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第 74 章

禹王府。

禹王二十五歲大壽,永安城裡鑼鼓喧天,各路官員前去賀壽,禹王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人群中一卓越身姿點綴其中,素玄色的劍袖簡裝,頗為亮眼。

「爺,我們跟過去的人到了溫州地帶就被禹王的人給甩了。」侍衛如實朝陸執彙報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薄唇淺勾,陸執搖了搖手裡的扇面:「溫州那邊暫時先按兵不動,永安這邊那是解密的關鍵。」

禹王府門口的僕人接過請帖后請陸執入內:「陸大人,裡面請。」

禹王在朝中勢力不淺,皇帝對他都要禮敬三分,作為先帝的第九個兒子,寵妃貴妃娘娘獨子,禹王從小就被養在先帝膝下,接受最好的教育,只可惜他天賦不夠,這才被現在的皇帝當年的靖王半路超車截胡了帝位。

當年的三子奪嫡,長子豫王因心術不正企圖謀權篡位被陸啟斬於馬下,禹王性情暴戾遭官員屢次彈劾因而痛失皇位,最後是後來居上的五殿下靖王奪得了千古江山。

雖說禹王痛失了帝王之位,可是先帝愛屋及烏,在離世之前,特意留下了一道免死金牌可保禹王一世平安。

陸執盯著客廳正中間的免死金牌忍不住動了動唇。

這些年禹王仗著這免死金牌可沒少禍亂人間,尤記得那一年,他兄長陸謙是如何被禹王陷害,差點命喪黃泉的,那時他年紀尚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兄長被發送邊疆,如今,有些陳年舊賬是該好好算一算了。

禹王的視線忽然就瞟了過來,盯著陸執眼中堅毅狠戾的殺氣,後頸處莫名生出股寒意,不過良爾,他笑著喊他:「陸大人怎麼有空光臨寒舍?」

陸執這才回過神,收了收眼裡的光,端起酒杯小抿:「禹王殿下壽辰,晚輩怎可不來?」

禹王示意下人倒酒:「陸大人對本王的事可真是上心吶。」

陸執派人跟蹤禹王手下的事情被發現后,禹王在永安對他的戒備頗深,以至於目前陸執毫無頭緒,所以他這才想著今日來禹王府里一趟,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發現。

只可惜禹王老謀深算,陸執壓根就討不著什麼好處。

讓禹王府的僕人領著走在庭院的小路上,陸執有意看了看禹王府的環境,忽然盯著一處假山楞了會兒神。

僕人一見立馬問話:「大人這是怎麼了?」

陸執搖頭,想想又問:「不知禹王府的後門通往何處啊?」

僕人回:「後門在威武街上。」

「啊……我錯了,爹爹不要再打我了,啊……」

陸執聞聲往過去,一男人揪著一小孩的耳朵在訓話,看他們的穿著,應該是哪家的戲班子。

「今日是禹王壽辰,原本是帶你來討人歡心的,你這睜眼瞎的,竟然把平陽候世子認成了禹王殿下,還把敬酒給了平陽候世子叫禹王殿下下不來台,虧得禹王殿下沒有計較,否則,幾個腦袋也不夠你掉的……」

僕人擋住了陸執的視線,抬手往府門口請:「大人,這邊請。」

浮光暗動,靜影成碧。

出了禹王府便是主街,眼下主街熱鬧繁華,不少挑著扁擔的商販叫賣其中,見了陸執紛紛讓道,永安城裡最不缺的就是眼力見,陸執一身雍容矜貴,用腳拇指想,都知道他是個公子哥。

侍衛瞧著陸執從禹王府里出來就魂不守舍的,便大膽上前問:「爺可是發現了什麼?」

陸執眯著眼睛看他,眼神微動,忽然就笑了。

侍衛驚:「爺想明白了?」

多日前,陸執入宮請太后安,意外遇見了一位老嬤嬤,從而得知了一些舊事,只可惜那老嬤嬤年邁痴獃,很多事情並沒有講清楚,也是從那時起,陸執才對禹王開始了調查。

「禹王在永安養了一批死士,因為我們派去溫州的人被發現了,那批死士似乎有想要撤離永安的打算。」

陸執仰頭看了看樂坊的牌匾:「不用管他。」

禹王養的那批死士至少有百來號人,若真想不動聲色的撤離,絕非易事,更何況禹王既然有心培育死士,那麼,不幹點事情他自己又如何能甘心。

養死士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死罪,只可惜禹王手裡有先帝親自授予的免死金牌,陸執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只求溫州那邊真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否則,禹王這座大山一輩子恐怕也無法剷除。

侍衛在陸執踏入樂坊前及時叫住了他:「爺,怎麼又來花樓啊?老太太知道了又得來問小的的罪了。」

樂坊只是挂名,花樓才是正道。

陸執一笑,用扇子敲他的腦袋:「這兒美人多。」

侍衛來不及再說一句,陸執已經被招攬客人的媽媽給拉走了,媽媽小手絹一甩,面色紅潤:「這位爺今兒個來得好早呀,要什麼姑娘就跟媽媽說,保證給你找著。」

「路姑娘呢?」陸執粗略掃過二樓。

媽媽一臉尷尬:「哎呦,這位爺對我們路姑娘可真的情有獨鍾啊,其實我們這兒水靈的姑娘多的是,要不……」

陸執挑眉一笑:「我就要她。」

媽媽徹底愣住了,回頭看了好幾眼侍衛。

忽然閣樓上下來一位身著紅袍的姑娘,蘭花指輕捏滑落的領口往上提,含情脈脈的鳳眸如月光浮動水面,驚起半片漪漣,紅唇露出白齒,便停在了樓梯的山腰上。

陸執轉過身於她面對面看著。

媽媽連忙跑過去說話,說話時又忍不住回頭打量陸執,前幾日陸執也來過,她都以路姑娘沒空打發了,今日這可如何是好。

要說這路姑娘可就大有來頭了。

此女乃禹王殿下最是寵愛的女子,若非身份有別,接回去做個小妾那也是無可厚非的,路姑娘算是被禹王養在此處的,除了接待禹王外不會讓她伺候別的男人。

媽媽不敢提禹王的名諱就是怕惹是生非,所以每每有人想要路姑娘她都是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卻不料來了位固執的。

「你不是病了嗎?怎麼下來了?」媽媽知道陸執身份尊貴,又怕得罪了人,故而這樣說:「你先上去休息。」

路姑娘卻盯著陸執走了下去,聲音如出谷的黃鶯,美妙動人,眼神嫵媚卻不刻意:「是你要找我?」

陸執低眉淺笑,一把摟住了路姑娘的腰身,嚇得路姑娘下意識攀住他的肩膀,他湊近,氣息款款深情:「給不給?」

路姑娘耳畔微紅,見多識廣的她也很難在陸執面前保持鎮定,她想要上手去摸陸執的臉,下一秒就抓住手猛的往懷裡一拉,魂兒徹底讓人給勾走了。

陸執眯著眼睛用扇子挑高她的下巴:「她,爺要了。」

-

傍晚雲龍客棧。

「茲事體大,回去記得叫少瑄保護好自己,禹王不是什麼善茬,否則恐怕有殺身之禍。」修剪乾淨的手指有意無意敲打著茶杯,陸啟眯著眼睛盯了會兒樹上落下的落葉,又補充道:「另外,讓他少去那種地方。」

侍衛苦笑:「爺去那種地方其實也是為了……」陸啟一個不冷不淡的眼神殺過去嚇得侍衛連忙改口:「是,屬下這就回去轉達。」

陸啟又盯了他數秒:「我還聽說他把平陽候的兒子給打了?」

提到這個侍衛立馬來勁了,十分激動的說:「侯爺是沒看見,那次,陸大人一個回馬槍就將爾薩琅挑下了馬,爾薩琅仗著背後有平陽候撐腰,平時沒少欺負我們,爺這一記槍法解氣啊,我們都覺得……他做得不太對。」

見陸啟表情嚴肅,侍衛立馬改口,乖乖把手放在雙膝上,坐姿筆挺端正。

陸啟問:「皇上怎麼說?」

平陽候世子受傷也不是什麼小事,皇帝為了給平陽候一個交代,怎麼說都會懲罰陸執一番的。

侍衛又激動了:「大人他沒事。」

陸啟微皺眉頭。

侍衛便將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給陸啟說了個明白。

原本皇帝也想罰陸執十大板子來給平陽候一個交代的,可是太后第一個就不準了,理由就是:「你打了他,渺渺在陸家怎麼過?哀家第一個就不答應,都說不打自家人,你倒好了,你要敢動他,哀家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其次便是謝昭儀,她作為謝依涵唯一的親人,很是寵愛自家的侄女,當天晚上哭著跑著去了皇帝跟前,又是撒嬌又是打滾的鬧:「臣妾已經沒了孩子,你還想讓臣妾的侄女跟著臣妾吃苦?少瑄是依涵未來的夫婿,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臣妾也就不活了……」

皇帝最後只能摟著哭哭啼啼的謝昭儀說了聲罷了。

陸啟敲桌子:「好了,就聊到這兒,你們先回去吧。」

侍衛紛紛站起朝陸啟鞠躬告辭。

平陽候仗勢欺人已非一日之功,要想對付這麼一座大山又談何容易,陸啟就怕陸執年少氣盛吃了暗虧,好在這一次的事情有太后、謝昭儀力保,這才善罷甘休。

陸啟想要起身時摸了摸口袋,忽然想起來件事情,連忙叫住了侍衛,侍衛看著面露難色的陸啟一臉懵,陸啟握拳咳嗽:「你們誰付一下吃茶的錢?改天還你。」

侍衛們:「???」

陸侯爺是在跟我們借錢?

侍衛付完錢后盯著樓下陸啟離去的背影輕嘶一聲。

有個侍衛不解的問:「侯爺這是要去哪兒?」

收錢的掌柜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滑動著算盤:「接孩子。」

侍衛們:「……」

沒想到侯爺竟然是個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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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廢物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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