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顧啟珪現在說的都是他想的事情,至於事情最後究竟會變成個什麼樣子還得兩說,畢竟就是顧啟珪也是沒有未卜先知能力的。不過這倒是讓他們有了些緊迫感,怎麼才能想個法子就是之後許琦大軍兵壓城下,他們也能對付一二,為此他們可以說是費勁腦汁兒了。

時間一日日的推進,事情和顧啟珪想的沒有什麼出入,許琦對呂城是理都沒理,直接就把兵將聚集到了燕城之下。呂城和燕城屬於一南一北,要是開火就得兵分兩路,現在許琦志在燕城,自然不會均分自己的戰鬥力,所以就算呂城那邊更好對付很多,他還是直接來了燕城。

許琦大軍逼近燕城的那一日,天陰沉沉的,烏雲密布,就像是兩廣無數百姓的心情,是再努力都沒辦法撥開的雲霧。

燕城城門牆之上,閆如譯身披盔甲站在最中間的位置,氣場嚴肅。本來看起來就是書生意氣的閆如譯,現在身在披盔甲戰袍的掩映之下看起來是極其的肅殺。顧啟珪也是不久之前才從周守硯那裡知道的,原來閆如譯對行軍並不是沒有經驗的,就是自身的身手也是極其不錯的,顧啟珪知道此事的時候,非常驚訝,果然永遠不能隨便為任何一個人定性,否則一不小心就得翻船。當然對於此事,顧啟珪是慶幸的,畢竟這樣一來他們的勝算又大了一些。

有軍隊慢慢靠近燕城,燕城這邊當然是早就收到了消息,看到許琦隊伍的時候,閆如譯、周守硯一眾人等已經在城樓之上等了許久,他們大多數都是面無表情,帶著決絕,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戰爭一觸即發,而且他們勝算不大,在沒有援兵到來的情況下,燕城被攻破也只是遲一日早一日的事情。而且他們也知道自己現在已無路可退,哪怕再往後挪動半步,他們都會摔下深不見底的懸崖,屍骨無存,所以他們唯一的道路就是憋著勁往上沖。

燕城城樓之上的所有人都注視著遠處許琦的軍隊漸漸逼近,因為將士眾多,所以軍隊過來的時候動靜不小,『咚、咚、咚』這一聲聲像是敲在顧啟珪心上似的,光是聽這動靜,就知道許琦從岐賦山調來的這一批兵將軍紀不錯,那樣說來的話戰鬥力應該也是不弱的。

很快顧啟珪就看到了軍隊的全貌,許琦騎在駿馬之上,行在隊伍的最前面,就算在這裡根本看不到許琦的表情,顧啟珪也能想象的出,許琦現在指定是一臉陰沉,看向燕城的時候周邊的暗黑情緒也會更甚些,心裡肯定恨不得把他們這些人給凌遲了。許琦有這樣的想法和不甘惱羞成怒甚至怨恨情緒也正常,畢竟恐怕許琦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出了一趟燕城情況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自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許琦還真是了不得,這才過了多久,就能從岐賦山調出這麼些兵將,在收買人心和調度軍隊之上他在各個封疆大吏之中也算是翹楚了。」周守硯看著城牆外漸漸逼近的方陣淡淡的誇獎道。

「確實,不過這些都與兩廣特殊的地理位置有關,而且許家先祖也確實爭氣,」顧啟珪回道,兩廣天高皇帝遠不說,總督手中權力又大,不說肯定產生異心,但是滋長異心是一定的。這不,在許琦這裡兩廣都是他自家的,在他圈出來的這個『家』中,他是一家之長,無論什麼他都得說了算,容不得任何人反對,他肆無忌憚的剷除異己,企圖完全按照自己心種所想去做,並給自己的行為冠上為了兩廣百姓的名頭,恐怕就算到了現在他也是這樣想的。

周守硯認可點了點頭。

顧啟珪和周守硯肆無忌憚的談話讓在他們身邊的閆如譯很是無語,這在大軍壓境的情況下,他們說起話來倒是閑適。

「幾位大人要是沒有什麼事情,就去亭中觀戰如何?」至少別在這裡點評了,現在什麼情況心裡沒數?閆如譯面上眯眯眼,心裡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顧啟珪笑了笑,沖閆如譯拱手:「那接下來就拜託閆大人了。」

雖然周圍氛圍肅穆,但是他們說話的時候,語氣是沒有變的,難道真的是不緊張?怎麼會不緊張,他們現在面臨的可是性命之憂,稍有不慎還會連累到身邊人,誰都不是沒有牽挂,怎麼會不緊張。但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沒有退縮,當然現在也沒地可退。

閆如譯沖顧啟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許琦這邊顯然是不想與他們閑話家常的,剛到就直接派兵出來勸降,但是看起來是一言不合就要上手的架勢,從這之上也能看得出許琦的心境,他想速戰速決,畢竟誰在自己本來看不起的小雞仔身上摔了一個大跟斗心氣兒都不會順。

「閆大人這是不準備應戰?不過既然知道咱們燕城的情況,許琦怎麼不直接攻城啊?」徐宜聽著敵軍在城樓之下喊戰,但是閆如譯沒有絲毫的動靜,就湊到顧啟珪身邊低聲問道,他是為數不多跟著過來的新官蛋子。要知道萬一發生什麼事,在城樓上的他們就是最先有危險的那一批,還會有無妄之災,總之就是不安全,所以驛站很多人都沒有跟著出來。徐宜算是個意外,自從認識了顧啟珪,他就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跟著顧啟珪有肉吃。

聞言,顧啟珪默默看著徐宜,接收到的是徐宜更加疑惑的眼神。

嗯,顧啟珪又默默收回自己的眼神,雖然不這麼從聰明,但是勝在聽的進去話,辦事也是中規中矩的,沒有什麼壞心思,比起隊伍中的其他人這個算是最好的了,於是就開口解惑:「不是不準備應戰,而是現在應戰不好,許琦他們在試探,我們自然要沉得住氣。」

「試探?」他們有什麼可試探的,許琦浸淫燕城多年,對各方面可是很了解的。

「這算是行軍作戰的典型,他們現在是試探也是示威,炸一炸我們準備的如何,順帶刺激一下我們。」顧啟珪繼續說道。許琦當然知道燕城的情況,兵不強馬不壯,與現在他手裡掌控的兵將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但是正因為了解,他才不敢冒進,他太了解燕城,畢竟燕城此城易守難攻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徐宜聞言點了點頭。

顧啟珪看他似懂非懂沒有再說下去,其實他心裏面覺得許琦這樣做還有另一種原因,那就是許琦應該不忍心毀掉燕城,畢竟就之前的情況就可以看得出許琦對燕城很是偏執,所以這種可能不是沒有,或許幾率還不小。

閆如譯一直不出聲並沒有維持多久,畢竟現在許琦那邊非常急切,當然是忍不了的。

看到燕城久久沒有動靜,下面的人直接開口了,話是對著閆如譯說的,「閆大人,您這事兒做得可不厚道,總督大人這才剛出城,閆大人就開始奪權把控燕城,這可是以下犯上的事兒,等同造反。」說話的是許琦的幕僚,之前許琦閉戶不出的時候,兩廣的大多數事情都是由這人傳遞的,閆如譯和他倒是不陌生,他的意見就是之前的許寅也得考量三分再說意見,算起來的話算是許琦身邊的老人兒了。

「葛老說笑了,我向來只做鍾君之事,不會胡亂瞎搞,現在全燕城的百姓都已經知道總督大人不顧百姓安危,私自動用糧倉,致使災民無法得到遊俠救助死傷無數,許琦此舉喪盡天良,已犯民怒積怨,我自然不會追隨其後。」閆如譯立刻回道,他正等著這話呢。

因為聲音夠大,就是許琦這邊的兵將也能聽得清楚,他們中的大多數是聽到命令就立刻趕來了燕城,至於這其中的原因還是第一次聽說,之前兩廣水災嚴重他們是知道的,甚至他們中有很多家裡都遭了秧,現在聽到這些事兒,即使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心裡還是有些嘀咕的。

「閆大人也是含血噴人,現在你們佔據燕城,行欺君霸主之事,現在還強行抹黑總督,此事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你還不主動開城門投降,就別怪我們要攻城了。」葛姓幕僚繼續說道。

「現燕城百姓已從許府搜出無數糧磚,是鐵證如山,這是在整個燕城百姓的見證之下搜出來的,我閆如譯可不會造假,我燕城百姓也不會向如此狠毒之人投降,就算是拼上這條性命,我也不會下這樣的命令。城下的將士,我閆如譯從不語虛言,各位將士請三思,他許琦根本就不配眾位誓死追隨。」閆如譯說的鏗鏘有力,就是顧啟珪聽起來都有些激動,更不提周圍的將士了,他們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他們現在可是為正義在戰呢,責任重大不容疏忽。

相比之下,許琦這邊的將士心情就比較複雜了,那邊閆如譯言之鑿鑿,他們根本不知道給相信誰了。當然他們現在也只是遲疑,肯定不能因為敵軍的一方之言就去違反軍紀,但是到底是會在心裡嘀咕的。

顧啟珪看著這種情形勾了勾唇,這是他們才定下的對策,雖然容易惹怒許琦,讓他攻城的手段更激烈,但是起碼也是動搖了敵軍的軍心不是,不知道許琦現在後不後悔讓人來勸降,讓他們有了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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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嫡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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