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房

蓋房

【一主不合就……】

蘇鐵和姚金娘成親的日子選在了臘月初,蘇家不想委屈姚金娘,便想著儘快把房子蓋出來。

蘇木一聽,也十分心動。

他們家屋子後面有一大片地方,原本就是留著給蘇娃蓋房子的,正好趁著燒磚,不如就提前蓋上。

她把這個想法跟蘇大娘說了,蘇大娘自然十分支持,反正是自己燒磚,怎麼也比直接拿錢買便宜很多。

蘇大娘母家最小的姑姑嫁給了土窯村的一個富戶,小姑姑家和別人合開了一個窯場,每年光是燒青磚就能賺不少錢。

從前在家做閨女時,蘇大娘和小姑姑差不了幾歲,關係最是要好,後來各自嫁人之後,也沒斷了聯繫。前幾年蘇大娘生活最不如意的時候,也是小姑姑時常接濟。

小姑姑一聽蘇大娘要燒磚蓋房子,連租磚窯的錢都不收她的。

這天,蘇大娘提著肉和魚,帶著蘇木、雲實和蘇家兄弟去了土窯村。

雲實他們是去幹活,蘇木純粹是被蘇大娘拉去湊熱鬧的。

*

土窯村在祁州的東南角,從杏花村乘船過了孟良河,穿過梨樹台,再往西南走上兩刻鐘的時間,便能看到土窯村的村口

蘇木遠遠看到一位膚色略黑、打扮爽利的婦人站在村口伸著脖子張望,一時沒往小姑姑身上想——看她的模樣,甚至比蘇大娘還年輕些。

沒成想,還真是。

小姑姑拉著蘇木的手,笑呵呵地說道:「這就是咱們那個閨女吧?認乾親那天家裡剛巧有事,我也沒去成,只聽你姑夫說是個好的——誒喲,還真是,一看就靈氣!」

蘇木揚起嘴角,笑道:「按理應該叫『姑姥姥』,看您這年輕的模樣,我怎麼也叫不出口。」

小姑姑一聽,笑得合不攏嘴,「這丫頭,嘴真甜!」

一行人在小姑姑家略坐了會兒,雲實等人便被帶著去了磚窯。小姑姑託了人給他們說說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蘇木也跟著去了,純粹是為了瞧稀罕。

她從前沒見過磚窯,以為是從地上壘個圓包似的小房子,在下面燒火就成。

沒成想,這裡的磚窯十分壯觀,遠遠地就能看到一個高高的大「煙囪」豎在半空中,走近了一看原來是用土夯起來的大窯包,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

蘇木被雲實拉著從下面爬到窯洞口,累得直喘氣。

上去的時候不覺得,下來的時候卻覺得坡度陡得很,即便被雲實緊緊地護著,她還是嚇得腿軟。

蘇鐵敲敲她的腦門,調侃道:「好玩不?小木若喜歡,下次哥還帶你來。」

當著外人的面,蘇木也不好懟回去,卻還是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其他人雖然沒說什麼,臉上的笑意卻一直沒減下去。

與此同時,蘇大娘和小姑姑留在家裡,邊收拾飯菜,邊說著體己話。

「我就說你是個有福的,看吧,讓我說著了吧!」

蘇大娘一邊和面一邊回道:「有啥福?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從前過的那叫什麼日子!」

小姑姑手裡擇著一把韭菜,笑著說道:「你也說了是『從前』,青磚房眼看著就要蓋起來,鐵子的婚事也有了著落,等著再把三子的媳婦說上,你就只管坐在家裡等著享福吧!」

說到這個,蘇大娘心裡也頗多感慨,「多虧了我那閨女!」

小姑姑笑笑,深以為然。

*

若是以往,蘇大娘做事只憑著自己的心意,並不太會考慮其他人的感受。

自從和蘇木相處以來,她的性子明顯和軟了許多。

這天,趁著和老二媳婦一道做飯的功夫,蘇大娘特意解釋道:「你嫁進來那會兒咱們家窮,飯都吃不飽,更別說其他。這回蓋新房不單是為了迎你嫂子進門,他們三兄弟都有份。」

老二媳婦一聽,連忙說道:「阿娘,您可別這麼說。我從小沒娘,如果不是那回您相中了我,又肯給我爹銀錢,這會兒我八成已經讓他給賣了,我對您心裡只有敬重感激,再沒其他。

「再者說,這些年家裡花的銀錢不都是大哥賺的嗎?若是沒我們這些人連累著,大哥也不用等到這會兒才壘新房……」

蘇大娘看著她,眼中滿是驚奇,「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是個能說會道的?」

老二媳婦靦腆地笑笑,謙虛道:「最近常跟小木妹子一道歇著,學了不少東西。」

蘇大娘在心裡感嘆一聲,看來,他們家老二也是個有福氣的!

***

燒磚的這幾日,可把雲實幾人累壞了。

每天起早貪黑不說,還要忍著窯里的高溫,把烘好的磚一簍一簍地背出來。

雲實原本就黑,最近天天在磚窯里熏著,更是黑得發紅了。

蘇木每次見了,既好笑,又心疼。

這天,是最後一天,蘇木做了一桌子好菜,單等著犒勞犒勞他。

結果,一直等到天都擦黑了,雲實還沒回來。

蘇木坐不住,跟蘇丫姐弟倆說了一聲,便沿著河邊遛噠到了木屋跟前。

沒成想,裡面是亮著燈的。

蘇木有些生氣,既然回來了,為何不過去?

她鼓著臉把門推開,想要把雲實好好地教訓一頓,然而,屋裡卻沒人。

蘇木「咦」了一聲,三個屋子都找了,甚至屋前屋後轉了一圈,都沒看見雲實的影子。

就在這時,河坡下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蘇木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叫道:「雲實?」

水聲頓時變得更大,一個人影從河裡冒了出來,「小木,你怎麼來了?」

蘇木一看果真是雲實,心裡這才踏實下來,然而又有些小生氣,「做了一桌子菜等著你,天都黑了也不見人,原來在這兒游泳呢!」

雲實聽出小娘子語氣里的小性子,他好生好氣地解釋道:「今個兒多運了兩趟,回來得晚了,身上臟,便想著洗一洗再過去——小木,別生氣。」

「我才沒生氣。」蘇木表面看上去還是氣鼓鼓的模樣,心裡早就不氣了。

雲實卻有些緊張,他不喜歡小娘子離自己這麼遠,他怕自己看不清她的臉。

「小木,過來。」雲實的語氣十分鄭重。

粗神經的蘇木以為雲實要跟她說什麼重要的事,於是便大大咧咧地走了過去。

她挑了個離雲實最近的石頭站上去,居高臨下地看著水中的漢子。

「怎麼了?」

雲實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蘇木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臉,忍不住拿腳踢他,「若是沒事兒的話,我可走啦?」

雲實抿了抿唇,突然冒出大半個身子,長臂一伸,把人撈到了懷裡。

小娘子嚇得尖叫一聲,連都白了。

「小木別怕,別怕……」雲實把人緊緊地圈進懷裡,沉聲安慰。

他此時大半個身子都泡在水裡,蘇木被他抱著,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此時雖已過了中秋,河窪里的水曬了整天,不太涼。然而,浸濕的衣服貼在身上,到底有些難受。

蘇木沒好氣地拍打雲實的肩膀,「你是不是瘋了,做什麼把我扯下來?」

雲實沉默不語,然而,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要把人吸引去。

結實的手臂圈在纖細的腰肢上,此時此刻,觸感是那般清晰。

蘇木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正要說什麼,卻又猛地意識到——雲實竟然……什麼都沒穿!

饒是自詡「見多識廣」,蘇木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小娘子眼神閃爍,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你你……你放開我,我要上去……」

高大的漢子默不作聲,反而把人往懷裡帶了帶,圈得更緊。

小娘子的嫣紅一片,心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幾乎要從嗓子眼裡冒出來。

蘇木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在嘴上威脅道:「雲石頭,快放開我,不然我就要生氣了。」

漢子皺了皺眉,霸道地低下頭,堵住那張放出狠話的小嘴。

「唔……」蘇木瞪大眼,簡直難以置信——這個傢伙!

柔軟的唇瓣被人攝住,濃郁而火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面前的漢子無疑是行動派,他一聲不吭,只管撬開貝齒,攻城掠地。

兩個人之間不是沒有過親吻,不是沒有過擁抱,卻沒有一次像此刻這樣讓人……心神動蕩。

蘇木心裡十分矛盾,既覺得歡喜,又本能地害羞。

慌亂之下的推拒似乎是女人的本能。

柔軟而纖細的小手撐在雲實的肩膀上,明明是拒絕的動作,卻讓他原本就躁動的心更加欲罷不能。

情動之下的進取也是男人的本能。

寬大的手稍稍離開腰間,朝著衣下探去。

小娘子瞪大眼睛,下意識地伸手把攔,結果,卻摸到一把硬實的肌肉。

漢子眼神一暗,深吸一口氣。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娘子眼眸濕潤,語無倫次。

「小木……」出口的聲音,竟是無比沙啞。

蘇木愣了愣,竟然不敢對上那雙專註的視線。

「小木……」雲實再次開口,似乎蘊含著千言萬語。

小娘子心頭微微顫動,嫣紅的臉軟軟地埋在漢子的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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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園娘子有點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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