在女子背後輕身詢問。

狐魅眼睛突然明媚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回頭之際,見到真的是少年,也鬆了一口氣。

「你小子,嚇死我了!」

凌辰原本也是想要直接離去,畢竟這裡沒什麼意思了,諸多局面在最為強大的兩個主神聯手之下絕對能夠做出應對。

而其餘的主神,大抵都是在畏懼俞子楓出關,白神畢竟是聖神的師傅,話語權不是一般的重。

這種局面之下,根本不是普通修士能夠想象,凌辰也並未跟狐魅說過絲毫。

只是將一些已經知曉的現狀告訴女子莫要做出什麼危險之事。

身形引渡,凌辰此時留在此地的也不過是一具化身。

但是諸多事情也至少要有這個始終。

至少要等到器神文明的亂象徹底結束,自己才能安心。

「這裡沒我們的什麼事情了,有些談判已經談攏了,該回山了……」

凌辰興緻缺缺地說道。

……………

此時,凌辰的主身卻也是回到的造化星,諸多事情讓其覺得有些煩擾。

似乎經過兩年的籌備,造化星上,諸多天才修士之間的定榜論道就要開始了。

造化星之上,國家之間的爭鬥也多是一種相互制衡之下的軍備研究。

但是在明面上,諸多國家之間都在虛與委蛇,即使是定榜論道竟也要追求一個公平性。

並非是國家之間的公平,更是每一處區域每一個人都要有著相同的權益。

凌辰沒有先去那星球之上,反而是落到了對方星球的月亮之上。

而凌辰在這裡卻也是見到了一個熟人。

是曾經被十恆星聯盟定罪的老毒物。

對方如今竟然也是一個真仙境界的修士。

也是凌辰剛剛落地,對方就瞬間認出了這個曾經救下了整個文明的大修士。

「凌哥兒,哪陣風宇宙塵風,將您老給吹來了?」

老毒物有些敬佩此人。

而凌辰也沒有什麼架子。

兩人竟然直接坐在一處環形山的邊緣。

兩人隨意說著一些推演,順便將諸多道法的感悟,送給了對方。

老毒物卻也漸漸說起了自己當年修鍊道法的經歷。

凌晨卻也是將諸多事情都做到完美,但是少年依舊是你無法知曉對方的道法是從哪裡學的。

老者卻也面露神秘。

緩緩將自己的如何開始修道的事情說來。

凌辰卻也沒想到對方雖然修鍊毒功,竟也是個真性情的漢子。

老毒物在凌辰面前卻也是小輩,卻也悠閑至極地說道:

那時,是一個秋天,地理考察團來茅頭山測量坐標,那時沒有精準的儀器,像我們這窮地方,為了快點完成上級的任務,要麼找些熟悉山路的人估算,要麼就要自己拿步子量。

為了幾張糧票,我仗著早年間跟著道士練的一膀子力氣就報名了。估計是考察團也著急,只要會數數到一百就徵用了。

現在想想,當時真是掉進錢眼兒里,眯著縫,就把百十里的茅頭山看小了。

茅頭山是鎮子北邊一處荒山群,不是一座山,因為草多溝深,山石峰頭都聚在一塊兒,和一堆茅草頭一樣,就被當地人叫做茅頭山。

十里八村也沒有人願意去山裡,路不好走還是其次,主要是山上有一種獨有的蝮蛇,三角腦袋能把人毒成湯水。而且據說早年間有些個殺人犯跑進山裡,再也沒活著出來。

說實話,也就是家裡揭不開鍋,不然我不可能吃力不討好地跟著來這鬼地方。

這些考察團也根本沒把我們這些外包的當人看,幾十斤的鐵架子,連帶著帳篷鋪蓋捲兒都抗在我們的肩膀上,連幾個隔壁村的女娃子都提著爐子和盛滿的暖壺。

除此之外,我們還被要求帶著些救急的乾糧。

看他們的模樣不像是來考察的,倒像是來旅遊度假。

前面的男人各個穿著厚靴子,拄著文明棍兒,手上都帶著電子錶,脖子上還掛著個小相機,說話的時候夾著洋文,爬上個幾分鐘就大喘氣。

女的也穿著厚底鞋,塗香抹粉,一身裘絨裹得嚴嚴實實,帶著寬帽檐的帽子,話最是多,三句離不開抱怨。

有幾個保鏢似的黑衣人在後邊,提著些小箱子,那些人的眼睛和鷹一樣,哪怕誰偷偷瞥上他們一眼,他們都能立刻盯上那個人。

大男人也沒有什麼好看的,這些人裡面只有一個人最吸引我的注意,自然是個女人,穿一身紅棉襖,不戴帽子,打扮樸素卻天生麗質,散開頭髮像三十歲的知性少婦,紮起馬尾辮又像個黃花大閨女。太對我的胃口。

教我識字練武的老道曾說,女人都是勾魂攝魄的鬼,我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有她在,我連走荒路盤算時間方向的心思都沒有了。

可從頭到尾她就從來不說話,只顧著悶頭爬山,有時候我甚至感覺,她比我們這些當地人還熟悉這片荒山,幾次領著我們繞著路七拐八拐,偏偏總能適合攀爬。

這茅頭山群落的中半段往下被老樹林覆蓋,即使是秋天也被張牙舞爪的樹枝擋著天空,所以太陽一落山我們就被要求搭帳篷。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知道了紅棉襖的女人名字,孟倩。

那些人孟倩孟倩的叫了好幾次,她才應聲,一聲嗯被拉得老長,那聲音像是重病人從鼻子發出的嘆息,莫名瘮人。

這時候,領頭的一個穿著唐服的男人拿出個棕色玻璃瓶,倒出一枚白色藥片,似乎不夠,又拿出一個瓶子打開,拿出兩片葯,捏著女人兩腮,就放進她的嘴裡。

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暗戀半天的女神原來是個病秧子,現在仔細看才發現她那臉蛋上的一雙眼睛大而無神,就像在發獃一樣。

似乎是我看她的時間太久了,她的眼睛還是看向我,發白的嘴唇翹了兩下又圈成一個圈,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但隨著緊緊閉上的眼縫裡滾落出淚水后,即使我不懂唇語,也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救救我。

夜深,我和幾個一起來幫忙探路的男青年擠在帳篷里,他們鼾聲將起,可我卻死活睡不著,孟倩那張臉上的絕望表情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說實話,我一個二十歲的男人早就不是幻想英雄救美的小屁孩,讓我擔心害怕到失眠的,是對考察隊產生的懷疑。

從來沒見過跑鄉下的工程還能帶著女眷,而且還雇著一群人高馬大的保鏢。

秋天徹夜刮著大風,呼呼作響,足以掩蓋一些小動靜。說實話,見機不對,我準備跑路了。

默念三聲無量天尊,我愣著腦袋找著帳篷的拉鎖,摒著呼吸一格一格向上扯著,剛露出半巴掌寬的縫,我就看到了一隻厚底鞋出現在了眼前。

拉鎖瞬間脫手,帳篷打開,一個白天提著包的黑衣男人皺著眉頭一把揪住我的領子將我拖了出去。

「大哥,我就想上個廁所!」

情急之下,我連忙解釋,誰知對方跟個聾子一般,硬生生將我拖到一處石溝子里,男人的手掌像鉗子一般,冰涼根本不像血肉更像鐵塊。

我嘗試喊人,但那些帳篷在黯淡無光下像一堆堆墳包,睡著的都是死人。

夜色黑到了極致,沒想到我學過的武術還能在這和平年代派上用場,道士教給我的是制敵技,但我卻琢磨過一些陰毒殺人技。

生死一線,誰在乎武德?

偷桃,踩老鼠這些下三濫的招式,有用就行,但下一刻我就寒毛豎起,且不說我跺在他腳上硌得腳後跟發麻,就連我手中握住的軟處竟也如鐵塊一般。

這個人,真的是鐵做的!

脖頸被捏斷的聲音響起,在我腦海中無異於炸雷,眼前徹底黑暗之前,我被重重丟在一旁,後腦劇痛讓我迴光返照般清醒瞬間,朦朧地,我彷彿看見遠處搖晃走來的一個手持火紅長劍的鳳紋紅袍女子,火紅嫁衣……

全身一抖,冷汗濕透了衣衫,我驀然睜開雙眼,耳邊傳來打鼾聲,我從帳篷里醒了過來,第一時間先伸手探向胯下,幸虧沒濕。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承認自己的想象力足夠,但剛剛的夢未免也太真實了些。而且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道士曾跟我講過一些老莊之道,做稀奇古怪的夢就會應一些事,具體我記不清了,但噩夢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珠寶就在這裡……那個東西……死了這麼多人……」

斷斷續續有女人的壓低說話的聲音,可能是在下風口的原因,竟然被我給聽到了。

緊接著是一個粗獷的男聲,我記得這個聲音,就是和村長招人的考察團領隊,我連忙將耳朵貼近帳篷,知道的越多,自己逃走的機會越大。

「……靠近……用的越來越多……不夠…」

這些人是為了珠寶來的,還死了人!什麼東西不夠?是說給孟倩的葯不夠嗎……

………………

凌辰現在也正如其自己所說,是真的清閑,根本沒有其他手段諸多事情都看做是一種隨意就能夠做到的事情。

這種局面之下,若是真的有什麼手段能夠輕易將所有無趣給替代,也便是親自上場了。

這景象,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古怪的意味,像是少年已經達到巔峰,根本不需要諸多手段繼續推演修鍊一般。

唯有清閑之時,才有真正的推演,有關自身的推演。

凌辰在尋找完美的道途,卻也是想要看看有什麼能偶給自己完美之意。

若是真的將諸多手段都施展而出,完美真的達不到的嗎?

一心多用,對於凌辰來說並不算什麼。

即使現在的器神文明之上的化身有出現了什麼問題了。

……………………

密室內氣氛壓抑,狐老手足無措地看著如臨大敵的狐老。凌辰不在,失了主心骨,當密室門上突然冒出一節刀尖時,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咔!一道纖細的裂紋以刀尖為中心向石門四周飛快延伸,第一道裂紋還未成型,第二道第三道就接踵而至。狐老吞飲幾口美酒,整個密室已然酒香熏人。眨眼間,刀尖拔出去,刀刃嗡鳴的聲音隔著厚重的石門仍讓其心底發慌。

提起短刀,青亮雄渾的青天明月真氣充溢,讓其如虎添翼。藏拙多年,既然暴露,狐老不打算再隱忍,龐大又未知的勢力盯上了自己,窮極思變,危急存亡的時刻他必須為呂家斬出一條生路。

石塊迸濺,塵土飛揚,狐老沖入迷濛如霧的灰塵內,激烈的打鬥聲讓柳雪容和傅小七步步緊退,雖然沒有真氣,但兩人知道來的敵人不少。

武者以命相搏有刀劍相擊拳拳到肉的聲音,鮮血噴濺身體倒地的聲音,沒有任何交流,激烈的碰撞后,來者方知低估這末座的狐老了,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一道身影颯然退入密室,袖袍揮散渾濁的空氣,地上破碎不成個的屍體仍在滲血,沾染上厚重的塵土分外噁心,狐老提起兩個女孩來到院子里,雖說密室更為安全,但他有自己的計劃。剛才那幅畫面給兩個孩子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拚命忍著胃裡的翻滾。

「鬼刀洛寧,臭名昭著的賞金殺手,沒成想也是認了主人的狗!」

「王家老賊,也不必躲躲藏藏了,今晚上做個了斷吧!」

突兀的拍掌聲破壞了場中蕭殺的氛圍,白日里的王家老者從角落裡含笑走出。

「好功夫,隱忍這麼多年,老朽本以為你是個識時務的人,一本秘籍而已,何必鬧的人盡皆知呢?」

老人像是在嘮家常,似乎遇到了不能理解的事,故意提高嗓音,狐老側身,怪刀在握的醜陋少年洛寧也出現在身後不遠處。

狐老似壓抑怒氣,聲音冷漠至極。

「另有其人。」

狐老皺起眉頭,對方的回答讓他意外,這應該是真話,他們沒有騙自己的必要,與查尋真相相比,眼前的麻煩才更要緊。

「聽著,秘籍可以給你們,但必須保證不傷我呂家一人。」

見狐老妥協,笑容又掛在臉上,「只要在場知情的人出去不亂說話,我們就當此事未發生。」

「秘籍之外,諸多資源也要帶走。」洛寧聲音如同書生念白,清朗卻不帶感情。王老似乎剛記起此事,笑呵呵商量道:「哦,對了,老糊塗了,此物你留也無用,全當消災,可不要惹怒洛小兄弟,他的手段相信呂家主也有所耳聞吧!」

說是商量,其實與威脅沒什麼兩樣。

「什麼?」狐老疑惑,他可從未聽過這個名詞。

王老和洛寧對視一眼,臉色陰沉下來。場中驟然氣氛繃緊,真氣翻湧起莫名的氣勢讓柳雪容和傅小七寒毛豎立。

「兩位一直在虛與委蛇,是在布置什麼後手吧?」短刀在手,如虎添翼,緊握之下,狐老氣勢逼人,讓一老一少不敢輕易出手。

現在是在霜雪山的寶庫之內。

這些妖族之內的殺手,必然是想要趁著凌寒和山主沒有回歸的時候,近諸多在十分重要的資源的手之前,卻陡然發覺對方的險噁心思。

如今局面之下,霜雪山,也是不可能將這些物資交出去的。

畢竟如今的霜雪山之前還被封鎖過,若是在將諸多資源交出去,怕是這位之後人族國度只要將豬多商貿路線堵死,霜雪山也是徹底知曉該如何處理現在情況。

逆天改名的實力,狐老如今境界雖然是一些戰力超過自己表現出來的境界,但諸多手段依舊是有些不足。

讓人覺得有些驚訝卻也是老者的實力,霜雪山的羸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畢竟對方算是打開商路的妖族,卻也是將諸多事情都耽擱,甚至是自己的修鍊。

眼前老者也不過是一個真正的大修士。

若是真的將對方的當做是能夠跨越大境界對戰的修士。

這種局面讓人感受到了一種詫異。

但是諸多事情也都是有著自己的道理。

這些強盜的道理,顯然就是將此間的諸多資源全部帶走。

狐老的實力在此,卻也讓諸多跟上的蟊賊,心裡滿是怒火。

可是讓他們更加震驚的是,明明消息中傳來的霜雪山山主和那凌寒已經離開了領地和雙穴上。

可是身後腳步聲響起,這些蟊賊回頭,臉上卻也是一種震撼到了極致的表情。

狐老與兩個美婦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他們已經決定拿命來做出兇狠的決定。

少年漸漸打開整座密室的大門。

走了進來之後,有用術法將此地的空間都變得老股許多。

如今的局面之下,他已經是看穿了對方的心思。

「妖族?」

狐魅和凌辰此時表現出來的都是虛靈境修士。

而他們一伙人之中,實力最為前的卻只是個好頭。

的確是諸多時期你敢事情都能夠處理,在凌辰看來對方可不像是很么妖怪。

更像是前來此地偷盜的賊人。

少年說此時隨口說來,卻也是模糊了對方的心思。

似乎是認為對方的言語已經被這個少年信任。

而凌辰卻也是在迅速施展身上叫做術法能夠讓其即使是一具化身卻也依舊能夠表現出諸多神異的能力。

在少年手中,諸多光芒顯現,已經是超越虛靈境實力,讓那領頭的一個男子名叫洛寧,似乎是個熟人。

凌辰望向狐老。

後者立即傳音告訴少年,此人是極北之地深處的一個妖族。

實力並不強,只是因為對方的整租是一種冰雪游魚,必須要在深處居住。

凌辰聽著老人的傳音,也聽出了此人的種族能力,似乎是能夠自冰雪之中如游魚一般行走。

如今北境之地處處都是雪地。

對方說是在極北妖族之地的包圍圈之中,但想要離開,恐怕比他們這些聚靈境絕對好上太多。

「如今知曉我二人離去的修士可不多,不要告訴我你們只是心血來潮,前來偷盜強取?」

凌辰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威脅,像是要將對方的手段都直接看穿,那目光像是能看穿人心。

那洛寧只覺得自己若是一直盯著那眼睛,絕對是要將自己本體都顯露。

這個少年真的是什麼半妖嗎?

對方竟然前往而正道第三的大宗門竟然是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

說走就走,說去就去,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那洛寧臉色難看,卻也不說一句話,畢竟如今的局面,其也算是被抓賊拿臟。

密室的大門都是被其斬碎,但是諸多寶貝,諸多仙藥,諸多靈石,他都尚未碰觸,現在就像是一座山一般。

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彷彿今後也沒有什麼機會,能夠得到那重要物資呢?

「貴族是沒有靈石?」

「有!」

「有靈石不想買?只想強?」

凌辰發現了些許不對,這個洛寧絕對有問題!

「這些資源,極北之地雖然缺乏,但是我想最為缺乏的還是人族的諸多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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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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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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