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雨夜客人

第48章 雨夜客人

鴿子的羽毛已經濕透了,但依然昂首挺胸目光如炬,一隻鴿子竟然有雄鷹的氣場。

「雨太大,黑鷹能行嗎?」高粱擔憂道。

雖然鴿子的羽毛天生具有防水功能,就像荷葉一樣雨水打在上面會自動流走。一般的小雨對鴿子來說根本不是問題,裏面的羽毛不會被打濕。但是今晚的雨特別大,難保

「黑鷹是名貴藥材餵養長大,經過嚴格訓練的,不是一般的信鴿。」白鬼信心十足。

高粱不再廢話,將信件和斷指綁在黑鷹身上,黑鷹咕咕叫了兩聲,扇了兩個翅膀便迎著風雨衝進黑暗中。

祝家。

院子裏被大雨沖刷出一道道大大小小的「溪流」,十幾條溪流又在大門這邊匯聚成一條「小河」,從門洞裏流了出去。

廊檐的雨柱形成一道水簾,倒也算一道風景。祝朝雨的窗戶里隱約透著昏黃的燈光,她倚靠在窗前卻無心賞雨,眼睛時不時看看地上那個地窖的入口。

祝保君和祝習文已經進去半個時辰了,她竟有點擔心那個受了重傷的人,不知道他是死是活。那日她偷偷進了地窖看到了黑鬼,她不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麼的,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和兄長要虐待他,她也沒有問過父親和兄長。

但她能感覺到,此事一定和姐姐有關係。

突然,幾聲低低的金屬撞擊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

有人在晃動門鎖,大雨掩蓋了大部分聲音,卻還能聽到,說明那人一定很用力,一定有很着急的事情。

祝朝雨出了門,撐起門口的油紙傘跑進了雨中,費了點力氣才將門鎖打開。

一個矮胖矮胖的油膩中年大叔站在門口,他的身材比祝朝雨還要矮一個頭,開門的一瞬間,祝朝雨甚至沒有看到人,還以為是哪一個熊孩子的惡作劇。

「你找誰?」祝朝雨戒備地問。

「速速把這封信交給祝保君,我在這裏等回信。」說着,矮胖中年大叔叫一封信塞到祝朝雨手裏。

「你是哪位?」祝朝雨見對方竟準確說出父親的名諱,想必是父親的好友。

可矮胖中年大叔壓根不回應,徑直走向一輛豪華的馬車,肥胖的身體竟身姿靈巧地鑽進了馬車裏。

真是怪人。

祝朝雨一臉懵逼,只好關上門,想了想又上了鎖,萬一這個怪人來者不善上了鎖還能抵擋一陣。

祝朝雨手裏握著信封,感覺信封鼓出來一塊,摸了摸,好似裏面有什麼東西,軟軟的,似乎有點濕濕的。

祝朝雨用力敲了敲地窖口的木板,等了一會兒,木板從裏面掀開了,祝習文冒出來頭。

「小妹,你,你還沒睡啊?」祝習文神色慌亂,身子挪了挪,明顯是想擋住祝朝雨看向地窖的視線。

祝朝雨都看到眼裏,道:「剛才來了一個人要把這個交給父親,那人還在門外等著回信。」說着,將信封遞給祝習文。

祝習文一臉懵逼,什麼人?認識嗎?什麼信?

一連串的問號在祝習文的頭上飄過。

正待詢問,祝朝雨已經將信封遞了過來,匆匆道:「我看這事不簡單,你和父親趕緊看看信里寫了什麼。」

祝朝雨神色凝重,而且並沒有那種一無所知的詫異。祝習文覺得妹妹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但此刻來不及多想。

祝習文回到地窖,和父親簡單交代了兩句。

「快打開看看。」祝保君催促道。

祝習文摸到信封里還有其他東西,硬硬的,但捏上去還有點軟,濕濕的。

祝習文攤開手指一看,指尖上竟然沾了血。他抬頭看看父親,父子倆都神色凝重。

信封撕開,扯出信紙,信封口倒扣,一個血淋淋的東西掉在泥土裏。

父子倆湊近看了半天看不清楚,但好像並不是什麼危險之物。祝習文從牆上取下油燈放在地上,那個東西的真面目終於清晰了起來。

是腳趾頭!

是誰的?

祝保君的眉心一擰,臉上掠過一層陰霾,他從祝習文手中搶過信紙,展開。

「這是祝朝雲的腳趾,放了黑鬼,否則下次你收到的就是整隻腳。我會讓你的女兒生不如死。」

祝保君和祝習文對視一眼,接着不約而同低頭看向地上那一節腳趾。

祝保君顫抖着手將斷趾撿起來,恍惚間,那斷趾似乎扭動了一下,似乎在痛苦地掙扎,呼喊著:「爹爹,救我」!

祝保君的眼睛逐漸渾濁模糊了,他今年65歲,如果沒記錯的話,已經有40年沒有流過眼淚了,幾乎已經忘記眼淚是鹹的,泡得眼睛生疼。

祝習文是個孝順孩子,父親的眼淚徹底點燃了他的仇恨之火。

他握緊雙拳,指節嘎嘎作響,對着黑鬼的臉就是一陣狂風驟雨地擊打。打了足足有上百下,打到祝習文的手也流了血。

黑鬼像是一個沒有感覺的木偶人,任憑祝習文如何拳打腳踢,他連吭都沒有吭一聲。這反而令祝習文更加憤怒,妹妹祝朝雲的切膚之痛,父親的愛女之痛,他也要讓黑鬼感受到同樣的痛苦,所以黑鬼越是沒反應不反抗不慘叫,他就越憤怒。

突然,黑鬼嘴巴大張,喉嚨里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似乎整個喉嚨都要被撕裂了。

黑鬼大吼著咒罵道:「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啊!」

祝習文嚇得倒退兩步,正納悶黑鬼為何突然發狂,低頭一看,父親正手裏拎着一把血淋淋的斧頭,黑鬼的左腳血淋淋的,大拇腳趾整根斷裂掉在血水中。

祝習文呆愣了半晌,理智慢慢回歸,道:「爹,我們現在怎麼辦?如果黑鬼死了,朝雲也活不成,如果黑鬼受了傷,朝雲也不會好過。」

祝保君沉默了,地窖里只有黑鬼斷斷續續的慘叫。

「小妹說,外面有人在等着我們回信。朝雲現在在白鬼手裏,不知道被折磨成什麼樣了。爹,快拿個主意吧。放人吧。」祝習文知道父親肯定不甘心就這麼放走黑鬼,但是為了祝朝雲的安全卻不得不這麼做,他乾脆幫父親做了決定。

「不放!」

祝保君嘴裏吐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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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蠍女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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