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光怪陸離

第四章光怪陸離

袁平山不知不覺已經行走了近兩個時辰，身體四周都被茂密高大的植被包圍，沒有路只有植被間的空隙可供行走。

袁平山從指環中取出那把連鞘長刀，把刀鞘重新放回指環，雙手揮刀不停的收割著身前偶爾出現的灌木雜草，沒有方向，只靠直覺。

偶爾停下，拿出幾個臨時採摘的野果，袁平山一邊吃著野果，一邊觀察著四周環境。

四周都是一些自己未成見過的高大植被，給人以遮天蔽日的感覺。

「必須找到一處高處，這樣才能確定行走的方向和目標。」袁平山心中默默想道：

根據樹木樹冠生長的方向，袁平山不時的作著調整，軍隊中定時的野外生存訓練這時起到了作用，不然在密林中行走太容易迷路了。

袁平山在不改變大致方向的前提下盡量往緩坡上走，以期待尋找到一處高處。

一個時辰以後，袁平山終於來到一處斷崖之上，說是斷崖還不如說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聳立在大地之上。

袁平山此時站立在大石頂端，一條巨大的溝壑橫亘在大石的前方，對面一條條大小不一的溪流從森林流出，再流入溝壑形成一條條水幕掛在溝壑之上。

碧藍的天空，耀眼的陽光，整個森林散發出樸實、清新的氣息，讓袁平山有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眾多的溪流，流經溝壑形成一處處大小不一的水瀑，水氣繚繞，在陽光的照射下，多道彩虹立於彎彎曲曲，在大地上不知漫延到何處的溝壑之上，讓人不由產生仙境也不過如此的感慨。

正沉浸在「仙境」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的袁平山，突然感覺天地一暗，袁平山猛然驚醒，抬頭看見天空中一個巨大的陰影從遠處緩緩飄來。

立於大石上的袁平山目瞪口呆，全身的血液驟然凝固。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東西？」袁平山聲音顫抖的呢喃道：

天上一龐然大物徐徐飄過，體積是如此之大，以至於遮住了陽光，在大地之上形成一大片不斷移動的陰影。

這是一條類似袁平山那個世界，一種叫做鯰魚的動物，兩條長長的魚須及兩條胸鰭緩緩的飄蕩在空中，巨大扁平的嘴巴不時的一張一合。

這片森林區域此時獸聲四起，獸類的吼叫聲此起彼伏，森林中同時響起野獸不停奔跑的聲音。

「大鯰魚」彷彿聽到獸類的召喚，緩緩的從空中降落在一處平地，身體就勢一翻，把龐大腹部朝向空。「大鯰魚」所在平地四周陸續的出現了大量不知名的獸類，這些獸類陸續爬到「大鯰魚」腹部之上低頭啃食，這時袁平山才發現「大鯰魚」的腹部密密麻麻有很多凸起，類似奶牛的產奶器。

「大鯰魚」在哺乳各種野獸，看的袁平山一頭霧水。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有的野獸吃飽后快速跳下「大鯰魚」腹部，頭也不回的跑入森林當中就此消失，餘下的位置又被其它野獸佔據，這個過程持續了大半個辰，隨著「大鯰魚」一聲低沉的吼叫，各類野獸自覺的跳下其腹部，「大鯰魚」緩緩翻轉身體，然後慢慢升空向遠處飛去……。

袁平山目睹了整個過程，實在是匪夷所思，隨著各類野獸各自跑回森林，大地和森林重新恢復了平靜。

袁平山從震驚中醒轉過來，心中不由感嘆現在這處世界的神奇。

袁平山站在大石之上眺望遠方，在目力所能達到極限之處，有幾處黑點，黑點處偶然有白光閃爍，袁平山判斷黑點應該是幾處山峰，白光應該是大的河流或湖泊，有山有水的的地方總是有人類居住，這是袁平山在那個世界的常識，也不知道適不適應這個世界。

袁平山離開大石，沿著溝壑邊緣一路行走，終於在一處地方看見一棵枯死的大樹橫亘在溝壑之上，袁平山小心翼翼的通過大樹到達對面，隨後鑽進森林……。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袁平山抬頭看看天色，約么還有一個時辰，傍晚就要來臨，袁平山暫停腳步，原地休息。

臨近傍晚，天色已有些暗淡，袁平山感覺慶幸的是，這個世界和原來的世界在時間上沒有太大區別，太陽比原來的世界的太陽看上去更大一些，差別不大。日照的的強度大一些，也是此世界植被長的更加茂盛的原因之一吧。

袁平山坐在在一片空地上暫時休息，手中拿著一個剛摘下來的野果，味道不錯，吃的甚是甜美。突然，安靜的四周草叢激烈晃動並伴隨著一絲腥臭傳來。

老話曾講過「龍行雨，虎行風！」袁平山激靈靈打個冷顫，迅速雙手緊握長刀環顧四周。一聲從獸類喉嚨中發出的低吼讓人不寒而慄。左側高大的草叢一點點的分開，一雙前爪，及一個巨大的野獸的頭顱呈現在袁平山的面前。此獸似豹子，又不完全相同，兩顆獠牙外露，眼睛血紅，兩隻立耳微尖，臉上布滿銅錢大小的鱗片一直延伸到背部，身體兩側則是暗金色毛茸茸的皮膚，一條壯漢大腿粗細的長尾巴，尾端是扁平扇形略帶鱗片，不時的拍打著地面，但是最為恐怖的是，是其體型，如坦克般大小。

巨獸在袁平山面前來回踱步，不停的低吼，口腔里不斷的流出粘稠的液體。

袁平山雙手緊握長刀，身體隨著巨獸的移動來回踱步。巨獸彷彿被激怒，前爪匍匐在地，張開血盆大口沖著袁平山一聲怒吼，就勢撲向袁平山。

袁平山瞬間橫移，堪堪躲過，袁平山雙手揮刀，一刀劈向巨獸的頭部，巨獸原地轉動身體，身後巨尾帶著風聲掃向袁平山，人獸之間距離太近，袁平山來不及躲避，只得雙手持刀擋在胸前硬受這一擊，「膨」的一聲悶響，袁平山感到自己像是被一輛高速行駛的轎車迎頭相撞。

袁平山感覺到眼前發黑，金星亂竄，身體在空中滑行至少兩丈的距離才摔向地面。袁平山強忍劇痛，翻身而起，一手駐地，單膝跪地，一口鮮血脫口而出。

袁平山迅速抬頭看向巨獸的方向，一個滑稽的畫面出現在袁平山的眼前，巨獸在袁平山面前不停的跳躍著，並不時的發出凄厲的吼聲。

一條斷尾在巨獸的身前不時的抽動一下，原來當巨獸的尾巴抽在袁平山胸前，也同時抽在了立於胸前長刀的鋒刃之上。

袁平山不自覺的在內心贊了一聲「好刀！」巨獸可能內心對袁平山產生了畏懼並沒有馬上攻擊，只是在袁平山不遠處來回踱步，並不時的發出沉悶的吼聲。

袁平山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隱隱作痛，應該是受了內傷，同時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傷勢在快速的恢復著，袁平山此時已無暇多想，站立起身體，隨意的跳動了兩下，感覺自己身體並沒有大礙。

巨獸不停的低吼，一雙後腿不停的抓撓著地面，袁平山雙眼緊盯著巨獸不敢有絲毫大意，這一人一獸相互僵持著。

這時巨獸停止了所有動作，一雙血紅獸目死死地盯在袁平山身上，隨著一聲惱恨至極的吼聲，一躍而起撲向袁平山。

袁平山立身而起，雙手緊握長刀，雙目緊盯住躍空而來的巨獸，判斷其飛行的軌跡，當巨獸的身體離自己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時，袁平山快速奔跑兩步，身體一躍而起，雙手緊握長刀，刺向巨獸的腹部。

雪亮的刀鋒刺入巨獸的腹部，巨獸一聲慘叫，但巨獸的身體由於慣性繼續滑躍前行，長刀刀鋒如切豆腐般切開了巨獸的腹部，傷口還在不斷的拉長，如瀑布般的獸血及內臟噴洒出來，伴隨著巨獸痛苦的吼叫聲，巨獸的身體終於著地，滑行了六七米方才停止。

過了很長時間，野獸屍體下方的肚皮下，伸出一隻手臂，屍體下方的袁平山一點一點的從野獸屍體的下面挪動出來。

這時袁平山的心裡真是感謝曾經要奪舍自己的照夜，要不是他給的這身千幻玄金，這時的袁平山已經筋斷骨折，不用說活著，可能現在已經是此獸的腹中之物。

暗紅的夕陽徐徐落下，夜晚就這樣降臨了。

袁平山撕扯下，身上已被獸血染紅的青衣，用力的擦拭著身體。衣服是不能穿了，袁平山猶豫一下，還是把沾滿血跡的青衣放回指環當中。光著身體的袁平山找尋到一塊青石，用長刀的刀尖，在青石的表面挖出一個凹槽，把一團細碎的乾草放在凹槽內，用一根被削尖的干木棒快速摩擦轉動，一會兒白煙微顯，一丁點暗黃的火苗冉冉升起……。

袁平山用干樹枝攏起一堆篝火，一身獸血的走到野獸的屍體旁邊，用長刀切割著屍體，把切成拳頭大小的的獸肉用木棒穿成一串，把紅色的炭火從篝火中分離出來，把「肉串」架在上面。

燒烤出來的油脂不時的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從黑色指環中取出一個含有鹽分的野果，把野果的汁液塗在就要烤熟的獸肉串上，來回翻滾著炭火上的肉串，聞著烤獸肉散發出來的濃郁香味，袁平山這時才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獸肉串色澤金黃，雖然肉質有點粗，但異常鮮美，很有嚼頭，果汁不但有鹽分還有水果的淡淡香味，吃起來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要是有辣椒面和孜然就更好了！」

就在袁平山大快朵頤的時候，一隻小獸從對面的草叢中搖搖晃晃的鑽了出來，小獸異常狼狽，全身一綹一綹的毛髮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並沾滿了類似蒼耳的植物種子，雙眼布滿了眼屎，但是卻死死的盯住袁平山手中的獸肉串和旁邊的野獸屍體，眼神中充滿對食物的渴望和警惕。

袁平山手握長刀站起身體，小獸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但對食物的渴望並沒有轉身就逃。袁平山內心裡感到一陣好笑，邁步走近獸屍，從獸屍上拽下一大塊內臟，並用長刀切成一個個小塊，拋向小獸。

小獸真是飢餓急了，一口一口的吞噬，彷彿根本不用咀嚼，一大塊內臟就被快速的吃光。

袁平山感到驚訝，這塊內臟都快有小獸的身體一樣大小，袁平山真怕把它撐死。看著小獸猶意未盡的樣子，袁平山一陣好笑，連忙切下了獸屍的一條後腿隨手拋向了小獸，小獸一聲歡快的嚎叫后，撲向了食物。

袁平山繼續啃食著獸肉串，拳頭大小的獸肉塊共有五塊，雖然味道不錯，但吃完四塊已感覺很飽，就把還剩一塊獸肉的獸肉串放回到炭火上，轉頭看向小獸的方向。

這一看不免大驚失色，足有二百多斤的野獸後腿已經被小獸啃食的乾乾淨淨，連腿骨都沒有留下。

「這小獸怎麼這麼能吃？」

「好硬的牙口！」

「太不可思議！」

而這時候的小獸彷彿還沒吃飽，布滿眼屎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獸屍，喉嚨中傳來低沉的吼聲。

雖然感到驚奇，但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也讓袁平山見怪不怪了。袁平山手指指向獸屍，小獸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一聲歡叫撲向了獸屍，嘴巴在獸屍上快速機械的咬合著，根本沒有吞咽動作，但獸屍在快速變小，袁平山看得目瞪口呆。

當獸屍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的時候，袁平山發現小獸並沒有停止的跡象，迅速上前，一把扯下正在快速啃食獸屍的小獸。

被扯下的小獸的嘴還在快速的機械的上下咬合著，袁平山一揮手臂把小獸摔向地面。小獸一個翻身爬起，疵著牙沖著袁平山哼唧著。

「你個吃貨，都讓你吃了，老子吃啥！」袁平山怒視著小獸。

令人驚訝的是小獸似乎聽懂了袁平山的話，嘴裡哼唧了幾聲，搖晃著一條臟不拉幾的尾巴，兩隻小尖耳往後背著，一雙布滿眼屎的大圓眼睛，眯成兩個小月呀，跑向袁平山。在袁平山小腿上用他那臟不拉幾，沾滿獸血的大嘴巴，親昵的拱著。

袁平山一愣，小獸的舉動讓袁平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袁平山聯想起在原來世界的一種動物「狗」。

袁平山一腳把小獸踢開笑罵一聲「滾」，小獸幾個翻滾，馬上站立起來后，屁顛屁顛，搖頭擺尾的跑到袁平山的腳下。

「不能再吃了，別撐壞了肚皮。」袁平山輕輕拍了拍小獸的腦袋，然後走到獸屍的旁邊把剩下的獸肉分解成若干塊放到指環當中。剩下的零零碎碎都扔給了小獸，把剩下的獸皮做了一個簡易的圍裙，用獸屍上取下的一根獸筋纏在腰上。

回到篝火堆旁繼續吃著肉串，小獸蹲在旁邊，目光注視著篝火，似乎有火苗在兩隻布滿眼屎的大眼睛中跳躍，燃燒。夕陽西下，遠處的天邊留下一抹色，一人一獸一堆篝火，遠處不時的傳來野獸的低吼，袁平山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夜晚來臨了……。

袁平山並沒馬上入睡，今個整整一天所發生的一幕幕畫面，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

不知何時小獸已趴覆在袁平山的腰側，袁平山雙手抱著頭部，仰躺在大地之上，看著滿天星斗，感慨萬千。

小獸不知何時已進入了夢鄉，一絲晶瑩剔透的唾液從嘴角滑落，小小的呼嚕聲隨著肚皮的起落時斷時續。

袁平山看著自己雙腳那兩隻簡易，已有破損的，自己胡亂編製的草鞋卻怎麼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