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人家都管老公

又回到車水馬龍的城市，喧鬧繁華，到處都給人拼搏的壓力。

溫栩栩拖著行李箱進了『老溫中醫推拿診所』，一進去便聞到了熟悉的中藥味。

五十多平米的門面房，中醫推拿需要的器材擺放的有條不紊。

地面上打掃的乾乾淨淨。

燈是開著的，可一個人影兒都看不見。

「爺爺。」溫栩栩抬頭朝二樓喊了一聲，鬆開箱子，準備上樓。

「栩栩回來了。」

樓上傳來一聲回應，緊接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出現在樓梯口，小麥色皮膚，五官長得都挺標緻的，就是身材太瘦了。

看到溫栩栩，小夥子臉上掛著很靦腆的笑容。

溫栩栩微笑著朝他揮了揮手，「齊磊，我爺爺呢？」

「師傅他剛忙好，現在吃飯呢。」齊磊手指著他的身後，笑著回道。

他是溫老收的徒弟，從鄉下來的，已經在這裡兩年了，比栩栩小三歲。

他和溫老就住在這診所里。

小夥子是農村出來的，很懂事，能做一手好菜，栩栩如果下班準時，肯定要來這裡蹭飯。

「是哪個臭丫頭來了？」

樓上忽然又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語氣聽上去很不歡迎的意思。

「哼！」溫栩栩氣鼓鼓的上樓。

腳重重的踩著木樓梯，發出『噔噔噔』的響聲，以示她的存在感。

她還到樓上，就聞到了一股酒味兒，皺了皺眉，加快了腳步。

「你這老頭，一趁我不在就偷偷喝酒。」栩栩上樓，手指著端坐在餐桌前的老頭，劈頭蓋臉一頓責備，「這麼大年紀了，你就不怕的三高嗎？」

她上前，二話不說就將老頭面前的酒杯和酒瓶一起搶過來。

樓上和樓下的面積一樣大，本來只有一層的，是裝修的時候隔的小二層。

隔成了兩室一廳的小套房，收拾的乾淨整潔。

原來栩栩住在這兒的，然後齊磊來了，溫老就給栩栩買了個公寓，把栩栩給『攆』到公寓去了。

「你這臭丫頭，成天咒我得三高，我得了三高對你有什麼好處？」

別看溫老滿頭白髮，年近八十，可精神依然抖擻的很。

特別是每次跟栩栩吵架的時候，他的聲音和氣勢總是能蓋過栩栩。

溫栩栩大聲回道：「你得了三高我就去把國家的酒廠都給砸了。」

「吹牛。」溫老白他一眼，滿眼不屑。

「不跟你這不講理一點原則都沒有的老頭吵架。」溫栩栩調皮的對他吐了吐舌頭，「我餓了，先吃飯。」

說著她走到溫老的對面坐下，然後將手裡的酒杯和酒瓶隨手一放。

「就知道來我這蹭飯。」溫老重新拿起筷子，眼睛賊賊的瞟著溫栩栩，手像螃蟹一樣爬向剛被栩栩放下的酒杯。

溫栩栩察覺到，垂下眸子，盯著溫老那隻蒼老的手，挑著眉梢，「嗯？」

溫老趕緊把手給縮了回去。

他懊惱不已，「我說你這臭丫頭不找對象，人家都管老公，可你倒好，成天在家裡管我這個老頭子。」

他又放下筷子，垂頭喪氣。

溫栩栩一臉正色道：「就算我管老公，也不會不管爺爺你的。」

「栩栩，咱們來聊聊你老公的事兒吧。」溫老伸長脖子，興緻勃勃的看著栩栩，一雙渾濁的眸子閃閃發光，「什麼時候讓爺爺抱曾孫啊？」

這是他當下最感興趣的話題了。

溫栩栩無語：「……」

怎麼最近碰到人都在關心她的終生大事？

難道她真的很大了嗎？

為什麼自己卻覺得初中時代、高中時代、大學時代都好像就在前不久似的。

可是細細一算，她研究生都畢業一年多了啊。

再過幾天，她就二十五歲了，也的確是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難怪爺爺他們會一起關心起這個問題。

栩栩端著飯碗，惆悵起來。

「栩栩啊，你心裡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溫老忽然收起老頑童的性格，認真的問栩栩。

語氣里還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嗯？」溫栩栩抬起頭微楞的看著溫老，這個問題前不久言家奶奶才問過她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語氣，一字不差。

為什麼他們都猜測她心裡有人了呢，二十五歲不談戀愛的人比比皆是，大多數不都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心儀的，才單著身么？

或者說……她心裡有人很明顯嗎？

溫老當年在部隊里是當偵察兵的，雖然年事已高，但觀察力還是十分敏銳的。

他捕捉到栩栩眼裡露出的心虛，心裡便有了答案。

「如果你真有喜歡的人，不必告訴爺爺他是誰，爺爺也不會追問下去。」他笑呵呵的說，「爺爺一直都很相信你的眼光。」

溫老的話讓栩栩臉蛋發熱，爬上了一絲紅暈，她嘴裡含著一口飯，噘著嘴嗔怪道：「爺爺，吃飯的時候聊這種話題會影響消化的。」

她也清楚爺爺大概是看懂了她的心思，至少他問的問題得到了答案。

「哎！」溫老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自從你爸爸和媽媽還有叔叔他們離開以後，你就是爺爺唯一的牽挂了，現在爺爺都八十齣頭了，說不定哪天兩腳一蹬就歸了西，你要是沒有個好歸宿，讓我怎麼走的安心？」

儘管這一番話聽上去有些傷感，但老人家的臉上卻一直是掛著微笑說的。

或許變故剛發生的時候有想不開過，可都已經到了這一大把年紀了，一切自然而然的就看開了想開了。

溫栩栩眼眶不禁一熱，看著對面滿頭白髮的老人，眸子里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皺著眉，「你瞎說什麼呢，沒看到曾孫你敢歸西，當心奶奶把你罵回來。」

說著她低下頭若有所思的吃著飯。

溫老見她碗里一點菜都沒有，夾了點菜放到她的碗里，「阿恆今天上午來過了，還送來一個大盒子，說是從國外給你帶來的禮物。」

笑呵呵的語氣，一點也不掩飾他對蔣卓恆的喜歡，「還給我老頭子帶了兩瓶洋酒，中午還留下來陪我喝了兩杯，這孩子真是好的沒話說。」

蔣卓恆是大家公認的好孩子，聽話懂事，身為富N代，他沒有染上一點惡習。

上學的時候早出晚歸，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她和他的那段戀愛是在B城談的，僅僅只有短暫的兩個月，但幾家老人都知道了。

蔣卓恆的家人都很開明，沒有什麼門第之見，得知他們兩談戀愛的消息，他們家人都是支持的聲音。

他們那段戀愛，唯一反對不看好他們的就是言如生。

「噢。」溫栩栩淡淡的應了一聲，低著頭沒有看溫老。

她知道，爺爺十有八九是在試探她對蔣卓恆的態度。

她二十五歲生日在即，看來爺爺真的是坐不住了。

……

吃過飯，已經快九點了，她一手托著箱子一手夾著蔣卓恆送來的大盒子回到自己的公寓。

打開門，伸手開燈，熟悉的傢具熟悉的擺設熟悉的一切，讓她親切感蹭蹭的往上漲。

她進門將大盒子放在地上，關上門，甩掉腳上的平底船鞋，赤著腳直接進了浴室。

幾分鐘后裹著浴袍，頭髮濕漉漉的出來，拿著吹風機窩在沙發里，一邊看電視一邊吹頭髮。

還是家的感覺舒服。

吹好了頭髮，她躺在沙發上感嘆。

『滴滴』

茶几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有一條簡訊。

栩栩拿起來先掃了一眼，是蔣卓恆發來的。

「栩栩到家了吧？晚上有點事沒有去機場接你，早點睡，晚安。」

即使只是幾行文字，可她依然能感覺到字裡行間的溫柔。

栩栩的心頭一熱，耳邊迴響起蔣卓恆那天在她耳畔的問候，『三年了，你還好么？』

溫栩栩，你好嗎？

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當年孤注一擲，認為自己還年輕，可以等可以拼。

可如今她都二十五了，她還要再等下去，再這麼對自己任性下去嗎？

她放下手機，爬起來穿上拖鞋跑到門口，把將卓恆送給她的那個粉色的大盒子搬到沙發旁邊，拆開上面綁著的大蝴蝶結，揭開蓋子。

她搬著盒子蓋子，看著盒子裡面，眼睛一亮。

裡面是一條白色的裙子，上半身被紙質模特撐著，圓領泡泡袖，領口和袖扣都鑲著蕾絲邊。

栩栩放下蓋子，脫掉紙質模特，站起來將裙子抖開，長短大概到她的腳腕。

她一瞬間熱淚盈眶。

『白雪公主有什麼好羨慕的？等長大了，我會送你比她更好看的裙子，你穿著一定很好看。』

『栩栩，如果三年後我回來，你依然單身，就乖乖回到我身邊當公主好嗎？』

她上輩子是積了多少德，這輩子才遇到一個蔣卓恆。

哪怕是隨意的一個小保證，他都很認真的兌現。

這一夜溫栩栩想了很多……

出差幾天，回到公司，言如生和溫栩栩都都忙碌的連飯都沒時間吃。

一天下來，似乎很平靜，一切如常。

到了下班時間，大家陸續離開，溫栩栩也收拾好東西準備走。

她回頭看一眼緊閉著的總裁辦公室。

想了想，還是起身去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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