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迴光返照

第一百九十一章迴光返照

沈妙傾和黎朗整日衣不解帶的看顧朱容琛,這一天早晨他終於睜開眼睛,正欲起身只覺得渾身無力,似乎睡了很長一段段時間。

醒來第一個入眼的人是黎朗,迷迷糊糊間看成自己大哥,一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大哥?」

若是真的他很開心再次見到自己大哥。

黎朗微微一頓之後解釋:

「二爺,我是黎朗。」

「黎朗?」

此時他的意識才逐漸清醒,原來不是做夢。

也是,大哥都離世好久了怎麼可能會是他。

也不知道怎麼了做了好長的夢,夢到自己剛進南洲府初遇朱容瑾,他穿着一身白色襯衫,手裏拿着書本側眸回望,笑意淺淺,眼底有三千溫柔,是那麼親切和善。

夢到剛把沈妙傾帶回洪城府的那一年,對一個孩子對陌生的環境戶會本能的感到害怕,明明那麼孤獨可憐卻強忍跟着把淚水憋回去。

還夢到沈妙傾從學校學成歸來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是那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萌生的愛意。

最後他夢見朱容瑾沈妙傾一個個離他而去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似乎回顧了自己的一生,又溫馨的,有艱苦的,也有痛苦的時刻,酸甜苦辣嘗了個遍,可以說是很充實。

「先生怎麼會在這?」

想起來卻力不從心,黎朗便將他攙扶起來靠着床頭。

「你暈倒了,這些天我陪着夫照看你了。」

他這麼一說朱容琛才發現手上還吊著營養液。

黎朗偏移了身子,朱容琛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沈妙傾靠着沙發上睡著了,身上因該是黎朗給她蓋的毯子。

「小琰?」

「夫人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照顧支持不住就睡著了。」

黎朗解釋。

朱容琛欣慰又心疼,之後才驚覺自己身體。

「這麼說我已經睡了很久,這怎麼回事。」

為什麼一覺醒來渾身沒勁,還要沈妙傾和黎朗親自照顧,是生了什麼病嗎?

黎朗將中毒的事告訴他,一開始是不可思議,沉默了好久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我還有救嗎?」

朱容琛平靜的問。

「肖大夫已經在想辦法了,二爺現在能做的就是安心靜養,不要太大的情緒波動刺激體內的毒因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黎朗也沒有十成的把握,只能期盼肖徹儘早找到治療辦法。

「辛苦你們了。」

也多虧了黎朗他們費心了。

「那下毒之人找到了嗎?」

「還沒有。」

整個南洲府幾乎翻了個遍就是沒有找到任何和毒有關的東西。

「二爺可記得曾經吃過什麼或者用過什麼可疑的東西。」

任何一點異常都可能找出答案的關鍵。

「我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府里的規矩來,不曾用過外面的任何東西。」

朱容琛仔細回想一下搖搖頭說。

「既然是慢性中毒,需要長時間來下毒,那肯定是出現在每天必要得衣食住行上,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原因呢,到底忽略了什麼地方。」

黎朗實在想不通。

「嗯~」

這時候沈妙傾醒過來了。

「小琰?」

朱容琛欣喜。

「二爺你醒了。」

沈妙傾驚喜,走到床邊。

「這幾天辛苦你照顧了。」

朱容琛將她拉到身邊坐下,握着她的雙手,含情脈脈。

「這是應該的。」

沈妙傾尷尬的看着黎朗。

「二爺醒了,我去叫肖大夫。」

這種場面黎朗只能知趣的離開,心裏酸的一批。

趁著生病了得寸進尺好不要臉。

黎朗顯然誤會了,沈妙傾有苦難言,要不是看在朱容琛中毒的份上,才懶得搭理他。

「二爺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感覺很好,見到你這麼辛苦的照顧我什麼病痛都沒了。」

要知道病了可以得到沈妙傾的照顧,他恨不得一輩子躺在病床上不起。

「你都中毒了還有心思笑。」

沈妙傾不悅的甩開他的手,朱容琛反倒心裏溫暖,她許久沒有這麼關心自己了,就算中毒也值得了。

「你在擔心我?」

沈妙傾沒有搭理他,要說不擔心是不可能,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寸步不離的照顧,不就是為了他早點醒過來嗎?

「我沒事,我感覺現在精神很好,現在下床都沒問題。」

說着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證明自己的身體狀況。

「你別胡鬧。」

沈妙傾斥責一聲,將人按回去。

「好啦,我不鬧,你也彆氣。」

朱容琛從背後環住她,下巴低着她的肩膀,一臉幸福。

「你幹什麼,好好躺下。」

沈妙傾只能出口訓斥,生怕再一推又把人推出毛病來。

「別動,讓我好好抱你。」

語氣中帶着遺憾的悲哀。

沈妙傾不動了任由他抱着。

朱容琛閉這眼睛享受短暫的溫馨,嘴裏念叨著:

「我昏迷這些天我做了好長的夢,夢到我們在洪城府的時光。還記得你剛進紅洪城府的時候什麼人都不願意接觸,飯也不怎麼吃,後來還發了一場高燒,我也是這樣守在你病床邊照顧,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照顧人。」

「那次高燒之後你就忘了以前的事,人也變得乖順很多。發現你有武道天分,我就將你送往武校學習,你倒是很出息,用了十年的時間就已經超越了我。」

「原以為我會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之後你一直跟着我四處平亂,我們相依為命,每次危險之際你都把我護在身後,看着越來越出色的你我的心也開始動搖了。」

「我年紀比你大了很多,你又是我親手養大的,對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一開始我是抗拒的,為了斷這份慾念,我和羽晴訂婚了,試圖忽略你。」

「後來你在碼頭出了事,我奔潰了,我才發現根本忘不了你,我無法容忍你成為其他男人的人,只想把你佔為己有,才有了之後闖進你房間那一夜。」

「現在想想我真的好糊塗,一開始坦然接受那份情義,或許我們就已經成婚了,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我們的孩子也……」

朱容琛哽咽了,當初他瞎目,才相信了母親沈妙傾肚子裏的孩子是別人,親手將她送進了手術室,這是他這一輩子做的做罪孽的事情

最後他說:

「我們不應該這樣的。」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彌補不了。

沈妙傾抿嘴不語,只是雙眼都濕潤了。

那時候朱容琛的不信任親手將她送進手術室都讓她心寒。讓她給孫羽晴代罪入獄也有過絕望,甚至想過一死了之。

為什麼相伴數十載最後換來的是不信任還有傷害,她怨過也曾心有不甘,一肚子的委屈無處訴說。

那時候她只是個孤兒,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疼愛,唯一能信賴的人就是朱容琛,當他讓自己

替罪的時候對她來說就是拋棄。

她就想一個被遺棄的流浪兒苦苦追尋一個家。後來她遇上了朱容瑾,這個人給她關心給她溫暖,她以為這就是自己嚮往的家,因此格外的珍惜,不曾想這只是短暫的避難所。

朱容瑾離世她又一次被拋棄,孤苦無依,對未來也沒什麼期盼了,只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找找存在感。

其實她要的不多隻想要一個家而已。

「小琰你知道嗎,在洪城府的日子是我美好的時光,現在想回卻回不去了。」

是後悔也是遺憾,朱容琛和沈妙傾的緣分只停留在洪城府。

「你想回去看看嗎?」

沈妙傾問道。

「想,想跟你回家。」

朱容琛點了頭。

回家對沈妙傾來說是奢侈的,她無法拒絕:

「等你好了我們回去看一看吧!」

沈妙傾說。

「好。」

朱容琛先是平淡的答了聲。他說:

「小琰,我真的很愛你。」

可惜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我弄丟了你找不回來了。

又說:

「對不起,是我耽誤了你。」

是我傷害了你,辜負了你的信任,將美好的你折磨得遍體鱗傷,現在又厚顏無恥的求你回頭。

或許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是我一廂情願糾纏不休,可我如今只有你了。

對不起!請不要恨我的痴狂眷戀。

讓我最後好好抱着你,就當施捨一個碌碌終身的人吧!

朱容琛醒來后,肖徹第一時間過來給他檢查身體情況。一系列檢查之後,肖徹神情複雜的看着他。

「二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啊!」

朱容琛淡淡一笑,去藏不住的苦澀。

肖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沉默了。

「先別告訴夫人。」

朱容琛又怎會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呢,他已經毒深入骨是治不好的。

「對不起,肖某無能為力。」

作為大夫,最痛苦的就是放棄自己的病人。

「肖大夫不必自責,人各有命,我大低就這樣人了。」

肖徹能給他掉了幾天的命,他已經很感激了。

肖徹只能哀嘆一聲。

「麻煩你幫我請黎先生進來。」

「好。」

肖徹終是遺憾的走出病房。

「肖大夫,二爺還好吧。」

肖徹一出卧室,沈妙傾便迎上前詢問。

「二爺剛醒過來,夫人還是先給他準備些吃的吧。」

「好,有什麼忌口嗎?」

沈妙傾毫無疑心。

肖徹沉默幾秒,搖頭回答。

「什麼都可以不必忌口。」

沈妙傾明顯一愣,最後還是點了頭,轉身離開了,誰也看不到她含淚隱忍的表情。

沈妙傾遠走後,黎朗才開口問。

「是迴光返照?」

毒深入骨,在沒有清理的情況下突然醒來,甚至感覺不到什麼痛苦,分明就是命不久矣。

肖徹點了頭。

黎朗扶額嘆息,倒抽一口氣,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他要見你,進去吧。」

肖徹給他傳話。

「好。」

黎朗拍了拍他的肩頭進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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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有女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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