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只要值得……

聽到『嘟……嘟……』號碼撥通的聲音，他心裡鬆了一口氣，排除遇上壞人的可能了。

響了大概十幾秒的那樣子，那邊才接電話，傳來他想念的熟悉聲，「喂。」

言如生皺眉，「你在哪兒？」

聽她那聲音，嘴裡好像在吃什麼東西。

栩栩回道：「我正準備吃完飯給你打電話，我在我爺爺這兒，齊磊的姨婆去世了，回老家了，我爺爺的腿還沒好利索，我這幾天要留在這照顧他。」

意思是她今晚不回家了？

哦不，好像還不止今天晚上，應該是連續好幾天。

他回頭看看桌上的電腦屏幕，島國大尺度片子正好下載完畢，萬事俱備只欠一個女人。

可計劃不如變化，他很想摔了手機。

「知道了。」言如生壓下所有的情緒，淡淡的回了栩栩一聲，話音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跟爺爺說，我有空去看他。」

以前他跟她都是說『你爺爺』，現在他突然間把『你』給去掉了，直接喊爺爺，而且還喊得那麼自然。

栩栩觀察入微，愣了愣才點頭說了聲『好』。

掛了電話，溫栩栩繼續吃著碗里沒有吃完的飯。

坐在對面的爺爺很八卦的看著她，「是言三打來的？」

栩栩掀起眼皮兒，投給他一個白眼，好像在說『廢話，不是他還能有誰？』。

老爺子又問：「爺爺一直忘記問你了，你們兩發展到哪一步了？」

栩栩無語：「……」

都八十多歲的老頭了，還這麼八卦，而且是八卦別人夫妻間的隱私，真是夠了。

她才不會告訴他，她和言如生髮展到哪一步呢，急死他，讓他為老不尊。

老爺子見她眉頭越擰越緊，明顯是嫌棄的意思，他沒好氣的罵道：「臭丫頭，你別嫌爺爺嘮叨，等爺爺哪天像汪大琴那樣忽然兩腳一蹬走了，你想人在你耳邊嘮叨都沒人了。」

提到汪大琴，栩栩又難過起來，嘴裡嚼東西的節奏越來越慢。

她垂著眸子，好一會兒她才調整好心情，抬頭認真的看著對面的爺爺，「爺爺，你曾經做過最沒有尊嚴的事情是什麼？」

問完她想了想，不等老爺子回答，她又換了種問法，「或者說你覺得一個人的尊嚴的底線在哪兒？」

聞言，老爺子冷冷的『哼』了一聲，「我不懂你們年輕人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我的原則是只要我覺得值得，就不會考慮底線。」

只要值得……

值得，到底要怎麼去衡量值不值得？他值得嗎？

爺爺的腿腳不方便，栩栩向公司請了幾天假，必須要等齊磊回來她才能離開。

白天，老爺子非要開店門，栩栩拗不過他，就把門給開了。

連續兩天，除了熟人來問候老爺子的腿康復的怎麼樣了，並沒有什麼病人過來，大概都知道老爺子現在身體不方便看病。

「請問溫栩栩在嗎？」

栩栩在二樓樓梯口，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跟爺爺打聽她，她驚訝的愣了一下。

然後加快腳步下樓。

「你是誰，找她有什麼事？」老爺子一臉戒備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黑衣男人，五大三粗的，讓人不由的對他產生戒備。

栩栩也到了樓下，她疑惑的打量著那黑衣男人，緊跟著老爺子的話音，問道：「我是溫栩栩，請問你是？」

盯著男人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她確定腦海里沒這個男人的印象。

男人聽到栩栩的聲音，目光朝她看過去，禮貌的頷首道：「溫小姐您好，我們家老爺想請您喝杯茶。」

他們家老爺？聽上去來頭不小的樣子，栩栩更疑惑了，「你們家老爺是誰？」

男人恭敬的回道：「我們家老爺是明遠的老董事長。」

明安晟的爺爺……

栩栩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那老頭找她有什麼事？

「是明忠勝啊。」坐在輪椅上的溫老爺子悠悠的開口，一雙渾濁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眯了起來。

栩栩視線從爺爺的身上掠過，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她更好奇明忠勝找她幹什麼。

她知道問眼前這個來傳話的人肯定得不到答案，於是直接了當的問：「明董事長他現在在哪兒？」

「我們老爺的車就停在對面。」男人手指著馬路對面一輛黑色的小型房車說道。

栩栩看了一眼那車，點點頭道：「好。」

她抬腳準備轉身，身旁忽然傳來老爺子的呵斥聲，「好什麼好，你是小狗嗎？別人一喚你就去了。」

「爺爺……」栩栩皺眉，「明安晟的爺爺大老遠過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麼事，我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老爺子冷哼道：「他一個老資本家找你能有什麼事兒？」

差點忘了，這老頭有點憤青，最看不慣唯利是圖的資本家，明安晟的爺爺算是一個。

她以前試圖糾正他老人家那封建的三觀，可惜失敗了，反正也不影響他的生活，後來

栩栩撇嘴，給了輪椅上的老頭一個無語的眼神，然後又笑微微的看向來找她的男人，「可以了，我們走吧。」

沒走幾步，身後又傳來老頭冷冷的聲音，「記住，大多數資本家都是又奸又猾，主動上門來找你肯定沒什麼好事兒，當心人家挖個坑把你給埋了。」

「……」栩栩聞言，笑著搖了搖頭，腳步沒有停留。

過了馬路，到了黑色的房車旁邊，跟著她一起的男人伸手把車門拉開，然後恭恭敬敬的對她說了聲『請』。

車內奢華如斯，明忠勝穿著深灰色的襯衣，帶著老花鏡，端坐在沙發上，他的面前放著一個黑色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擺放著一套完整的茶具。

栩栩看到明忠勝的時候，驚訝的楞了一下，才兩三個月不見，這老頭怎麼瘦了這麼多？

原本黑白夾雜的頭髮這下全白了。

很明顯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對他打擊特別大的大事件，她上車，走到明忠勝的面前，微微頷首道：「你好，明董事長。」

跟他老人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每次見到，他老人家都看她橫豎不順眼，不屑、看不起。

不過除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人，其餘的不相干的人物，怎麼想，怎麼看，又與她何干？

所以明安晟他們總是拐著彎的說她清高，其實她只是想得開，不喜歡計較一些對自己沒有影響的事或人罷了。

現在她站在明遠老泰山的面前，仍然是不卑不吭，泰然自若。

「過來了，坐吧。」明忠勝手指著自己身旁的位置，對栩栩說道。

他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疲憊。

給栩栩的感覺是，就連開口說話都有點兒力不從心。

她一邊往他老人家身邊走，一邊疑惑的打量著他，這段時間好像沒聽到明家發生什麼事兒的消息啊。

這老頭到底是怎麼了？突然來找她，還搞得這麼神秘隆重。

「明董事長，不知道您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栩栩不放心爺爺一個人在店裡，而且心裡也的確是好奇，不想看明忠勝賣關子，坐下后她便直接了當的問他來找他的目的。

她溫和的語氣，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禮貌又優雅大方。

明忠勝皺眉，面露不悅，「丫頭，以你的腦子，我今天為什麼來找你，你會猜不到？」

面對明忠勝情緒的變化，栩栩黑亮的眸子里波瀾不驚，搖搖頭語氣平靜的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我不會問。」

「我來找你，是為了我們家心怡的事情。」說到文心怡，今天來找栩栩的目的，明忠勝的語氣忽然軟了，甚至有些低聲下氣。

他看著栩栩，渾濁的眸子里沒有了以往看她時的冷傲和不屑，「我知道這次我們家心怡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不可饒恕，可看在她還小的份上，可不可以請你和言三高抬貴手放她一馬？」

聞言，栩栩更疑惑了，「明董事長，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文心怡她怎麼了？」

「你……」明忠勝驚訝的頓了一下，然後微微斂目，狐疑的看著栩栩，「你不知道？」

怎麼可能？那麼大的事情，這個丫頭怎麼會不知道？

哼，安晟以前說的沒錯，這個臭丫頭最會偽裝，最能沉得住氣了。

他放下身段來求她，她竟然蹬鼻子上臉，跟他裝傻，糊弄他。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溫栩栩語氣誠懇，表情認真，「您有什麼事兒還是直說吧，我爺爺受了點傷，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明忠勝一雙渾濁卻仍然精明的眸子又眯了起來，盯著栩栩那雙澄澈的眸子，眼神猜忌。

看這丫頭的樣子好像不是在撒謊。

「你是真不知道？」不等栩栩回答，他又接著疑惑道，「心怡製造假車禍，不小心撞死了言三奶奶，這件事你怎麼會不知道？」

他還是不太相信。

『轟』

栩栩的腦子裡『轟隆』一聲，整張臉瞬間變了色，她瞪大眼睛錯愕的看著明忠勝那張布滿皺紋的臉。

嗓子忽然像是被什麼掐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看到她的反應，明忠勝也吃了一驚。

她不知道，這丫頭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可是這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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