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桶金
看到這樣的一幕，包子鋪里的人全都被驚呆了。
那可是五十塊錢！
一個普通職工起早貪黑一個禮拜的血汗錢。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李明哲這個爛賭鬼竟真能掏得出這麼多錢？
而且還大方的壓給了宋嬸的包子鋪。
這得是什麼樣的氣度？
宋嬸的臉當場就紅到了耳朵根，她拿起李明哲拍在桌上的五十塊錢，尷尬得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這根本就是在活生生的打臉！
李明哲拿上個塑料袋，在所有人瞠目結舌之際，抓了兩個大肉包子，遞給女兒琪琪：「吃吧，以後想吃啥爸就都給你買。」
解氣。
自從和李明哲結了婚，付瑤就沒這麼解氣過！
對於那五十塊錢，付瑤雖疑惑，但李明哲剛才掏錢的那一下，真的是太有男人味了！
「你哪來的那麼多錢？」離包子鋪挺遠了，付瑤一臉擔憂的問李明哲：「你可別是幹啥壞事去了吧。」
李明哲推著自行車，沖付瑤如釋重負的笑了笑：「那三件軍大衣讓我給賣了，賺了一百六十五。」
說著，他彷彿想起了什麼，趕忙又掏出兩張五十的交給付瑤：「對了，把琪琪的托費交上吧，剩下的錢你看著補貼些家用。」
接過錢，付瑤有點難以置信：「那軍大衣還真有人買？還賣了這麼多錢？」
「當然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被搶沒了。」李明哲一臉的興奮：「今晚上你可得幫我忙活忙活，我準備多整幾件。」
付瑤緊咬嘴唇，想起昨晚她傷李明哲的那些話，有些後悔。
李明哲善解人意的騰出一隻手來，拍了拍付瑤的肩膀：「別在意，苦日子都過去了，我先去上班了。」
......
等李明哲到了單位的時候，已經八點過十分了。
恰逢老宋當班，當即就扳起一張老臉：「李明哲你啥意思啊，說好你早班站崗，故意來晚讓我給你頂崗啊！」
老宋的手指還隱隱作痛，想起李明哲在那麼多人面前讓自己丟進臉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李明哲，你拿廠里的規章制度當什麼了！不樂意干就給我滾！」
老宋一手夾著香煙，一手掐腰，模仿著劉科長訓話時威風八面的樣子。
李明哲白眼瞟了一下，冷哼一聲：「老宋，我遲到我認罰，用不著你提醒！」
說著，大步走進門衛室，去拿自己的袖章。
看著李明哲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老宋一張黑臉快要拉在地上。
「你遲到你還有理啦？信不信我告訴劉科長去！」
老宋猛吸了一口煙，隨後用力踩滅煙頭，惡狠狠地怒吼。
這麼多人看著，要是連這個全廠出名的窩囊廢李明哲都治不了，以後還怎麼在保衛科混！
老宋咬緊牙根，擼起袖管，怒氣沖沖的就沖了上去。
他一把奪揪住李明哲的領子：「李明哲！老子跟特么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話音剛落，老宋就嗷嗷尖叫起來，「啊啊啊啊！我的手！」
老宋堆滿皺紋的老臉，頓時扭曲起來，齜牙咧嘴露出一口老黃牙。
他的手被李明哲像鐵鉗一樣給攥得生疼。
李明哲見火候到了，才慢慢扒拉開揪著自己領子的那隻黑手，肩膀借著半個身子的力量使勁往前一頂。
老宋當即就失去了平衡，屁股重重摔在地上。
「你媽的！李明哲，老子跟你沒完！」
李明哲裝模作樣的舉起拳頭，在他頭上比劃著。
頓時嚇得老宋連連抱頭躲閃，髒話連篇的嘴巴也趕緊閉上。
見老宋服軟，李明哲吹起口哨，又恢復了往日弔兒郎當的模樣，巡邏應付差事去了。
直到看著李明哲的背影消失在廠房的拐角處，老宋才罵罵咧咧地扒拉著桌子，艱難地站起來。
雙手捂著屁股，一張老臉氣成了倭瓜，「你們都看見了吧，是李明哲先動的手！」
一群趕著上班的廠工，看過癮了一場好戲，嬉笑著點頭，幾個好事的慫恿起來：「老宋，你連李明哲都干不過？」
「看著你膀大腰圓的，也中看不中用啊！」
廠工們的取笑，更讓老宋無地自容，他捂著屁股蹦了起來：「你們都給老子閉嘴！我這就去找劉科長，李明哲，你給老子等著！」
老宋氣得脖子粗了一圈，罵罵咧咧就朝著劉科長的辦公室跑出。
李明哲巡過幾個車間，四下無人，便加快了腳步，朝著二車間走去。
二車間的線長正跑到門口抽煙，見廠里有名的賭鬼上門，懶洋洋的抬起一隻腿，橫在了門口，擋住了他。
「你來我們二車間幹啥？」
「我找沈夢。」李明哲脫口而出。
線長一臉鄙夷，李明哲來的時候他就猜出了七八分，來二車間的男人，十個有八個是找沈夢那妮子的，不過，就憑李明哲這個挫樣，也想吃上這口肥肉？
線長不屑的哼了一聲，朝著李明澤腳底下吐了一口老痰。
「在這兒等著！」
下一秒，李明哲就聽見車間里傳出來線長震天的吼聲：「沈夢，李明哲！就那個保衛科的，找你呢！」
線長洪亮的嗓門引得全車間的男男女女紛紛側目，幾名女工一臉鄙夷的竊竊私語起來，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而那些男工更是漲紅了臉，沖著門口的李明哲怒吼：「沒看見上班呢嗎！這年頭，是人不是人的都往二車間裡頭鑽！」
沈夢有些尷尬，停下手上的活，匆忙走了出去。
沈夢剛走到門口，還沒開口，李明哲就一把摟住她纖細的小蠻腰，攬著她往後面的車棚走去。
線長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一旁的男工也紛紛探出腦袋，看著沈夢乖巧的被李明哲摟著腰，那該死的還捏了幾把，看得他們眼睛都要噴出火來。
剛走進車棚，溫順的小綿羊立刻搖身一變成了炸毛的小野貓，用力打掉李明哲的手：「現在你可以說你要幹什麼了吧？」
李明哲還是那副老樣子，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把三十元給了沈夢：「軍大衣的錢。」
看著三張十元鈔票，沈夢一雙美目瞪的大大的。
從頭到尾，她只當李明哲的話是吹牛打屁，沒成想，這破軍大衣真讓他變出了錢？
「你把那些大衣送給誰了？不會是你小姨子吧？」沈夢收下鈔票，塞到口袋裡，打趣著說道。
「先別問我了，來，我倒是給你弄了一件新鮮玩意。」
說著，李明哲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淡黃色的蝴蝶結，在沈夢面前晃來晃去。
「誒！你這是從哪兒弄得！」
沈夢到底是個小丫頭，欣喜的蹦躂著從李明哲手裡搶下來蝴蝶結，愛不釋手的摸來摸去。
「今早路過國營商店的時候，從裡面買的，聽說是上海貨，很洋氣。」
李明哲說著，下一秒，沈夢已經將蝴蝶結系在了胸前的襯衣上，像個小女孩一樣，跑到李明哲身前，雙手後背著，彎下腰，用力挺起胸上的蝴蝶結。
「快看快看！好看嗎！」
似乎是怕李明哲看不清楚，沈夢又用力挺了幾下。
二車間的工作溫度本來就高，現在又是酷夏，沈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打了半濕，伴隨著她挺起的力度，幾乎要衝破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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