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覆地

翻天覆地

周梓安不禁扶額,這怎麼還想著吃啊。

就聽身後又是啊嚏、啊嚏兩聲。周梓安回頭看去,就見謝珉有些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裡。

他也剛是洗過澡,頭髮也沒有束起來,披在肩頭泛著水汽。

鼻頭兒因為剛才打噴嚏,有些紅紅的,有著幾分孩童的稚氣。

兩隻大眼睛水漉漉的看著她,裡面帶著許懇求。

這樣的他好像褪去了皇子的樣子,更像一個真正九歲的男孩子或者說是一隻小獅子狗。

周梓安的心不由得軟了下來,謝珉這麼打噴嚏,明顯是受涼了,他如果這麼回皇宮,真要是干毛髮燒,她是難逃其責的,說不定又得引起一場風波。

誒,周梓安嘆了一口氣:「殿下,等一下臣這就去吩咐廚房!」

其實剛才謝珉看周梓安生氣攆他,他知道自己真的要這麼離開周府,以後必不能再與周梓安學習了,且不說父皇會因此會對他失望,就是他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這兩天在周府的一個時辰,讓他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愜意,至此他真的有些明白父皇為什麼會這麼寵愛周梓安了。

至於周梓安打了他一記耳光,他與別的先生學習也曾被戒尺打過手板的。

老師打學生在大業朝是稀疏平常的事,儘管他是皇子也是要尊師重道的,任何人都不會說周梓安有錯的。

所以他剛才被攆,情急之下,便不由得收了皇子的架子,真的把周梓安當做先生,伏低做小的裝傻充楞。

此刻終於看到周梓安鬆了口,謝珉臉上立刻露出了笑,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好好、聽先生的。」

周梓安出門吩咐下人,讓廚房把魚鍋兒端到西廂房飯堂里。

等他再回屋一看,那謝珉是又脫了鞋,躺在榻上,拿著她那本《老譚遊記》津津有味的看著。

誒呦,周梓安心裡感嘆,她活了兩世還是單純了,那皇室出來的哪個是好相與的,都是不簡單的。

真正九歲的男孩子在她原來的世界里只上小學三年級,哪能有謝珉這樣的心理素質,是收放自如。

說到底臉皮也不會有這麼厚啊!

周梓安請了謝珉去了西廂房,謝珉一看飯桌上放著一個大的熱氣騰騰的白砂鍋,裡面滿滿的燉了一鍋好吃的。

謝珉用筷子挑了挑,裡面有青菜、有豆腐、還有羊肉,最主要的是兩條魚肉雪白的大鱸魚。

謝珉夾了一口魚肉,哇,怎麼這麼酥、這麼嫩,這麼鮮、這麼香。

「先生,怎麼這麼好吃啊!」謝珉高興道。

周梓安也忍不住笑了:「殿下,在魚鍋中的魚是先炸后燉的,當然滋味鮮美,這裡面的配菜,還有羊肉也是別有味道的,您也可以嘗嘗。」

謝珉忙點頭,用公筷從鍋里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在碟子里,把上面的魚刺剃掉。

然後端了碟子遞到周梓安眼前:「先生,您請!」

周梓安看著這碟魚肉微微一愣,她又抬眼看了謝珉。

謝珉抿了抿嘴,臉微微有些紅,:「先生,學生錯了,學生給您賠禮!」

呦?!周梓安第一次正視了謝珉。

她有些明白謝詢為什麼讓自己來交他這個兒子了!

以謝珉如今的年齡,他的確有著非比尋常的氣度。

周梓安微微一笑:「那二殿下,可否說說您到底錯在哪裡了?」

「我今日不應該如此對待先生!」

「二殿下!」周梓安放下筷子,:「臣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先生請,學生自當洗耳恭聽!」謝珣忙道。

周梓安站起身:「殿下今日如此對臣,是殿下需按照皇後娘娘的吩咐,實在沒有辦法不得不如此處理,是吧?」

謝珉看著周梓安點了點頭。

「殿下認為用這種方式來處理一下,臣與皇后之間的矛盾也能平息些,您就不用過於為難了,是不是?」周梓安繼續問道。

謝珉又點了點頭。

周梓安嘆了口氣:「殿下,您到十五歲時就會封王,然後會有自己的封地,成為一地之主。

難道在您的封地里,您如果遇到一類直諫敢言的大臣,而這大臣又不受您及您身邊人喜歡,您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難道也要把他們推進湖裡嗎?

那樣,殿下傷的不僅僅是一個人了,而是天下有識之士的心,那麼還會有能人來輔助殿下嗎?」

謝珉不由也站起身,拱手道:「先生,能否為學生指點迷津!」

「殿下,道理很簡單,我想別的先生也曾也會與你說過!

天下的事情,有善有惡,任用善人國家就安定,任用惡人國家就衰敗,公卿大臣中,感情有愛有憎,自己憎的就只看見他的惡,自己愛的就只看見他的善。愛憎之間,應當審慎,如果愛而知道他的惡,憎而知道他的善,除去邪惡不猶豫,任用賢人不猜忌,國家就可以興盛了。」

謝珉細細體會周梓安的話,只覺得盈香滿口,如醍醐灌頂。

「先生,學生明白了,學生以後必要做個賢王的!」

周梓安看著眼睛亮晶晶的謝珉:「殿下想做賢王,那臣就多問一句,如果殿下以後到了自己的封地,築橋修路,改善民生,可是國庫空虛,殿下想怎麼做?」

謝珉想了想道:「那就增加稅收,等國庫里有了銀子就可以做這些事情了!」

周梓安笑了笑:「增加稅收,那麼老百姓交的稅就多了。以鹽稅為例,殿下想沒想過你可能增加一厘錢的稅收,就可能有那窮苦百姓再也吃不起鹽了!」

「增加一厘錢就吃不上鹽了!」謝珉有些愣了。

「是的,殿下,您知道我們今天吃的魚,在外面賣是多少錢,這青菜又是多少錢,如今京城裡的鹽又是多錢,米又是多少錢!」

謝敏被徹底問愣住了,這一部分倒真是沒有先生來給他講過的。

周梓安也明白,謝珉不知道這些是正常的,他到底是養尊處優的皇子。

「二殿下!您長於京城,可曾到京城市井中逛過!」

謝珉搖了搖頭,他哪裡去逛過,一是他的身份在那裡擺著,下面人都怕出什麼事情,哪裡敢讓他出去,

二是他年齡小,還沒有自己的王爺府,也沒什麼交際,再加上功課重,也就是到周府這一個時辰才能從皇宮裡出來。

周梓安想想道:「那臣,明天帶殿下去逛逛京城可好,殿下可以親自了解下這些食物的價格!」

謝珉一聽徹底高興了:」我跟先生出去!」

周梓安摸了摸下巴:「就怕陛下不答應!」

「沒事兒的!」謝珉忙道:「先生與父皇說,父皇必會答應的!」

周梓安笑著點頭:「好吧,反正我們就只出去一個時辰。」

謝珉心裡道一個時辰哪裡夠,他怎麼也要逛一下午的。

第二天,謝珉沒到午時便到了周府。

周梓安既然想帶謝珉出去,便要安排好一切,劉大姑包括宮裡的暗衛都調出一大批人暗中保護。

她和謝珉則扮作兩個富家公子,以兄弟相稱。

對謝珉來講,這種微服私訪,簡直是太新奇、太有趣了。

但是他沒想到,周梓安真不是帶他玩呢,而是兜頭給了他一盆冷水。

周梓安直接帶了謝珉出了北城門,走了不到五里路,就見路邊搭起了粥棚,正在施粥,那些拿碗抱盆來領粥的老老少少竟排成了一條長龍。

謝珉看著那排得能有一里地的人群,不禁愣住了,這京城附近怎麼也會有這麼多吃不上飯的人。

他是知道大業肯定會有窮苦之輩的,但他一直以為京城人還是都能吃飽穿暖的。

等騎馬靠近了,謝珉聽見領過粥的人嘴裡叨念著:「二殿下這樣好心的龍子一定會長命百歲。」等等。

謝珉回頭驚訝的看周梓安,周梓安這才說了,原來是她以謝珉的名義,昨日下午在這裡開始濟貧施粥五日。

"先生,為什麼京城中會有這麼多人吃不上飯?"

"這裡面有京城本地的窮苦百姓,還有從外面逃難過來的。"

周梓安又帶著謝珉去了城外這些難民居住的地方,謝珉看著寒冬中住在破帳篷里,一個個面黃肌瘦,衣不蔽體的百姓,手忍不住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第一次感到責任二字壓在了他的心頭。

"先生,這些百姓朝廷準備如何處置?"

"殿下覺得該如何安置,不如殿下好好想一想辦法,臣願聞其詳。"

周梓安給謝珉布置了作業,就發現謝珉真的在認真的想方法,連她請他吃京城最有名的東來順涮羊肉,謝珉都有些食之無味。

周梓安帶著謝珉整整逛了一下午,這謝珉精神頭真足,她都有些走不動了,謝珉還是意猶未盡。

謝珉回了皇宮,直接到了謝珣的勤政殿,實心實意的給他的父皇嗑了一個頭:"兒臣謝父皇。"

周梓安帶謝珉私訪當然得徵求了謝珣的同意,謝珣明白兒子已經了解了他的苦心:"珉兒,你明白就好。"

謝珉回了自已的宮殿,看到等著他的長春宮的太監,他猶豫了下直接吩吩道:"回去告訴母后,說我這段時間忙,就不去給母后請安,請母後放心,兒臣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過了兩天,謝珉真的拿來了安置難民的方案,周梓安一看,還真的有些實際的見地。

他的中心思想就是授人於魚不如授人與漁,一是讓京城的商戶多雇傭這些難民,讓難民有個能夠保障生活的工作。二是春暖花開時,官府拿路費讓這些人儘快返家鄉開始生產。

周梓安又給了謝珉細節上的一些指點,謝珉把奏本上給父皇,謝珣竟讓他來負責此事了。

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到了除夕,除夕夜謝珣在宮中大宴群臣。

因周梓安此時空有探花郎的名頭,但沒有實職是進不了宮的。

謝珉坐在大殿上,看著殿中的群臣,怎麼看都覺得沒有一個能趕上他的周先生的。

而那些歌舞表演,年年如此,實在乏味的很。

謝珉坐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坐不住了,找了個機會,偷偷溜出了宮。

他一路打馬到了周府,進了府就見同府是紅燈高懸,喜氣洋洋,一派過年的氣氛。

還沒到正房門口,就聽見裡面是一片歡聲笑語。

哼,謝珉忍不住哼了一聲,就知道他這位周先生才不能自已孤孤單單的過除夕呢。

難為他這做學生的巴巴的趕過來陪她。

進個屋,就見屋裡擺了一個大圓桌子,十幾個人團團圍坐,正在推杯換盞。

這些人一見謝珉進來,都是微微一楞,安靜了一瞬。

周梓安也是一愣,不過兩月下來,她與謝珉早已經算交心了。

「殿下,怎麼過來!」周梓安笑著迎了上去。

「在宮中沒什麼意思,就過來看看先生。」

謝珉看著桌上的好菜、好酒,肚子里的饞蟲一下就勾起來了。

他也不客氣,直接坐到周梓安的位置,拿起周梓安用的筷子,就開吃了。

周梓安剛讓下人給他拿來碗筷,一看這人都吃上了,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

因周梓安中了探花之後便成婚了,是雲騰書院這些學生中成婚最早的。

今日年三十,她便把京中沒有成家的,父母也沒在身邊的同窗邀請到她家裡過年。

這一桌年夜飯,是來了十四、五個人的。

周梓安便把這些人給謝珉一一介紹了,這些人看了皇子,剛開始還有些拘束,周梓安一擺手讓大家都放鬆,沒什麼關係。

這些人再一看謝珉,也真沒把自己當皇子,一點架子都沒有。

更主要是能看出來,這謝珉和周梓安的關係的確很好,不像君臣,也不像師生,更像是兄長與弟弟,很是隨性。

這幫人便也放開了,等吃吃喝喝了一會兒,尤其是這酒喝到一定程度,氣氛到了,更沒人把謝珉當皇子看了。

雲騰書院這些人是鬧慣了的,喝起酒來是花樣繁多,行酒令、傳花鼓、擲色子、投壺、成語接龍、連詩句等等,是變著法勸酒、喝酒。

謝珉叫他們鬧得是真沒少喝啊,但他看周梓安也是沒少喝,但周梓安是越喝眼睛越亮,臉頰泛著粉紅的光,如芙蕖映霞,說出來的好看。

於稠今日也周梓安這裡,周梓安剛才把他介紹給謝珉時,於稠是沒有想到,謝珉竟然能說出他建橋與在肅寧州治水患一事。

此時他看著謝珉與雲騰書院這些人打成一片的樣子,便輕輕對周梓安耳語道:「四郎,這二殿下非同小可!」

周梓安嗯了一聲,謝珉身上的確是有帝王的潛質的。

不過,周梓安對於稠笑道:「你要想結交這位二殿下也簡單,只要弄些個好吃的,把他餵飽了就成了!」

於稠知道周梓安是在說笑,他也笑道:「我家是沒有四郎這裡的飯菜香,以後我也來四郎家蹭飯吧!」

周梓安笑,於稠既然想上謝珉的這艘船,她作為好友樂見其成。

吃過了一輪酒菜,周梓安笑道:「你們這幫人也別光吃不幹活,來,一起包餃子吧!」

這幫人又都到了東廂房,謝珉一看,餃子皮、餃子餡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些人洗了手,擼起袖子便開始包餃子。

謝珉是第一次看人包餃子,他有些奇怪的問:「你們這些人怎麼都會包餃子?」

便有人笑著給他解釋:「我們這都是在書院里學會的,書院過節都會包餃子的。你見過幾百人一塊包餃子嗎?還有各個班比賽哪個班包得多,這都是我們學生聯合會會長的主意!」

「學生聯合會會長是誰?」

「就是殿下你的這位周先生!」這些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書院的青蔥歲月,說到好笑的事情,大家便一起哈哈大笑。

謝珉聽著跟著笑,他看著這些人親密無間的樣子,想著書院的生活,只覺得有種無限的嚮往與羨慕。

「誒,先生,您怎麼往餃子里放銅錢!」謝珉看見周梓安把一枚洗乾淨的銅錢包在餃子里。

「哦,這是一種風俗,誰要能吃到這包著銅錢的餃子,就會吉祥喜慶,來年財源滾滾的!」

謝珉笑道:「還有這種說法!」

「嗯!」周梓安也笑道:「那裡還有花生、大棗、糖果,等會都要包在餃子里,殿下,我來教你包!」

「好啊!」謝珉忙洗了手。

周梓安手把手的教他包了一個餃子,謝珉在浪費了幾個餃子皮后,終於自己成功的包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個餃子。

餃子包好了,也快到了子時,大業朝也是有子時放鞭炮驅年獸,迎財神的習俗。

但是謝珉是從未自己放過鞭炮的,在宮裡,都是由太監侍衛們放的,而且因為怕被鞭炮炸傷,他一般都是離得很遠,在高處看別人放的。

在這裡他沒有想到周梓安竟然自己親自放爆竹。

喲,她也不怕爆竹炸了再傷到她那絕色的臉。

謝珉就見周梓安手裡拿點燃的細線香,彎著腰,弓著腿,手臂伸得直直的,用著火的香頭去點燃爆竹的捻線。

等捻線一點著,周梓安拿著香迅速的往後一退,當真是跑得比兔子都快。

別說周梓安還真有一手,每次都是一擊必中,是屬她放的最多。

看得謝珉直眼饞。

許是看到謝珉眼巴巴的樣子,周梓安笑道:「二殿下,你也來試試!」

謝珉樂得不知說什麼好,忙點頭。

周梓安雖然也知道謝珉會武功,但是怕他第一次放不好,便握了他的手和他一起放。

謝珉會武功,反應比周梓安還要快,他眼尖地看見捻線著了,便拉了周梓安就往後一縱。

爆竹升空,煙花綻放,璀璨了每個人臉上的笑容……

謝珉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周梓安,她的臉映著天上的煙花,似照亮了他整個的世界。

吃餃子時,謝珉找了他特意做了記號的包了銅錢的餃子,夾給了周梓安。

當周梓安吐出嘴裡銅錢時,謝珉笑道:「恭喜先生,今年財源滾滾!」

周梓安亦笑道:「同喜、同喜,也祝二殿下財源廣進,發大財!」

因這些人只有周梓安成親了,所以周梓安還給每人發了一個大紅包。

謝珉打開紅包,裡面放著一張金葉子,還有一張八兩八錢八厘的銀票。

謝珉小心翼翼的把紅包放在了他貼身的內衣口袋裡。

因為太晚,宮門已經落鎖了,謝珉今夜便住在了周府。

夜裡,謝珉突然驚醒,他站在窗前,從窗縫中看去,就見院子里靜悄悄的。

廊下站在兩個人,一個是穿著淡藍色披風周梓安,一個是穿著墨綠色斗篷的男子。

那男子頭上的兜帽遮去了他大半個臉,但是謝珉一眼便認出了這個人。

因為他對這個人太熟悉了。

他的父皇在除夕之夜沒有按祖制去長春宮陪他的母后,而是來到了周府,來見他父皇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他看著他的父皇伸手摸了摸周梓安的頭,不知說了什麼,他們兩個便都笑了。

他們笑了一會兒,謝珉又看到他的父皇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大紅包給了周梓安。

周梓安接過紅包,給他的父皇稽了個禮,他的父皇便又笑著摸了摸周梓安頭,說了兩句,方轉身出了院門。

他看著周梓安目送著他的父皇走遠,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去。

他看著周梓安沒有回房,而是站在院中,遙望北方的天空,她的眼角眉梢帶著無盡的溫柔,就像那天空中有著她最愛的人……

四個月後,謝珣下旨,再次封周梓安為欽差大臣,前往江南,負責江南重建郡縣制及官員的調配。

二皇子謝珉作為特使一起跟隨前往。

此聖旨一下,朝堂又是一片震動。

誰都知道,謝珣在做皇帝前,江南是他做晉王時的封地。

謝珣派周梓安和謝珉去他發家的地方,並委以重任,這其中的用意就夠許多人要好生琢磨琢磨了。

周梓安和謝珉卻沒有管別人怎麼想,他們接了聖旨,便一路趕往江南。

等到了江南,謝珉就發現,這半年來,周梓安天天在家裡搗鼓美食只是她的表象,這人其實私下裡一直在研究江南的官場。

江南各州郡上上下下官員的政績她是瞭若指掌。

這官員的調動是有的放矢,公正公開。

雖然這次重建郡縣制觸動了各方利益,是千頭萬緒,時間緊、難度大。

但謝珉跟著周梓安,看著她舉重若輕的處理各種事務,剝絲抽繭,一點點的打開了局面,半年後,江南各郡縣調整結束,廢州十三個,郡八十個,裁汰冗官二百餘名,開大業之先河。

正當謝珉與周梓安正高興於江南的變化,京城傳來了誰也沒有想到的消息。

謝珣的皇長子,謝珉的哥哥—謝珏,起兵造反。

謝珏是從他的封地大同府直接帶了五萬兵馬殺到了京城。

由於事出突然,京城內只有一萬守軍,被叛軍兩日內攻破了京城。

謝珣和他的一萬御林軍退守在皇城內,被叛軍團團包圍,岌岌可危……

周梓安和謝珉接到消息后是大驚失色。

謝珣十八歲與上官月成親后,便生了謝珏,謝珏比謝珉大了許多,今年正好二十歲。

謝珣當了皇帝后,便封謝珏為楚王,給了他山西等富庶的地方做了封地。

謝珣只有謝珏、謝珉兩個兒子,他對兩個兒子都很好,誰也不會料到謝珏竟然會造反,搶他老子的皇位。

周梓安也是難以理解,這謝珏是皇長子,如果謝珣死了,這皇位就是他的,他幹嘛要起兵造反呢。

周梓安想到一種可能性,忙問了謝珉:「陛下,難道想把這皇位傳給你?」

謝珉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我才九歲,父皇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那這謝珏到底是為什麼呢?

可是周梓安也知道此時也不是想原因的時候了,她當務之急是要救駕的。

謝珉也是這個想法,如今不光是謝珏反了,還有一些反對重建郡縣制的州府也反了,如果不趕快救出謝武帝,這大業又該陷入內亂之中。

不過周梓安攔了謝珉直接回京救駕的想法,江南離大同府更近,他們不如圍魏救趙,直接端了謝珏的老巢。

《大業國史記》:謝武帝六年秋,原楚王謝珏起兵造反,時年九歲的昭帝謝珉帶五萬江南精兵直搗大同府,大破叛軍,解了京城之危。

正當周梓安和謝珉準備帶兵繼續捉拿謝珏,他們被一道密旨召回了京城。

……謝珣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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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發周末紅包。文中有善有惡那幾句話源自唐魏徵。文不長了,還有一次大車啊!

謝謝天使的營養液,么么噠。

讀者「Aine」,灌溉營養液12018-10-1301:5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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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白月光(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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