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危在旦夕
朱容琛昏迷不醒,在沒有查明是不是中毒之前,沈妙傾不敢對外宣布消息,只能找來黎朗商量對策。
黎朗進了南洲府,順帶帶上肖徹去幫忙做檢查。
最終檢查結果出來了,是慢性中毒。
「慢性中毒,什麼毒。」
黎朗詢問肖徹。
「這個需要化驗結果出來才知道。」
肖徹搖了頭說。
看著病床上昏睡的朱容琛,黎朗眉頭一緊。
「他人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會醒來?」
「情況不太樂觀,毒素常年積累在體內沒有發覺,這一次突發必然是深入骨髓,想要清理乾淨很難。」
任肖徹醫術再高明也力不能及。
「想想辦法吧。」
黎朗信任肖徹會找出辦法。朱容琛不能倒下,南洲還需要他來扶持。
「我先回去研究研究,儘力而為吧。」
說著拿上朱容琛的血液樣本帶回走。
接下來就是尋找毒源的來頭,怎麼好好的一個首領,中了毒都沒人發現,是什麼人敢在南洲府行兇。
「趙恆,你馬上著手搜查,凡事二爺碰過的食物用品以及人全都仔細檢查,任何可疑的東西都馬上送往肖大夫的醫院。」
「是。」
肖徹領命退下。
回過身,沈妙傾魂不守舍的守在病床前,看著朱容琛卧床不起心裡五味雜陳。她所認識的朱容琛因該是心高氣傲的才對,突然間怎麼就得一蹶不振。
這不像他,曾經的朱容琛是一個敢作敢當敢於和命運抗爭到底的人。
因為是私生子出生他比所有世家子弟都要都要努力,他用自己的能力在南洲佔得一席之地,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點頭致敬,在沈妙傾的映像里他是個不甘言敗的男人。
所以快點醒來吧,讓所有人都見識那個意氣風發的洪城府二爺。
黎朗不太會安慰人,拍了拍沈妙傾的肩頭,再多的關切只融合成一句簡單的安撫:
「會好起來的。」
「他剛才還說要帶我回洪城。」
明明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輾轉之間彷彿過了好久。
黎朗心頭一顫。
「那你怎麼說?」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
雖然答案不言而喻是拒絕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遺憾。
洪城府她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在哪裡她經歷了懵懂無知的少年時光,哪怕是艱辛的也有耐人尋味的記憶。
從小到大朱容琛除了對她嚴苛之外也並沒有虧待過她。當初把她無奈之下把她送進監獄也是迫於雲夫人壓迫。
沈妙傾不恨他。她這個人不怕艱苦,不怕磨難,朱容琛曾經傷害過她只當這些是必經的磨礪,她經受的得起。
可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曾經撫養了她十幾年的人頹廢甚至衰竭,她心裡是難過的。
當一個人看多了生離死別,回首過往什麼愛恨情仇都是過往雲煙。
沈妙傾對朱容琛的感情便是如此,這份情就像她身體里的肋骨,斷了會疼還可以忍受,拔了會不習慣,也不是不可缺。不像心臟只有一顆,一旦傷了或者剜開人也就沒了。
連續幾天朱容琛都沒有醒來,南洲府幾乎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中毒來源。不知道中毒原因也就無法找到治療辦法,眼下只能暫時依靠醫療儀器吊著命。只是對外宣稱朱容琛抱恙需要修養。
可是作為一周會長長時間不露面難免會引起恐慌。
雲夫人幾天沒見兒子便找到暗香院來非要硬闖,礙於是會長的母親護衛不敢動她,只好請沈妙傾出馬。
連續幾天照顧朱容琛沈妙傾有些疲憊,本就有些焦躁,要應付的還是雲夫人,那個當年逼著她拿掉自己孩子的人,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夫人有什麼事嗎?」
「舒琰,你在搞什麼鬼,為什麼不讓我見二爺。」
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連名帶姓的叫她曾用名,微微凝眸,按耐著焦躁。
「二爺身體不適需要靜養。」
「二爺病了有他的夫人在床邊伺候,再不濟也我照顧,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照顧。」
雲夫人怒斥,她身邊孫羽晴三個夫人顯然也交集不安。
並不是沈妙傾不講道理,只是朱容琛為危在旦夕不方便太多人知道。
「二爺身他不僅僅是你們的兒子丈夫,還是南洲會長,他的身體健康關係到整個南洲的命運,現在不是你們表忠心的時候。」
「那你到說說看二爺到底生了什麼病,連自己的母親夫人都不能見。」
雲夫人糾纏不休,這段時間對沈妙傾的隱忍已經到了極限了,她一個首領的母親,在自己家裡卻還要聽一個毫不相干晚輩的話,她則能心服。
「抱歉,二爺的身體狀況是機密,無可奉告。」
自然也不能說出中毒的真相。
「好你個舒琰,做了幾天首領夫人就跟我擺起架子來了,膽敢越俎代庖管起南洲府的家事。你別忘了,你丈夫早就死了,還以為自己是當初的會長夫人嗎?」
「放肆,膽敢對先會長出言不遜,傳出去夫人難道不怕治罪。」
沈妙傾斥責。
不管是那個地方,對首領不敬都是大忌,尤其是朱容瑾那樣德高望重的百家督長。哪怕身為會長的母親也嚴法必究。
「你……」
「母親稍安勿躁。」
何夫人懂事明事理,知道這樣繼續爭執下去只會無休無止。沈妙傾也不是尋常的首領夫人,得罪她沒好處。出面安撫雲夫人,在向低頭致歉。
「夫人別動氣,母親只是關心二爺,並非影射先會長,母子連心一時著急也情有可原。」
這麼一說給雙方都找了台階下,沈妙傾也平靜了許多:
「我知道你們焦急二爺,可即便你們見他也做不了什麼,只會打擾二爺靜養,待他有好轉我自己通知你們過來照料。」
「二爺平時最信任夫人,您親自照顧我們自然放心不過,就煩勞夫人費心了。」
何夫人懂事的感激。
於公沈妙傾是南洲夫人位高權重,有權利照看朱容琛,於私朱容琛最偏愛的人也是她,肯定更願意她貼身照顧。沒有比她更適合守在病床前。
「你們能明白就好,都回去吧。」
沈妙傾面色平和向她點了頭。
「母親,我們先走吧。」
饞著雲夫人準備,她依然不甘心離開,怒瞪沈妙傾。何夫人給她使了個眼神,這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沈妙傾可算鬆了一口氣,剛準備回屋,黎朗就出來了。
「還好吧,我剛才在裡面聽到有爭執聲音。」
「沒事,我都習慣了。」
沈妙傾淡笑,在洪城府的時候雲夫人也經常這樣找茬,她早就能應對自如了。
「夫人在洪城府的時候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黎朗心疼她的習慣,要不是受委屈受到麻木,怎能在這情況下說出這樣不痛不癢的話。
「差不多,每次她找茬二爺就讓我回房裡閉門思過才罷休。現在回想起來,二爺也是為了保護我才不得已處罰我。否則依她的個性非把我趕出洪城府不可」
每次朱容琛把她關起來,她也有怨恨,隨著時間的消磨她也就習以為常,也沒什麼值得委屈的。
「那以後你們還是少接觸吧。」
這種事算得上是家事,黎朗也不好評價什麼。對付雲夫人這種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遠點。
「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一點兩人的想法一致,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她也不想跟雲夫人鬧成這樣,到底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餘載。哪怕雲夫人一直嫌棄她記恨她,礙於朱容琛的面子都要給她幾分薄面。
之前在茶會上夫人主動求和就知道她本性難移,朱容琛一倒下就露出以往的真面目。但願她能安分些,在這期間不要惹是生非。
顯然沈妙傾很了解她,雲夫人離開之後依然怒不可遏。
怎麼什麼人都能踩在她頭上,沈夫人就算了,沈妙傾算什麼,不過是她兒子養的奴隸罷了。
越想越氣,停下腳步回身,一個耳光扇在何夫人臉上,她拿沈妙傾沒辦法,還不能教訓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嗎?
「你剛才什麼意思,憑什麼要給她讓步,都忘了你們才是府里的女主人。」
三個夫人都一臉憋屈,在自己婆婆面前她們能說什麼。
「母親,並非向著她,可她終究是南洲夫人地位在我們之上,二爺還在她手上,我們最好別硬碰硬。」
何夫人捂著臉解釋。
她是出於好心才好言相勸。這個時候得罪沈妙傾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整個南洲府的護衛管家幾乎都聽命與她,以剛才的情況雲夫人繼續鬧下去,沈妙傾將她圈禁也不是沒可能。
「是啊母親,要不然我們還是等二爺醒來再說。」
柳夫人也同意何夫人的緩兵之計。
「也不知道容琛怎麼樣了?」
看沈妙傾的態度就知道這一次朱容琛病得不輕,如果他起不來了,她以後還能依靠誰。
「要是二爺一病不起,這個家就沒有我們婆媳的立足之地了。」
說著掃視了三個兒媳的肚子,沒半點動靜,雲夫人恨其不爭。
「你們嫁進來也有一段時間還沒生下一兒半女,是想眼睜睜的把首領之位拱手讓人嗎?」
若有個孩子也不至於讓朱容珹當了接班人,撿了便宜。
三個女人也是委屈,朱容琛心裡只有沈妙傾,寧願自己住在暗香院也不肯和她們接觸,她們有什麼辦法。
「眼下是要趕緊見到容琛,絕不能讓舒琰那個女人藉此把控大權。」
就算這個家裡沒人,雲夫人也不允許沈妙傾騎在她頭上。
「我倒是有一計策能見到二爺。」
柳夫人有了主意,把婆媳幾人拉攏在一起私下說明自己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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