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拜會裴太妃

第四百章:拜會裴太妃

橘黃色的燭光下,一臉潮紅的裴瓔半伏在李峻的身上,蔥白般的手指輕捏著身下的肌膚,柔聲道:「二郎,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梁州呀?」

李峻輕撫妻子柔軟的腰身,笑道:「再過兩日吧,你們可以在這邊多玩幾日,我自己先回去就行了。」

裴瓔略做思忖,輕聲道:「妾身只是要與這邊的幾家大織造商談一些事情,不會耽擱太久,估計頂多也就三五日的時間。」

李峻想了想,摟住裴瓔道:「那好,我就先不急著回去,等你忙完了事情,咱們一同回梁州。」

聽到李峻如此說,裴瓔歡喜地將濕潤的紅唇吻向夫君,繼而又扭了幾下身子,惹得李峻再次躁動起來。

然而,一方興起,一方卻如同泥鰍般滑到了床榻內,笑著用薄錦被裹住了身體。

「嘻嘻...還是別太傷神啦!小四還等著呢!」

錦被中,只露出頭的裴瓔嬉笑地拱了一下李峻,說話的同時更是挑釁般地晃了晃腦袋。

「我才不管呢!我只要最愛的瓔兒。」

李峻說著,一個翻身撲了上去,壓得錦被中的裴瓔不禁驚呼了一聲,繼而又滿眼幸福地笑了起來。

★★★

清溪,又名青溪,其水發源於蔣山,匯合於前湖,南流入城后,北接潮溝,南入淮水,因其水道曲折達十餘里,亦名九曲青溪。

青溪開鑿於孫吳赤烏四年,吳主定都建業后,建太初宮於城東北。其都城西有大江,北有后湖,南有秦淮之險,唯東為平崗,無險可守。

故此,吳主命人鑿渠為要隘,遇有戰事,則置柵為固,又因東渠所處方位為四象中的青龍,故稱為青溪。

當下,青溪以東的大片田地盡屬司馬家,皇族之人也多住在這裡,王府園墅佔盡了風光旖旎的山水。

青溪闊五丈、深八尺,波流浩渺,連綿十里,常有畫舫商船往來其間,不僅便利了交通,也成為與秦淮相連的觀景之所。

此刻,一艘樓船正由西向東緩緩而行,李峻與夫人裴瓔坐在船艙中欣賞著兩岸的美景。

今日,李峻要去東海王府拜望裴太妃,也時要去勸說裴太妃不要去想一些費神的事情。

裴瓔與裴太妃雖是同族,但親戚的關係已經到了末端之外,在此之前並無任何交集。

不過,自從李峻認裴太妃為阿姐后,裴瓔成為了裴太妃的族親,而隨著李峻的勢力逐步壯大,這份親眷的關係也就尤為地親近了。

「二郎,你說裴太妃真有那個念頭嗎?」

臨窗處,裴瓔望著李峻,小聲地問了一句。

在家中,李峻除了一些涉險的狀況不願告知裴瓔外,其他的事情通常都願意和妻子聊上幾句。

當做笑話也好,作為談資也罷,李峻從不會對裴瓔有所隱瞞。

「是呀,她真的有那個念頭。」

李峻點了點頭,繼續道:「所以,王敦在之前想廢了司馬睿,更是想殺了司馬紹,就是聽從裴太妃的意思,立司馬沖為天子。」

「可...人家不是親父子與親兄弟嗎?」裴瓔疑惑地問道:「若是司馬沖真當了天子,也不會放過裴太妃和處仲大哥呀!」

李峻笑道:「那有何難?再殺唄!直到殺出一個最聽話的天子來。」

「啊!怎能如此呀?」裴瓔吃驚地望著李峻,不敢置信地問道:「二郎,若真是那樣的話,你會向著誰呀?會幫天子嗎?」

「幫誰?」

李峻故作認真地思忖,繼而卻在裴瓔的腦門輕彈了一下,笑道:「夫君我誰都不會幫,只會看著他們殺個狗血噴頭,然後搶了整個江東給你住,看誰還敢讓你騰出宅子?」

裴瓔嫁給李峻這麼多年,早已習慣了夫君的隨性,也喜歡聽到二郎說些風趣的玩笑之言。

然而,此時此刻,裴瓔卻不認為李峻是在說戲言,她愈發地明白了夫君的想法,更知曉二郎正在率領西府軍朝著某個方向前行。

這條路的終點在何處,裴瓔不太敢去想,卻又覺得自己的二郎是可以的,也有那個本事站在那條登山路的最高峰。

「二郎,不管你要做什麼,妾身都會支持你。」

裴瓔挽住李峻,將臉頰緊靠在李峻的手臂上,輕聲地繼續道:「妾身沒有三妹的本事來保護你,也沒有范洛兒的軍謀之策,就連二妹為你拚命的事情,我都沒有做過,妾身也只能替你多賺些銀錢。」

說著,裴瓔突然覺得有些心酸,眼中滑落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李峻笑著捧住裴瓔的臉,故作皺眉道:「夫人,看看你的二郎,長得是英俊了些,可像是一個做男寵的人嗎?快看看呀!」

聽著李峻的話,裴瓔撲哧一聲破涕為笑,亦是捧著李峻的臉,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打趣地笑道:「倒是有些像耶!」

繼而,裴瓔又含淚地搖頭道:「妾身是亂說的,我的二郎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瓔兒從小就知道,知道二郎是個大將軍,瓔兒從沒有看錯。」

李峻摟住裴瓔,柔聲道:「在某些方面上,二郎的確是辜負了你,但我始終都覺得,我這一生都是為你而來,若是沒有你的出現,我或許會躲起來,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活著。」

說著,李峻再次捧住裴瓔的臉,柔情似水地繼續道:「正是因為娶了你,我就要讓你幸福一輩子,絕不讓任何的苦難落在你的身上,如此的話,我也不枉這一世了。」

李峻的話在裴瓔聽來的確是有些突兀,不明白夫君為什麼要說這一世,即便人有輪迴,可又有誰會知曉自己渡過了幾次輪迴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知曉了二郎的心才最重要。

「瓔兒,你是我李峻這一生最想娶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妻,沒有任何人能從我心中搶奪你的位置。」

李峻再一次將妻子緊摟在胸前,眼望著船外的江水,輕聲繼續道:「在這個世上,我可以捨棄一切,唯一不能舍的人便是你,我能找到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

聽著李峻近似於喃喃自語的表白,裴瓔將整個身子都蜷靠在了夫君的身上。

一時間,在心中的滿足感里,不知為何有了幾分莫名的委屈,這讓她嚶嚶而泣,並抬手在李峻的胸膛上打了幾下。

李峻如同哄孩子般將裴瓔橫抱在腿上,一邊輕晃著,一邊打趣地說道:「哎呀!都老夫老妻的了,還要撒嬌,我這輩子都得把你當個心肝寶貝來哄著嘍!」

被李峻如此地搖晃,裴瓔笑著攬著夫君的脖子,甜膩地抱怨道:「妾身也只能在這個時候縱容自己,但凡有個外人,妾身哪敢如此呀!二郎,再多抱妾身一會兒吧!」

李峻雖是點了點頭,卻把裴瓔放了下來。

下一刻,他彎腰將裴瓔背在身上,邁步走出船艙,站在了頂層的甲板上。

「喂!你們羨慕嗎?這是我李世回的夫人!」

突然間,李峻沖著來往的船隻大聲地喊了起來,這讓背上的裴瓔嚇了一跳,同時也羞得直拍打李峻的肩頭,想要從夫君的後背跳下來。

然而,李峻大笑地托緊了裴瓔,並在甲板上小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地喊著,不僅讓自家船上的人掩嘴偷笑,也讓周圍行船之人翹首相望,忍俊不止。

李峻的舉動,在外人看來近似於癲狂。

但是,身邊的人都知曉自家的大將軍就是如此,大將軍願意為夫人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外人看來是出醜的做法,只要能讓夫人大笑起來,大將軍從不會顧忌世人的眼光。

當下便是如此,大夫人雖是在掙扎,卻也是笑得很開心。

★★★

樓船行至青溪中橋時,停靠在了渡口旁,李峻與裴瓔幾人下了船,步行向不遠處的東海王府。

之前,李峻讓人提前到王府中遞過拜帖,當一行人來到府門前時,看到裴太妃帶著下人站在那裡,笑望著正快步上前的李峻與裴瓔夫婦。

「阿姐,您怎麼能出門相迎呢?這豈不是顯得二郎一點規矩都不懂嘛!您該安坐在家裡,等著二郎與瓔兒拜見才是呀!」

李峻在向裴太妃躬身施禮的同時,也笑著埋怨了一句。

這種埋怨里透著濃濃的親情味,聽得裴太妃十分受用,也發自內心地覺得李峻真是一個精明透頂的人。

就身份與地位而言,裴太妃遠高於李峻,若以兩人的關係輩分來論,裴太妃為長,也沒有出門相迎的道理。

然而,所謂的長幼尊卑在實力的面前不值一提,如今的李峻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李世回,就連天子都要親自出宮相迎,又何況是她這個孤寡的女人呢?

「二郎,你如今可謂是朝中炙手可熱的權臣,阿姐要是不親自出迎,恐怕阿姐的這個弟弟就不會再登門了。」

裴太妃打趣地說著,輕拍了一下上前扶住自己的裴瓔,笑著繼續道:「阿姐就剩你和瓔姑娘兩個家人了,還不得好好哄著你們。」

裴太妃說的是事實,她真的沒有親眷了。

在那場劫難中,除了裴太妃之外,東海王府的所有人都慘死在漢國匈奴軍的刀下。若不是李峻在偶然間的搭救,恐怕飽受凌辱的她也不會活到現在。

「瓔兒,您看看,阿姐這是怨我不常來探望呀!」

李峻上前扶住裴太妃的另一隻手臂,一邊邁步進入府門,一邊繼續道:「阿姐,二郎不是住得遠嘛!讓您到梁州住些日子,咱們姐弟也能多親近一些,可您又不過去,況且我一個守邊的大臣,哪能總是無故地往京都跑呀!」

之前,李峻的確邀請裴太妃前往梁州遊玩。

他主要是希望這個阿姐能離開是非之地,不要攪進建康這個亂局中。然而,裴太妃為了某些計劃的實施,婉拒了李峻的好意。

說笑間,眾人進入了憶鄉堂。

裴太妃招呼著李峻夫婦落座,下人們在遞送了茶水后,自覺地退了出去,並且關閉了房門。

「二郎,瓔姑娘,阿姐當你們是最後的家人,所以說話也就不避諱了。」裴太妃望著李峻,開門見山地繼續道:「二郎,你可願意幫你的外甥孫?」

在心中,李峻覺得裴太妃的這種說法屬實有些好笑。

鄭敏兒與鄭靈芸是自己的外甥女,她們的孩子該稱為外甥孫,荀灌與騫文的孩子也會喊自己一聲舅父,以後也可以喚其後輩為外甥孫,可若是讓司馬沖與自己建立這種關係,這就真的有些好笑了!

「外甥...孫?」李峻苦笑地望著裴太妃,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委屈道:「阿姐,讓您這麼一說,二郎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幾十歲,等下是不是要拄著拐棍才能離開您家呀?」

李峻的話讓裴太妃一怔,卻也是被逗得笑了起來,裴瓔亦是在一旁忍俊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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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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