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不思量，自難忘（5）

蘇言一邊想一邊抬起頭看向米曉，這一次他是從上往下的角度，其實米曉的身高就那麼一點，他坐著也沒比她矮多少。

不過換了一個角度，卻又換了一種感覺。

這個女孩兒小巧的瓜子臉，文文靜靜的，皮膚也白白凈凈的，即使獃獃的齊劉海，大黑框眼鏡，土的不能再土，可給他的感覺，卻是和剛才她的背影給他的感覺一樣，舒適，如沐春風一般。

看來看女孩兒還要分角度，怪不得那些女人曬自拍總是一個角度，大概是他們最好的一個角度。

所以他們微博上，臉書上，曬的照片，從來都是一個角度，差不多的姿勢。

蘇言想著，好笑的搖了搖頭，似乎是忘了新秘書還在他的面前。

米曉一臉困惑的看著蘇言，大概是好奇boss突然這麼笑起來是為哪般。

蘇言感覺到米曉的目光，他抬起頭，對上她疑惑的眼，他臉上的笑容自然的斂去，又恢復以往的淡漠。

他竟然盯著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秘書研究起女人來，真是奇怪了。

米曉見蘇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趕緊問：「蘇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蘇言搖搖頭，「沒有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

米曉點點頭，轉身準備出去，蘇言忽然想到什麼，又抬頭看著她道：「回復艾瑞麗，我晚上下班後有空。」

「噢。」米曉點頭應了一聲，語氣聽上去似乎有點兒鬱悶。

換做誰都鬱悶呢，艾瑞麗小姐明明和boss大人很熟悉，隨便出入他的辦公室，他們這在所有同事眼裡不同尋常的關係，為什麼他們不私下聯繫，非要通過辦公室的電話呢？

下午蘇言又接到米曉的連線，說艾瑞麗打電話來，已經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

……

「蘇總，沒有什麼事兒的話，我可以下班了嗎？」

晚上五點十分，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米曉敲開了蘇言的辦公室門，站在門口，看著他問。

雖然她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可是說話做事，邏輯性和效率都很好。

總感覺她會冒冒失失的出錯，但是到如今，她一次錯都沒有出過，就好像小孩子學走路，你總感覺他會摔倒，可他就像個不倒翁，摔不倒。

蘇言想了想，不禁又笑起來，這種感覺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熟悉。

米曉還在等他回話，他收起思緒，對她說：「幫我再煮一杯咖啡。」

還有不少工作要做，他需要提提神。

「噢……」米曉原本併攏的雙腿邁開，那腳步看上去有點兒急促，走近了辦公室，走到蘇言的面前，她伸手拿起他的杯子，才忽然想起什麼，看著他，不確定的問：「蘇總，是煮嗎？」

她的表情，給蘇言的感覺好像在懊惱不滿的問：這麼晚了，你特么還喝什麼煮的咖啡，真麻煩。

蘇言想著，忍不住又笑了笑，然後他說：「如果你有急事，那就速溶的也行。」

他感覺米曉好像有什麼急事兒，畢竟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又沒有什麼棘手的工作等著她處理，沒必要耽誤人家的私事。

「我沒有什麼急事兒。」米曉搖搖頭，齊眉的頭簾跟著擺動，在燈光下，格外的烏亮柔順。

可是那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情緒，給蘇言的感覺，並不是那麼的真誠。

明明就是很著急……

他裝作視若無睹，對她揮揮手道：「那去煮吧，一點點糖都不要加。」

「好。」米曉點點頭，一雙小手緊緊的抓著杯子。

轉身的時候，蘇言捕捉到，她是皺著眉頭的。

蘇言笑著搖了搖頭，他也真是工作一天累的無聊了，竟然去逗一個小丫頭。

咖啡機就在他的辦公室，米曉在那邊搗鼓，他在這邊翻了一會兒手機，等那邊咖啡開了，香氣飄過來。

他放下手機，目光看過去。

女孩兒站在咖啡機前，背對著他，等待咖啡煮好，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什麼，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很安靜。

蘇言愣了愣，他很喜歡、很嚮往這種感覺，他在工作的時候，有這麼一個人，安靜的在他身邊，完全影響不到他的工作，卻又是存在的。

不像……辛燕婷，不像她那樣的，總是各種刷存在感。

「蘇言，我今天剛買的包，巴寶莉新款，跟我的白色裙子很配吧。」

「蘇言，這個口紅的顏色，和我昨天的口紅顏色哪個好看？」

「蘇言你要不要喝奶茶？」

「蘇言你去歐洲可不可以帶我一起？」

「蘇言你……」

想到辛燕婷，從前她在他耳邊的種種，回憶起來，他在心裡自嘲。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忍下來的。

看來，他的確也和大多數的男人一樣，並沒有多高尚，多有個性，多與眾不同。

「蘇總，咖啡煮好了。」

蘇言思忖間，米曉煮好了咖啡朝他走來。

熱騰騰的咖啡，冒著熱氣，香味伴隨著白騰騰的霧氣鑽進他的鼻中，蘇言垂眸，又看到米曉那雙略顯粗糙的小手。

他隨口說，「你也喝一杯吧。」

他是隨口這麼一句，米曉卻感到訝異，瞪著眼愣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不了。」

她輕輕搖頭，只是訝異了一下，並沒有因為boss邀請她一起喝咖啡而感到受寵若驚。

很淡然。

蘇言挑眉，「有急事兒？」

米曉又搖頭，「沒有。」

明明都看出來了，還問，問你妹啊。

不耐煩已經露在臉上了，估計她自己還沒有察覺，蘇言笑了笑，不打算再逗米曉，淡淡的道：「沒什麼事兒了，你下班吧。」

對她招呼一聲，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準備投入到工作中。

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呢。

米曉如釋重負，剛才臉上那不可抑制的不耐也隨之消失。

「那我先下班了。」她對蘇言微微頷首了一下，然後想到什麼又對他提醒道：「蘇總晚上七點和艾瑞麗小姐吃飯。」

蘇言點點頭，「嗯。」

七點……目送米曉出了他的辦公室，蘇言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六點了。

他拿起手機，正猶豫著，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他掀起眼皮兒看過去，透過磨砂玻璃門，他看到了一個高挑的身影。

「進來。」

他收起剛才那複雜的思緒，對著門口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伸手將桌上拜訪的文件等等，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門打開，時尚高挑的美女映入他的眼帘，他毫不意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很客套的喊了聲『艾小姐』。

艾瑞麗穿著淡青色的印花襯衣，下身穿的是白色的緊身褲子，將她修長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

不同於工作時間，她臉上化著淡妝，露出好底子。

她叫上踩的依舊是不低於十厘米的恨天高，也是淺色的，一身搭配，很春意，很清新。

她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向蘇言，邊走邊微笑著看著他道：「蘇總，我怕你在忙，就上來等你了。」

蘇言抿唇搖搖頭，「沒關係，我也忙好了，可以走了。」

說著他合上電腦，起身，走向衣帽架，從上面拿下他的外套，搭在手臂上。

艾瑞麗看了看他桌上堆積如山的工作，真誠的看著他，「蘇總，我晚上沒什麼事情，也不餓，吃飯不著急的。」

好不容易和他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這筆去餐廳，那種環境下更讓人激動。

如果就在這裡，一直坐著，看著他工作，都是幸福的。

艾瑞麗盯著蘇言那英俊的臉，幻想的有點兒出神。

「早點去吧，位置訂了七點的。」蘇言語氣淡淡的說了一句，抬腳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他都走了，艾瑞麗沒有理由再留，腳步也忙跟上去。

一路上，她都在找話題跟蘇言聊天，但是她找的不著痕迹，很自然，很隨意。

不像有些人，嘰嘰喳喳的，讓人很明顯感覺到是在刻意找話題。

蘇言雙手握著方向盤，看著路前方，已經立夏了，白天變長了，六天多還是亮的，但是路邊大多數晚上還做生意的門面已經開燈了。

霓虹燈閃爍，心情忽然複雜，莫名其妙的。

「蘇總，紅燈！」

艾瑞麗忽然驚聲提醒，將他的思緒打斷，蘇言回過神，車子已經開進了路口，開過了斑馬線了。

橫行的車輛和行人已經開始動了，他沒法加速穿過路口，只能急剎車。

車子停下，慣性很大，幸好二人都有所防備，所以沒有受傷。

車子停穩下來，艾瑞麗平復了一下心跳，轉頭看著蘇言，關心的問：「蘇總，剛才想什麼想的出神了？」

「工作上的事情。」蘇言輕描淡寫的回道，然後他又對艾瑞麗露出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艾瑞麗搖搖頭，「我沒事兒。」

紅燈結束，綠燈再次亮起，車子重新啟動，緩緩過了馬路。

蘇言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和思緒，沒讓自己再開小差。

其實剛才他在想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就是聽艾瑞麗在聊著最近的股票問題。

他聽著聽著就出神了。

七點鐘，正是用餐的時間，高檔的西餐廳里，一眼望去，看不到空位置。

他們提前訂了座位，所以不用擔心沒有位置。

他們訂的是雅座，有珠簾隔著的，雖然也同樣是在大廳里，但是環境相對來說，要靜雅很多。

餐點好了，很快就上來，他們要的都是經典牛排，和這家店主廚做的名小吃。

艾瑞麗還點了一瓶紅酒。

年輕的男服務員，身材高挑，為他們上好了餐，然後幫他們打開了紅酒，準備幫他們倒，艾瑞麗仰起頭，對他微微笑著道：「謝謝，我們自己來吧。」

服務員聞言，放下酒瓶，對他們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

雅座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蘇言此時脫掉了西裝，穿著白襯衣，他解開了袖扣，將袖口捲起來了一點。

一手拿刀，一手拿叉，熟練優雅的切著牛排。

「蘇總，喝一杯吧。」艾瑞麗拿起紅酒瓶，伸向蘇言的酒杯，瓶口緩緩向下。

蘇言看了一眼，張開嘴看樣子是想阻止的。

艾瑞麗察覺到，即使停止了倒酒的動作，看著蘇言。

忽然，蘇言又垂下眼帘，繼續切他的牛排，沒有出聲。

這算是又默認了，同意了。

艾瑞麗微微一笑，優雅的幫蘇言的酒杯倒上了酒，然後又給自己倒上一點。

倒好了酒，她放下酒瓶，又端起酒杯，舉起來對著蘇言，微笑著道：「蘇總，喝一杯吧，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蘇言放下叉子，端起酒杯，與艾瑞麗的酒杯碰了一下，語氣淡淡的，「合作愉快。」

兩人各優雅的抿了一小口酒。

然後艾瑞麗看著蘇言，笑著說，「其實我挺意外的。」

蘇言疑惑的挑眉，等待艾瑞麗的下文。

艾瑞麗說，「意外蘇總你今天會同意出來吃飯啊，印象中你是一個大忙人，每一次見你，你都是非常忙碌，說話都沒時間。」

聞言，蘇言彎唇，歉意的笑道：「很抱歉，可能招待不周。」

艾瑞麗擺擺手，「沒關係，我知道成功人士都是這樣的。」

說著她自己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性感的紅唇，塗著誘人的唇彩，沾著紅色的酒汁，格外的性感，還增添了一絲男人無法抵抗的妖氣。

不知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她沒有那餐巾擦拭嘴角，任由那酒汁在她的嘴唇上，她還對蘇言微笑著。

只可惜蘇言的視線並沒有在她的臉上多做停留，客套禮貌的一眼，繼而他又慢條斯理的切著牛排。

忙碌了一整天，中午和客戶吃飯談工作為主，下午茶沒時間吃，現在他是真的餓了。

艾瑞麗有些失落，見蘇言吃的那麼投入，她興意闌珊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也拿起刀叉，切著牛排往嘴裡送。

她是大明星，是擁有千萬粉絲的影后，即使再對一個男人感興趣，也不會在他的面前表現的像個花痴。

兩人相繼沉默，一直沉默到一頓飯結束。

結完賬，蘇言和艾瑞麗並肩走出餐廳的大門，艾瑞麗邊走邊戴上目鏡。

「妞妞小心。」

他們走出旋轉門，旁邊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小女孩進旋轉門，女孩三四歲的樣子，胖嘟嘟的。

艾瑞麗想到什麼，看著蘇言問：「蘇總，那天你辦公室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是你的外甥女嗎？」

蘇言點點頭，「是的。」

「真的很可愛，好萌啊，那張小臉。」艾瑞麗笑著在蘇言的耳邊誇讚蘇小喬。

很想捏一捏小丫頭臉的樣子。

她這下算是投其所好了，蘇言的臉上露出寵溺的微笑，毫不謙虛的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的確萌到讓人一想到她那張小臉，什麼疲憊都會消失，什麼煩惱都不值得一提的程度。

「是艾瑞麗。」

他們兩有說有笑的下了台階，忽然有兩個女孩跟他們迎面相撞，他們看到艾瑞麗，一眼認出來她。

兩人激動興奮的尖叫著。

「艾小姐。」

「糟糕，被人認出來了。」艾瑞麗偏頭，腦袋往蘇言的身後躲了躲。

蘇言不動聲色的看著那兩個女孩，沒有要去提艾瑞麗遮擋或者掩護她離開的打算。

現在是用餐高峰期，餐廳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聽到有人喊艾瑞麗，大家目光紛紛看向這邊。

艾瑞麗身上像是帶著磁場一般，將路人全部吸引過來，人是她的，不認識她的，都來圍觀。

盲目跟分，湊熱鬧，是大多數人的特性，一會兒工夫，他們就被圍的水泄不通。

「艾小姐，給我簽個名吧。」

「艾瑞麗姐姐，我想跟你合照。」

大家爭搶著要跟艾瑞麗合照，找她要簽名，艾瑞麗被擠的與蘇言緊緊想貼。

蘇言仍然一動不動的站著，很淡定的看著人群。

「艾小姐，這個帥哥是你男朋友嗎？」

「這是上周才上財經雜誌的榮盛的蘇總。」

也不斷有人認出蘇言，大家舉起手機，激動興奮的拍照。

蘇言微微皺眉，眼裡雖然已經露出不耐，但是面兒上依然很淡定。

「艾瑞麗小姐，你是在跟蘇總交往嗎？」

忽然又有記者參與進來，拿著專業的照相機，和收音器。

這裡是京都高消費的地方，是貴圈，很多名人出入，有一兩個記者出現，也不足為奇。

人越來越多，場面越來越混亂，將餐廳的門口都給堵住了。

餐廳的保安開始出動，疏散人群。

但是圍觀的群眾並不配合，還一個勁的往艾瑞麗和蘇言身邊簇擁。

「不是，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合作關係。」面對記者的鏡頭，艾瑞麗淡定的回復。

這幾乎是所有藝人被拍到……被問到和誰誰誰是不是在交往時統一的回答。

也是官方回答。

不管是不是在交往，反正都這麼澄清，所以記者不相信，又繼續追問：「據知情人透露，您將代言榮盛X系列第四代手機，是真的嗎？」

形式越來越接近採訪模式了，對記者，艾瑞麗應付的遊刃有餘，她禮貌的對那問話的記者搖搖頭，「工作方面，我不方便透露。」

「艾小姐是在認識蘇總之後兩人開始合作的嗎？」

「我們是在合作之後認識的，我們單單就是普通朋友關係而已。」

「艾小姐單身，蘇總也單身，兩人郎才女貌，是否考慮會在一起呢？」

「很抱歉，我們還有事兒，請大家讓一讓好嗎？」自始至終沒有開過口的蘇言，不耐煩的開口了。

他伸手，攬著艾瑞麗的肩膀，另一隻手輕輕的推撥前面的人。

雖然保護的不夠明顯，但是這一舉動，至少證明他是在保護艾瑞麗。

記者們不淡定了，路人粉絲也一樣，都舉起相機手機，快速的按著快門。

在保安的協助下，蘇言和艾瑞麗終於上了車。

車子發動，終於甩掉了記者和那群粉絲。

蘇言面無表情的看著路前方，車裡光線昏暗，看不出來他的情緒。

艾瑞麗隱隱感覺到他好像不悅了，於是她試探性的跟他道歉，「蘇總，真是不好意思，連累你被誤會了。」

蘇言點點頭，「我能理解你們明星。」

他的語氣，似乎帶著點嘲諷……艾瑞麗臉色一變，一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搭在腿上，想要開口，又好像沒有底氣似的。

最終她抿了抿唇瓣，手指著前方路口對蘇言說，「蘇總，你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我打車回去就好了。」

「好。」蘇言點點頭，真的就把車子開到了路口停下了。

艾瑞麗下車，準備關車門，蘇言忽然看著她道：「下周一去海市拍宣傳片，你好好準備一下。」

艾瑞麗臉上閃過一抹訝異，片刻才反應過來，嘴角露出微笑，「好的，蘇總路上開車小心點。」

蘇言沒再說話，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待艾瑞麗關上車門，他腳踩油門，趁著綠燈，過了路口。

毫無懸念，蘇言和艾瑞麗上了娛樂版塊頭條。

昨天在餐廳門口的一幕被拍下來傳到網上，現在兩人的關係朴樹迷離。

「哥哥，你真的和那個艾瑞麗在交往嗎？」

蘇言剛放下報紙，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沒有敲門，也就只可能是那麼兩個人。

他好笑的看著皺著眉頭氣沖沖的朝他走來的蘇玥，「你來就是問這件事？」

蘇玥走到蘇言跟前，看到他笑的那麼淡定，那麼無所謂，她眉頭皺的更高了，「這件事是小事嗎？」

「不小。」蘇言搖搖頭，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道：「是大事兒。」

「那不就行了。」蘇玥噘嘴，然後又問：「你說嘛，你是不是在和那個艾瑞麗交往？」

蘇言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是。」

「那你為什麼保護她？」蘇玥不滿的看著蘇言。

對蘇言昨天最後護著艾瑞麗離開的舉動，很不滿，語氣酸溜溜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吃醋，吃的哪門子醋，她想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她不喜歡那個艾瑞麗。

蘇言挑眉，「你認為你哥哥不是一個紳士？」

蘇玥甩給他一個白眼，「切，我才不會相信一個傷害過別的女人的男人會紳士的去保護一個心機女呢。」

周爽上次被艾瑞麗設計差點掉山崖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對艾瑞麗的印象又差了幾分。

在她心裡，艾瑞麗就是那種為求上位，不在乎手段的女人，她不喜歡。

……

蔣家。

老爺子的喪禮結束，所有人都瘦了至少一圈。

原本熱鬧的家庭，氣氛也一下子消沉了很多。

「你和筱筱的婚事也該辦了，你爺爺走了最大的遺憾估計就是沒抱上曾孫了。」

蔣邵梅手裡拎著一個大包，穿著一身素衣裳，從樓上下來，邊走邊轉頭跟她後面的蔣卓恆聊著。

「嗯。」蔣卓恆低頭看著腳下，應了一聲。

這幾天，他幾乎沒有合眼，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蔣邵梅看了看他，眼裡又露出心疼，「阿恆，筱筱是個不錯的女孩子，你身邊也需要一個半，不如徹底的敞開心扉去接受。」

蔣卓恆依然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梯，蔣邵梅看看蔣卓恆，那副狀態，她抿了抿唇，沒有再說什麼。

轉身看向沙發那邊，辛燕婷穿著米白色的休閑衛衣，坐在沙發上，烏黑的長發繞著丸子頭，幾天下來他，她也瘦了很多。

她坐在那裡，彎著腰，看什麼看的入了神。

蔣邵梅腳步走近，輕聲問道：「燕婷，你看什麼呢？」

「沒什麼。」

聽到母親的聲音，辛燕婷收回思緒，趕緊將手裡的報紙翻了一面，然後轉身看著蔣邵梅，輕輕的搖了搖頭。

「媽，我們要走了嗎？」

她一邊問一邊起身，迎向蔣邵梅。

蔣邵梅目光瞥了眼辛燕婷剛才看的報紙，立馬明白了什麼，臉色一沉，看著辛燕婷，聲音也冷了幾分，「你怎麼還關注這個小子？」

早上起來看新聞，是她這麼多年來的習慣，她早已經在吃飯的時候把今天大大小小的新聞給瀏覽過了。

又怎麼會沒看到今天娛樂版塊的頭條新聞，榮盛的蘇總和影后艾瑞麗的新聞，今天在各大論壇和新聞網都刷爆了。

她現在對蘇言恨之入骨，不能提，一提她就憤恨、不甘。

榮盛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小事，最主要的是她的女兒……

蔣邵梅看著辛燕婷，昔日驕傲活潑的女兒，一下子成熟了，懂事了。

她是希望她能長大，能成熟懂事一點，但是她不要這種催熟，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太讓人心疼了。

「沒有，剛好看到的。」辛燕婷彎唇，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伸手去接過蔣邵梅手裡拎著的大包。

包沉甸甸的，她又看著蔣邵梅玩笑道，「外公還是很疼媽媽和我的，給我們留了這麼多紀念品。」

她笑的很刻意，很勉強。

蔣邵梅紅著眼圈看著她，最終垂下眼帘，在心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表小姐，外面有個先生說是你朋友。」

正在這時候，管家忽然進來，說外面有人找辛燕婷。

辛燕婷聞言，疑惑的皺了皺眉，「我朋友？」

她在腦海里倒了下帶，在京都她倒是認識不少人，可是都已經好幾年不見了，誰會到這兒來找她？

蔣邵梅也有些疑惑，看著辛燕婷問：「燕婷，誰啊？」

辛燕婷對她撇撇嘴，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她疑惑的朝門口走去，出了大門，她看向院子門口，一個男人站在鐵門外。

男人金色的頭髮，擁有一雙深邃的藍眼睛，穿著深藍的運動服，身材高高大大的，看上去很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