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折磨

第39章 折磨

猛地回過神來,嫣雯才發現自己已經走神很久了。面前的滄霓因為太過睏乏,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她輕輕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為滄霓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又為她將薄被蓋在身上,便轉身走了出去。

南宮凜處理完事情後來到胭脂宮,見嫣雯走了出來,走上前關切地說道:「脂妃怎麼樣了?」

嫣雯聞言,福身恭敬地答道:「回陛下的話,娘娘太過勞累,下午的時候傷口太疼,半天沒有休息好。才剛吃了一些流食,便睡去了。」

「唔。寡人知道了。」南宮凜聞言,點了點頭,只進去看了滄霓一會兒,便走了出來。對着小勝子說道,「今晚去嫻貴嬪宮中吧。」

「喳。」何祿恭敬地應答道,隨着南宮凜一起出去了。

小勝子在身後緊緊地跟隨着,心裏有些悶悶不樂的。前些日子何祿煩了點兒錯誤,他便被抬上身份跟在陛下左右了。可是如今何祿回來了,自己便又成了跟班的了,真是掃興……

他們走了以後,嫣雯撇了撇嘴,看了看走在最後面的賊眉鼠眼的小勝子,心道:這個小勝子可沒皇上身邊的小勝子公公會辦事,皇上可信賴勝公公了。她其實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皇帝身邊的太監名字都差不多,多難聽的名字。

小勝子一走,「小福子」--玄冥便趁人不注意溜了進來。玄冥看着走了的小勝子,冷哼一聲,輕聲低斥道:「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可沒有朕的小勝子好。」

「皇上身邊的人個個都非等閑之輩,勝公公也是極機靈的。」嫣雯聞言,福身輕聲說道。

玄冥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向裏面。來至床前,見滄霓正在熟睡,他也不吵醒她,只在旁邊默默地守着。

嫣雯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不會有人發現玄冥。即便被發現了,他現在是小福子的樣貌,也是沒有什麼大礙的。

沉默了良久,玄冥想起了很多事情。他跟滄霓兜兜轉轉這麼久,情感路甚是坎坷。玄冥禁不住想到,如果自己不是什麼皇帝的話,是不是就不必有這麼多麻煩事了?無聲地苦笑,他對待滄霓的時候,總是不理智的。

直到後半夜,滄霓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她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裏正握著溫潤的東西似的,一抬頭才發現,竟然是裝扮成小福子的玄冥來了。她倒是給忘了,玄冥說過晚上會過來的。只是這傢伙也太笨了吧?怎麼也不躺下睡覺呢。

「喂,喂。」滄霓抽出手來,輕輕地推了推玄冥,見他猛地睜開眼睛,滄霓無奈地說道,「你已來了許久吧?怎麼也不叫醒我?」

玄冥聞言,伸出手去握住滄霓的手,溫聲說道:「不算太久,只是看着你入睡的模樣,忍不住看痴了。朕也不曉得是何時睡着的,應該沒有太久。」說着,他伸出手去摸了摸滄霓的額頭,體溫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晚上你額頭有些燙,可能是傷口導致的發熱。現在好多了,你感覺著怎麼樣?」

「我沒事。」滄霓看了看他,發現他是絲毫沒有走的意思,便往旁邊努了努嘴,說道,「你要是不走,就躺下休息休息吧。現在看着你,越發不像是從前那個冷酷的暴君了,反倒有些不習慣。」

他欣喜地看了看滄霓,和衣躺在她的旁邊,也不敢去碰觸她,免得讓她扯動傷口。側身看着滄霓長長地眼睫毛忽閃忽閃的,玄冥溫聲說道:「朕從前問你究竟想要做到哪一步才會收手,你都沒有正面回答。既然你不願意說,朕也不會再問。只是,你總該告訴朕一下,下一步該如何走?」

聽他這樣一問,滄霓的臉色忽然有些染上了可疑的酡紅,隨即,她輕咳一聲,淡淡地說道:「假裝懷孕,讓南宮凜徹徹底底地放下所有的心防。」

玄冥聽后,有些不太贊同。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後宮的子嗣多稀薄,那個郭皇后看似溫柔善良,可這幾年來宮闈里的事情,她肯定也做過不少冤孽事。朕不覺得你假裝懷孕一事很好,這樣容易招惹來很多麻煩的。萬一被別的太醫查出來你是假懷孕,往後走每一步都很難的。」

滄霓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只是跟你說一下我的思路而已,但是我決定好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說完,她扭過頭去,不再看向玄冥。

剛才要說假裝懷孕之前,滄霓的腦海里忽然閃現出她跟玄冥那些歡愛的畫面,忍不住覺得渾身都燥熱了起來。其實,假裝懷孕可以瞞得了一時,卻無法瞞得住很久。滄霓是想要讓南宮凜以為,她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的,但是又不願意去真的被他寵幸。

有那麼一瞬間,滄霓忽然想到,若自己能夠真的懷孕,孩子是玄冥的或許也可以,反正她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出事的……

不過,滄霓也就是想了那麼一下下,就不敢再接着往下面想了。她輕嘆一聲,閉上疲乏的眼睛,又繼續睡去了。

幾日後。

聖諭頒下來了,滄霓忠心護駕一事被南宮凜大肆表揚,並且進一步晉封了她的位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寡人日前險些受到行刺,幸脂妃忠心護駕,才免於皮肉之苦。現歹人已死,脂妃養傷在身,寡人心生愧疚已久。念起謹言慎行、善良無私,著,晉封為正一品之首的貴妃,賜姓:南宮。欽此。」

聖旨宣完后,滄霓心中冷笑,南宮凜明知道自己姓滄,卻賜了南宮國姓,意思是,她從今以後就叫「南宮胭脂」了,再也沒有什麼滄霓,她會在南宮凜的保護下好好地生活下去的。滄霓忍不住想要大笑出聲,這樣的恩典還真的是很特殊呢。

彼時,滄霓剛剛能夠下床走動,剛要福身下跪,宣旨的何祿便急忙點頭哈腰地說道:「南宮貴妃請不要多禮,陛下有言在先,您傷重在身,不宜行動,所以免了跪地謝恩之禮。」

滄霓聞言,溫聲笑道:「有勞何公公前來宣旨,本宮這裏有上好的茶水供公公品嘗,不如稍作片刻后再走吧?」

何祿惶恐地笑道:「貴妃娘娘如今正在養身體,奴才可不敢多做打擾。但是,盛情難卻,奴才冒然走掉也不好。」說到這裏,他扭過頭去向身後的小勝子說道,「小勝子,你就在這裏替咱家答謝娘娘賞賜吧。」

小勝子恭敬地福身說道:「是,奴才明白了。」何祿前些日子不在南宮凜身邊時,小勝子走起路來都是昂首挺胸的,相當威風。只是現在又變得這般窩囊,心中怎麼不生氣?

滄霓的眼眸微微眯起,悄悄地把這一切都收入眼底,不著痕迹地在心中已有了計較。待何祿走了以後,滄霓對小勝子溫聲說道:「勝公公不必客氣,本宮雖然德蒙陛下寵愛獲得貴妃之位,但心裏還是尊重每一個人的。」

「奴才謝貴妃娘娘體恤。」小勝子言行都很得體的說道。

「嫣雯,給勝公公上茶,本宮且去內殿休息休息,站久了腰側會疼。你與勝公公說說話便可,切莫怠慢了客人。」滄霓轉過頭去對嫣雯說道。

嫣雯會意,福身答道:「是,奴婢知道了。」

滄霓由著南宮凜撥過來的宮女茹言扶著到了內殿裏休息,她身上有些燥熱,淡淡地對茹言說道:「本宮身上有些濕疹了,天氣太過炎熱,你拿扇子輕輕給本宮扇扇後背吧。」

「是,奴婢遵命。」茹言恭敬地福身答道,拿起扇子為滄霓輕輕地扇著。

其實滄霓身上的劍傷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她自己有秘制的金瘡葯,比太醫院開的藥方要好上許多。慵懶地將手搭在身上,滄霓緩緩說道:「茹言,你從前是在誰宮裏當差的?陛下把你撥過來給本宮,想來是極能幹的人。這幾日你手腳蠻勤快,說話也很得體,本宮甚是喜歡。」

茹言聽她這樣一問,柔聲答道「回貴妃娘娘的話,奴婢從前在陛下跟前服侍過,後來霓妃被處死後,奴婢又回到了陛下的雲霄宮裏。只是斟茶倒水的小宮女,娘娘謬讚了。」

「哦?你也服侍過霓妃?」滄霓聞言,心中一凜,這個茹言看起來老實木納的,但能讓南宮凜一再的調用她,定有什麼過人之處。她不動聲色地笑道,「陛下當時很寵愛霓妃吧,只是那霓妃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本宮從前聽說過一些,只是傳言大多是虛構較多,你不如跟本宮說說真心的話來聽聽。」

聞言,茹言微微垂眸,心中思慮一番,還是決定大部分都說實話:「啟稟娘娘,從前霓妃到來的時候,為人也是很單純善良的,可後來承蒙陛下寵愛,性子難免驕縱了些。後來,皇宮裏接二連三發生宮妃小產滑胎之事,陛下言語之間有些疑問,霓妃便撒潑使賴,後來都不了了之了。奴婢從前侍奉霓妃的時候,對主子的脾氣也還算是有些了解,所以並沒有太深的心得體會,也沒有碰觸到霓妃心底最深處的情愫。」

「唔,原來是這樣。」滄霓微微頷首,狀似無奈地輕嘆道,「如今霓妃落敗,陳嬪滴翠卻崛起了。依你看,她們倆人長得那麼相像,陛下心裏是不是還惦記着霓妃?」

「沒有的,陛下惦念的是從前的滄霓公主……」茹言小心翼翼地說道,卻在說了一半時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說下去。想了想,又堆笑說道,「不過,貴妃娘娘,您現在的盛寵是所有人都沒有辦法趕上的。奴婢跟隨娘娘左右,定會竭盡全力侍奉娘娘。」

「嗯。本宮明白你的忠心。」滄霓淡笑出聲,緩緩說道。

只是,那要分對誰忠心了。滄霓在心中加了這樣一句。她其實明白,南宮凜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只是怕她現在被別人利用或者陷害。只是滄霓心中苦笑,原來,南宮凜一直是這樣心胸狹隘的人,只是她從前沒有認識到而已。

沒過多久,嫣雯便走了進來。見茹言正在為滄霓扇扇子,走上前對她和顏悅色地笑道:「茹言,昨天娘娘說很喜歡食用你做的冰鎮酸梅湯,那個消暑解渴也很好。你不如再去給娘娘做些吧,我在這裏照顧娘娘就可以。」

「好。嫣雯妹妹小心侍奉娘娘,扇風太大了容易着涼的。」茹言含笑說道,便轉身出去了。

滄霓扭過頭來,見嫣雯臉色有些不大好,心知她是因為茹言的緣故。她輕咳一聲,對嫣雯說道:「瞧你,怎麼能這樣對待茹言呢?本宮很喜歡茹言,就如同喜歡你一樣,千萬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茹言是個好性的,不願意跟你一般見識,你也不能太小家子氣了。一會兒她回來后,你可要好生跟她說說話才是。」

嫣雯輕咬着下唇,抬起頭來剛想說些什麼,卻見滄霓對她使了個眼色,頓時心中一動,有些愧疚地說道:「娘娘,奴婢一直都侍奉您的起居,自從茹言來了,您都不大用奴婢了,自然心裏有些不爽快。不過看到茹言這樣盡心儘力地侍奉您,奴婢心中也十分欣慰。好好好,一會兒奴婢就跟茹言姐姐道歉,從此與她一同侍奉娘娘。」

「這才對,你早就該這樣。」滄霓頷首,微笑着說道。

直到聽到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漸漸去了,滄霓的眸光才陡然一沉,眯起眼睛說道:「這個茹言是南宮凜信任的人,但是本宮看得出來,她本身對南宮凜也是有着一種莫名情愫存在的。所以,南宮凜讓她盡心侍奉本宮是真,她自己想要探聽出什麼對本宮不利的事情,也絕對假不了!」

嫣雯對於剛才的舉動很是懊悔,她以為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個茹言不會把自己怎麼着的。但是聽到剛才那離去的輕微腳步聲后,嫣雯也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轉瞬間,她忽然湊上前,神秘兮兮地對滄霓笑道:「娘娘,您說的沒錯。奴婢昨夜和前夜都好似聽到她睡覺時輕輕囈語,本來以為是聽錯了,但是今天經您一提點,奴婢聽到她分別都說出了陛下的名諱--凜……」

「此話當真?」滄霓靈機一動,雙眼泛著光芒。

「是的,絕對假不了!」

「好。本宮知道了。」滄霓微微頷首,又躺了回去。「對了,小勝子那裏,你看出什麼端倪沒有?」

「回娘娘的話,他對何祿總管似乎頗有不滿,但是對陛下忠心耿耿,恐怕不能為我們所用。奴婢言語之間也相當小心,生怕他懷疑了什麼去。」

「嗯,好。本宮要的也不是誰能監視南宮凜,畢竟他的為人太過小心謹慎,只要有輕微的風吹草動,他便會懷疑起來的。聽你這樣說來,本宮知道該怎麼做了。」

直直地望着床頂,滄霓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自信地笑容。人最怕沒有弱點,但凡有弱點的話,她便可以趁虛而入。不管是何祿,還是茹言……

見滄霓這般自信,嫣雯心中也對自己說教了一番,凡事一定要忍。

果然,茹言再回來時,嫣雯親昵地跟茹言姐姐長姐姐短的稱呼著。茹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漸漸地便將提防的心放了下來。原本那霓妃也是沒有什麼要找男寵的念頭,都是她暗地裏攛掇的,卻又故意不去南宮凜面前說,最後霓妃宮中亂淫的行跡敗露,跟她也扯不上什麼關係。

她茹言只對南宮凜一人忠心,但是,那僅止於對他所有的事情都上心。而對於他的女人,她只會想辦法去剔除她們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這些想法,南宮凜時絕對沒有想到的,所以,也是茹言藏得太深。

這一晚,是嫣雯當值。滄霓的傷口經過二十多天的修養,已經好了。結痂處也在兩天前慢慢地脫落,今天再清理傷口時,已經全都是新肉了,結痂全都掉落下去。。

於是,南宮凜在白日裏看望滄霓時,詢問了她一些關懷之語后,對她曖昧地說道:「寡人晚上來你宮殿內就寢,彼此間說說梯己話。」

滄霓會意,知道他是在想着什麼。所以含羞地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好,臣妾等著陛下到來。」

沐浴的時候,滄霓忍不住就想到,在自己傷重的這麼多天裏,南宮凜每夜就寢的記錄里,他只有最初那幾天召幸了三四個妃子,其餘的這些天裏,都是白日裏便來找自己說說話,偶爾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也會說起從前有趣的往事。晚間時分便獨自回雲霄宮就寢,除了有一天軍機大臣們在御書房與南宮凜徹夜商談要事以外,他似乎對別的妃子也提不起什麼興緻來。

估計那些妃子們置他於不顧時的場景,南宮凜是一直都不能忘懷吧。她唇角勾起冷冷地笑容,低下頭看向自己身上那些淺淺的傷疤。這些細微的傷疤,她其實可以用自己的醫術來醫治好的,但她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一個男人如果真的愛她,定不會嫌棄她的身體是什麼樣子。換句話來說,哪怕她丑得不能再丑,若是那人真的愛她,也會絲毫不以為然的……

募地,滄霓想起「小福子」那充滿怨憤的目光來,他總是看着那個茹言特別礙眼,但又別無他法。

滄霓大概也猜測到了,真正的小福子是沒辦法再回來了。所以,有一次找機會問了問玄冥,他的回答很簡單,那個小福子是滴翠花錢收買了的,想要伺機對她的膳食里下毒手,被玄冥逮了個正著,於是就地伏法了。滄霓不禁扶額,這傢伙殺人都不來眨眼的,說起來時,卻如此的雲淡風輕。

而在自己房間里來回走動着的茹言,卻有些沉不住氣了,再過一會兒陛下就來了,是來寵幸她的主子貴妃娘娘的!她心裏有些難受,為什麼陛下總是看得到自己的忠心,卻看不到自己的愛意呢?又或者說,他其實全部都看到了,卻故意忽略她的愛意,來藉此挾制她的忠心?

茹言輕咬着下唇,今晚不是她侍奉貴妃娘娘,而是嫣雯,看來他們在一起歡愛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茹言有些懊惱地捶著額頭,人家貴妃娘娘在做妃子第一天就已經是陛下的人了,她還要阻攔什麼呢?

「陛下駕到!」

不多時,南宮凜的龍輦便到了。隨着何祿揚聲說完以後,南宮凜緩緩從龍輦里走了下來。

茹言從門縫裏望過去,只見一襲玄黑龍袍加身的南宮凜,渾身都散發着一種讓人難以移開目光的魅力。茹言從第一眼見到南宮凜開始,便被他深深地吸引住了。可是,自己在他眼裏,只是奴婢而已。

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茹言有些感慨,自己這般深愛一個不會正面看待自己的男人,究竟是為了什麼?她相貌平庸,但是頭腦靈活,為人也懂得變通,這才在南宮凜的跟前有了些許奴才的地位而已。茹言的淚水從眼角一直流到了下巴處,直接滴到了肌膚上,烙上了最苦痛的印記。

南宮凜的目光一直都注視着正殿門口處,正福身等候着自己的白衣女子。他的滄霓長大了,先是間接地幫助自己得到了江山社稷,如今又義無反顧的用全新的身子來陪伴他的左右,他如何能不感動?

走上台階,快步奔至滄霓面前,將她的柔荑輕輕握在手裏,目光灼灼地望向她微微垂眸的美麗容顏,溫聲說道:「貴妃多禮了,寡人因為有事耽擱了一會兒,讓你久等了。」

滄霓欠身說道:「臣妾等陛下多久,都是心甘情願的。更何況,也並沒有久等。雖是盛夏季節,可晚風還是頗為涼爽,陛下請進殿內敘話吧。」

「好。」南宮凜牽着她的手,緩緩走向裏面。

嫣雯輕輕跟着進去幾步,將門拉回來輕輕關閉上。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嫣雯的目光不著痕迹地向上瞥去,哎,他們家皇上又做梁上君子去了。憋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今晚又要折騰到什麼時候了。

內殿中的二人,情暖相依。

滄霓抬眼看向南宮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表哥,我聽聞你最近都不曾召幸過妃嬪小主,屆時太后舅母和皇後娘娘若是有什麼怨言,我可招架不了。」

「那又有何妨?寡人喜歡的人是你,自然不願意再去向她們賣力氣。寡人每每想起那驚心動魄地一幕時,總會忍不住想到她們一個個怕死的閃躲表情!」南宮凜聞言,蹙眉說道,「不過寡人沒有跟別人說究竟是為了什麼,那些是非多的女人們究竟怎樣想的,寡人也不甚關心在乎。」

「表哥此言差矣。」滄霓似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別的人怎樣揣度你的意思倒還好,隨便他們怎樣猜測,總是與事實有些偏差的。倒是國師那樣神通廣大的人,說不定會跟你說,我乃是禍國殃民的女子,讓你敬而遠之吧。」

說到這裏,滄霓失言地捂住嘴,乾笑道:「表哥,不好意思,我只是口不擇言而已。」

南宮凜聞言,眉頭緊皺,心頭閃過一絲不悅,君心若是每個人都能夠隨意揣測的,那他這個皇帝當不當的,還有什麼用處呢?這些日子以來,國師鳩蟬子確實有對他說了,如此一心一意地對待滄霓,實乃大忌,應該廣施雨露,讓後宮穩定下去才好。

「他一個不娶妻生子的人,如何管得到寡人要寵幸誰?不提那些事情也罷,免得無端端掃了興緻。」南宮凜不以為然地說道,隨即將滄霓攬入懷中,溫聲說道,「霓兒,如此春宵,我們何不如……」

說着,他將滄霓攬著走至床榻邊上,輕輕將她壓在身下,湊上前,低語道:「霓兒,你眉心中間的胭脂痣真美。」

「只是這相貌,跟我從前相比,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滄霓有些撒嬌地說道。雙手攬向南宮凜的頸項,柔聲說道,「不過霓兒心中也自有計較。表哥固然喜歡美貌的女子,包括從前霓兒的樣貌,否則也不會把滴翠妹妹留在宮中。但是表哥明顯是更偏向一顆心都給了你的霓兒本人,對那副美麗的皮囊已經不甚在意了。對不對?」

南宮凜動情地將滄霓緊緊擁住,輕聲呢喃道:「對,霓兒說的,全部是對的……」

話還沒說完,便毫無意識地向一旁歪去。滄霓將他厭惡地推到旁邊,冷笑道:「是對是錯都不要緊,我的幻葯對你來說只要管用就行。」

她坐起身來,拿袖子揮了揮身上的衣衫,只覺得被南宮凜觸摸過的每一個地方都噁心無比。

突然,從上方傳來一聲輕微地響動,緊接着,一個身穿太監服,卻是玄冥本來面目的玄冥出現在滄霓的眼前。他冷聲一笑,走上前嫌惡地看了一眼南宮凜,將他直接拎起扔在了地上。

「咚」地一聲,南宮凜的額頭碰觸在床邊的小腳踏一角上。聲音雖然不大,但是看樣子,南宮凜的額頭怕是要腫痛幾天了。

滄霓扶額,有些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你就不能輕一點嗎?」

「唔,朕看着他就覺得厭煩,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非要跟他為盟。拼了許多將士的性命才打下了滄瀾國,而南宮凜卻一直坐享其成,他自己的真正勢力並沒有暴露於人前,真的是太失策了!」玄冥說完,走上前將滄霓輕輕攬入懷中。

滄霓微微有些閃躲,卻還是沒有玄冥的動作來得快。她睨向玄冥,蹙眉說道:「我已經說了,不需要你這般賣力氣出聲,我自有法子讓外面的人相信我們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嫣雯真是太大膽的,又把你給放了進來!明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對我虎視眈眈,你這是在坑害我,明白嗎……唔……唔……」

還沒有說完,忽然感覺到雙唇被一陣溫熱的觸感給侵襲了。她倉皇失措地推拒著玄冥,對於他充滿佔有慾的擁吻表示極度的無可奈何。悄悄地伸出食指和中指,正要循着他的穴道封住他的動作,卻被玄冥早一步發現了,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中。

他眉眼裏的笑容如沐春風,對滄霓柔聲說道:「滄霓,朕想過了,與其弄個假胎向南宮凜謊稱懷孕了,不如藉此機會,弄一個真的孩子出來。朕與你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他們都還沒有出世,便已經失去了到這個人世間來的權力。滄霓,你給朕一次機會吧。你若是懷有龍裔,朕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滄霓,我對你的心,蒼天可表。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從此再也沒有寵幸過後宮任何一位女子。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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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妃不好惹:暴君請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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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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