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圍剿羯胡軍

第三百六十七章:圍剿羯胡軍

王瑚笑著割下一大塊兔肉遞給陳大河,自己也割了一塊后,對著帳門處喊道:「喂,別他娘的偷看了,拿出去,你們幾個分著吃了。」

說罷,王瑚又將一隻穿好的山雞放在了火盆的木架上。

「謝將軍恩賞。」

兩名近衛聽到喊聲,趕忙走進大帳接過烤兔,嘴裡說著話,眼睛又瞄了一下火盆上的烤雞。

王瑚見狀,笑罵道:「哈哈,他娘的,這個你們也要惦記嗎?我和陳將軍還吃不吃啦!滾出去。」

吃了幾口兔肉,王瑚轉頭問道:「大河,你說二郎為啥不用那兩座大殿呀!」

陳大河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搖頭道:「不清楚,我就聽莊主說不能進去,說那不是咱們西府該用的地方。」

「要我說,李二郎就是太小心了,就怕別人說他要稱帝,二郎就算稱帝又如何?」

說著,王瑚將手中的匕首在一塊麻布上蹭了蹭,繼續道:「如今,咱們打下了這麼大的地域,天下的勢力算起來也就剩下石勒,司馬睿和咱們西府,他們都敢稱帝,二郎為什麼不可以?」

陳大河望著王瑚,想了想,點頭贊同道:「你說的沒錯,我也覺得莊主也可以做皇帝,劉曜那點本事都可以當趙國的皇帝,莊主要比他厲害多了......」

陳大河的話尚未說完,一名軍卒快步地走進大帳,拱手道:「啟稟王將軍,陳將軍,石生又想要突圍,已經領兵衝下來了。」

王瑚站起身,冷笑道:「他們是抗不住了,左右都是死,這是想最後拼個活命的機會。」

陳大河提起擦好的斬風刀,笑道:「那好,咱們就給他們一個痛快。」說著,他又對著軍卒命令道:「命所有步戰軍隨我殺上去,殺光那些該死的羯胡。」

的確,對於此刻的石生來說,等下去也是死,不如最後拼一次。

只要能衝出包圍,即便不向東逃,也可以向北進入荒原,又或者向南進入大山中,都比守在黃山宮等死要多些機會。

故此,石生拖著傷痛的身子,率領餘下的五千軍卒衝下了半坡,殺進了重重的包圍中。

雙方本來就在兵力上存在著倍數上的差距,而這些天的養精蓄銳,使得西府軍的將士們各個都精神抖擻,戰力十足。

兵刃交擊下,即便羯胡軍如何拚命,他們虛弱的體力還是拖垮了自身拼下去的意志,就連做以抵擋的揮刀,都在抖動中失去了力道,大批的羯胡軍死在了斬風刀下。

陳大河的斬風刀劈斷了石生的長矛,鋒利的刀尖也劃開了他身上那件本就破裂的皮甲,露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石生後退了一步,扔掉左手中的矛桿,揮舞著右手中的斷矛向陳大河刺去,臉上卻是露出了最後一次的凄涼。

跟著叔父征戰南北,石生歷過無數次的勝敗,不論身處怎樣的險境,他都相信自己能活著,也相信在叔父的運籌帷幄下,一切的困境都會化解。

然而,此刻的他放棄了所有的希望,將斷矛刺出的那一瞬,他更是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

陳大河的刀尖捅進了石生的前胸,將石生前沖的身子頂了回去,並且直直地站在了那裡。

石生吐了一口血,沖著陳大河輕蔑地笑了笑,隨後低頭看向沒入胸口的刀身,再也沒有將頭抬起。

「敗軍之將,裝什麼氣概?」

陳大河並不在意石生臨死前的蔑視,那種蔑視毫無意義,連命都保不住的人,有什麼資格蔑視對手呢?

故此,陳大河猛地抽出了刀身,就在石生的屍體前傾之際,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

一個時辰后,塬坡處恢復了平靜。

從黃山宮衝下來的所有羯胡軍被殺光,五千顆人頭皆被掛在半坡的枯樹枝上,向所有敢於反抗的人展示了西府軍必殺的狠心。

★★★

坪溝峽,位於陳倉縣的西北,左右山體屬隴山山脈,由渭水北岸分出的上水流經峽谷內。

峽谷內,兩岸的山體如同城牆般陡峭,宛如斧頭砍下,直衝雲霄。仰頭上望,所能看到的天空僅是一線而已,故此又稱纖天峽。

谷口外,李峻望了望峽谷內的地勢,轉頭問道:「郭誦,裡邊通向哪裡呀?可別讓石虎從另一頭跑了。」

因為要去秦州,李峻在途徑陳倉的時候停下了行程,來到郭誦的軍營,查看圍剿石虎軍的情況。

郭誦笑道:「放心吧,跑不了,北端是上水,須行舟船才能過河到雍縣,石虎到哪裡去弄舟船,這懸崖峭壁的又沒有樹木,他就是想做個木筏也不成呀!」

李峻點頭叮囑道:「還是要多加註意,早些了結這邊的戰事,天水郡北可能還要用兵,你要過去掌兵的。」

說著,李峻左右望了望,問道:「騫韜呢?怎麼沒有看到他?」

郭誦抬手朝前指了一下,回道:「他領兵在峽谷內圍殺石虎,還有那個叫令狐昌的人,跟著騫韜一起進去了。」

李峻點頭道:「令狐家在涼州有些勢力,我想用令狐昌,此戰後,你將他帶在身邊用著,看看他的能力到底如何?」

「好的,我知曉怎麼做。」郭誦點了點頭,繼而問道:「二郎,你去秦州做什麼?李瑰是在用兵上有麻煩了嗎?」

李峻搖頭道:「沒有,我是想去解決那些匈奴人。」

「你要殺了那些人嗎?」郭誦略有遲疑地望著李峻,繼續道:「我聽騫韜說,清水那邊有數萬的匈奴人,你要全都殺了嗎?」

李峻苦笑地搖頭道:「我是個閻羅嗎?那麼多的男女老弱,怎麼殺呀!我是想過去看看,能不能為咱們所用。」

郭誦笑了一下,斟酌地說道:「那些匈奴人多是離石五部中的屠各部和集木且部,他們和劉家有著不小的淵源,你留著那個小崽子的命,不怕他以後反手鼓動匈奴人嗎?」

郭誦口中的小崽子便是指劉曜的兒子劉熙,他有些不贊同李峻的做法,覺得如此會留下隱患。

「唉...」李峻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情況是一種可能,可我僅憑一個猜測,就去殺了一個小孩子,這未免過於草菅人命了吧?咱們真的有必要害怕一個教數之齡的孩子嗎?」

看到郭誦尷尬地笑起來,李峻拍了拍他的肩頭,嘆息道:「其實,我是不忍心讓羊獻容一無所有啊!劉熙雖然是劉曜的兒子,可也是羊獻容的心頭肉,更是她在這世上最後的挂念了。」

郭誦撇嘴道:「二郎,你那麼在意羊獻容做什麼?」

李峻笑道:「我也不是在意,只是覺得大家認識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朋友了。如今,她什麼都沒有了,也就剩下咱們這些朋友,能不管她嗎?」

郭誦揶揄道:「我與她可不是朋友,估計也就只有你將她看作朋友,搞不清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可別再給自己添亂了。」

李峻抬手扇了郭誦一巴掌,笑罵道:「有膽子了,是吧?我的家事你也管?我當她為朋友不行嗎?我護不住一對孤兒寡母嗎?」

郭誦笑道:「二郎,這天下的孤兒寡母多了去,你咋不護別人呀?為啥就挑那妖艷的人來護著呢?」

李峻剛想要反駁郭誦,看到李秀正領著幾名軍卒走過來,趕忙瞪了郭誦一眼,嘴裡小聲地嘟囔了幾句。

郭誦見狀,大笑了起來。

李秀走上前,好奇地問道:「郭誦,你是捉到石虎了嗎?為何笑得如此猖狂?」

聽到猖狂二字,郭誦的笑聲嘎然而止。

他沖著李秀一拱手,並沒有作答,如同李峻一樣小聲地嘟囔了幾句,轉頭望向了峽谷內。

李秀就是李二郎身邊的活閻王,郭誦覺得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這一次,倒是李峻大笑了起來。

笑罷,李峻對著郭誦叮囑道:「我要離開了,解決了石虎后,你與騫韜便領兵到廣魏郡,莫要耽擱過久。」

郭誦點頭道:「好的,我會儘快趕過去的,你在路上也小心一點,畢竟還有些夷部與咱們不同心。」

說著,郭誦轉頭對李秀拱手道:「三夫人,煩勞您護住大將軍的周全。」

李秀笑道:「這還用你囑託,我自然會護好我的郎君。」

三人說笑了幾句后,李峻與李秀率領靖遠軍離開了陳倉縣,向西趕赴廣魏郡的臨渭城。

★★★

原本,石虎領兵進入坪溝峽,是想要通過狹長的峽谷擺脫西府軍的圍攻,從而能向東進入長安與石生會合。

然而,在交戰的過程中,石虎聽到對方的領兵之將說石生已死,兩萬羯胡軍也盡數被滅,這讓他大吃一驚,不由地慌了心神。

在這偌大的西北之地,除了石生的兩萬兵馬外,石虎再也沒有任何的援軍,若是石生與那兩萬人全都死了,自己這邊豈不是成為了孤軍?

故此,石虎進入峽谷后,不再戀戰,而是向北急行,想要徹底甩開身後的追兵。

然而,當他轉過崎嶇的山路后,才發現眼前的路已然成為了寬闊的河水,若無舟船行渡,根本無法抵達對岸。

另外,繞山而行的古棧道也就此終斷,風化水浸的山體無路可行,更是絕難攀爬,讓石虎徹底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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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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