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渡他不渡我（二）

玄寂微微嘆息，眉目間有著化不去的憂愁，「施主與我有三分緣，與她……有七分緣。」

「緣是什麼？」

玄寂撿起旁邊的樹枝，上面還有幾片枯黃的枝葉，「每個人就像樹葉，被樹枝連接在一起，這樹枝便是緣。」

「那緣是不是會斷？」

「是啊……」玄寂神色恍惚，低喃著，「就如同我和她這份……」

「她是？」墨小淵能聽得出來，玄寂的話中有濃重的感情，彷彿不是一個出家人。

「我本以為不會再與她相見了。」玄寂回復的話似乎有些答非所問，「沒想到這麼快又再見到她，只可惜，物是人非，這一切都是我欠她的。」

墨小淵被他這段話弄得有些暈乎乎的，過了一會兒才又道：「那梨花瓣也是關於她的嗎？」

「應當是，這是我的師父交給我的。」

梨花是他們初識時的共同所種的，花開花落，不知幾時，可世事總是變化無常……

這麼沉重的情感，是不是就是喜歡？墨小淵忽然有些手癢，想摘下白紗看看喜歡人的人是什麼模樣，這好像是深入靈魂的渴望，卻又被玄寂打斷。

「她沒有錯，錯的是我，若有機會我必定會贖罪。」玄寂輕輕地呢喃著，「可這世間，安得有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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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全京城的百姓都看到了一個跡象，天空的南半邊竟與北半邊相差極大，空中一片陰沉的烏雲，正於幾日後，太子收到了一份求助信。

「此事事關重大，小妹千萬小心。」太子面色暗沉，現在形勢越來越不利於他了。

「哥哥安心，小妹定能查明真相。」

太子點點頭，本想再說些什麼，旁邊卻來了個下人，急急忙忙在他耳邊低於幾句，他的眉頭越發緊皺，只好與雅禾匆匆道了別離開。

府外的道路早已被一群百姓死死堵住，一見到太子出來，他們就立即下跪，哭道：「殿下，我的家人還在南平啊，求殿下救救他們！」

「殿下不是請了玄寂大師嗎？求大師出手！」

此起彼伏的哭嚎聲，這便是走漏風聲的後果，只是他們不知，南平的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李將軍，先護送他們離開。」

「是！」

正在開路的幾個士兵突然停住動作，百姓回頭，只見雅禾站在牆檐上，雙手一揮舞過頭頂，腳尖輕點跳起了舞。

崇夏是個歷經千年的王朝，曾有過一個傳說，千年前崇夏剛建立時人間正被魔物肆虐，百姓不堪受苦極度絕望，當時有一名為瀲灧的公主為了國家的人，在城牆上跳舞吸引魔物，公主貌美無雙舞姿妖嬈，果然有魔物看上了，公主在那之後消失了，連帶著城裡的魔物也消失了，百姓們十分感激公主，此後崇夏一直流傳著這支漣漪舞。

史上也有女子在戰前跳這支舞，漣漪舞也就成了崇夏的鼓舞人心之舞。

墨小淵雖看不見，卻也隱約聽見風動袖舞的聲音，空氣中還有靈力在擴散，人群不再有吵雜的聲音。

一舞畢，雅禾垂眸看向地上的百姓，微微一笑，頗有幾分仙氣，這使百姓的心更加安定，一個個低身叩首。

雅禾在馬車上看著外面的風景，雖然同他哥說著很輕鬆，但實際她並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出門時師父就不允許她多管閑事，還交代的師兄，不要幫沒有必要的忙……

墨小淵能從雅禾紊亂的呼吸中聽出煩躁的意味，斟酌道：「人各有命，莫強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雅禾聽著莫名想笑，對方以一副純真的面孔說著這種高深的話，實在違和。

他們的目的地是南平，這個遠離皇都的城池，但卻是重要的軍事地，三天後，他們看到的是幾乎被黑暗籠罩的城池。

「光線好暗啊，現在不該是白天嗎？」雖然墨小淵戴著白布，但還是能隱約感受到光線，現在的時間是正午。

「小心點，這裡已經被魔氣包圍了。」黎城出聲提醒，拿出一塊磁石，手稍稍用力絞碎撒在了周圍。

溫暖的靈氣團環繞在三人周圍，宛若黑暗中的光團。

用飛行術越過了城牆，城中的街道儘是荒蕪，不見一人。

光線雖暗，但還是能看清周圍的事物，那魔氣只是籠罩在南平城，卻沒在城中瀰漫。

他們在城中尋覓著許久未果，雅禾只好在街道上隨便找了個人家嘗試敲了敲。

果然沒有任何迴音，他們又換了一家敲了敲，試了好幾家卻沒見一點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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