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風起

第八十五章 風起

夜裡,十五在微弱的燭光下,繪著訓兵的草圖。

看著面前的圖,她有些遲疑,將有些地方改掉,但想了想又改了回來。

她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罷了,是我的欠你的,等將你扶上太子之位,我們就兩清了……」

溫玉言掀開帳簾,本來想叫她,卻發現她已經,趴在桌面睡著了。

於是他環顧房中,拿過旁邊的衣服,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

溫玉言在旁邊坐下,昏黃的燭光下是她恬靜的睡顏,他手肘磕在桌面撐著頭,靜靜注視起了她,眼神溫柔如水,專註的像是在看一幅畫卷……

溫政良的身子越發不濟,整日渾渾噩噩胃口不佳,還時時的咳嗽不斷,有時候甚至咳出了血來,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瘦。

他找太醫診治,可太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有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直接昏倒在了龍椅之上。

夜裡,一聲聲嬉笑聲,將他吵醒。

然而他卻看到了大為震驚的一幕,他的皇后居然衣衫不整的,坐在羽林軍都督腿上。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溫慎言勉強從床榻上爬起來,怒氣沖沖道,他本想下榻,結果剛邁出一步,就倒在了地上,他才發現自己眼下四肢無力,雙腿更是無法動彈。

賢仁見他醒來,不慌不忙的從羽林軍都督的腿上起身,拉了拉敞開的衣襟,緩緩朝他走去,悠閑的說,「在做什麼,陛下難道不知道嗎?」

「你們這對姦夫**!」溫政良破口大罵。

賢仁走到他跟前,拽著他的衣襟,兇惡而毫不客氣的言,「你這個老不死的,給本宮嘴放乾淨點!」

「你們,早就有了姦情,是也不是!」溫政良質問,其實他早就看出了疑點,但她裝的賢良溫順,讓他逐漸打消了這種想法,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是又如何?」賢仁無所顧忌道,「怎麼陛下身邊的新歡,換了一個又一個,臣妾就不能換幾個男人玩玩兒嗎?」

「你這個蕩婦!」溫政良推開了他,直喊著,「來人!來人!!」

「陛下別喊了。」賢仁慢條斯理的說,「眼下皇宮內,里三層全是臣妾的人,你就算是從這裡爬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也不會有人管你。」

這時門被推開,他看到自己的貼身宦官走了進來,於是忙命令他要將賢仁和羽林軍都督處死。

可宦官根本對他不予理會,從袖中拿出了道聖旨,奉給賢仁說,「回娘娘,以全部擬好了。」

賢仁接過看了看,又張開在溫政良面前,笑道,「陛下您看這字,是不是跟您的,一模一樣?」

「你想要做什麼?」溫政良慌張的問到。

賢仁言,「陛下近來身子極為欠佳,太醫說您不得再勞累了,不過您放心臣妾會替您掌管好朝廷的。」

「放肆!」溫政良伸手就想搶。

賢仁後退了一步,將聖旨遞給了羽林軍都督,說,「拿去蓋印吧。」

溫政良只見羽林軍都督,直接走到了案桌邊,拿起了他的玉璽。

「住手!你們這群亂臣賊子!給朕住手!」溫政良想阻止,可惜怎麼也站不起來,只能焦灼的往前爬。

垂眼看著地上的他,嘲笑道,「陛下,看看您現在這副樣子,跟條可憐蟲似的。」

「朕遲早有一天,會將你們這些人,全部處死!」溫政良暴怒到,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再度暈死了過去。

賢仁趕緊嫌棄的避開。

羽林軍都督上前,從身後摟住了賢仁,問,「娘娘,為何不現在就將他,置於死地?」

「死的太早,會引起懷疑,還是再等等,待我們掌管了整個朝堂,到時候就是他的死期!」賢仁目露凶光的說到。

隔天,由賢仁暫掌朝堂的聖旨便降了下來,一時間朝中議論紛紛,有贊成也有強烈反對的。

其中反對最為明顯的便楚姚兩家。

賢仁坐著鳳鸞車回到了殿中,只見長孫霏霏跪於宮內。

「是你?」賢仁有些意外。

長孫霏霏像她行了一個叩拜之禮,道,「霏霏前來恭賀娘娘掌政。」

賢仁踩過她的裙角,在她面前坐下,言,「本宮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

「娘娘是霏霏的衣食父母,沒有娘娘就不會有霏霏今日的地位,霏霏又能去往何處?」長孫霏霏回。

賢仁又笑道,「你這樣說,豈不是讓赤林那條狗要傷心至極?他可是為了你不惜欺騙本宮,好在本宮及時發現將他的脈一一震碎,只可惜還是讓他逃了,他應該過來尋你了吧?」

「是。」長孫霏霏沒有否認,語氣冷漠的說,「但我從未讓他如此為我,都是他一廂情願,而且他已經死了,至於這解藥。」

長孫霏霏從懷中拿出,起身便直接丟入了旁邊的爐火之中。

賢仁錯愕,提醒,「你可想好,這解藥,天底下僅僅只有這麼一顆。」

「解藥對霏霏而言,已經無關緊要,每月能拿到一顆緩解之葯,便已經足夠。」長孫霏霏十分真誠同她說到。

賢仁言,「那你豈不是要一直聽命於本宮?本宮不是記得你想要逃離嗎?」

「那是霏霏的年少無知,自那次后霏霏便早已明白,跟著皇後娘娘才是我的生路。」長孫霏霏再次跪下同賢仁道。

賢仁走到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顎,囅然而笑,說,「你能想明白,本宮很是欣慰,正巧本宮正有件要事需要你,我記得中書令大人似乎對你很是中意,今夜你就去陪陪他吧,讓他成為本宮的人,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記住這個人性子很擰,他要做什麼,你都去順著。」

「是。」長孫霏霏語氣麻木的回到,向賢仁行了一禮起身退下。

羽林軍都督道,「您讓郡主,去侍奉那六旬老頭?」

「怎麼,你捨不得?」賢仁轉身反問。

「怎麼可能,臣的心,娘娘應是最清楚的。」羽林軍都督伸手將賢仁擁入懷中。

夜裡,長孫霏霏來到了中書令的面前,中書令痴迷長孫霏霏許久,一見到她眼中便是毫不掩飾的渴望。

「霏霏郡主,真的是你?」他難以置通道,他只是向皇后提了句她,沒想到皇后真把長孫霏霏給他送過來了。

長孫霏霏上前,伸手輕輕扶著他的臉龐,說,「大人願意為了霏霏相助皇後娘娘嗎?倘若大人願意,那麼霏霏願意侍奉大人。」

「願意,我願意。」中書令咽著口水直點頭。

長孫霏霏含笑,低頭緩緩拉開了自己的衣帶,一件件的衣物掉落在地,媚態十足。

中書令看的是垂涎欲滴,立刻上前將她抱上了榻。

其實長孫霏霏對於床笫之事,比許多男子都要懂,十歲時賢仁就為她,請來了城中的第一花魁,親自示範教導。

曾經她一度被噁心到無法用膳,但也是如此她也知道該怎樣,能夠讓一個男人為你醉生夢死。

隨後賢仁為了試探她的忠誠度,又讓她陸陸續續侍奉了不少人,而長孫霏霏全都欣然接受,而且將事情都辦的十分的好……

「蓁蓁,來看爹爹。」楚蕭然輕搖著搖籃中的小嬰兒的手,問著對面的司徒流螢,「你說,她怎麼還不叫爹爹?」

司徒流螢拿著撥浪鼓,無語的對楚蕭然說,「她這麼小,肯定不會叫爹爹啊,誰家孩子生來就會叫爹爹。」

「也是,還是我家媳婦兒聰明。」楚蕭然捏了捏司徒流螢的小圓臉,寵溺笑道。

這時院子里忽然響起一陣喧鬧。

司徒流螢詫異的看向楚蕭然。

楚蕭然道,「你好好看孩子,我出去瞧瞧。」

「嗯。」司徒流螢點頭。

楚蕭然離開了房間,剛到院子,一大波官兵便上前,將他緝拿。

「你們這是何意!」楚丞相質問到。

羽林軍都督直言,「我等奉皇後娘娘之命,徹查戶部侍郎貪污一事!」

「我楚蕭然行的正坐的直,賬本上毫無紕漏何來貪污!」楚蕭然不服氣道。

羽林軍都督轉身對他說,「侍郎大人,我等也是奉命辦事,您若沒貪污為何會有官員參本?既然您說您並未貪污,那我等可否在府上搜上一搜?」

「要搜便搜。」楚蕭然毫不畏懼道,又警告,「但你們若是驚了我的妻兒,我定不會放過你們!」

「您放心我們定小心些!」羽林軍都督假笑到,於是官兵就在俯上搜查了起來。

結果居然在楚蕭然的書房中,搜出了一個價值連城的夜光杯!

「不可能!我沒有拿這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楚蕭然震驚,忙解釋道。

羽林軍都督笑言,「有什麼問題,咋們牢里再說也不遲。」

「來人,將罪人楚蕭然帶走!」羽林軍都督命到。

就算楚丞相出面阻止,他們都不給絲毫面子。

楚蕭然想不通這夜光杯究竟從何而來,他十分確定自己是將此物放入了庫房,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書房之中。

難道是她……

楚蕭然看向別處,果然在一陰暗的角落,看到了長孫霏霏。

楚蕭然被強行押走,侍女跑回來將此事告知司徒流螢,她心大駭起身就想去,可侍女攔住了她,說,「少夫人,眼下您可千萬別出去!」

「我的夫君都要被人抓走了,你讓我怎麼安心於此!」司徒流螢著急萬分的說到,她已經失去了此生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再失去此生最愛的人!

但侍女還是百般阻攔,這時搖籃中的孩子啼哭了起來,司徒流螢腳步一頓。

「少夫人眼下局勢不安,您現在要撐住楚家,要為小姐著想啊。」侍女哽咽的跪在地上求她。

司徒流螢只好回到房中,將搖籃中的孩子抱了出來,一面哄著她一面自己落淚。

她日日祈禱著楚蕭然能夠平安歸來,楚丞相也是想盡辦法。

可惜最後朝廷還是定了楚蕭然貪污之罪,連同楚丞相都被抓入了牢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楚蕭然濫用私權,貪污朝中珍寶,楚涵軒養兒不教,罪無可恕,三日後流放蠻疆七年,不得回城,欽此!」宦官將手中的聖旨遞向了司徒流螢道,「夫人請接旨吧。」

楚夫人一聽,直接暈倒在了地上,侍女們各個慌做一團。

司徒流螢上前跪下,伸手咬牙道,「臣妾接旨。」

宦官將聖旨放於司徒流螢手中,冷笑道,「娘娘對你們已算是仁至義盡了,都沒有處罰你們這些女眷,往後安生些吧,可莫要再生事端。」

「多謝皇後娘娘大恩!」司徒流螢攥緊了手中的聖旨,「恭送公公。」

宦官趾高氣揚的率人離開了楚府。

看著地上昏迷的楚夫人,司徒流螢知道,以前都是楚蕭然處處維護自己,而現在她必須出來保護他了,至少要為他撐住楚家!

楚蕭然坐在地上,一個人走到了過來。

他抬眼看去,原來是長孫霏霏。

「是你對嗎?」楚蕭然滿眼憤怒的看向她,質問,「是不是你和賢仁一起陷害我!」

「是。」長孫霏霏坦言。

他攥緊了拳頭,瞋目切齒道,「過去你做惡,是受賢仁牽制,那現在呢?你明明已經有了解藥,赤林更是為你而死,為何還要替賢仁賣命!」

「自古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和赤林都太天真了,眼下賢仁權傾朝野,爪牙遍布天下,羽林軍和二十七騎都是她的人,何況她現在更是掌控住了陛下,就憑你們也想抗衡?我只是個女人,我想活命。」長孫霏霏冷笑,「楚蕭然我對你已經夠好了,若不是我,你的女人和孩子,都要去蠻疆,你就感恩戴德吧,不過她們日後如何,我可不保證。」

她拂袖而去。

「長孫霏霏,你若敢動她們,我死後化作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你!」楚蕭然起身扒著鐵欄杆,怒吼。

長孫霏霏充耳不聞,帶著得意的笑意,往前而行。

司徒流螢花重金得見了楚蕭然最後一面。

「流螢,我對不起。」楚蕭然內疚到。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司徒流螢一面落淚一面說,「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將手中的食盒遞給他,說,「我給你做了些吃的,你和爹爹在路上吃吧。」

「慢著!」旁邊的官兵忽然道,「拿過來給我看看。」

司徒流螢只好給他拿過去,官兵將食盒打開,裡面放著一盤盤包子。

他一層層仔細查看后,還給了她,說,「動作快點,我們還要趕路!」

「知道了。」司徒流螢忍著滿腔怒火,逼自己恭順的說。

然後她將食盒交給了楚蕭然。

「楚蕭然,到了蠻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楚蕭然撫上了她的臉,含淚道,「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

「嗯,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孩子,和母親的。」

楚蕭然猶豫再三,還是將一塊布給了司徒流螢。

司徒流螢打開一看,居然是一份血休書!

她錯愕的看著他。

楚蕭然忍痛道,「倘若我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再找個好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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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權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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