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被賈寶玉克的

都是被賈寶玉克的

既然賈老夫人不要,賈迎春也不可能逼著她要。在榮慶堂待了一會兒,看看賈老夫人,賈迎春就出了榮慶堂。

賈迎春自己繼續待在這邊,可能讓賈老夫人心情不好。這生病的人,還是得好好休息,要是她在,那賈老夫人估計就不能好好休息。

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巧遇見賈寶玉。賈迎春看著賈寶玉就想到大胖橘醫藥系統說的話,賈寶玉這麼早就睡女人了,真真是厲害啊。

這麼小的孩子,真的就只是一個孩子啊。

賈迎春感慨,像賈寶玉這樣的紈絝子弟,這麼早睡女人真的好么。

「哼!」賈寶玉冷聲哼了一聲。

「真沒禮貌呢。」賈迎春嗤笑,她跟賈寶玉的關係確實很不好。看來賈寶玉已經忘記當年的事情了,忘記她讓人直接去告訴賈政了。

這一次,賈迎春倒是沒有讓謝嬤嬤去找賈政。

賈寶玉這樣的已經沒有救了,那就沒有必要救了。賈寶玉懂得對別人行禮,就是不懂得對她這個郡主行禮,自家親戚,不行禮,也得有起碼的尊重,而賈寶玉沒有。

自家親戚,就是沒有狠狠地教訓他,他就記不住教訓。要是換成外頭的人,賈寶玉就知道害怕了。

親戚嘛,總有人講情,也就能好許多。外頭的人,就沒有那麼好講情。

就賈寶玉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賈迎春看了一眼,就直接離開了。

而賈寶玉還認為賈迎春是為了要名聲,才不對他如何。女子長大之後,就喜歡講究那些虛名,特別是賈迎春這樣的,他著實不喜歡賈迎春,還是月妹妹那樣的好。

江月心裡卻十分瞧不上賈寶玉,見著賈寶玉哼了嘉和郡主。她就想還是得想辦法,比如讓賈寶玉從二房分出去,讓賈寶玉單獨過,等到那時候,她就更好管賈寶玉。

就算她對賈寶玉如何,賈寶玉沒有發現,也沒法說。哪怕賈寶玉知道了,她也有手段讓賈寶玉不敢出去胡說。

要是住在一起,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江月最近才知道原來王夫人沒有那麼喜歡賈寶玉,王夫人認為賈寶玉就是一個災星,賈寶玉當年也不是銜玉而生,而是含著石頭出生的。

不管賈寶玉到底是含著什麼東西出生,寶玉也好,石頭也好。只要賈寶玉本身有用就成了,何必去管那麼多。

只不過王夫人厭惡賈寶玉,那正好給了江月機會,更好設計賈寶玉。

賈老夫人病了也好,江月還想著正好可以為賈寶玉宣傳一波,比如賈寶玉以前吸收的福氣不夠,現在開始吸收賈老夫人的了。

以前,賈寶玉吸收永安郡主、賈珠、賈元春……也吸收了嘉和郡主的,這麼多年過去,賈寶玉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正巧賈老夫人年紀又大了,就弱了一些,抵抗不住賈寶玉這個災星啦。

江月暗自籌謀,她早就在榮國府安排了自己的人。在榮國府採買丫鬟的時候,安排人進來。

這些流言,在賈老夫人病了一天後,就漸漸傳開了。

王夫人已經得知那些流言,她想賈寶玉何止是吸收了那些人的福氣,還吸收了她這個母親的。自打賈寶玉出生之後,家裡就沒有安生過。

她幾次被夫君說不是,賈老夫人沒有以前那麼重視她,她失去掌管中饋的權力之後,大房和二房又變成這樣。

要是賈寶玉還得吸收福氣,那該怎麼辦,自己要變得更加凄慘嗎?

賈老夫人都那麼大的歲數了,就是因為跟賈寶玉走得那麼近,終究還是抵不住啊。要是賈寶玉吸收賈老夫人的福氣,那麼老太太就活不了那麼久的了,當初的永安郡主不就是被賈寶玉給吸沒了么。

還沒有出生,沒有投胎,就已經開始吸收福氣。出生之後,賈珠也快被他吸收死的。

王夫人驚懼,賈老夫人死了倒是沒有關係,關鍵是要是賈老夫人死了,那麼大房就可能直接把他們趕出去,不再讓他們繼續待在榮國府內。

這可如何是好,王夫人已經感覺到掌管中饋和沒有掌管中饋的巨大差別。要是他們這一房再搬出榮國府,差距就更大了。

王夫人還是不想搬出榮國府,要處理也是該處理賈寶玉。

那些話遲早會穿到賈老夫人的耳朵里,老太太也想活得長久一些,哪裡可能願意讓賈寶玉吸收她的福氣啊。

王夫人還擔心賈寶玉又多吸收二房的福氣,吸收她的,二房已經變成這樣了,夠啟辰的了。

只是那些話還沒有穿到賈老夫人的耳朵里,倒是先傳到賈政的耳朵里。

賈政萬萬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看重的嫡次子是一個災星,他一直認為賈寶玉是福星,認為這個兒子以後一定有大出息。結果賈寶玉竟然是一個災星?

聽小廝說的話,傳得還有理有據的。

還傳聞賈寶玉不是銜玉而生,是含著石頭出生的。

賈寶玉是嫡次子,不如賈珠和賈元春待在賈政身邊的長,賈政當年對賈珠和賈元春抱有的希望都比賈寶玉大,想著賈珠考上前三甲,想著賈元春入宮為妃。

而現在,那些流言都在傳,都是因為賈寶玉,賈珠才差點死了,沒死成,也中不了進士;賈元春跟賈寶玉接觸那麼長的時間,就更別想進宮為妃了。

再比如嘉和郡主也被賈寶玉克著過,嘉和郡主在榮國府各種被欺負,也沒有神力。等到後面賈寶玉實在壓不住了,嘉和郡主又出府了,這才好很多,嘉和郡主有了神力。

有板有眼的,傳得像模像樣的,細思極恐。

賈政這種人是不想相信這些話,但是他根子里還是有些迷信。他隨即就去找王夫人,要問清楚賈寶玉的事情,賈寶玉到底是含著什麼出生的。

王夫人沒有想到賈政這麼快就來找她,嚇了一大跳。

「莫非要等我沒了官職,等母親被剋死了,你才肯說嗎?」賈政氣極了。

他從書房走過來的時候,越走越氣。

要是賈寶玉真的那麼災星,他還對賈寶玉那麼好做什麼,還抱有什麼希望。還不如想著讓賈寶玉別克著他為好,想想自己當了從五品員外郎,到現在都還沒有陞官。

再想想賈寶玉這些年讀書多麼不用功,賈政就覺得賈寶玉一定有問題,他終於找到出氣的了。

王夫人本來就心慌,如今又聽到賈政說到這一件事情,不得不承認了。

「寶玉確實是含著石頭出生的。」王夫人知道不能繼續隱瞞下去了,賈政遲早會知道事情真相。與其等到別人跟賈政說,倒不如自己說出來,「當年,我也是怕了。若是我生一個含著石頭出生的孩子,別人怎麼看,你怎麼看,母親那邊怎麼看,大房那邊又怎麼看?」

王夫人不願意讓別人嘲笑她,所以她靈機一動,就說賈寶玉是銜玉而生的。

「石浮出事,我便想著,母親是個有福氣的老太君,有母親壓著也好,萬萬沒想到……」王夫人紅著眼睛,「終究是壓不住啊。」

賈政氣得都快要暈過去了,要是早知道的話,他哪裡可能那麼寵著賈寶玉。一定讓賈寶玉去莊子上待著了,哪裡可能讓賈寶玉影響別人。

「一家子都被他克成這樣,你滿意了嗎?」賈政想自己一家子原本都能有大出息,結果碰上了賈寶玉這樣的災星。

賈政也明白了,難怪嘉和郡主不多來榮國府,就是怕被賈寶玉克著。大房的人要跟二房分得那麼清楚,多半也是怕被賈寶玉克著。

這麼一個災星,留在家裡做什麼?

賈政原本就對賈寶玉有氣,因為賈寶玉總是不好好讀書。現在看來,賈寶玉就是一塊頑石,哪裡可能用功讀書啊。

王夫人看著賈政那麼生氣,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怎麼說好。

她怎麼可能滿意,自己這個當娘都被兒子克成那個樣子。她當初根本就不知道賈寶玉能災星到這個程度,要是她早知道的話,一定不讓賈寶玉待在府上。

不,她就不生這個孩子了,可惜不能更早知道。

王夫人恨啊,都是因為賈寶玉,害得自己又被賈政說,惹得賈政不高興了。

「讓他去莊子上吧。」王夫人開口。

隨便找一個借口讓賈寶玉去莊子上,以後也別讓賈寶玉回來了。

王夫人以前就不喜歡賈寶玉,現在也不可能喜歡賈寶玉。她不可能假戲真做,真的那麼寵著賈寶玉,這都是假的。

「安排吧。」賈政點頭。

賈政不想去處理這一件事情,也不想被人詬病。這一件事情都是王夫人惹出來的,賈政經常讓賈寶玉讀書,就是希望賈寶玉光耀門楣,而如今,他跟惱羞成怒差不多,哪裡可能對賈寶玉那麼好。

他正在氣頭上,他也怕賈老夫人到時候真的出問題,怕別人說他不孝。

賈政非常愛面子,在乎他的名聲,哪裡願意讓別人那麼說他呢。

等賈政離開之後,王夫人都有些癱軟了,她真的會變成這樣子。就因為一個賈寶玉,一個災星,害得自己變成這樣,賈政以後怕是不可能對她那麼好了。好在王家還在,只要王家還在,賈政就不能對她太差。

「夫人。」周瑞家的攙扶著王夫人。

王夫人的身體微顫,事情終究還是暴露了。

她當初就是想隱瞞一輩子,就沒有想過賈寶玉竟然會災星到這個地步。

要是賈寶玉沒有那麼災星,該有多好啊。事情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再後悔都沒有用,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讓賈寶玉去莊子,讓他不要再回來,這一件事情哪裡有那麼好處理的。以賈寶玉的心性,必定不願意在莊子上待那麼久,必定會鬧騰。

王夫人還得仔細思考一下,總不能讓人覺得她無緣無故送賈寶玉去莊子吧。她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生了一個災星,可是不送又不行,她從來就沒有這麼為難過。

賈迎春跟王熙鳳正坐在一塊兒聊天,就見平兒急匆匆地走進來。

平兒說了賈政氣急敗壞地去找王夫人的事情,估摸著是府上的那些流言穿到賈政的耳朵里了。

「嬸嬸就是如此,都想占著好。」王熙鳳感慨,「想著女兒兒子都好,想著她肚子就是那麼金貴。我們不過就是普通人,肚子再金貴,又能金貴到哪裡去呢。」

王熙鳳心情不錯,看著二房不好,她心情就好。

她不是不知道府上的流言,沒有阻止而已。像賈寶玉那樣的糟心玩意兒,管他做什麼。

這些事情都是二房的,二房都沒有人站出來阻止了,她去阻止做什麼。

「不必去管。」賈迎春就是這句話,二房過得好不好,那都是二房的事情,跟他們大房沒有什麼關係。

雖然都是姓賈,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姓不姓一個姓都改變不了事實。

「可不就是如此。」王熙鳳點點頭,「就是聽一聽,一個府上的,又不可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哪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得知道這些事情,免得到時候屎盆子扣上來,都不知道呢。」

王熙鳳的做法很簡單,也很粗暴。她管著大房的丫鬟奴僕,不讓他們多說大房的事情,卻沒有阻攔他們說二房的,而二房那邊的人本身就喜歡多嘴的,正好就傳開。

榮國府的名聲本來就沒有多好,這是一時間很難改變的事情。

賈迎春微笑,她沒有住在榮國府,就更不可能去管榮國府的那些糟心事。

等賈迎春回去郡主府之後,賈老夫人很快就知道賈政和王夫人的爭吵。賈老夫人揉揉眉頭,這都是什麼破事,她好不容易感覺好一點,又出這樣的事情。

「到底怎麼回事?」賈老夫人詢問鴛鴦。

鴛鴦也不知道怎麼跟賈老夫人說,賈寶玉就是賈老夫人的心肝肉,而現在,那些人都說賈寶玉是災星。要鴛鴦怎麼說呢,要是賈老夫人生氣了,那該怎麼辦。

賈老夫人還生著病呢,要是賈老夫人氣壞了,這算誰的她就只是一個丫鬟,鴛鴦早已經明白了,丫鬟沒有那麼大的權力,不說話,又不成。

「就是關於寶二公子的。」鴛鴦還是道了,「便是跟當年珠大公子的事情差不多,說是寶二公子終究還是克著您了。」

鴛鴦不說不行,賈老夫人還有辦法通過其他丫鬟那邊知道。她要做賈老夫人的心腹丫鬟,那就不能隱瞞賈老夫人這一件事情。

「是嗎?」賈老夫人倒也不意外,她早就知道賈寶玉不是銜玉而生的。

在賈元春沒有當上宮妃的時候,賈老夫人也覺得這可能跟賈寶玉有關係。只是她還是那麼疼愛賈寶玉,沒有多說容易。

她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得疼著賈寶玉。賈老夫人現在想想,心裡也不是滋味,就怕賈寶玉真的克著她了。

人都怕死,越老越怕死,就想活得長久一些。

賈老夫人也是如此,哪怕她現在在府中說話沒有那麼管用了。她還是想要活得長久一些,想要長長久久的。她以前不覺得賈寶玉克著她了,覺得賈寶玉就只是一個小孩子,也覺得自己福運連綿。

可是仔細想想,真的是太糟心了。

這人啊,要是仔細去想,就容易多想。

賈老夫人靠在床鋪上,面色不是很好,想著會不會真的跟賈寶玉有關係。畢竟賈珠和賈元春都被克著了,下一個輪到誰了呢?

「是。」鴛鴦不知道賈老夫人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要換作是她,必定會想賈寶玉是不是真的克著自己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想著遠離賈寶玉。

只是賈老夫人以前那麼寵著賈寶玉,這事情就不知道會如何了。

鴛鴦說一聲『是』,也沒有多說其他的,還是讓賈老夫人自己想吧。她這個當丫鬟多說了,反而容易惹主子厭煩。

賈老夫人沒有聽到鴛鴦說其他的話,轉頭看了看鴛鴦。

「這個大家也算是散了。」賈老夫人感慨,可她終究捨不得讓二房搬出去。不讓二房搬出去,又怎麼可能讓賈寶玉搬出去呢。

她覺得還能再等一等,也許賈寶玉沒有克著她。

人嘛,總有生病的時候,又不是一直好好的,都沒有生病。

賈老夫人認為自己還能等,她的身體還算健朗,她到底疼了賈寶玉那麼多年,哪裡願意真的把他趕出去呢。

「您也別憂心。」鴛鴦安慰,「二夫人他們會處理好的。」

都爭吵了,怎麼可能不解決這一件事情,府上還有奴僕知道這一件事情。

賈老夫人仔細想想,確實也是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多操心。賈老夫人忽然想到王夫人當初讓賈寶玉待在她這邊的時候說過的話,說她是府上的老太君,說她福運深厚,說只有她才能鎮得住賈寶玉。

如今想想,賈老夫人有些不是滋味,即使當初是她主動要賈寶玉到她身邊的,但是她想到王夫人說的那些話,心裡就沒有那麼舒坦了。

王夫人本身就知道賈寶玉是含著石頭出生,而不是銜玉而生。這難免讓賈老夫人想王夫人是不是故意把賈寶玉推到她的身邊,故意讓她去鎮著賈寶玉,根本就沒有想過她要是鎮不住了,那該怎麼辦。

此時,正在屋裡想著怎麼辦的王夫人打了一個噴嚏,她又想她想送兒子去哪裡,就送兒子去哪裡,那麼需要找那麼多理由。

「倒不如去道觀算了。」王夫人想到隔壁寧國府的人在道觀,要是不成,就讓賈寶玉去道觀。那些道士應該能鎮住賈寶玉吧,不能讓賈寶玉繼續待在家裡禍害她了。

禍害不禍害賈老夫人的,王夫人倒是不在乎,就擔心賈寶玉禍害到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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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是個小福女[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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