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過於小兒科
樓閣上兩位嬌俏的小娘子在看風景,殊不知早已成了他人眼中的風景。
阮恬聽著兩人議論,這是終於抓到『兇手』了。
她就說這件事必定是那個招蜂引蝶的秦煜引起的准沒錯,這不就給她證實了嘛。
原來徐佩禎看上了秦煜,打算拿她開刀。
嘖嘖,要是依著他倆以前那塑料夫妻情,她讓一讓也無妨。可她現在和大佬戀愛剛談上,就有人過來挖牆腳,除非她是瘋了,不然這麼好的男人憑什麼讓。
咋啦,就憑你臉大?
阮恬抿了口茶,也不理那邊朝她看來的視線,依舊自在。
唉,可惜那兩位小娘子居然不提此事了,倒是讓人怪無聊的。聽聽其他人都聊的是什麼,也無外乎一些胭脂水粉,名人字畫的。
咦?居然還真有人在議論她。
阿蘭借著眼角的餘光偷瞄,不解娘子為何忽然興奮起來。雖然面上是半分不露,但阿蘭好歹也在阮恬身邊伺候這麼久了,不至於連個主子的臉色都不會看。甭看娘子嘴角噙著淺笑,倒像是端莊溫和,可注意力早就不知道歪哪兒去了。
就像是……以前聽沈娘子說八卦時候的樣子!
阿蘭在心中暗暗想,耳朵也高高豎起。究竟是哪裡的八卦,竟讓娘子這麼上心,那該有多好聽啊。
當阿蘭搜尋著八卦的源頭時,阮恬也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哦,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抱歉了啊,身為異能者的我,和你們玩的可不是一個路數的。
阮恬覺得今天的宴會真是來值了,居然還能遇到這麼有意思的『遊戲』。
唉,陷害一名剛躋身這個圈子,沒有什麼背景的可憐女人,你們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嘖嘖,這手段當真是怪噁心的。
徐佩禎無心宴會,一直關注著事態發展。即便此刻有好玩的遊戲,她也顧不上理會。
直到她的婢女來稟:「娘子吩咐的,婢子已經準備好了。」
如賞荷宴這樣的小型宴會,每年在薊京不知道要辦多少次。無外乎是賞景,吃美食,或是對詩,再玩些有趣的遊戲。
參加的次數多了,便也覺得無聊。
可在女性的地位沒有得到顯著提高前,女子若想要有個正當的理由出門,便只有借著這些宴會了。何況,參加宴會本就是一種交際手段。對年輕的小娘子們而言,更是炫耀自己好看的容貌,漂亮衣裙的時機。
若是在宴會上丟了丑,丟臉不說,甚至還會失去受邀資格。
因此,許多身份低微的女兒家,無論是言行舉止,亦或是衣著打扮,都要再三研究,力圖絕不出錯。
不過,丟醜這種事之所以要被議論,自然還是因為發生的次數太少了。何況,哪場宴會發生了意外,要問責的可是舉辦宴會的主家。如此失責的事,難免要遭到客人們的埋怨。
此刻,場中有歌舞。
越國的女性地位比前朝高,女性們不再像以前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近。而身處在都城中的貴女們,身份更是高人一等,因而賞玩歌舞已經不再是男人們的權利。
阮恬沒看到自己想要看的胡旋舞,多少有些失望。那舞姬裊娜的姿態是十分可人,奈何太緩慢的舞蹈動作,她有些欣賞不來。
如此看來,她果真是庸俗的人。
要看歌舞,還要吃些好吃的食物。
有各色美食接二連三的端上來,讓人實在目不暇接。擺盤精緻,色澤也誘人,一出現就贏得了眾人的讚歎。
宴會除了是交際手段,也不失為一種炫耀。
養幾個手藝高明的庖廚,的確是一件令人炫耀的事。否則,也不會有主家因為舉辦宴會,要從酒樓定酒席了。
不過以阮恬的眼光來看,這些美味大多『外強中乾』,只取了好看的外形,味道卻算不上好。何況今日是以荷花為題,卻不見一道和荷花有關的菜色,多少讓人覺得少了幾分味道。
就連阿蘭嗅了嗅,也悄聲說:「我覺得還沒有娘子做的好。」
不過也怪不了徐佩禎,當下的烹飪手段就是如此。即便府中有出色的庖廚,每日為主子們烹飪菜肴也罷了,可沒那個心思去研究新菜色。萬一做的不好,惹了主子發怒,再吃了排揎可就得不償失。
阮恬往四周看了看,見到自己這一桌的菜色尤其豐富。除了些別桌都有的雅緻菜色,還多了些『大魚大肉』。只可惜烹飪的功夫不到家,燒雞火候不夠,那魚的味道也有些太腥。
這桌上的菜式中,也就一道清燉羊肉還算有個看頭。
見阮恬久久不動筷子,徐佩禎不禁笑了:「阮娘子可是不知道該如何下筷?無妨,就當在家裡,一切如常就是了。」
此言一出,不禁引來幾道偷看的視線。隱隱還有什麼議論『果真是個上不了檯面見了肉就走不動』,『見多這麼多美味都不知道該怎麼下筷子了』,『秦將軍怎麼娶了一個這麼上不了檯面的女人』。
徐佩禎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故意說:「聽說阮娘子是打齊州來,與薊京的口味不同,我這才讓府中的庖廚準備了些符合口味的菜式。」
雖是沒有直接奚落,但也就差直說了:你只配吃這些東西。
阮恬看著擺在她面前的一個大肘子,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種刁難過於小兒科,徐大將軍之女就這點本事,真是讓人失望啊。
雖說聖人向民間普及吃豕肉,並大力推廣養豬產業。可在一些頑固派的心中,豕肉依舊是上不了檯面的食材。可見,在徐佩禎心中就是這樣想的。否則也不會別的桌上都是些清淡素雅的菜色,她的桌子上都是大葷。
阮恬甚至覺得,要是自己不抱著個大肘子吃,都有些對不起徐佩禎安排的這些了。
眾人只見那秦將軍的夫人用筷子扒拉了下那低賤的豬肘,又戳了戳那道燒雞,便遺憾的嘆了口氣:「我還當薊京的貴人們吃的都是什麼山珍海味,也不過如此。」
徐佩禎表情一僵。
安平也借著飲酒的動作,掩蓋著唇角的笑容。
有意思,本以為是個軟柿子,不像竟是個帶刺的。這下好了,徐假臉碰了個硬茬子,看她怎麼收拾。
「阮娘子這是何意啊?」徐佩禎故作委屈道:「我好心好意邀你赴宴,你怎麼好奚落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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