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昏暗的燈光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昏暗的燈光

她彎下腰,聽見他啞著嗓子,發着微弱的聲音。

「去查廣天集團。」

廣天集團。

他手下的設計師也說過,一定是那幫人下的狠手。

一直以來,跟江添爭奪項目競標的,從少不了廣天集團,它們是去年的黑馬。

這些天她被提供到的線索殺暈了頭,各項線索都指向了容家那邊,現在被江添一提醒,她才醒了神。

他不會無緣無故提及廣天集團,必然是知道點什麼。

抹過頭來,她面目肅靜,望向江添,給他承諾。

「好,我這就去查,一定給你個交代。」

有了這句話,江添整個人才像徹底回了神,他因此微微閉上了眼。

沈茗留在病房裏,又陪他聊了會兒天。

除了聊工作上的事,也沒怎麼說安慰他的話。

她知道他這樣心性的人,最受不了別人可憐他。

想必曲茶就是太過頭,觸到了他的逆鱗,這才被他惹惱,哭着跑了出去。

看完江添,臨走的時候,沈茗給他掖好被子,還是勸說了一句。

「江工,別再跟曲茶置氣了,她是真的關心你,下次來,你對她好點。」

也不知道這話他聽進去沒有,江添睜開眼睛,眼神卻只告訴她,叫她快回去。

這回,他是真要休息了。

從醫院離開后,沈茗的心情並沒有因此放鬆。

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跟江添說的話都是假的。

電腦主機被損壞,還是壞的徹底的那種,目前的項目壓根難以進行,所有的員工都停滯在最初的階段,就是想翻新重來,時間上也根本來不及了。

這些事,她沒辦法告訴給江添聽,他現在的狀況,半點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投資的項目出了事,而她的香水公司,臨到選代言人的時候,又出了施落這樣一茬子事。

都說禍不單行,每當她要做些什麼,就會有無數雙手在背後拉着她的腳後跟,不把她拖進深淵沼澤,彷彿誓不罷休。

醫院的大樓明晃晃的亮着,唯獨草場是暗着的,病人白天會在這裏曬太陽,到處都是人,現在這會兒,病人也都回房休息去了,草場自然暗了燈。

沈茗拎着包,獨自一人在草場周圍的小道上走了起來。

今天出門,衣服穿得有些少,才走了不到十分鐘,就已經感到全身寒冷。

迎面也都是冷颼颼的寒風。

今年冬天,似乎來的格外的早。

她將全身浸入在黑暗中,自覺,她彷彿已經陷入進了脫不開身的黑暗裏。

往後的日子該怎麼走,還有着落嗎。

她該信容兆南嗎。

她的丈夫,她該信他嗎。

漫無邊際的沉思,伴隨着周身的發冷,忽然,包里的手機響了。

拿起手機一看。

寧致謙打來的。

竟然是他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也說不出是什麼心情,還是接了,找了個僻靜卻不遮風的地方坐下,接通了他的電話。

「喂,有何貴幹。」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寧致謙來找她,竟然是為了她公司代言的事。

那邊說,他有辦法讓吳櫻去給她的香水做代言。

聽到他說這話,她登時就從座上站了起來。

公司正愁著找不到合格的代言人,施落又給她來了這麼一道,正鬧着呢,但凡背後有點資本,懂得看眼色的明星,都不會再願意卷進有關她家的代言這攤渾水中。

如果這時候吳櫻願意接手的話。

「說,你想要我出什麼條件。」

「條件,」那頭,寧致謙摩挲了下這句話,「有。」

沈茗把心一沉,就知道他的條件肯定不簡單。

而那頭,寧致謙卻挑着聲線,道,「朋友在故人庄新開了一家溫泉酒庄,這周末,你陪我過去喝個彩。」

她愣了神。

陪他過去喝彩。

就這樣?

會這麼簡單。

「寧致謙,我可沒有功夫跟你開玩笑,你要是這樣,那我們就不要再談了,少了吳櫻,我又不是找不到人,你不要小看我的本事。」

她永遠都有這股勁頭,磨不滅的氣性,越挫越勇。

那頭,寧致謙低着嗓音呵呵輕笑了開來。

「沒同你開玩笑,明天吳櫻會過去你們公司,決定權在你,你要是有這個膽量就放心和吳櫻簽約,有了施落的事在前,她不敢輕易毀約。至於你跟我的事,我就這一個要求,你要是擔心我說的話有假,我們不也只是口頭之約嗎,又沒簽訂合同,難不成,還擔心我空口白牙去找你茬。」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現在說話,似乎句句都能說到她的點子上。

確實是這個道理。

她還想再說兩句,電話里,寧致謙好像有什麼急事的模樣,不耐煩再跟她通電話。

「掛了,有事,閑下來再聊。」

掛了電話的寧致謙,哪有什麼要事。

助理拿着要他簽名的文件捧在原地半天,看見他們寧總心情大好的樣子,這才將文件送了過去。

「寧總,老爺子要您這周回去一趟。」

寧致謙低頭簽着字。

「回不了,這周有事,老爺子那邊,你去回一聲。」

「是。」

醫院。

沈茗接完了寧致謙的電話,一看時間,也不早了,拎着包從醫院出來,開車並不太想回容兆南的公寓,而是返程,回了自己的小洋樓。

路上,她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又響了,趁著等紅燈的間隙,她拿起來一看。

容兆南打來的。

他終於打了電話來。

可這個點,她並不太想接他的電話。

直接拒接了他的電話。

便將手機甩到了一邊。

半個小時后,她開車到了她那棟小洋樓,這裏是老小區,連路燈都比市區的昏暗一些,開着車往她家門口去,卻在道路邊,看見輛熟悉的車。

一串熟悉的號碼。

容天琪的車。

他怎麼會在這裏。

因着奇怪,她將車停下后,便走過去敲了敲車的玻璃。

車的駕駛座上坐着個人,降下了車窗。

是一身酒氣的容天琪。

他喝酒了。

喝酒了能開車嗎,這不是酒駕嗎。

簡直是胡鬧。

「容二,你怎麼在這裏?」

容天琪迷糊着眼神望着她,好像酒散了不少,神色漸漸清明,整雙眼睛裏都是她。

「沈茗。」低沉的聲音,喚她的名字。

「容二,你快出來,就你一個人在這裏嗎,出來吧,去我家裏坐坐,我打電話給你助理。」

容天琪從車上下來,沈茗單手扶着他,另一隻手抽空給他助理打電話。

電話還沒接通,就被他的動作嚇到。

他壓着她,忽然,便一個側身牢牢抱住了她。

身上是威士忌的香氣。

沒有混雜別的酒氣,沒有那麼難聞。

說話的聲音,越發低沉。

同她道。

「別動,讓我抱抱你。」

她不敢再動了,按掉了手上的通話記錄。

容二他,估計是有心事,不然也不會這麼晚來找她。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久到,她以為他睡著了。

用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說話,「容二,你好點沒。」

他沒睡,仍是低着聲音,「嗯,好多了。」

既然好多了,那就鬆開她吧。

她扶着他,正準備將他推開,打路那邊,忽然照來一面透亮的遠光燈,一瞬間,差點照瞎了她的眼睛,迎著光亮,她什麼也看不清,只能微閉着眼。

直到那車開近,就開到離他二人不到一米的距離,遠光燈才收了回去。

容天琪也因為這光轉過了身,望了過去。

瞧見車的牌號。

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不光是他,光消下去后,望見車裏坐着的人是誰后,沈茗的面色也隨之暗了一層。

卻沒有和容天琪拉開太大的距離。

倒是容天琪自己,主動與她拉開了距離。

扶著車身,他在微微喘氣。

沈茗暗着一張臉,與車裏那人四目相對,能從彼此的面上看見對方都能看見的慍意。

誰也沒有先松下這道勁,車裏的容兆南,此刻面色沉的,能滴出水來。

氣氛僵持,容天琪大概是瞧出了不對勁,人要往車那邊走,想和車裏的容兆南說話,才邁開了一步,手臂就被沈茗拽住。

「你不是喝醉了嗎,走吧,上我家休息會兒,走。」

硬拉着容天琪跟着她走。

容天琪雖然人喝多了,但意識都在,被沈茗拉着往前走了兩步,腦袋是轉過去的,看着車裏的他大哥。

車裏。

沈茗看不到的地方,容兆南的一張臉,變成了與外面的夜色同等深度的晦暗。

沈茗只顧拉着容天琪往前走,走了兩三步,突然發現怎麼也拽不動,回過頭來一看。

原來車裏那人也下車了。

容天琪站在原地,神智漸漸清醒。

推開了沈茗拽着他的手,立定在地面上。

「抱歉,沈茗,今晚我喝多了,你給我助理撥個電話,叫他儘快來接我。」

她現在哪有心思給他助理通電話,他既然不想跟她進屋,那她自己走。

轉過了身,只丟了一句話。

「叫你哥給你撥電話吧。」

然後頭也沒回的,回了自己的小洋樓。

門口的感應燈自動亮起來,她從包里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忽然,身體猛的一輕,人嚇了一跳,聞見了熟悉的味道,才知道身後的人是他。

他將她連人帶着包一把抱了起來,腳步離了地,鑰匙還差在門上。

他不光是將她抱了起來,還將她轉過了身,抱着掛在身上,壓着門就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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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頂替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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