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衝動的傢伙

「……」

英國請教，聖喬治大教堂。靚麗的黑髮雙馬尾少女悠閑地喝著下午茶。

「凜~神裂他們來訊息了哦~」

某個毫無大主教自覺地金髮天然呆蹦蹦跳跳的闖入了少女的房間。

「哦，有什麼好事嗎。」

略微有些意外，神裂那種『性』格的人是絕對不會沒事寄慰問信什麼的。

「他們兩個啊，在日本學園都市追捕**目錄的時候很偶然的遇到了那個三年間的交換生了哦。」

一副樂天派的樣子，還不客氣的搶過桌子上的高級紅茶送向嘴邊。

「哦，就是神裂喜歡的那個傢伙？」

臉『色』毫無改變，一個彈指打在女子手腕上，茶杯跌落的瞬間接起，沒有一絲水滴灑落。

「麽……真是的……凜真壞……好懷念士郎做的飯菜……雖然凜的中餐也很好吃，但是卻從來不做……」

「那當然了，為什麼我要為了你們特地下廚，如果給錢的話――！」

剛剛將茶杯在唇邊抿了一口，隨即意識到對方的話語中透『露』的訊息，顫抖的手頓時再也握不住茶杯，摔碎在地面上。

「恩？凜你怎麼了？」

歪著的疑『惑』的看著突然失態的少女。

「――你剛才說的那個名字！再說一遍！！」

與平日的冷靜完全相反，急躁的站起身緊緊握住了女子的雙肩。

「哎――！凜冷靜一下啦……好痛……」

裝可憐的某人大滴的眼淚已經蓄滿。

「……抱歉……拜託你再說一遍……」

深呼吸，勉強鎮定下自己的心緒。

「唔……就是士郎啊，我還沒和你說嗎？這三年來這裡的交換生，全名是衛宮士郎，脾氣好而且很可愛的孩子呢~」

「……」

低下頭，劉海遮住了自己的眼神，卻擋不住全身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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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

獃獃的指著自己，當麻傻傻的看著士郎。

「沒錯，不管是自動書記還是讓茵蒂克絲不得不消除記憶就會死亡的枷鎖，都一定是魔法。那麼你那個能夠消除所有魔法的右手已經可以解決的。」

帶著自信的笑容，對於這傢伙的右手自己是感觸最深的一個人了。

曾經因為好奇當麻的右手到底是什麼程度，自己在被他的右手觸碰的情況下使用過投影，結果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解開枷鎖……真的好嗎……」

一旁，這個事件的主角卻帶著一臉寂寞的微笑。

「我是作為英國清教的**目錄，如果枷鎖壞掉的話……他們會發瘋的吧……」

「你在說什麼啊！」

當麻忍不住生氣，衝上前握住少女的雙肩。

「你難道想就這樣一直只能有一年的記憶嗎！就算你想那你把我們這些朋友當做什麼！！你一年又一年的失憶，真正受傷的是我們啊！」

忍不住吼出了自己的恐懼，不想和那兩個魔法師一樣，害怕這孩子會忘記自己。

「……呵……」

短暫的驚訝過後，嘴角『盪』起了微笑。

「……我在你心裡……很重要嗎？」

「那當然啦！」

臉上一定很紅了吧……自己都可以感覺到臉上的溫度。

「……」

悄悄地向自己的這位好友豎起拇指，雖然有點對不起史提爾，不過他們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恩。如果你不想讓我忘記的話，那我就不會忘記。」

依然是那個堅強的笑容，此刻卻有著非常的意義。

「那麼士郎，怎麼做？」

雖然號稱可以消滅神的奇迹，但是卻沒辦法打倒不良少年，沒辦法增加考試分數，沒辦法拿來把妹，原本以為毫無用處的右手。

但是，現在不同了。

如果能夠拯救眼前這個痛苦的少女，那是多麼了不起的右手啊。

「觸『摸』枷鎖的封印，應該是在頭部附近吧……茵蒂克絲麻煩你配合一下。」

「恩。」

將右手放在少女的頭上，沒有反應。臉上，沒有反應。

「……當麻……很癢也……」

少女明顯是對這種感覺不適應，搖著頭掙扎著。

「難道還有沒觸碰到的地方？」

既然是關於記憶的魔術，那施法的位置應該在頭上，或者是靠近頭部的位置？如果魔法陣是畫在頭蓋骨內側，那當麻也只能舉手投降了。怎麼可能把充滿細菌的手指，伸到一個人的身體里。

「……對了！茵蒂克絲，說『啊――』」

看向少女張大的小嘴中，由於沒有頭蓋骨保護，以直線距離來說，這裡可以說是比頭頂更接近『大腦』的地方。而且很少有機會被人看見，更不可能被他人所觸『摸』。在暗紅『色』的喉嚨深處，當麻看見了一個黑『色』符號。就像電視的占星節目中會出現的詭異符號圖形。

「――就是這個！茵蒂克絲忍耐一下！！」

興奮的將手指盡量的伸入茵蒂克絲的喉嚨中。

「……」

這邊的三個魔法師面面相覷，雖然原先已經明白了，但現在真正看到是自己的阻止對於少女做了這樣的事情，心裡還是很複雜。

咚――！

「呃啊！」

當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飛，狠狠的撞在了牆上。右手手腕彷彿被專業拳擊手全力擊打了一樣，詭異的彎曲著。

「――茵蒂克絲！」

原本因為強烈嘔吐感而面帶苦澀的少女，漸漸的漂浮在了空中，眼中泛著紅光。

那不是眼球的顏『色』，在眼球中浮現的，是如同血『液』般鮮紅的魔法陣。

「――就是這個了！史提爾、神裂、當麻！備戰！！」

暫時充當指揮員的某人與被染紅的修女拉開距離，此時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感比之神裂的還要強烈。

「――！」

無話的抽出七天七刀與拿出咒文，兩人都已經是下定了決定解救少女。

「──警告！第三章第二節，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目錄的『項圈』，第一至第三結界已確認破壞。再生準備……失敗。『項圈』無法自行再生，依現狀判斷，為保護十萬三千冊的『書庫』以迎擊侵入者為優先。」

當麻看著眼前景象。

茵蒂克絲如同完全沒有骨頭跟關節，就像塞在塑膠袋裡的果凍一般，緩慢地用詭異的動作站了起來。兩眼中的紅『色』魔法陣『射』向當麻。

那已經不能稱作是人類的眼睛。

眼神完全不帶絲毫人『性』，也看不到少女應該有的溫暖。

「──依照『書庫』內十萬三千本書的情報，逆算突破防壁的魔法公式……失敗。沒有找到符合條件之魔法。開始準備執行對抗侵入者用的特定魔法。」

茵蒂克絲如同被絲線所『操』縱的屍體，微微偏了一下腦袋。

「――當麻！快過來！！」

明顯感受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機感。

「哎？」

愣神間，從少女雙眼的魔法陣中『射』出了猶如鐳『射』光一般的『射』線。

「──成功準備執行對抗單體侵入者最有效的魔法。接下來將發動特定魔法『聖喬治聖域』，摧毀侵入者。」

「呃啊――！」

舉起右手擋在了光線前，如同雪糕消融一般，光線只要觸及到了右手就會消失，但卻源源不斷。

「不對……這玩意……沒有那麼簡單……」

當麻不禁用空著的左手抓住快被撞飛的右手手腕。右手手掌的皮膚開始感覺到疼痛，看來魔法正逐漸侵蝕上條的手掌……右手的處理能力趕不上魔法的速度，光柱正逐漸一公釐、一公釐地朝當麻『逼』近。

「這並不只是單純的『量』的問題……！每顆光粒子的『質』都不同！」

說不定，茵蒂克絲是運用了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知識，同時發出了十萬三千種魔法，每一種都有「必殺」的威力。十萬三千種。

「……龍……龍王的嘆息（dragonbreath）……」

瞬間的愣神，隨即打開開關般的緊咬著下嘴唇吼出了各自的決意。

「fortis931（在此證明我乃最強之理由）！」

「salvere000（對無法拯救之人伸出援手）！」

「salvere001（對視線所及之人伸出援手）！」

三人同時堅定了自己的決意，即使向少女出手，即使與少女為敵，也要帶來所有人都會笑的結局。

「咯啊――！」

喀的一聲，當麻的右手小指發出了奇妙的聲響。

當麻才剛發現右手小指朝著不自然的方向彎曲──被折斷的瞬間，光柱以極可怕的氣勢，終於將當麻的右手完全撞開。

當麻的右手，整個向身後彈了開去。

光柱接著以可怕的速度，襲擊處於無防備狀態的當麻的臉孔。

「熾天覆七瓣圓環（fho?aiax）！！」

將好友撞飛，自己右手中的四片璀璨花瓣代替擋住光柱。

「呃――啊！！！！！！！！」

強大到恐怖的重壓擠壓著右手，即使是自己記憶中最強防禦的花瓣也幾乎是一瞬間就變得存在感稀薄。

「真是的――只有在現在才真正明白了當麻的能力――」

在右手的花瓣完全消散的一瞬間，用左手早已準備好的花瓣頂上，但這次消散的速度卻更快。

「快！！用你的右手！！」

向一旁還在擔心的看著自己的某人吼著。

「啊――啊！」

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撒開腿沖向少女。

「――七閃！」

就在左手的四瓣花瓣消散的一瞬間，身旁高挑少女的七條鋼絲以撕裂聲音般的極快速度朝茵蒂克絲而去。

但是，目標並不是茵蒂克絲的身體。

七條鋼絲將茵蒂克絲的腳底──脆弱的榻榻米一口氣切成碎片。突然失去平衡的茵蒂克絲，就這麼往後倒去。與茵蒂克絲的『眼球』連在一起的魔法陣也隨之移動，原本朝向上條發出的光柱也完全偏離方向。

「哈……多謝了……」

疲憊的轉向神裂，『露』出了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有數米，還差幾步就可以到達少女身邊，但此時少女已經轉過頭來。

如同揮落一把巨大的劍一般，撕裂夜空的『光柱』再度下劈。

眼看又要被光柱牽制住了。

「──『獵殺魔女之王』！」

正擺出防禦姿勢的上條眼前，出現一道火焰的漩渦。

人型的巨大火焰張開雙手，為上條擋下了『光柱』。

有如一道保護著凡人不受罪業侵襲的十字架.

「上吧！超能力者！」

當麻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回頭。

與其做那些事，當麻選擇繞過正在互相衝擊的火焰與光柱，朝著茵蒂克絲衝過去。相信史提爾也是如此期望的。上條聽見了史提爾的聲音，了解到聲音所代表的意義，更體會到了聲音背後的感情。

「――不行！」

當麻與少女的距離越來越近，但在當麻接觸到少女的瞬間他就會被名為『龍王之嘆息』的純白羽翼擊中頭部。

「――讓我先殺了這個幻想！！！」

當麻將右手用力揮下。

包含黑『色』龜裂，以及產生出黑『色』龜裂的魔法陣，都被當麻的右手一擊撕裂。

簡單到讓人不禁好笑，剛剛為什麼會被這種東西搞得要死不活？

光柱消失了，魔法陣消失了，延伸至房間各角落的龜裂，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但就在這時，一片發光的羽『毛』，也落到了上條當麻的頭頂。

「――別小看我啊！！！！」

來不及使用投影還是強化什麼的，只有用最原始的**將少年撞開。

下一瞬間，少年的意識毫無懸念的消散了。

那一瞬間，少年好像聽到了某人的呼喊聲。

是史提爾？還是神裂？還是當麻？少年完全無法判斷。

如同被鐵鎚敲中腦袋，全身上下連一根小指頭的力量，都在這一擊中完全消失。

「哎……真是……衝動的傢伙……」

最後聽到的，是某人對不懂事的孩子無奈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