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如意酒樓里,燈火通明,吃酒的,作樂的,划拳的,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鄔庭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這大好時光,都有人作陪,唯獨他一人。

酒才剛舉到嘴邊,就看見剛才空無一人的窗戶飄上來一個人。

不對!

是兩個人。

他懷裡還有一個。

此時就像小貓一般正依偎在那人懷裡。

鄔庭癟癟嘴,這是鬧哪樣,虐狗呢,明曉得他沒媳婦兒,單身一人,還摟的那麼緊。

「誒誒,我說,差不多得了啊,沒看見還有人嗎。」鄔庭切一聲,不屑的看著那個把人放在旁邊軟榻上的延頡。

他還毫不避諱的理了理那女子額前的碎發。

「切。」眼不見心不煩。

「過來。」

「啊。」鄔庭一口酒還沒咽下去,看著頭也沒抬的延頡。

「我?」他指著自己,叫他幹什麼。

「難道這裡還有別人。」延頡抬頭,一張臉沒有表情,但是雙眼透著犀利。

「好。」鄔庭立馬乖巧的走了過去。

「她怎樣?」延頡說著,語氣里有著擔憂。

原來是找他看病啊,早說嘛。

那麼凶幹嘛。

「誒誒,我說不是你把人家敲暈的吧。」鄔庭說道,明明剛才還挺生龍活虎的呀,怎麼一轉眼就躺著了。

延頡轉頭看他,鄔庭立馬乖乖的閉上嘴。

金主發話了,鄔庭只好乖乖的看他的病。

把手輕輕的搭在塌上之人的手腕上,把脈過後,他見延頡沒反應,便大膽的翻了翻韓雅然的眼睛。

「沒事,就是吸入了一些麻藥,過幾個時辰自己便會醒來。」這麼一會兒,他們是幹嘛了,怎麼麻藥都用上了。

「那就好。」延頡撈起韓雅然掉下的衣擺,放在塌上。

「我去,我沒喝醉吧,你真的是延頡,我看看,別是冒充的。」鄔庭說著就要上手了。

開什麼玩笑,這人什麼時候在乎一個人了,鄔庭想都不敢想剛才的情形,延頡就那麼溫柔似水,雙眼含情脈脈的看著塌上之人。

這還是雲國人稱冷麵羅剎的延大王爺嗎。

雲國那群文臣要是看見剛才那一幕,不笑死在茅廁里才怪。

「你可以出去了。」延頡一點也不客氣。

鄔庭這次學乖了,明知道叫的是自己,就不在自取其辱了。

體貼的給兩人關上門,當然肯定也要招呼人不要打擾此處。

他還沒娶媳婦兒呢,不想這麼早死。

屋子又恢復了平靜。

延頡就那麼站著,靜靜地看著韓雅然,韓雅然呼吸平穩,睡得很沉很沉。

塌上之人早已出落的婷婷玉立,早已不似六年前那般孩子氣。

他還記得當年的她還會鼓著兩個腮幫子氣呼呼的不理他,

若是有任務的時候沒有排上她,她可以連續好幾天看他都沒有好臉色。

一想到這裡,延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輕輕的笑了。

韓雅然躺在塌上,呼吸平穩,早已沒有了醒著的時候那般不認輸的模樣。

而此時的韓雅然嘴唇輕抿,延頡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想到韓雅然昏睡前的眼神,她想必還是恨著他的吧。

但是還是要感謝上天,讓他還是遇見了她。

今晚比上次在樹林里看的還要真切,清楚。

或許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延頡慢慢附身,在那小小的薄唇上印上了一個吻。

窗外的夜色越漸濃了,月亮則害羞的躲進了雲里

「我們的宗旨是什麼?」

「只要不倒下,就還有機會,一定要拚死到最後一刻。」

「你這樣,根本不行,這個隊伍不需要弱者,你會被這個隊伍淘汰的。」

「我一定會留在這個隊伍里,我會證明給你看,」

「女子又如何,女子也不比你們男子差。」

「小傢伙,答應我,活下去,帶著我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韓雅然慢慢的醒了過來,後院的雞叫早已響了很久很久。

她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眼前的白色帷幔,簡單樸素,而身上則蓋著一床薄被。

這是哪裡?

昨夜的記憶慢慢的襲來,韓雅然猛的坐了起來。

衛雲鄰。

韓雅然掀開被子,立馬穿上擺放整齊在床邊的鞋子。

一路小跑,打開了門。

這是什麼地方?

眼前的一切陌生至極,她怎麼會來這裡。

韓雅然急切的轉著,穿過了一個門。來到了另一個院子。

不遠處的廚房熱鬧非凡,那些廚房的師傅都穿著一件無袖的棉麻馬褂,這天氣熱了,廚房更加熱。

韓雅然看著這陌生的地方,一時真想不起來這是哪裡,直到一個熟悉的地方讓她停下了腳步。

韓雅然想起來了,那是她拿著畫像找人那天那掌柜的坐的地方,這麼說,這裡是那家酒樓的後堂。

「你醒了。」一個熟悉深沉的聲音傳來。

韓雅然猛的轉過身。看著不遠處的那個人。

影子漸漸清晰起來,那人站在那裡,拿著一個食盒,嘴角微微上翹。

初升的太陽,陽光照射在他身上,這世間的美景也勝不了他幾分。

衛雲鄰!

延頡快步的走到韓雅然面前,拉起她的手臂,就往屋裡拖。

「你幹什麼?」韓雅然驚呼,掙扎著不想讓他得逞。

廚房的師傅聽見了聲響,看向了這邊,就一眼,又低頭做自己的事情了。

韓雅然想掙開,可她怎會是延頡的對手,只能半托半就得一路跟他進屋。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啊。」韓雅然看著眼前放大幾倍的臉,尖叫出聲。

剛進屋,她就被延頡推在牆上

他的一隻手撐在韓雅然旁邊的牆上,另一隻手提著食盒,就那樣低頭看著她。

「你,你幹什麼。」韓雅然有些不敢看他,眼神只能飄向別處。

「你說呢。」延頡語氣平穩的說道。

「我那知道。」韓雅然轉過臉嘟囔道。

「你不知道?」延頡嘴角含笑,眼睛微微眯著。

「我餓了。」韓雅然使勁推開他,跑到桌子邊坐下。

延頡看著被困的小人兒溜了,搖了搖頭,關上門,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

打開,取出裡面的飯菜。

八寶粥,灌湯包,還有一碟小鹹菜。

十分簡單的一份早餐。

延頡記的,韓雅然喜歡吃甜的粥,皮是有韌勁的包子,而這碟鹹菜則是隨手在廚房裡拿的。

韓雅然看見桌子上的早餐,愣了一下。

這都是她愛吃的。

韓雅然抬頭看向延頡,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喜好。

「吃吧。」延頡舀出一碗粥,放上湯匙,又擺上一雙筷子在韓雅然面前。

肚子傳來咕嚕的聲音,韓雅然也不客氣,大口的吃起來,她確實餓了。

延頡看著正一口接一口喝著粥的韓雅然,拉出旁邊的木凳,坐了下去。

「等一下。」延頡突然出聲。

可是還是晚了。韓雅然可能是真餓著了,夾起灌湯包就往嘴巴里放。

「啊。」韓雅然含糊不清的叫了聲,嘴裡的灌湯包打了好幾個滾,終於才成功的咽了下去。

燙死她了,她把這包子的吃法給忘了。

「快喝點水。」延頡趕緊倒一杯水,摸著杯子,試了試水溫,涼的,正好。

韓雅然接過,一口喝下,才稍微緩解了嘴裡迅速冒出的小泡。

「你怎麼不告訴我。」韓雅然皺眉說道。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可是沒來得及。」延頡關心的說道。

他看著眼前的韓雅然眼睛里有眼淚在裡面打轉,想必剛才真的燙極了。

「我的錯,下次一定早點提醒。」延頡說道,語氣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不用了。」韓雅然看著他,拿起手中的筷子,抵在了延頡的脖子邊,而她的臉上早已沒了剛才的神色。

「你回來做什麼。」剛才還一臉委屈的女子,現在則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延頡看著眼前韓雅然的變化,他明白了,她終究還是恨著他的。

「說話。」韓雅然聲音提高,眼前的人只是看著她,臉上還是剛才那溫柔的表情,從未改變。

「你想讓我回來做什麼?」延頡問道。

他伸手慢慢的推開韓雅然的那雙筷子,「你傷不了我的,你是知道的,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是,若是能……。」

韓雅然突然停下了。

「若是怎樣?」

若是怎樣?

殺了你,為他們報仇。

想到這裡,韓雅然苦笑了一下,韓雅然,別做夢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的武功真的要比起來,連他的身都近不了的。

你連武功都是他教的,你的所有招式在他眼裡都了如指掌的。

韓雅然放下筷子,站了起來,不在理會他,走到了門口后,沒有回頭的說道:「凌王殿下是已死之人,還是不要在這帝都過於張揚了,不然到時候有的是仇家上門。」

「當然,今日過後,我也從未見過凌王殿下,炎國的凌王殿下正躺在炎國的皇陵中,這是炎國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說完,韓雅然打開門,沒有一絲猶豫的離開了這個房間。

延頡坐在桌子旁,沒有任何動作,直到韓雅然走遠,他才伸出手,端起韓雅然沒吃完的那碗粥,舀上一口,放在嘴裡。

真甜。

但是他從不吃甜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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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追妻總耍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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