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

狂風暴雨

至執名走後,傅言倒是過來了一趟。他似乎知曉執名一定會過來同趙汐朝訴苦,言語之中頗有幾分酸味。

她甚少見到傅言拈酸吃醋,忍不住就用手指輕輕搔他的下巴。初時傅言秉承著京城貴公子中模範標桿的一向做派,板著一張俊臉,一本正經的同趙汐朝說了幾句。

無非就是執名這幾日行事過於狂妄,怕是要遭人背後非議。后見趙汐朝用心險惡的往下移動兩寸,漸漸也收斂心神,一把將她兩隻不安分的手都攥緊了。滿臉肅然道:「不許亂動了。」

「怎麼了,傅公子要生氣了?」她自然心知傅言不是真的在生氣,一時只管小幅度的掙扎著,笑嘻嘻的問他:「傅公子自從做了太傅之後,對我真是好凶啊!」

「……我有么?」

「有啊!」趙汐朝一本正經的控訴道:「你以前還總喜歡帶我一起出門遊玩,自從升任了太傅之後,就很少來找我了。」

傅言便笑道:「你如此說,我倒是不知如何接話了。據我所知,七王爺倒是極其聽你的話。你若是肯好好同他講講道理,世間再多一位好人,也未可知。」

趙汐朝嘆了口氣,單手捧著下巴,幽幽道:「我當然是想,只是執名性子陰晴不定的。我說一兩句,他或許會聽。說的多了,他定是要惱的。」

她轉過臉來,拍了拍傅言的肩膀,笑道:「眼下正有一個好機會。五日後王府設宴,你同我一起去吧?」

「七王爺設宴,你去做什麼?」傅言敏銳的聽出了趙汐朝話里的關鍵,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不悅道:「你同他……關係倒是挺好的。」

「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大家都是朋友。再說了,那日是執名的生辰。我想,他既然覺得我生得很像他娘,索性就做套衣裳給他,你說好不好?」

傅言蹭得一下站了起來,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直線。他早先便知執名對趙汐朝有覬覦之心,可因信得過趙汐朝對自己的感情,從不多說什麼,生怕傷了情分。可眼看着趙汐朝已然對執名生出來不一樣的感情。心口就像是堵著一塊石頭,悶疼悶疼的。

他這些年讀過許多的書,從來沒有哪一本書是教他如何去討一個女孩子的歡心。有些嫉妒、惱怒、怨恨的情緒,轟隆一聲燒了起來,燎得胸口生疼,恨不得將趙汐朝整個抱在懷裏才能好。

傅言是如此想的,身體很誠實的這麼做了。一把攥緊趙汐朝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扯到了自己的懷裏。他抱得那樣緊,像是要將趙汐朝整個人揉碎在自己的骨血里。這樣,以後她就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了。

「……傅言。」趙汐朝臉埋在傅言的胸前,憋得險些喘不上氣來,勉強踮起腳尖,兩手捧着他的臉,巴巴問道:「你怎麼了啊?生氣了?」

「嗯。」傅言特別誠實的回答道。

「啊?」趙汐朝稍微有些懵,從未想過傅言居然還有承認的時候。索性就捧著傅言的臉,左右各親了十幾下,這才小心翼翼的問他:「還生氣嗎?」

「……還有一點。」

趙汐朝瞭然,深吸了口氣,又往傅言嘴唇上像小雞啄米似的,胡亂的啄了幾口。

「還氣嗎?」

「……不氣了。」

「這就好。」趙汐朝大鬆口氣,心知傅言肯定是拈酸吃醋了。也是,她從來沒給傅言做過衣裳,怎能先給別的男人做。

她其實並無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覺得執名很可憐。可傅言卻不這麼覺得。

他甚至還很有遠見的說了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執名他本性不壞的,只是需要有人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只是對你不壞。」

趙汐朝便道:「縱是只有一線希望,我也想試一試。」

她抬眸,一本正經的重複道:「縱是只有一線希望,我也想試一試。」

傅言嘆氣,將手鬆開:「行吧,你想如何便如何。」

你想如何便如何。輕飄飄的一句話,像風吹過輕沙,轉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轉眼過去五日。

王府設宴,規格自然遠非尋常人家可以比擬的。才下了趙府的馬車,執名便跟一陣歪風似的颳了過來。他今日穿得格外喜慶,一身鮮紅的錦袍,金絲滾邊,內綉暗色紫羅蘭花紋,垂感極好。一頭長發僅用一根同色髮帶系了,見趙汐朝下了馬車,眉梢眼角皆是笑意,趕忙迎了過來,笑道:「趙大小姐大駕光臨,本王真是有失遠迎啊!」

來王府赴宴的都是朝中的達官貴人,其中不乏上杆子要巴結七王爺的官員。此時一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七王爺竟然如此重視一位美貌女子。不由暗暗揣測趙汐朝的身份。

趙老爺老早就來了王府,伸長了脖頸巴巴望了一遭。也沒見到七王爺的人。眼下混在人群裏頭,離得老遠就看見了執名。登時臉色都白了,跟青天白日見了鬼似的。趕忙拉着府上的下人詢問道:「這位就是你們的七王爺嗎?」

「是啊,這位就是七王爺。」

趙老爺聞言,臉色又難看了幾分。有心想要擠進人群將女兒拉回來。可腳下剛動了幾步,一記冷冽的眼神剜了過來。

執名笑着,將目光收了回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便要將趙汐朝往府里引。哪知身後又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回身就見三道玉影落在了府門外。

一時間官員們更加振奮了,這京城有名的四位公子今日算是湊齊了。明小侯爺素來身子骨弱,輕易不參加宴席,今日也不知哪道香風將他給吹來了。

就連京城裏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中書令之子傅青也露了面。官員們紛紛伸著腦袋望了幾眼,目光投向傅言時,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這不是太傅嗎?怎的也過來了。我可是聽說這位年紀極輕的太傅,對趙員外之女情深根重啊!」

「可不是嘛!可老夫觀七王爺的舉止,似乎同趙小姐關係匪淺啊!說不準七王爺也喜歡趙小姐!」

「說句心裏話,老夫覺得這種可能性極高!要知道這趙小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

周圍的議論聲或多或少的傳到了傅言的耳中,他就跟沒事人似的。從容的翻身下馬,傅青打邊上飄過來,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道:「堂兄,你跟阿朝好好說話,別再吵架了。你們一吵架,我就心慌。」

傅言充耳不聞,在眾多目光中朝前走了兩步。眉宇間帶着幾分淡漠,目光在趙汐朝和執名的身上來回跳動。最終落在了前者身上。

「啊,哪種香風把太傅給吹來了?」執名笑嘻嘻道,不由分說的一把攥緊趙汐朝的右手腕,作勢要往自己身邊拉。

趙汐朝早在看見傅言時,心裏便已然打起了小鼓,生怕他誤會什麼。可哪知執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她大驚失色,整個人順着力道往執名的方向傾了過去。

幾乎是同一瞬,左手腕一緊,她回眸,就見傅言板著一張臉,眸色越發泠然。

進一步是執名,退一步是傅言。趙汐朝整個人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眾目睽睽之下,若是真的鬧了起來,怕是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更何況,從私心上來說,趙汐朝希望執名日後可以過得很幸福,最起碼不要再繼續痛苦下去。

執名眯着眼睛,笑得邪氣十足,昂着下巴顯得十分得意囂張:「太傅,你這是在做什麼?這裏可是七王府,不是翰林院,也不是弘文殿,更不是傅家!你要搶人,也得找個好地方。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搶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么?」

傅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下官竟不知腳下哪塊土地是真正屬於王爺的。」他轉臉深深地凝視着趙汐朝,忽而,輕聲笑道:「你倒是很心急,說好了要一起來,怎麼自己偷偷跑來了。」

「……我。」趙汐朝咬緊了下唇,使勁掙扎了一下,沒將執名的手掙開。

執名力氣極大,攥得極緊,像是年幼的孩童渴求爹娘多關注自己一些似的,直至指尖泛白了都不肯松。他眸色冷冽,唇角卻向上翹起,壓低聲音同趙汐朝道:「怎麼,世上的人都是可以輕易許下承諾的么?你說過,只要我五日之內不做任何傷天害理的混賬事,也不亂髮脾氣,你就答應我一件事的。現在,你反悔了?」

趙汐朝為難道:「我只答應來赴宴。」她說着,咬牙強迫自己將手硬生生的抽了出來。

執名垂眸獃獃的望着自己的手,許久,才抬起頭來,目光像是刀子一樣剜在傅言身上。牙齒咬得咯噔作響,滿目森然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進來坐坐吧?請!」

「多謝。」傅言緊緊攥著趙汐朝的手,大步從執名身前走過。執名有幾次想伸手將人硬搶過來,可考慮到趙汐朝可能會不高興,又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將手縮了回來。

走了片刻,眾人眼前驟然一亮,視野立馬開闊起來。

這院子極大,裏頭擺了二十幾張圓桌子,竟也顯得十分闊綽。周圍點了一圈荷燈,極是用心的製成九瓣蓮狀,裏頭又鑲嵌著大小一致的夜明珠,遠遠瞧著如夢似幻。王府裏頭皆是以執名的喜好裝飾的。幽長的廡廊兩旁,掛滿了鮮紅色的幌子。夜風輕輕一吹,爭先恐後的舞動起來。

趙汐朝心裏忐忑,由著傅言拽着她往府裏面走。傅青從旁說了一句「別吵架」,就立馬竄遠了,跟條小尾巴似的,纏着明連問東問西。

明連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向來極有耐心,便道:「明珞這一陣子入宮陪伴九公主了,大約再過幾日才能回來。」

傅青一聽,瞪圓溜了眼睛,興緻勃勃道:「九公主?就是聖上要許配給你的九公主嗎?」

「是九公主,但是並非是要許配給我。」

明連糾正他,隨意逡巡一遭,見每一張桌子上都擺滿了時令蔬果,更有美酒好菜,大魚大肉。看着到不像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反倒像是聚眾淫、亂的場所——好在沒有妖嬈美人,要不,就真成了。

他又暗暗犯了愁,不知執名到底會吃哪一樣東西,總不能在每一樣食物上都下毒。正暗暗思索著,傅青一把攬着他的肩膀,將他往前推了推,嚷嚷道:「走走走,咱們也趕緊過去。我看七王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待會兒真要打起來了,咱們得上去幫忙!」

傅青想了一下,改了措辭,「你身體不好,在邊上看着就成。我自個上去幫忙!」

離得近了,才聽見二人在小聲的爭論着什麼。傅青撓了撓頭,苦惱的同明連對視了一眼,雙雙上前,將二人拉開。

明連將趙汐朝往邊上拉了拉,溫聲細語道:「大庭廣眾之下的,你們這是要吵架?」

趙汐朝抿緊唇,也不知道是委屈還是什麼,只道:「我什麼都沒有做過,可是傅言卻是不肯相信我的。既然如此,當初就不該將我帶來京城。我若是一直待在咸州,保管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明連低聲安撫了幾句,見趙汐朝任性的梗著脖子,硬是不肯再說一句。他不免嘆了口氣,轉頭要去看傅言,誰料一記凌厲的目光掃了過來,抬眼就撞入執名陰沉的目光中。

執名恰好抬腿,正向這邊走來。

傅青瞪着執名,再探著腦袋望了一眼趙汐朝,巴巴道:「哎?你們有沒有覺得,阿朝同七王爺長得挺像的。那個眼睛,鼻子,還有嘴巴,都挺像的!」

聞言,傅言腦中如同電花石火,忽然間便想起了那日在宮門口見到的那具女屍。怪不得他覺得眼熟,原來同趙汐朝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隱隱的似乎是想通了什麼,可又缺了關鍵的一部分,以至於所有的事情都連不成一條直線。

再抬眼時,執名已經大步走了過來,他先是垂眸凝了趙汐朝兩眼,見她眼眶微紅,像是要隨時哭出來的樣子。眸色漸漸又充血起來,抬腿就沖着傅言的方向走了過去。

趙汐朝大驚失色,生怕執名眾目睽睽之下干出什麼荒唐事,趕忙一把將他攔住。故意當着傅言的面,攥著執名的手,道:「執名,今日是你生辰,祝你生辰快樂。」

執名心裏登時舒坦了,被趙汐朝一個小動作取悅到了。眉梢眼角皆是笑意,指了指身上穿的衣裳,得意洋洋道:「今日,本王真的很快樂。這衣裳的顏色真的很好看。」

趙汐朝沒敢說,這是她從裁縫鋪子裏買的。又像是故意氣傅言,遂不肯將實話說出來。哪知傅言抬腿就往外走,半點都不往她這裏看。

「哎,堂兄!堂兄!你別走啊,快回來,回來!」傅青沖着傅言的背影,大聲喊了幾句。又回眼望了一眼趙汐朝,嘴張了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跺腳趕忙追了出去。

「哎呀,本王害你跟太傅吵架啦?」執名笑嘻嘻道,又漸漸斂起笑容來,「好不容易過一次生辰,結果都不得安生。」

明連聞言,略一思忖,便有了幾分思量。他偏臉深深凝視了趙汐朝一眼,內心攪動着幾分複雜情緒。

既是設宴,待人到齊之後,執名坐於主位,率先落了座。趙汐朝同傅言都是很執拗的人,誰也不肯率先認輸,遂對立而坐,中間隔着好長一段距離。

傅青搗了搗傅言,見他沒動,又使勁眨了眨眼睛。

「你眼睛抽筋了?」傅言仰頭喝了杯酒,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不是啊,堂兄!你怎麼能跟阿朝吵架呢?阿朝是什麼樣的人,你我心裏難道沒數嗎?你怎麼還會懷疑她?」

「我沒有。」傅言將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上,悶悶道:「說了你也不懂,你閉嘴罷。」

傅青果然就閉緊了嘴,可眼睛卻跟耗子似的,賊溜溜的往趙汐朝跟明連的方向瞟。

趙汐朝忍住不去看傅言,自酌自飲,喝了幾杯酒水下肚,感覺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剛要再飲一杯,手腕一沉,抬眼就見明連將她攔了下來。

「別再喝了,你都快喝醉了。」

「……明小侯爺。」趙汐朝捶了捶自己的額頭,醉醺醺道:「我感覺身體有點飄,很快就要飛起來了。」

明連伸手將人扶住,好笑道:「我就說讓你少喝點,非不聽。」頓了頓,他手下暗暗加重了兩分力道,輕聲道:「要喝,你也該是同七王爺喝一杯,今日……不是他的生辰么?」

「……你說的對!」

趙汐朝拍了拍額頭,使勁甩了一下,道:「我去敬執名一杯酒……我今日要氣死傅言,我一定要氣死他!」

說着,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手心裏登時被明連塞進來一隻酒杯。

明連輕輕道:「去罷,你送的酒,七王爺一定會喝的。」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視着趙汐朝的一舉一動,手心冒出了一層冷汗。抿緊薄唇,臉色在清冷的月色下,更顯得蒼白,近乎同雪一般無二。

明連親眼看着執名將那杯下了葯的酒水喝下,心裏登時鬆了口氣。伸手招了招趙汐朝,溫聲笑道:「阿朝,快下來吧,你喝醉了。」

趙汐朝果真下來了,明連緩緩站起身來,將人往自己身後一藏,眼睛像是釘子一般,死死釘在了執名身上。

執名察覺到明連的目光,眉心皺起,不悅道:「想上茅房在後面,你盯着本王做什麼?」

卻見,明連忽然一把將手裏的酒杯砸碎在地上。從門外迅速湧出一大波配刀官兵。

在場的官員們大驚失色,就聽明連一字一頓道:「在場的人聽清楚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七王爺殘殺百姓,罪不可赦。聖上下旨,令本侯將七王爺捉拿歸案!無關人等,迅速撤離!」

憤怒、惱恨、吃驚迅速湧上執名的心頭,他眯起眼睛,目光冷冽的像刀子一樣。四下逡巡了一遭,見場上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許多官兵。

他們各個都拿着刀劍,刀鋒雪亮的如同今晚的月色。執名轉了轉手裏的銀制酒杯,緩緩嘆了口氣,語氣輕挑道:「打打殺殺的事,什麼時候干不行,非得是今天!真他媽晦氣!」

他抬眸,兩隻眼珠漸漸充血,在人群中迅速掃了一圈,這才將目光投向明連。

「就帶這麼點人,就想拿下我,簡直就是笑話!」

明連道:「這些便已經足夠了。本侯勸王爺莫要再做無畏的掙扎。聖上並非是一定要王爺的命。」

「哈哈哈!」執名大笑起來,站起身來,剛要運氣,臉色驟然大變。試了幾次也沒能成功,反而引得氣血逆行,一口烏黑的鮮血噴了出來。身形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

他向來警惕,但凡入口的東西,沒有一樣是不經過試毒的。答案幾乎要脫口而出,執名也不知是惶恐不安,還是極度憤怒,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眼睛也越來越紅。

越是要試圖運氣,毒蔓延的也越發厲害。執名十分不解,明明自己已經身經百毒,怎麼還會受此牽制。

莫非……有人前去東瀛,尋到了他的師門,這才得了制服他的方法。

「趙、汐、朝!」執名眼睛赤紅,每喊出一個字,嘴裏就流出大量的黑血,他臉色鐵青,滿目森然,再配上一身紅衣,和滿嘴的鮮血,像極了才從無間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趙汐朝早在事情發生時便已經懵了,所有的事情她都毫不知情,可又剛好參與其中。她看着明連的一舉一動,聯想起方才那杯酒,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麼,明連為什麼一定要去害執名!

「執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趙汐朝試圖解釋什麼,可又無從辯解。毒酒是經她手遞過去的,這一點說破天也賴不掉。

「我真傻,真的。」執名捂住胸口,那裏撕心裂肺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一刻不停的攪弄著,疼得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

「我以為你跟別人不一樣,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是大錯特錯!趙汐朝,你摸著良心說,我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你了?你非得這麼算計我!」執名笑得猙獰,眼底透著深深的怨毒,他緩緩吐了口氣,至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厲聲道:「來啊!有本事就上來殺我!」

「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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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透:執名會受點傷→然後讓皇帝領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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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兄總想掐死我(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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