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夜雨真情話心暖
兩人頓時魂飛魄散,猛然轉頭。
只見身後爺孫三人都圍坐在火堆旁,手裡捧著碗,三人的眼睛都緊緊盯在他們身上。
徐飛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你們?!你們究竟是人是鬼?!!」
一聽這話,對方就不樂意了,老頭子眉頭皺了皺:「你怎麼這樣說話?」
那個呆愣愣的小姑娘嘴巴一扁,一下就撲到她奶奶懷裡,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老奶奶連忙拍著她背:「娃兒別哭,別哭……不是說你呢」
雪晴連忙把手搭在徐飛手背上,淡淡說道:「抱歉,我們……只是一時好奇,隨便聊了幾句,還望老人家莫怪」
老頭子手裡捧著碗,怔怔看著地上,突然嘆了口氣:「唉……」
徐飛和雪晴都靜靜看著他,再也不敢做聲。
一旁的小女孩仍在不停地抽泣,躲在她奶奶懷裡看著兩人,眼裡全是驚恐。
老頭子幽幽地又說話了:「其實剛才你們一直盯著她臉看,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有疑問了,倒也怪不得你們,除了我們夫妻倆,但凡見過我孫女的都會這麼說,外人也是,村子里的人也是……」
雪晴忍不住插了句嘴:「敢問您孫女這是……?」
「她五歲那年,跟她爹去山谷里採藥,一天一夜都沒回來,我們老兩口和媳婦兒就一塊去找,結果在一個山坳里發現了她,當時她早就被嚇得不成人形,地上……地上還……」他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一旁的老奶奶肩膀動了動,默默說道:「地上一片血肉模糊,看起來像是我們那苦命的兒,可卻無法……辨認了」
徐飛和雪晴臉上忍不住一陣動容。
接著,老頭子又說道:「回來以後,她就一直傻愣愣的,臉上總是一股怨氣,每天就只會嚼著那一把豆子,唉……再後來,我那媳婦也失蹤了,據村裡的鄰居說,當時看見她傻愣愣的往山裡走,像中邪一樣,後來我們也找過,可卻再也找不到人了」
老人的話說完,把徐飛和雪晴聽得唏噓不已。
雪晴輕輕皺著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徐飛則恨得牙痒痒,按他們說的情況來看,這一家人應該是遇見山谷里出來採藥的妖物了。
所以才會被襲擊,也才會嚇得發了瘋,可後面他們媳婦的情況倒是有些古怪,不過他暫時也想不清這其中的緣由。
而且眼下這個樣子,兩人根本也幫不上什麼忙。
除非能將那隻嚇她的妖物找到,才有可能化去那股怨氣,不過,這又談何容易?
於是只好說些安慰的話,一時默默無言。
夜深了,窗外的雨仍在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不過比起剛開始時,倒是小了很多。
老兩口把裡面一間小偏房讓給了徐飛夫妻倆,說是孩子父母原來住過的。
他們和孫女則一起睡在外間。
一開始徐飛還有些抵觸,不過看著這家徒四壁的一家子,默默嘆了口氣,只好聽從安排。
雪晴在房裡四處看了看,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沒什麼異樣。
不過當她眼睛掃過那一張木板床時,不由得有些犯了愁。
徐飛看出了她的心思,咧嘴一笑:「放心吧!咱們都老夫老妻了,我還能碰你不成?」
「……」
雪晴小嘴一噘:「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刺耳啊?」
「沒有沒有!你別想太多!」徐飛笑著迴避她的眼神,指著床板又問:「你睡裡面吧?」
她猶豫了一下:「嗯,不過……床板這麼小,你睡得下嗎?」
「放心吧,要是睡不下,大不了我睡地上就好了」
雪晴看了一眼濕漉漉的地面,皺起了眉:「不要!地上這麼濕,怎麼能睡人?要不,咱們擠一擠好啦」
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不仔細聽,甚至連『擠一擠』三個字都聽不清了。
徐飛巴不得她這麼說,連忙應道:「好啊!好啊!」
趕緊不要臉的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用手拍著床板,笑眯眯說道:「老婆快來,你先往裡面睡吧!」
雪晴:「……」
兩人忙碌了好一陣,才終於安睡妥當。
徐飛『呼』的一下把煤油燈吹滅了,便安靜躺回了床上。
屋子裡頓時一片黑暗。
兩人緊緊挨著睡在一起。
隱約中能聽見兩人心跳的聲音。
兩顆心都在一直『撲騰撲騰』地跳個不停。
徐飛終於忍不住,突然輕輕喚了一聲:
「老婆」
「嗯?」
「知道嗎?我真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雪晴默默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她也小聲回了句:
「……我也是」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為了我,獨自跑去冒險好不好?」
雪晴心頭突然一暖,輕輕應了聲:「嗯,好」
說著,忍不住抓起了徐飛的手。
徐飛手輕輕動了一下,反過來把她小手包在自己手心裡,緊緊握著。
她微微一顫便不動了,悄然用拇指劃過他手背,一下一下輕輕撫動。
徐飛嘴唇動了動,又往裡面擠了擠。
黑暗中,只覺得雪晴身子微微一顫。
突然她輕聲說了句:「睡吧」
「……嗯」
窗外,夜色朦朧。
冰冷的雨點仍在不停的下。
可兩人的心裡卻一直都是暖的。
…………
次日一早,天已大亮。
不過,在這片山谷里,始終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下了一晚的雨終於停了,山間的草叢中,到處都掛滿了水珠。
徐飛早早就起來了,坐在床上運行了兩遍天罡訣,把毒氣又往回壓了壓。
然後一起出來與兩位老人家辭行,看著他倆精神抖擻的樣子,明顯昨晚都休息得很好。
雪晴拿出一錠銀子,堅持要他們收下。
老頭子看著那一大錠銀子,眼神里有些詫異。
不過他並沒說什麼,只是不住地搖頭,可耐不住他倆的一再堅持,最終便也收下了。
臨走時老人還特意叮囑他們,附近山林里都是瘴氣,切記不要在山谷里逗留太久,只要沿著路直走就是下山的路。
而且下了山以後,要沿著大路一直走,很遠才會到達一座小城。
兩人點頭答應,便跟老人告辭離開。
可奇怪的是,他們下山後還沒走多久,剛來到山腳下,他們眼前就出現了一座小鎮。
看起來還人聲鼎沸的,很是熱鬧。
兩人不由得有些詫異,便一起來到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