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試探天子

就這樣一去二來兩刻鐘過去了。

眾人吃菜喝酒看戲，時不時點評幾句。

楊彪氣喘吁吁，額頭附滿汗珠，四肢酸痛，感覺腰背都不是自己的了。平時最劇烈的運動就是散步和給兒子楊修生弟弟，哪裡如此劇烈折騰過。

潘勝玩夠了，吹個口哨吸引下眾人的注意力，就側著身子翻滾，一腳蓋下，目標正是楊彪的肩膀。

已來不及躲開，楊彪立刻揚起肘子去擋。

潘勝在將要踢到楊彪的肘子時立刻收腳，然後輕輕落地，寸拳出擊，正中楊彪胸口。

潘勝並未用多大的氣力，楊彪只是後退半步。

「切！」見潘勝沒有一腳踢死楊彪，好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多的諸侯、大臣覺得很掃興，唏噓不已。

楊彪見胸口不是很疼，很是詫異。

他知道潘勝想打出200斤的寸拳極其容易，真的那樣的話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太尉大人輸了！」潘勝笑著說道。

「老夫輸了，潘將軍厲害！」

楊彪話音剛落，潘勝就俯首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太尉大人，不必問我為什麼不盡全力。因為我想看太尉大人白髮人送黑髮人，你的兒子楊修那麼聰明、走在你前面是必然的。」

「你——」

見楊彪氣得不行，潘勝按住他的雙手繼續說道：「太尉大人不必動怒，殺你兒子的自然不是我，我也不屑去殺！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話的。」

楊彪用力推開潘勝，渾身顫抖，像跟被輕輕撥動的彈簧一樣，遠看一動不動，近看渾身在抖。

其實潘勝也不確定楊修還會不會像歷史記載的那樣被曹操斬首，因為歷史的車輪已經偏離的原有的方向，但他確定楊修這樣能識別他人內心、又喜歡賣弄的聰明的人肯定招人恨，死在楊彪前面還是很有可能的。

「這場我贏啦！我繼續轉動圓盤挑人咯！」潘勝挑眉賤笑。

眾人輕鬆了不少，對潘勝再次轉動圓盤挑對手不再害怕。

都認為：潘勝對楊彪都只是捉弄一下就放過，怎麼可能去傷害其他人呢？楊彪的兒子可是逼潘勝捅了自己小腹一匕首的。也對，潘勝才13歲，還只是個孩子，愛捉弄人也可以理解。

殺幼小、殺婦女、殺老者都是大忌，是違反人倫，不是殘忍之人做不到。要是潘勝今天真的打死了楊彪這老小子，估計史官會把天下所有的壞事都攬到他身上，寫得他與商紂王齊名。

青史惜墨，對英雄人物幾筆帶過，可寫起違反人倫道德的人來都是洋洋洒洒上千字。

片刻之後，圓盤停下，指針指向了一個地方，準確的說指的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個尊號——「天子」。

潘勝撓了撓頭，不好意思說道：「陛下，指針指到您了，臣的這一場對手是您。」

「咦！」好幾個大臣長吸一口冷氣，將目光齊投向天子劉協。

這自然不是巧合，潘勝特意作弊選擇的天子。

天子三番兩次算計他，忍不了了。宓凡軒秋葉刺殺算一次、楊修逼迫算一次、設計逼走張郃算一次，今天做出個比試局是第四次。俗話說事不過三，潘勝覺得自己不猛烈還擊下，以後是個人都會來欺負他。

潘勝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一有機會就削仇人一頓，不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玉皇大帝，欺負他他就會或遲或快地反擊，就這麼小氣。

他一直都認為：人不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打得過就狠狠反擊、打不過就等待機會反擊。受了欺負不發聲那是軟蛋。軟蛋太圓滾了，咱潘勝太瘦、縮成一坨也不圓滾，裝不了軟蛋，裝個刺頭倒蠻合適。

「陛下身系社稷，不可行這危險之事！」左中郎將蔡邕站出來勸阻。

「臣附議！」楊彪也勸阻。

「臣等附議！」

文官全都出來勸阻。倒不是他們有多忠心，僅僅是因為小皇帝是他們的富貴而已。他們沒有兵權，小皇帝是他們唯一的依靠。

諸侯武將坐在原地默默喝酒吃菜，用餘光觀察主位方向。他們想看看天子怎麼應對，看看天子幾斤幾兩。若天子不敢出戰，他們就知道天子是軟蛋，以後找機會也得去捏捏這個軟蛋；若天子主動出戰，他們就知道天子還是有骨頭的，說不定哪天真的會成長成為一條巨龍，他們就會仔細考慮下以後如何行事。

誰也不敢小覷皇室血脈，只要天子劉協是個勇敢有志向的人，諸侯們就會有所畏懼和顧忌。當年劉邦一小亭長都能一統天下當皇帝，劉秀一小地主也能打敗強盛的新朝，誰能保證天子劉協不是下一個高祖、光武帝。

「哦！諸位大臣說得有道理，陛下，是臣唐突了。」潘勝假裝恍然大悟，慢慢說道。

天子劉協扶著膝蓋頭起身，小小的身子被寬大的袍子包裹，顯得頭格外小，他掃視了群臣一眼，用可愛而認真的聲音說道：「潘將軍武藝過人，朕早就想向將軍學習下。諸位大臣不必擔心，朕身系江山社稷，朕即大漢，將軍是護國的將軍，傷朕就是傷害大漢，潘將軍豈會傷朕。」

妙！好一句「朕即國家」，一下子將自己和國家融為一體。

諸侯們看向天子劉協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複雜，幾分猶豫。

「陛下！臣有分寸，請吧！」

潘勝說完，從小太監手上奪過兩把木劍，並隨手扔給天子劉協一把。

不知是潘勝扔的准，還是劉協身手好？

劉協斜著微微抬手，木劍的劍柄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那個一流上品武力值的侍衛依然站在那根盤龍柱後面，只是他明顯比之前緊張，右手緊緊握著劍柄，呼氣吸氣變得緊促。

此刻，大殿的後面的入口處，三百羽林衛劍已出鞘，做好了衝進去的準備。

「潘將軍，看好咯！」劉協說完一躍而起，雙手握劍，將那柄木劍舉到頭頂再猛地劈下。

好快的速度！

頃刻間劍鋒已到頭頂。

潘勝立刻雙膝退下，後仰身子，猛一蹬腿，靠著地面滑向四五米。

只見潘勝站立的地方的青石板上留下一條划痕。

木劍竟能在石板上留下划痕，不是一流高手決計做不到。

孫堅大吃一驚，銅樽中的酒撒出小半。他自認自己持木劍竟全力一擊也能到達石板留痕的效果，可自己如今35歲，這劉協才9歲。

這劉協竟是一流高手？

真是深藏不露。

潘勝挑挑眉毛，搖搖頭，提劍衝殺過去。

王明月曾經說過她8歲開始練習擎天一劍，可練習這招劍術需要二流實力，潘勝當時就覺得搞笑：這世界上怎麼有人8歲就武力二流呢？哪有這樣的天才。

如今見劉協9歲已是一流下品高手，潘勝的認知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