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重頭戲來了
好好一個明艷大方的姑娘,偏要做那被人欺負的可憐樣兒。
還不是有人招蜂引蝶太過分,這才惹了這麼多麻煩回來。
話頭在喉嚨了繞了一遭,出口時便是:「我這個人呢說話比較直,要是得罪了女郎,先請女郎原諒則個。不過是這桌上的飯菜,過於油膩,不太合胃口。我一個鄉下人,也見過多大的世面,還當貴人們吃的都是什麼龍肝鳳膽的。這一看嘛,和鄉下人的飯菜也沒什麼去唄。女郎若是覺得這是奚落,那就算是罷。」
阮恬說了這一句『婊里婊氣』的話,自己都有點兒膈應。她一向討厭的句式就是: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
說話直就不要說。要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你要是和她計較,倒像是你咄咄逼人似的。
阮恬以前覺得這招太討厭,不過換她來用,倒也不錯嘛。瞧瞧那徐佩禎的臉色,那可真是好看極了。
徐佩禎哪裡料到阮恬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她若與她計較,便是落了下乘。氣得攥緊裙擺,面上擠出一絲笑:「只是擔心阮娘子吃不飽,這才安排了這些。」
阮恬笑道:「我與大家吃一樣的就夠了。」
不過因為幾道菜,若繼續計較,未免小家子氣。
阮恬以茶代酒,給了徐佩禎個台階下。
至於動筷子吃菜,那是不可能的。要是阮恬真的沒見過世面,看到擺在桌上的紅肉,必定是饞的流口水。
農戶人家捨不得花錢吃肉,一年到頭也就年節時候能見到點兒葷腥。面前擺的這些大魚大肉的,的確誘惑十足。
可阮恬一來是不喜歡府中庖廚的手藝,二來也因為這幾道菜加了些不必要的『調料』。
阿蘭要吃,阮恬也給攔著了,只讓她吃那些取了個好名頭,但沒滋沒味的什麼花糕、清爽小菜的。
剛剛的小插曲也沒多少人理會,不一會兒便又熱鬧起來。
阮恬作為局外人,也沒人與她交談,還真像個作陪的。
等到天色漸暗,客人們紛紛告辭,阮恬也帶著阿蘭離開。
她人一走,徐佩禎就摔了一道青瓷茶具。
本以為是個農戶女,沒見過多少世面,好拿捏。不想嘴尖牙利,慣會做戲。
徐錦芳正路過迴廊,聽到前面的摔打聲,腳步頓了下,帶著林思思又往別的方向走。
「你那大姐姐的手段也太過粗糙,是個人都看不下去了。」林思思想著宴席上惟獨那阮娘子面前擺的大魚大肉,擺明了就是徐佩禎嘲弄她是鄉下人,吃不到好東西,這才施捨。
「大姐姐向來如此。」徐錦芳牽著裙擺,無奈一笑:「這還是這麼多年,頭一回見到她吃癟。」
徐佩禎可是歸德侯的正頭夫人生下的女兒,按資排輩也能論個嫡。加上徐圖多年征戰,根本顧不上家裡,這個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的女兒很是寵愛。甚至在練兵時,也是將襁褓綁在胸前。
被徐圖當眼珠子疼的女兒,整個薊京誰敢給她半點不快?
即便是皇子皇孫又如何,要論身份看似高人一等,可要論權利,那可是比不上歸德侯的勢力。
還曾有人笑言,說徐大將軍要是捨得,沒準兒徐家還要出個皇后了。
身為天子近臣,徐圖的權利大,勢力大,也造就了徐佩禎不可一世的性格。脾氣來了,她連公主都敢打,對待區區一個平民百姓又算得上什麼。
在薊京,誰不要給她三分顏面。可唯獨到了阮娘子這兒,對方不卑不亢就給頂回去了。
「你說的也是,那手段的確是粗糙了些。」
要真的陷害,有的是辦法。徐佩禎也是把別人當傻子,又或是待在那個位置久了,有些事情都看不清楚了。
「好啦,別議論她了。」林思思挽著她的手,笑嘻嘻的問:「你上回去郢州,不是說有個很好吃的花糕店嘛。給我說說,究竟有如何好吃。」
徐錦芳哭笑不得:「我便是說了,你難道還能想象出來?」
「就是吃不到……」林思思舔了舔嘴巴:「幻想一下也好。」
徐錦芳搖搖頭,便與她談論起此事。
原來她的生母姓程,此次去郢州也是為了見見族中的姐妹們。更也是因為徐佩禎那段時日看她不順眼,藉機出去躲風頭。
誰曾想,一座郢州城可算讓徐錦芳開了眼界。
外界常稱郢州為小江南,又有江南水鄉的曼妙,也有北地的豪邁。尤其是街市上那些有趣的玩意兒,著實令人目不暇接。
她那表妹叫程三娘的,便帶著她瞎逛。除了些無趣味的佛寺,便是流連在食攤之間品嘗美味。
郢州最有名氣的館子,不是什麼大酒樓,反倒是一家不起眼的食肆。她便去了那花之味,吃了點心和茶,驚訝極了。
這花糕店做的糕餅,可一點不比薊京的差。甚至從味道到造型,都隱隱要超越薊京的意思。
徐錦芳深有所感,在信中便和林思思順口講了一回。林思思本就是個貪嘴的,哪怕徐錦芳的描述並不多麼美味,她也能勾畫出一副美好的畫面來。這不,就央著她仔細描繪那些點心的味道和口感。
兩人說說笑笑,徐錦芳腳步頓了下,『啊呀』一聲叫出來。
「我先前就覺得那阮娘子有些眼熟,彷彿在哪裡見過。原來,竟是在郢州。」
「哦?可是路上偶遇。」
「倒也不是……」徐錦芳想到今日那阮娘子說那些飯菜不過如此的話,不禁笑出聲。「若是她的話,這番話倒也不算狂妄。」
「好錦芳,你就和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阮娘子啊可不簡單,她在郢州開了個叫『無名居』的食肆,短短兩年的功夫,便開了分店,成為郢州最受歡迎的鋪子。何況她的手藝是真的好,才令食客們念念不忘,流連忘返。大姐姐說她是個目不識丁的農戶女,我倒是覺得她把生意做得好,人必定是個聰慧的。」
阮恬回了府,先沐浴更衣,而後才和阿蘭用飯。
在歸德侯府時,壓根沒吃飽。
「我看那肘子燉的通紅,雖然聞著不如娘子做的,可不吃也太浪費了。」
「傻阿蘭。要真的吃了那肘子,接下來可有你好受的。」
阿蘭不明所以,阮恬便直接道出徐佩禎的險噁心腸:「那菜上撒了瀉劑,吃一口保管你蹲在茅房裡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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