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擊(修)

第一章 出擊(修)

溫七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穿進一本書里。

而且似乎更糟糕的是,在書里她是一個繼室,廖侯爺府的繼室夫人。

書中原主美貌出眾,可她心智不足,出身並不高,是京兆尹府溫睿川大人的嫡女,大人之所以把女兒嫁給廖景城當繼室,外人都認為是溫七的痴傻問題,雖然溫七是去當繼室,但相對於侯爺的身份來說,這絕對是溫家高攀了。

溫七看過那本書,對於溫家女兒高攀的真實原因她是很清楚的,在一件案子的判定里溫睿川犯了一個不能彌補的錯誤,這個錯誤一旦真的較真起來,那溫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都將死於非命。

這個時候廖家老夫人出手救了溫家。

廖家也趁此機會提出迎娶溫七小姐給廖侯爺當繼室的要求。

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溫睿川萬般不舍,卻也只好答應。

原主痴傻,心智不全,丈夫是個常年纏綿病榻的病秧子,這樁婚事在全京都人看來,除去身份的差別,兩人似乎也算是般配。

原主嫁過去之後,明面上廖府上上下下都對她尊重,恭順,廖家老夫人甚至給了她管理廖府的中饋權利,其後果不久后就顯現出來,廖小夫人管理的賬面上竟出現一筆三千兩銀子的虧空,這簡直是舉府震驚,然後廖老夫人就順理成章地把管理中饋的權利收了回去,同時原主被罰跪了三天三夜的廖家祠堂。

從那時起,廖府上下就真的把原主當成是一個傻子了。

什麼剋扣飯食,例錢,整整一年不給她做新衣裳,這些都是小事兒,最噁心的是,她們不管是誰犯了什麼錯兒了,都一股腦推到原主身上,左右原主是個傻的,話都說不清楚,還怎麼為自己辯駁?

更讓溫七憤恨的是,原主最後死了,她竟是被廖景城的兒子廖耀光,也就是她的繼子,一個不過八歲的小子硬生生地推進荷花池,眼睜睜地看着她淹死了。

原主神魂飄離身體的時候,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聲音裏帶着焦灼,帶着冷漠,冷而凌厲,急而懊惱。

他是誰?

在整個廖家,誰還會關心原主的死活?

原主很想看看那人是誰?可是,她什麼也看不到了,她死了。

讀了整個故事,溫七還了解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這個秘密事關一枚玉鑰匙,這枚玉鑰匙據說是先皇獎賞給廖家的,為感激廖家先祖為北嶺國開國立下汗馬功勞,也因此廖家才被封侯,並且這侯爺的封號是可以由廖家嫡長子世襲的,這可是開了歷史先河,前所未有的恩寵。

廖家不負君恩,幾代人都是武藝超群的將軍良才,獨獨到了廖景城這一輩兒,卻是個文弱的書生,這且不說,他的身體還總是出現問題,一年當中有三百天,都是在病榻上度過的。

廖家老侯爺過世后,這枚玉鑰匙就落在了廖景城的手中,對此廖老夫人是很不高興的,她不是廖景城的生母,廖景城的生母宋玉槿在他五六歲的時候就過世了,老侯爺續弦娶了宋玉槿的遠房姨妹杜玉英為繼室,也就是如今的老夫人廖杜氏。

廖景城成年後,娶妻杜婉婉,她是廖杜氏的親侄女。

據說杜婉婉跟廖景城兩人感情好得不得了,那可真是如膠似漆,恩恩愛愛的,天下人都羨慕嫉妒恨。

可惜的是,杜婉婉在生下廖耀光的三個月後,竟偶感風寒后暴病身亡。

原主懵懵懂懂地就嫁了進來,然後她就死了,還死得很凄慘。

溫七穿進來時,正好是她跟廖景城的成親那日傍晚。

在她費力地把自己的處境弄明白,無奈地承認她隨大流穿書了之後,做出兩個決定,其一是必須馬上在廖府站立起來,只有自己站穩當了,旁人才不敢欺負自己,也就是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把一切想要算計她的大人小人一併收拾利落了。

其二是她想最好抱個大腿,就目前來說,她的大腿就是廖景城,書中開頭是寫他病歪歪的,其實那都是他偽裝的,後來他如雄獅般覺醒,再後來他奔赴戰場,以少勝多,把侵犯北嶺國的賊寇們打了個落花流水,可謂是戰功赫赫!

至於他裝病的緣由,溫七不關心,不過,如果能順利地抱上這條大腿,估計她在廖府的日子就能過的平順了,至於跟廖景城的關係,她早想好了,那就是相互扶持,相互利用,實在抱不上的話,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

溫七蓋着紅蓋頭,坐在床邊好一會兒了。

新房裏沒有丫鬟婆子伺候,原本溫家是要給她送倆陪嫁丫鬟來的,但是被廖家拒絕了,給出的理由是,廖家不收沒經過他們老夫人挑選的下人,他們也早就給新夫人準備下十幾個丫鬟婆子伺候,既然人家如此說了,溫睿川再不心甘,也沒法子,誰讓對方是深受皇恩浩蕩的侯門高戶,自己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從三品官兒呢!

溫七等了一個多時辰,期間也沒人來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就在她餓得飢腸轆轆,兩眼昏花的時候,外頭終於傳來了腳步聲。

房門被推開后,進來了三個人,緊跟着婆子丫鬟端了酒菜進來,把桌子擺滿了。

「侯爺,您身子骨本來就弱,真不該喝酒!李世子也是,明明知道您的情況,卻非要給您灌酒,真是的……」

說話的是廖景城的貼身小廝五葵。

至於那位李世子,溫七知道,是廖景城的發小,奕王府的嫡長子李彧(yu)。

「是我自己要喝,婉婉嫁過來那日也是陰雨天,她溫柔賢淑……咳咳咳……」

這聲音略略有點磁性的沙啞,聲線極其地富有魅惑力,讓人聽着聽着就忍不住地浮想聯翩,這男人會是個了不得的美男子嗎?

話沒說完,他就劇烈咳嗽起來,那架勢像是要把心肺都從胸腔里咳出來似的。

原本聽見有人進來,溫七還暗中竊喜,她知道按照一般的程序,馬上就有人把紅蓋頭揭開,然後就是一對新人喝交杯酒,她對喝酒不感興趣,主要是想在喝酒的當口能吃點菜,也好安撫安撫自己翻來攪去的胃!

可這幾個人似乎在外頭沒聊夠,組團跑新房裏繼續聊了。

奶娘張嬤嬤低低地勸道,「侯爺,小夫人已經去了,您再思念也枉然,不如……」她沒繼續說下去,卻轉了話鋒,聲音又壓低了幾分,「侯爺,新夫人……」

她那意思就是怕溫七聽到他們的談話。

「她不是個……是個……」傻子嗎?

廖景城還沒說話,五葵就很是訝異地說道。

「那也不能隨便亂說,總得……護著咱們侯府的顏面,這溫家小姐是福祿堂那邊親自張羅的,這會兒可在暗處窺視着呢……」

張嬤嬤提及這個話題登時五葵就氣了,恨恨地說道,「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給侯爺找那麼一個……一個女人,這不是讓侯爺難堪嗎?」

「也沒什麼不好……」

廖景城終於說話了,聲音涼薄,「一個虛位而已。」

主僕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熱鬧,溫七急得都要抓狂了,這分明是想要餓死老娘的節奏啊,好吧,好吧,既然你們都認為老娘是個傻子,那老娘就好心成全你們,讓你們瞧瞧傻子是什麼樣兒的。

想到這裏,她忽地一把扯下了紅蓋頭,然後就從床邊跳起來,兀自喊著,「哎呀,我好餓啊……呀,這麼多好吃的啊……」

她身上的紅嫁衣下擺很長逶迤著拖在地上,因為奔得太急,太快,以至於腳下拌蒜,她一個趔趄就往前直撲去。

在屋裏幾個人的驚呼聲中,她撲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裏,那人好像是被她這一猛撞,身體支撐不住,禁不住蹬蹬往後退了數步,直到後背咣當一聲跟牆壁撞到一起,這才硬生生地站住。

與此同時,一陣比剛才都來的劇烈的咳嗽聲就響起了。

「你……你吃不吃東西?」

這場意外事件的當事人,嗖地從廖景城懷裏掙出來,她長得很美,五官精緻,妝容嬌媚,大紅色的喜服襯得她嫩白的小臉如同三月的桃花盛開,美艷絕倫!

她的眼睛很大,一汪碧水般澄澈,注視着他的時候,她的大眼睛裏都是孩童般的天真。

「夫……夫人,您怎麼能撞侯爺呢,侯爺受不了……」

嚇傻了的倆下人,這會兒都如夢初醒,尤其是張嬤嬤,看着廖景城一張蒼白的臉頰,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受不了啊?那吃飯吧……吃飽了就不怕撞了!」

那知道溫七咧嘴樂了,眼睫毛如同是蝴蝶的羽翼般忽閃著,越發顯得嬌俏可愛。

這表情,這話,都不是一個十六歲小姐該有的,十六歲的少女不該是行事落落大方,溫柔嬌羞,看見男人未曾說話臉就紅了一片,淺淺地低下頭,那輕輕流露出來的溫柔,任憑那鐵石心腸也得化成繞指柔。

「夫人,不能再撞侯爺了!」難道您是溫家派來撞天婚的嗎?

張嬤嬤不得不無奈地承認,傳言是真的,這溫家七小姐的的確確是個……傻的。

可憐侯爺,身子骨不濟,又……唉……

「咳咳……你……餓了?」

廖景城足足看了她幾分鐘,這才幽幽地問道。

「我……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她竟就撅起小嘴來,紅艷艷的櫻唇,如同一粒熟透了的櫻桃,有一剎那,廖景城身體里湧起一股熱流,幸虧溫七接下來一句話,恍惚一盆冷水,把他給澆冷靜下來。

她說,「你是誰?」

我是……

廖景城啞然,怎麼能想到,新婚之夜,媳婦兒竟不知道自己是誰?這若是傳出去,在京都的圈子裏,自己沒臉混了。

「夫人,這是侯爺,您的夫君啊!」

張嬤嬤頭疼更厲害了。

「夫君是什麼?煎的炒的?好吃嗎?」

啊?

除了溫七,屋子裏其他三個人都被她這話雷得外焦里內。

「哎呀,我可不跟你們說話了,我要吃東西,我娘說了,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這叫……叫……四喜丸子!」

食不言寢不語,終於在她腦筋急轉彎下,變成了四喜丸子。

廖景城看着她一屁股坐下,然後風捲殘雲,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桌子上的飯菜就被她吃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盤子底兒了。

「侯爺……」

張嬤嬤想哭,侯爺這是走了什麼運啊,咋就娶了這樣一個新夫人啊,廖杜氏一定早就知道這溫家小姐傻成這樣,所以才逼着侯爺迎娶的,她這哪是為侯爺解憂啊,分明就是……就是挖了個坑,把侯爺推下去了,然後更悲催的是坑底下還有一個傻女人等著侯爺呢!

廖景城看着溫七這一通胡吃海塞,暗暗腹誹,你娘哪兒是要你食不言寢不語啊,分明是熟悉你這吃相,你也不過就一張嘴,嘴裏塞滿了東西,你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殘席很快被收拾下去。

「侯爺,您……不餓嗎?奴婢再去給您弄點吃的來?」

張嬤嬤滿眼滿臉的心疼。

「我不餓!」

看着她吃,我早飽了!

廖景城擺擺手,張嬤嬤跟五葵都退下去了,房門也被輕輕關上了。

院子裏兩人還低低地抱怨,這都什麼事兒啊,好端端的交杯酒沒喝成不說,侯爺還被餓著肚子了。

溫七可吃飽了,斜靠在床邊閉目養神,也不是她淡定,實在是吃太多,懶得動彈。

「我……我跟原配夫人感情很好,娶你是尊母命,所以,我不可能……」

廖景城站在床邊,看着這隻肚子被撐得圓鼓鼓的青蛙似的小女人,想笑,卻又使勁忍住,溫家是窮的揭不開鍋了?把個千金小姐餓成這樣?

溫七睜開眼,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捧著肚子,跟她已經懷孕幾個月似的,艱難地從床邊站直了,隨手又拎起一個枕頭,就直往小塌走去,「你放心思念你的原配,我對你不感興趣,不過既然你把我娶過門來,那就得給我應有的尊重,我也做好我該做的,不給你丟臉!」

就剛才你那番吃相還不給我丟臉?

廖景城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

「呵呵,我……我剛才是太餓了,而且,你也不是外人,那倆不也是你的人嗎,他們不會說出去的!」

她看透他眼底的意思,窘笑着。

「你……」

廖景城很是驚訝地看着她,她前後表現完全不像是一個人,這會兒她的言談,她的表情,甚至眼底,哪兒有一點痴傻的跡象?

分明是一隻主動出擊,給自己爭取最好待遇的狡猾的小狐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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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繼室(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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