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

「葛老怎麼不說了,既然已經開口,我倒想與您好好說道說道的,」閆如譯老神在在的諷刺道。

雖然臉色難看,但是葛姓幕僚已經不說話了,聽到閆如譯帶笑的語氣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開口,本來他這樣做是要為自己正名,也在己軍面前顯示這次攻城的正義性,沒想到現在反而是搭臉了,而且還有可能動搖軍心。所以雖然怎麼樣想都覺得不服氣,畢竟他在許琦身邊跟著的時候,閆如譯還不知道在哪呢,現在竟然都敢給他下套了,實在是可惡,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在說下去了。

葛姓幕僚是第一遇到這樣的情況,自己拋出去的每一句話,對方都已經提前設計好在等著他去問呢,皺眉抬頭看了看閆如譯,他現在根本就不想回頭,不用看他也知道許琦現在的表情肯定稱不上好看。要知道剛剛他和許琦提議要這樣做的時候可是充滿自信的,主要是他實在沒想到閆如譯竟然敢在許琦離開燕城的時候去動許府,雖然之前有傳信過來,但是他覺得是誇張了,閆如譯在燕城這麼些年雖然滑的跟的泥鰍似的,但是從來沒有干過過界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閆如譯竟然突然爆發,將此事做的這樣徹底,或者說沒想到京城來的那幾個竟然這樣有膽子,就連閆如譯都說動了。

底下沒有說話,閆如譯當然不會再主動開口,本來就是為了動搖敵方的軍心才說的,但是一直說也不好,凡事不可操之過急,適得其反就不好了,作為閆如譯對這些心理掌握的精準著呢。

城樓中的顧啟珪他們當然是時刻盯著戰場的,此時底下敵軍移動他們自然是看見了的,但是都沒有發表意見,畢竟現在他們是完全被動的,也根本不用想太多,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是他們能做的最後的事情了。他們與外面的那些人雖然只有一牆之隔,但是心境是完全不同的,許琦那邊現在是勢在必得,把握主動權,而且只要夠強勢能堅持,獲勝是一定的,而顧啟珪這邊兒完全就是看外面抉擇,然後等著接招。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這事情的,「你說他們會怎麼辦?都來了還不進攻?」徐宜眼睛緊緊盯著城樓底下,嘴裡問著顧啟珪,還安全感不足似的緊緊貼著顧啟珪。

顧啟珪倒是沒有太在意,要是反應過來指定不能讓徐宜近身,但是他現在心思不在這上面,就連徐宜的問話都聽得不清楚,更別提回答了。

直到徐宜又湊近說了一遍,顧啟珪才反應過來,感受到徐宜貼上來了趕緊往旁邊讓了讓,除了妻子家人,顧啟珪不喜任何人這樣靠近他,這是習慣無關與人交情深淺。「他們現在當然想速戰速決,再怎麼說我們還在燕城呢,現在動靜這樣大,勢必會影響周圍的百姓,要是此事傳出去,再上報聖上,對許琦來說也是麻煩,他肯定不會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的。」顧啟珪回答徐宜,他從來不小看許琦的野性,他這麼自負的人,現在到家門口了還被一群外人攔在城門外,還即將要兵刃相接,破壞的還是他費盡心力護住的燕城,恐怕現在許琦的手裡的兵器已經按捺不住要揮出了。

「那,就算他現在不動手,這這戰事已結束他成功了,咱們不也是喪在了他手裡,到時候按個罪名和現在不是一樣?」徐宜再次開口,許琦那邊要是勝了,抹黑他們隨便按個什麼罪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怎麼因為他們還要不得不早早攻城。

「咱們才來燕城多長時間,什麼會同時全部都叛變,就是說破天去,這個理由也不能服眾,就算許琦成功得以重掌兩廣,他也不能一次得罪京中這麼多世家貴族。要知道這裡天高皇帝遠,只要許琦勝了,這裡就是他說了算,誰能忤逆。你放心吧,要是我們是在這場戰爭之中沒有的,接著就能成為忠臣良將,也算是為家族爭光了。」顧啟珪說的輕鬆,帶著戲謔,看到徐宜受驚一樣往旁邊讓了讓才回過頭。顧啟珪現在確信徐宜是個不折不扣的書獃子了,還是只會紙上談兵的那種,也不知道京中徐家這一代怎麼會培養出一個這樣性子的人,不過雖然性格上不怎麼討喜能力也不突出,但是貴在有自知之明,和這樣的人共事雖然會累一點,但是起碼不用擔心背後會被刺上一刀,總而言之,交個朋友尚可。

徐宜反應過來,就開始伸著腦袋往外看,他想看一看許琦是不是真的會如顧啟珪說的一樣著急進攻,倒不是懷疑顧啟珪所說的,要知道他向來信服顧啟珪,對顧啟珪所說的話沒有什麼懷疑,現在他只有深深的緊張,畢竟他是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呢。

得,這還是個心大的,顧啟珪看見徐宜的樣子就知道與他來講對於打仗開戰的好奇和震驚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對自己生命即將受到危險的認知。

「別看了,這會兒不會來的,要是這會兒進攻,剛剛來說和這麼久不是都白瞎了。更何況許琦是馬不停蹄從呂城那邊趕過來的,更不用提其他士兵都是從岐賦山那邊趕過來,算算時間恐怕道上連歇腳都沒有就過來了,當然不能立刻開戰。」顧啟珪笑著對徐宜說道,只怕敵人歇夠了,他們就不平靜嘍。

雖然顧啟珪現在看起來是在笑著的,但是徐宜表示並沒有感受到春風般的溫暖,反而感覺冷冷的,不過徐宜向來不怎麼感覺到別人的情緒,略帶埋怨的嘟噥:「那他們還出現的這麼急促,這不是給我們壓力的嗎?」

顧啟珪看了看徐宜,很想恭喜他答對了,許琦大致應該就是這樣想的。

顧啟珪這樣認為當然不是沒有理由的,要知道燕城本就軍心不穩,大軍兵臨城下給出的壓迫感可是非比尋常,尤其這樣持續不斷的壓力湧來,會讓守城將士戰鬥力大打折扣,他們攻城也會簡單些,還能少付出些代價,這是兵家常用的策略。不過,顧啟珪轉頭看了看城樓之上各個精神飽滿、站的筆挺的兵將,這個如意算盤許琦那邊恐怕是打錯了。要知道許府被炒,接著糧磚在燕城百姓的見證之下從許府被運出來的這一行為,不僅使燕城百姓對許琦的觀感急轉直下,變得惡劣,就是作為見證者的這些將士也被大大激發了鬥志。

真實情況如顧啟珪想的一樣,葛姓幕僚回去之後,許琦大軍沒再有其他動靜,他們開始在原地安營紮寨,甚至沒有留兵將護衛,看樣子人家根本就沒有把燕城這點子蝦兵蟹將放在眼裡。

當然,許琦他們是對的,燕城這邊也確實不會現在去撩撥許琦,他們確實不是對手,單單是人數就已經不是對手了,留在城內尚有一線生機,要是出城可真就回天無力了。

「看樣子許琦確實忌憚燕城,到現在也沒有貿然進攻,」周守硯看著遠處的情形,說道。

顧啟珪點了點頭,當然會忌憚,要知道燕城建城許家功不可沒,或者說要是沒有許家就沒有現在的燕城,許家武將出身,建城考慮最多的當然就是守城事宜,所以當初為了建城破費了一番功夫。

單單說著城門就有講究,燕城東、西、南、北四面都有城門,但是一旦戰事來臨,其他東、西、北城門皆會放下千斤頂,那是用巨石包鐵而成,沉重無比,一旦放下就與城門嚴絲合縫,堅固無比,再也沒有辦法移開,這道門從此也會成為廢門。這樣作戰之時就能確保燕城只有南門一個漏洞,只在南門一方作戰就行了。燕城建城至今,經歷大小戰爭無數,北門已經被廢。

作為作戰的城門,燕城南門自然更是有講究,城門以外百米皆有大小機關,稍不容易就得喪命,更不用說因為燕城內外地勢高低不一,在城內看著適中的燕城城牆,在城外就是高不可攀的完美詮釋。甚至牆體內部有機關,能讓兵器從向外伸出,能輕鬆攻擊近城牆的敵軍。

燕城易守難攻從來都不是說著玩玩的,就是許琦也一樣得注意。

「要是萬一真的無力回天,我會讓所有暗衛護送你出城,就算是死後能被封為忠臣良將我也不甘心,我希望著事情的真相能大白天下。」周守硯對顧啟珪說道,神色嚴肅,他這樣安排當然這也不是偏向著誰,主要是他心裡清楚顧啟珪身邊隱在暗處的人多,且各個好手,應該就是傳聞中的顧家暗衛,這樣生還的可能還更大一些,起碼能有個依託。

「周大人愛說笑,我們一定沒事兒的,燕城也一定不會被毀。」顧啟珪俯身行禮久久沒有起身,算是答謝周守硯這最後還為他考慮的拳拳之心,但是此舉也明確堅定的表達的他自己的堅持,他不會這樣去做。因為與這件事情之上,就算是到了現在顧啟珪都沒有覺得最後他們會得到壞結果,總覺的一切都還來的急,都會有轉機。

……

許琦是從傍晚時分開始進攻的,那時候本來陰沉的天兒已經變的晴朗,甚至還出來了太陽,不過已經是遲暮年歲,在西山上露出半個,就是這樣也映照了半個天邊,紅彤彤的,映照在人臉上,似血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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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嫡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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