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石麻衣天使

「誒？」

「乃木坂一期生？」

三村堇剛要擠出的一點笑容當即消融了。

一期生？

不是二十期生嗎？

那一瞬間，少女後背冷汗直流，有股泡完溫泉后發現自己走錯浴池的尷尬與后怕，幸好沒人看到。

怪不得這秋元康，剛見面的時候自己都沒有認出來他，畢竟二十幾年後相貌是老了不少，差別有點大。

怪不得這裡連7g信號都沒有，怪不得也不用vr設備進行面試，就連麥克風設備也不是微型紐扣型的。

來自未來人三村堇的鄙視。

幸好自己沒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出「難道不是乃木坂二十期生甄選」這樣的傻話。

少女就這麼僵在了座位之上。

畢竟她也不好意思掏手機來查找信息——在這三位大佬的面前。

秋元康見少女目光發獃，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以為是自己的問題過於唐突，嚇到對方了，於是繼續鼓勵道。

「三村桑已經是乃木坂的成員了，對於組合的未來，也可以有一個自己的看法，隨便說說就行。」

三村堇回過神來，之前經歷過尷尬的「認親事件」，她也稍微有了抵抗力，能夠保留更多的san值。少女故作沉思狀，聽完秋元康都話，假裝認可地點點頭。

眼下還是先應付一下這三位吧。

「首先我聽從公司的安排。」

話不能說太滿，少女自認為還是能把握一二的。

今野義雄聽到后，滿意地點點頭，他最怕的就是收了個不能管理的小祖宗。

「至於乃木坂…額…一，一期生的center。」

少女未緩過勁來，說到某些關鍵詞都有點磕磕碰碰的。

秋元康投來鼓勵的眼神。

「首先吧！我覺得一定要有特色，因為咱們不是要和開閉……akb48競爭嘛，為了差異化，咱們就要做出自己的特色，center這個人就應該是最代表乃木坂特色的人。」

老天，我究竟在說什麼？

三村堇哪會懂這些，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論述她的「歪理」。

「然後呢？」

今野義雄似乎也很感興趣，催促她繼續往下說。

「然…然後嘛。」

「就是這個center要很堅強，一定要能抗住壓力。」

死馬當活馬醫，三村堇叉著腰，也開始相信自己的說法。

「畢竟組合剛起步的時候，肯定會面對很多的質疑，作為center就要為團隊分擔壓力。」

「嗯，不錯。」

雖然三村堇的話都有些流水賬的嫌疑，但一想到對方也才十五歲，秋元康也還是依舊微笑著肯定，畢竟少女話糙理不糙，理念倒是與自己挺符合的。

「總之就是要做出乃木坂的特色，會讓人一看到她就會想起乃木坂46這個組合。」

三村堇實在是編不下去了，這人簡直太可惡了，一上來就丟給自己那麼寬泛的問題，太為難自己了。

現在，她只想早點離開這裡，自己可是才穿越了的人。

首先，得搞清楚這個時代的狀況。

嗯，就像當初迪奧sama被從海里撈起來之後，四處發展手下那樣。

至少，得想辦法先活下去。

「好了，三村桑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也辛苦了。」

秋元康看得出小姑娘歸家心切，站起身下了送客令。

「嗨，那麼秋元桑、今野桑還有南鄉桑，我就先告辭了。」

三村堇笑成一朵花，對著幕後三人鞠了一躬，隨後輕輕地推門走了出去。

待到，門完全關閉后，三村堇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散去了。

少女摸出手機，眼瞳中反射著慘白的光芒，鎖屏上是爸爸和媽媽抱著還在襁褓中的自己，一家人笑得很幸福。

「娜醬……」

她劃開這個早己老化不已的機器屏幕，打開日曆。

令和16年，2035年8月14日。

少女目光落在左上方的信號格處：無信號。

在她們那個時代，隨處都有wifi用line就可以聯繫了，加上之前時間匆忙，三村元哉也並沒有給手機插卡。

況且那種電話卡早就被淘汰了。

「這要怎麼辦啊……」

少女抱著頭，蹲了下來。

————

「秋元桑有什麼想法？關於乃木坂一單的center。」

今野義雄目送少女出門后，詢問起自己的合作夥伴。

「我現在有兩個人選。」

三村堇的聲音還回蕩在腦海里，秋元康喝口水，理了理衣服，開口道。胖子臉上帶著絲絲笑意。

「哦？」今野義雄很好奇，因為他心中也有兩個人選。

「不知道是哪兩位成員？」

「你先說。」

秋元康子小朋友突然童心大發，表示並不願意這麼輕易地說出來。

「……」

今野義雄表示自己很累，想回家休息，不想和你拌嘴。他嘴角抽了抽，聲音發了出來。

「白石麻衣和三村堇。」

白石麻衣這位成員，在第一次看見資料的時候，對方就已經完美符合了自己心目中的乃木坂形象，沒錯就是大小姐團，高挑冷艷，最重要地是這張神顏。粉絲會為之買單的，他很有自信。

老賊當然不會說，腿也很好看。

咳咳。

至於三村堇，他在前幾輪並沒有看到資料，不過最終甄選突然冒出了出來，他很是疑惑。看著秋元康那偏愛的模樣，他多少明白了些。

走後門啊，走後門當然可以了。但是你要有能力配走後門才行。

今野義雄不是那麼古板的人，只要能夠帶領乃木坂做出成績，多收一個成員無傷大雅，再說貌似現在，有兩位入選成員合同上似乎存在問題。

談及三村堇本身，他很驚喜，這個孩子的能力很強，身上也有一種冷淡的大小姐氣質，至於說私下好像很沙雕，這不重要。反差萌，反差萌懂嗎？人設都是可以再造的嘛。

再者就是，腿確實也很好看。

咳咳。

是自己心中的第二人選。

「秋元桑，你呢？」

見對方如此直爽，秋元康也沒了童心，回答道。

「生駒里奈和三村堇。」

「生駒里奈？」

三村堇他多少還是有些理解與認同，但這位秋田來的鄉村少女，他卻摸不清楚秋元康的認同點在哪？

「剛剛三村堇也說了吧？要能抗住壓力，我看得出來生駒會是塊抗住壓力的鑽石。再者，她現在是塊未經打磨的原石……」

今野義雄心底里白眼一翻，正準備忍受對方那一套「原石」理論的長篇大論時，休息室的門被慌忙地敲響了。

「今野桑，南鄉桑，三村桑在這裡嗎？」

南鄉唯眉頭一皺，打開了門，「三村堇的話，她已經走了。」

他這時才發現，工作人員的身後跟著一位女人以及組合的另一位成員，西野七瀨，而少女手裡提著那個掛著白色奇妙生物掛件的制服包。

那是三村堇的。

他印象很深刻，因為當初入場時，少女來的最早，也最完整地被自己打量過。

「小堇什麼時候走掉的？」

西野七瀨一聽面色一黑，慌忙問道。

「娜娜，別慌。」

西野媽媽拉住自己女兒，出聲安慰道，隨後平靜的目光又落向屋裡的運營。

「我們沒有在大門接到她，她包也沒有拿走，所以就想來問問是什麼情況。」

南鄉唯也認識這位太太，她是西野七瀨的母親，之前也有送西野七瀨來參加甄選。

「請問西野家與三村桑是……」

南鄉唯出聲問道，即使他已經從兩位容貌相似的少女身上猜出一二。

「你們運營應該還不知道，她現在也是我們西野家的女兒。」

對於運營的看管失誤，西野媽媽很是生氣，這麼大一個人，怎麼就說不見就不見了？

「……」

當初南鄉唯看三村堇家庭背景里，那欄「孤兒」的字樣時，他只是感慨這位少女的悲慘身世，卻沒有想到還如此的複雜和造化弄人。

「三村桑是二十分鐘前走的。你，趕緊和我去調一下監控。」

既然已經知道了緣由，南鄉唯也就趕忙交代，順勢指揮工作人員跟隨自己去查看大樓的監控，看樣子，再過不久天就要黑了，放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在東京街頭遊盪，實在是太危險了。當然，如果只是在大樓里走丟的話，事情就要好解決多了。

「三村堇走丟了？」

今野義雄臉一黑，對著門外的工作人員就是一頓罵，「你們怎麼敢放任一個未成年女孩到處跑而不把她安全地送出去？」

「對，對不起！」

工作人員心裡一陣苦，哪知道這位小祖宗一點都不聽話呢，別的孩子都是乖乖回家找父母。她到好，自己跑掉了。

過了不久，面色焦急的南鄉唯帶著保安回來了。

「不太妙，三村桑從後門走掉了。」

「我這去幫忙找找看吧。」秋元康聽聞再也坐不住了，於私與公，自己也要儘力去尋找，他可不願意相中的潛力股半路夭折。

望著匆忙奔走的人群，西野七瀨低下頭，愣神地握住那團白色的玩偶，那是只有她知道的神明。

———

二十分鐘前。

不知不覺間，三村堇已經走到了大樓後門。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走後門，難道潛意識裡自己已經成了大家中的局外人？

少女不屬於這裡，而她自己也明白。

但是還是得去確認一下，她依舊心存僥倖：萬一秋元康只是在整蠱自己呢？

三村堇望著路上疾馳的燃油汽車，陌生感油然而生，這樣老舊的車型這裡竟然存在這麼多。心中的不安感陡然加重。

她疾步跑到街邊的報刊亭，應該是報刊亭吧？

少女望著那貼滿廣告的牆壁，有些懷念，沒想到還能再次看到實物。小時候，奶奶帶她到出來玩時，對學校旁邊那賣《少年jump》的老爺爺開的報刊亭，仍是記憶猶新。只是後來就隨著市政改造工程一起拆除了，化為了只存於記憶的碎片。

「您好，請問能給我一份今天的報紙嗎？」

走出回憶，少女走近報刊亭，開口問道。

「好勒！」

一份報紙當即出現在三村堇手中，她看了看版面上方：平成23年，8月21日。

顱內當即傳出的不真實的衝擊感令她有些頭暈，難以置信。

馬路上的風吹得她有些發寒，明明還是八月，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確實是在害怕。

熟悉的城市，卻好似陌生的魔窟，正一步步吞噬著孤身一人的自己。

她站在報刊亭前，學生和情侶們三兩作伴，嬉笑著從三村堇身旁走過，他們有多溫暖與甜蜜，那小小的身軀就有多麼落寞而凄慘。

時空穿梭這類事情，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少女百思不得其解，目光暗淡。

她本能地想賣下手中的報紙，但是小手摸了摸自己裙子的內包，並沒有尋覓到貨幣。想要用手機支付，想起來並沒有網，而且這個時代貌似還不能手機支付。

三村堇只能悻悻地把報紙放回原位。

好在店主看她是一位面容精緻的少女，才沒有與其計較，不然看了報紙不買，這實在是一種失禮的行為。

放回報紙，摸出身手機，看著屏幕上笑容溫暖的父母，少女鼻子發酸，眼淚幾乎要不爭氣地掉下來。

就算自己通過了甄選，如果再也見不到娜醬和爸爸的話……三村堇不敢再往下想。南鄉桑說公司可以幫助她，但是如果已經失去最摯愛的人們的話，就算是作為再閃耀的偶像又能如何呢？

自己還能回家嗎？——這時間，成了少女無法解答的難題。

她抬起頭，熱液從眼角落下，劃過了早晨被美乃里精心打造的妝容。

少女閉上眼，祈禱著再下一秒睜眼時就能回到家門前，回到那個永遠不用煩惱的港灣。

睫毛顫抖著，她睜開了眼。

「so…ga…」

面對著依舊陌生的街景，發出一聲只有自己能聽到的低語后，她埋下頭，轉過身子走掉了。

像只掉隊的大雁，在夕陽下獨自面對著血紅的天空。

少女低頭數著人行道上的地磚，腦子裡一片混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碰。」

她撞上了一道身軀。

雖然瞬間自己就被彈開了，但那股濃烈的煙味依舊是熏得她咳嗽起來。

「咳咳……對不起！」

三村堇摸了摸自己的微微發疼額頭，急忙向身前的人道歉道。

「你bi——的，老子名貴的……誒？」

輕佻而不堪入耳的男人話語傳來，三村堇這才發現，自己身前站著三位面相不善的男人，一看就是街頭的混混們。儘管他們身材各異，但對付三村堇這種細胳膊細腿的小姑娘還是綽綽有餘的。

被她撞到的男青年本想破口大罵，但看見對方是一位嬌弱的女學生時，突然就轉變了念頭。

「喂，小妞。」

他雙手插兜，邁著外八步，緩緩走到三村堇面前。而另外兩位他的同伴，也順勢調笑著走到少女身後，將其圍在中間。

「撞了哥，簡簡單單道歉就完了？」

這女孩子的臉，他是越看越喜歡，平常玩的貨色論顏值簡直不能望其項背，唯一的缺點的話就是身材不夠豐滿，但看著這麼嫩，說不定還能賺一個首殺。想到這裡，他手上的動作也就順勢大膽了起來，當下就要往三村堇的小臉上摸。

儘管學校和家裡都教過保護自己的方法，但因為走的太急，防身用的物品被遺忘在了制服包里，而制服包則是落在了甄選現場，以至於她現在是處於赤手空拳的狀態的。

三村堇！你個丟三落四的。

狠狠地在心底里罵了自己粗心大意后，少女依舊還是穩站在原地。

但是被三個男人包圍，她實在無計可施了。雖然她練舞吧，但是她不練武啊！

世界要我毀滅？

少女心中燃起悲憤的火焰。

那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束手就擒。

要反抗。

「滾開！」

三個男人步步緊逼，這巨大的身高差讓少女蒙上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強忍住噁心與反胃，少女生氣、絕望、無助，嬌嫩的喉嚨用力吼出尖銳的叫聲，她狠狠地拍開了流氓的咸豬手。

「不要碰我！」

眼淚，跟隨著憤怒與恐懼一起流出了體外。

「喲？脾氣還挺烈！」

男人看了看自己被拍紅的手臂，青筋暴起，幾欲要撲上前去。他才不懂什麼憐香惜玉，打了自己，這女人就得付出代價。

世界突然安靜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傳來。

男人疑惑地回過頭。

緊接著，男人的同伴看見，一個女式挎包如同流星錘一般直接砸在了他那可憐同夥的臉頰上，變得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扭曲，整個身子都被擊飛了出去。

三村堇感覺自己被人一把攬過，護在了身後。

「誒？」

少女還沒反應過來。

「沒聽見嗎？離她遠點！」

熟悉的聲音入耳，儘管氣勢十足，但是緊握身前人的手掌，三村堇能夠感受到——她在發抖。少女目光向上看去，落在了對方完美無暇的側顏上。

柳眉緊皺並不會讓她顯得老氣，相反更加襯出了少女的冷艷與高傲，那潔白如玉的皮膚，是令每一個觀者都會過目不忘的珍寶。

熟悉的面容衝擊著視覺，三村堇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境還是現實了。

「美乃里阿姨……」

那一瞬間，少女不僅感覺自己被拯救於危難之中，似乎也被拉出了時空的無盡黑洞。

「可惡啊！你敢打我？」

男人忍著痛，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還想要衝上來報仇。

這兩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竟敢對本大爺這麼英俊的……

「警察先生，這邊！」

此時，另一道女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這種伎倆早就過時了，別想騙……」三位流氓回過頭，準備惡狠狠地揭穿她的「騙局。」

「喔哈！」

結果，他們看見幾位身強力壯的警察吹著口哨，拿著警棍，飛快地向他們撲了過來。

「啊！等等……可惡啊！」

壞人還沒來得及作惡，便馬上就被淹沒在正義的海洋里了。

松村沙友理見狀，慌忙跑到白石麻衣與三村堇身邊，關切地看著兩人。

今天究竟怎麼回事？自己之前被纏上了不說，怎麼三村桑又被纏上了，咱們乃木坂顏值真的這麼高嗎？最重要的是，三村桑這位小朋友貌似嚇的不輕啊。

麻衣樣真是英雄救美的好手呢。

「三村桑沒……」

白石麻衣見三人都被警察制伏，鬆了口氣，笑容重新回到那美艷的臉上，剛欲安慰身後的人。

「美乃里阿姨！」

誰知一把被人緊緊抱住了。

「誒？阿姨？」

白石麻衣慌張的臉龐上，難以置信之情溢於言表。

自己很老嘛！明明還沒成年好不好！

但是現在可沒有機會讓她和三村堇理論，因為這個小傢伙已經在自己懷裡，哭得不成人樣了。

我的衣服啊……

「小堇好害怕，我還以為……吸溜……見…再也……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少女的啜泣聲很是讓人心疼，白石麻衣心一軟，洗衣服的事情也就隨之拋到了腦後。

看給孩子嚇得，太可憐了。

「不哭，小堇不哭，現在已經沒事了哦～」

「你看壞人已經被抓住了哦，沒事啦～」

白石麻衣也不知道的為何，突然母愛泛濫，對著懷裡的女孩真是又拍又哄。她當時也很害怕，但是身體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沖了出去，組合里的同伴遭遇困境，無法置之不理。也許，自己已經開始認同和喜歡這個還未正式出道的組合了吧？

站在一旁的松村沙友理雖然知道很失禮，但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麻衣樣，不做偶像的話，也一定是一名優秀的保育員吧。」

白石麻衣想要出聲反駁，但礙於安慰三村堇最終只是皺了皺眉頭，似乎在譴責對方的幸災樂禍，順勢從沙友理手中猛得抽走紙巾，依舊拍打著三村堇的後背，希望這樣能讓急促哭泣的女孩好受些。

三村堇心中瀰漫著複雜的情感，受到的驚嚇混合著穿越孤身一人的委屈，在白石麻衣勇敢地擋在自己身前之時，洪水般的決堤了。

因為白石麻衣是出乎意料的，如同天使一般來到她身邊，即便是自己沒幻想過能被拯救，但救贖還是來到了自認為被世界拋棄的孩子身邊。

不知道哭了多久，懷裡的人終於安靜了下來。

生事的流氓也被警察帶走了。

白石麻衣她們作為當事人也自然是要去警局做筆錄的。

「小堇，好些了嗎？咱們要跟著警察叔叔做筆錄了哦～」

依舊是哄小孩的語調。

但三村堇只是乖乖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真乖。」

白石麻衣蹲下身，拿出紙巾，一手輕輕抬起少女的下巴，給她擦拭著已經花得不像樣子的臉頰。今天早上她為她畫的妝，今天傍晚她親自為她擦掉，儘管三村堇無法確定她們是同一個人，但依舊很安心。

「完全變成小花貓了呢。」

感受著紙巾在臉上的摩擦，面前是熟悉的面孔，三村堇意識有些模糊，只能傻愣愣的任白石麻衣擺布。

她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絕望與拋棄帶來空虛與恐懼感，幾乎就要將她完全吞噬，但就是在那危機時刻，眼前的人沖了進來救出了自己——儘管她自己也怕的要死，但還是如此的義無反顧。

她很感激，能夠再次活過來。

這世界變了，又好像沒有變。

三村堇心底突然湧現了一股暖流，她意識到，自己也許並不是孤單一人。

雖然眼前的人並不是美乃里阿姨。

「小堇，緩過來了嗎？」

松村沙友理見三村堇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於是也加入了安慰陣營。

「嗯嗯，謝謝白石桑和松村桑。」

少女笑容更盛了。

但是白石麻衣可就不高興了，明明被自己救了為什麼還會用敬語呢？

可惡，這不是膈應人嗎？

「小堇，真要感謝我們的話，現在就開始叫我麻衣樣！」

「就是就是，小堇太見外了，叫我沙友理就行。」

蘋果公主自然也不能被膈應。

「好，麻衣樣，沙友理。」

三村堇還想說些什麼。

「喂！三村桑！」

一陣疾呼傳來，少女的話語被打斷，今野義雄領著一群人跑了過來，面露焦急。

「怎麼樣，沒事吧？」

「多虧了麻衣樣和沙友理，我沒事。」

三村堇抹了抹眼角但余淚，點頭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

當今野義雄聽說三村堇被圍了之後，他魂都要嚇掉了，萬一出了什麼安全事故，對還沒有出道的乃木坂，無疑是重大的打擊。

只是沒想到，三村堇會被同組合的白石和松村所救。

也許，這就是因為命運結成的乃木坂？

看來出道方案還是要鄭重選擇了啊。

「小堇！」

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三村堇的身軀再次被人抱住，不用回頭她也能知道是誰。

「娜醬，你怎麼也在這裡？」

「小堇，真是的，不要亂跑好不好，給大家添這麼多麻煩。」

西野七瀨氣鼓鼓地捏著三村堇的鼻子，像小大人般的教訓道。

「抱歉。」

深知是自己過錯的三村堇也不太好意思，對著西野七瀨笑著賠禮道歉，隨後轉過身，對著在場的各位都深深的鞠了一躬，並暗暗發誓一定在組合好好工作來報答他們。

「真是……」

南鄉唯抹了抹額頭，終於能夠鬆口氣了。

「小堇，沒事吧。」

西野媽媽來到三村堇面前，擔憂地問道，這件事發生自然也是把她嚇的不輕，這乾女兒還沒領回來如果就出事了，她肯定會內疚一輩子的。

奶，奶奶？

三村堇已經不知道經受了幾次這樣的衝擊，經過鍛煉，她現在已經能夠面不改色，叢容應對了。就算現在三村元哉出現在自己面前，她也能強忍著內心的認親衝動。

也知道這種狀況下，該說什麼了。

當然是客氣，越客氣越好。

「西野太太，讓您擔心了，實在不好意思。」

少女剛欲彎腰致歉，突然被西野媽媽攔住了。

「誒，不用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以後可得叫我媽媽了哦～」

西野媽媽笑顏如花。

咔嚓。

是三村堇石化和裂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