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生離死別
「不知是哪個好心人救了我，看來我葉楓命不該絕啊。這麼多的狗肉，應該足夠我和爺爺吃好長一段時間了。」
死裏逃生的葉楓，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將這些野狗的屍體拖到破廟，老人見狀后驚詫不已，「葉楓，這……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快過來讓我看看。」
「我沒事，爺爺您就不用替我擔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現在我們有了這麼多狗肉、狗皮，今年寒冬總算不用再受凍挨餓了，您的病也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傻孩子，爺爺的病……先不說這些，你快過來烤烤火驅驅寒。」
葉楓點了點頭，隨即走到篝火邊上挨着老人坐了下來。並把自己被野狗圍攻，以及被神秘人所救的事情避重就輕的講述了一遍。
儘管他刻意避開了自己險些喪命的環節，但老人還是聽得心驚肉跳。最終更是老淚縱橫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爺爺沒用，非但照顧不了你，反而來拖累你跟我一起受罪，爺爺無能啊……」
「爺爺您可千萬別這麼說，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您照顧我，您教我識字、教我做人，您還總是把吃的留給我……現在我已經長大了，今後應該讓我來照顧你才是。」
「好孩子……「
於此同時，碧濤城城主府迎來了一位貴客，正是途中救了葉雲的那個少年，名叫林蕭，乃是帝國戰神林天龍之子。
林蕭年紀雖小，但劍法卓絕，被譽為帝國百年來第一劍道天才。
碧濤城主趙峰聞訊后，親自出門恭迎，雙方在城主府外碰面，趙峰朗聲笑道：「幾年不見，賢侄真是越發俊秀了。」
「趙叔過獎，這是家父的書信，還請趙叔過目。」說着，林蕭掏出一封信件遞了過去。
趙峰接過書信展開一看，頓時喜上眉梢，連聲笑道：「我家晴兒真的能去玄天閣修行？「
「什麼玄天閣？我才不去嘞！」未等旁人開口，就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自趙峰身後傳來，並同時還露了個俏皮可愛的小腦袋，正是趙晴兒。
林蕭一見，臉上泛起些許笑意，「晴兒妹妹，這玄天閣可不是一般人想去就能去的呀，那可是帝國專門培養人才的地方，只有天資極佳亦或是我爹舉薦者，才有資格去那裏修行的。」
趙峰接道:「晴兒，你平時不是總嚷着要學本事嗎，能去玄天閣學習，可比你找的那些武師教你要強千倍百倍，這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啊。」
「可是……可是我不想離開爹爹和娘。」
趙峰一臉慈愛的拍了拍晴兒的腦袋，「傻丫頭，等你學成了本事再回來和爹娘團聚不也一樣嘛。好啦，此事就這麼定了，外頭天冷，你林蕭哥哥長途跋涉，怎好叫人一直在外面站着，還不快請人家回府。」
趙晴兒吐了吐舌頭，「那好吧，林蕭哥哥請隨我們回家吧。」
林蕭抱拳道：「有勞。」
眾人回到城主府，趙峰命人備下酒席替林蕭接風。期間趙晴兒卻始終嘟著小嘴似是悶悶不樂。
林蕭見狀后便問：「晴兒妹妹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晴兒單純，心裏藏不住事兒，被林蕭這麼一問，頓時便打開了話匣子，「今天我的救命恩人又被人欺負了，我想幫他，可是他卻說正是因為我跟他走得近，才會遭人嫉妒，才會挨打。」
林蕭好奇道：「救命恩人？」
趙峰急忙解釋，「哦，事情是這樣的，兩年前晴兒頑劣，偷偷從府中騎了一匹戰馬出去，哪知馬兒路上突然受驚發狂，將晴兒從馬背上甩了出去，幸好被一個路過的小乞丐救下了，所以那個小乞丐就成了晴兒的所謂的救命恩人。」
「原來如此。」林蕭點了點頭，「晴兒妹妹，你那位救命恩人說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若是一味的幫他，只會讓他的境地更加窘迫，要想擺脫自己悲慘的命運，唯一的辦法就是從自身做出改變，在這個世界上，唯有強者才不會被人欺凌。」
晴兒若有所思的重複道：「唯有強者才不會被人欺凌？那要不把我去玄天閣修行的機會讓給他吧？」
「胡鬧！」趙峰和林蕭聞言后異口同聲。
晴兒撇了撇嘴，「我就隨口說說而已……」
城郊破廟，此時屋內傳出陣陣烤肉香氣，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正圍坐在篝火邊上吃着難得的這頓飽餐。
「爺爺，您多吃點，吃飽了您的病才會好的快一點。」說着，葉楓又從烤架上撕了一塊肉遞給老人。
老人笑着擺手，「爺爺已經飽了，吃不下了。傻孩子，你慢慢吃，吃飽了爺爺有話要對你講。」
「什麼話呀爺爺，您講吧，我也吃的差不多了。」
老人點了點頭，長嘆一聲后，緩緩說道：「十一年前，也是這麼個大雪的夜晚，我在廟外的那口老井邊上撿到了你。當時的你身上連一塊布都沒有，就那麼光着，那麼冷的天，你卻還有那麼強的生命力，實在是令人驚嘆吶，咳咳……「
正說着，老人突然咳了一口鮮血。
葉楓急道：「爺爺，您沒事吧！「
老人擺手，「聽我把話說完。當時我抱着你，問遍了城裏的每一戶人家，也沒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後來我見你月匈口處有一塊胎記，像極了一片楓葉，這才加了我的姓給你取名為葉楓，同時也希望你今後能像『風』一樣自由。我當了一輩子乞丐，唯一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就是有了你這麼一個乖孫子。你要記住，以後獨自一人生活於世，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葉楓聽出老人話中有話，鼻子有些發酸的說道：「爺爺，您為什麼要說這些啊，您的病一定能好起來的。「
老人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傻孩子，人終有一死，爺爺雖然當了一輩子的乞丐，但也樂的瀟灑自在，值啦！等我走後，你也不要太難過，你的路還很長，天大地大，你要去走一走、闖一闖，你不是做乞丐的命，爺爺相信總有一天，你能闖出一片屬於你自己的天地。」
「爺爺……」
那夜，大雪紛飛；那夜，生死相離。
老人走後，葉楓將他葬在了破廟外的老榕樹下。跪在墳前，任憑往事點點滴滴的在腦海浮現，葉楓泣不成聲。
以往日子雖然清苦，但並不孤獨；雖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但卻也好似有家；雖遭人鄙視，也有人傾訴。而自此以後，縱然天地廣袤，卻是再無依靠，再無牽掛。那種痛苦，對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少年來說，實在太過殘酷。
「葉楓！」伴着叫聲，一道倩影飛奔而至，「你還好吧？這是……啊！你爺爺他……」
來者正是趙晴兒，她從林蕭口中聽說有一小乞丐被野狗襲擊，生怕那個小乞丐就是葉楓，所以一大清早就拉着林蕭來此確認。
葉楓稍稍點頭：「我沒事，爺爺他老人家……昨夜走了。」
看着葉楓十指皮開肉綻，想來定是挖墳所致，外加他雙目血紅，臉色卻青白的嚇人，晴兒有些哽咽，「葉楓，你……你節哀順便啊，不要太折磨你自己了，我相信你爺爺在天之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隨後而來的林蕭也道了一句：「逝者已逝，這位小兄弟，請節哀吧。」
葉楓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冰和淚，站起身道：「你們說的對，爺爺的遺願就是我能活的開心，活的自由。他老人家還說天地廣袤，我應當去走一走，看一看。所以我決定了，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去見識一下爺爺所說的天地。」
林蕭聽聞此言，神色有些微動，「不錯，好男兒就當志在四方。就沖你這番話，我林蕭決定交你這個朋友。」
「林蕭？」葉楓驚詫道：「你說你叫林蕭？」
「不錯。」
「那件斗篷上也綉著這個名字，莫非昨夜救我性命的人就是你？」
林蕭不置可否，稍稍點了點頭。
葉楓一聽，頓時行了個大禮，並道：「林公子救命之恩，葉楓無以為報。」
「葉兄弟快快請起，昨夜之事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更況且你是晴兒妹妹的救命恩人，我出手救你更是理所應當。」
趙晴兒看了看葉楓的手，說道：「你的手流血了，不如你跟我回去，我叫人替你包紮一下吧。」
葉楓婉拒道：「謝謝你了晴兒姑娘，這點小傷對於我們乞丐而言，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倒是你，跑出城外肯定又沒經你爹的應允吧，現在是嚴冬時節，豺狼虎豹都餓著肚子呢，你跑出來多危險吶。」
趙晴兒聽聞此話，心中頓時為之一暖，「不怕的，林蕭哥哥可比我家的那些兵丁厲害多啦，他可是化虛境的超級劍客，有他在，那些豺狼虎豹可不敢出來。」
葉楓對於修行之事根本一無所知，好奇道：「化虛境是什麼意思？」
趙晴兒也僅是知道些皮毛，自然難以解釋清楚，只得答道：「總歸那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境界便是了。對了林雲，你對修行感不感興趣呀？「
「修行？」葉楓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兩個字，「莫非就是你說的修行就是指練武？」
「額……」趙晴兒有些語塞，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林蕭。
林蕭說道：「倒也可以這麼說，只不過所謂的練武大多指的是強身術，比起真正的修行而言要差一些火候。所謂修行實則是說由體凝氣，以魂養神，修至巔峰者，甚至可以腳踏日月，排山倒海，翻雲覆雨，與神比肩。」
「啊！」這一番話，聽得葉楓近乎熱血沸騰，他自小便是乞丐，多年來嘗盡世間冷暖，飽受別人白眼。但不甘於悲慘命運的他，心裏早有了抗爭的萌芽，可卻從未想過竟會有一條途徑，能夠讓人達到那種程度。
林蕭接着道：「只是修行一途，艱苦枯燥，需要人有強大的毅力和恆心，另外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天賦。須知大陸之上，修行者千千萬萬，但每往上升一個境界，都不過萬分之一，化虛之後更是鳳毛菱角。」
葉楓問道：「林公子，方才聽晴兒姑娘說，你就是化虛的高手，那你能告訴我，修行的境界一共有多少嗎？化虛又算是第幾階級的呢？」
林蕭答道：「修行共有七大境界，從低到高分別是鍊氣、凝神、化虛、玄關、飛升、尊者、虛空，目前放眼整個人族境內，達到飛升境者不過三百人，達到尊者境的不足二十，至於虛空境，那隻屬於傳說。而我所在的化虛境界，那就要以萬來計了。」
說到這裏，趙晴兒插言道：「可是整個人族之中，像你這麼大年紀就邁入化虛境的幾百年就出了你一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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