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夜總是隱藏著秘密,哀傷和墮落。
韓雅然每天傍晚出了大理寺就直奔西街,一刻也不耽擱。
她的這一番操作,驚呆了中樞令的一干人等。
「頭兒,這是幹嘛呢,這麼急?」李昊看著一到散值的時辰,韓雅然就如一陣風一般消失不見了。
「有事。」韓雅然的聲音隨她飄向了很遠很遠。
李昊驚呆的看著早已沒有了蹤影的韓雅然,一回頭嚇了一跳,在他身後站著同樣驚呆的眾人,孫策偷跑出去買的油餅咬了一口,都忘記咽了。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中樞令的各位一致這樣認為。
直到等了四個晚上,韓雅然終於看見了那個身影。
遠遠的韓雅然只能看見今日的他穿這一身墨綠色的衣服,頭髮簡單的束著,穿梭在酒樓的走廊里。
著見他此刻現身在那間酒樓里,韓雅然飛快的跑出了門。
你跑不掉的!
而沒過多久,那邊酒樓的包廂門被打開,掌柜的走了進來對著鄔庭說了什麼。
「誒誒,別喝了,你的情債來了。」鄔庭聽後點點頭,向延頡示意樓下。
延頡抬頭,聽著那上樓的急切腳步聲。
看樣子她這幾年進步不小啊。
延頡放下酒杯,直接站了起來,繞過了桌子,走到了窗戶邊,打開了面前的一扇窗戶,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老天爺,你到底惹上啥子樣的情債了,閃的這麼快。」鄔庭喝著酒看著一瞬間就沒了人影的窗戶。
韓雅然來到酒樓,卻發現似乎酒樓的守衛在有意無意的阻攔她。
她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的糾纏,也不想在酒樓里惹事生非,現在正是酒樓的高峰期,她若是動靜一大,難免會遇見熟人的。
等她越過那些障礙,到了那個包廂,打開門,發現除了那個站在角落裡的掌柜的,就只有上次那個不說真話的東家,沒有其他人了。
「他人呢?」韓雅然急忙問道。
「走了。」鄔庭一臉淡定,反正現在裝作不認識也不可能了,人家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往哪走的?」韓雅然環視四周,便看見房間側邊的一扇打開的窗戶,不等回答便立馬跳了下去。
「誒。」鄔庭看著也跳下去的韓雅然,無奈至極,他這裡是沒門了嗎,放著大門不走,怎麼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走窗戶。
彰顯自己武功高嗎。
鄔庭氣呼呼的喝了一杯酒,趕明兒他也習武去。
掌柜的站在旁邊看著鄔庭的樣子,只想當個透明人。
韓雅然跳了下來,或許是剛從明亮處瞬間墮入黑暗,韓雅然眼前的一幕昏暗無比。
下面沒有光,除了酒樓照射出來的些許亮光。
但是勝在今晚有月亮星星,看路完全不成問題的。
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去了哪裡,這個窗戶下是一條巷子,往右邊不遠處則是酒樓大門處繁華的街道,而左邊,乃是未知的深巷,看不見盡頭。
思考了幾秒,韓雅然依然選擇了左邊,以他的性格,他不會去右邊的,這太不符合他的風格了。
韓雅然走著,眼前的整個巷子十分昏暗,路邊稀稀落落的躺著一些人,大多數都是喝醉酒的。
再往前走去,有兩個靠在牆上抽著旱煙的男人看著韓雅然,放下手中的旱煙走了上去。
韓雅然一時沒有注意身邊的異樣,直到有人擋在了她的面前。
「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其中一個滿口黃牙邋裡邋遢的男人說道。
因為和韓雅然站的太近,那個男人身上劣質煙臭鋪面而來,熏的她本能的後退一步。
韓雅然輕輕的捂著鼻子,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男子的身上會這般惡臭,就算是中樞令的那幾人出了汗也只是正常的汗味,更別說記憶里還有一個人甚至還帶著些許香氣。
「喲,美女,要不要一起玩玩。」另一個好不到哪去的男子也說道,他的臉色不僅蠟黃蠟黃的,連頭髮也發黃,當然同樣惡臭難聞,比上一個膽子大些,他直接抓著韓雅然的手臂。
「放開。」韓雅然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的糾纏,直接用力甩開了手臂。
「喲,原來還是個烈性子,沒事,哥倆慢慢教,保證服服帖帖的。」第一個猥瑣的大笑,惹的另一個黃毛男子也不收斂。
「讓開。」不想於他們有過多的廢話,韓雅然皺眉道。
「哎喲,小姑娘家不要害羞。」第一個人直接上手想要抓住韓雅然。
但是沒等他的手碰到韓雅然,就傳來了一陣劇痛。
韓雅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使勁,咯噔一聲。
脫臼了!
韓雅然放開猥瑣男的手,嫌棄的甩了甩,整張臉都透著不悅。
「啊。」疼痛襲來,第一個猥瑣男捂住手臂,呲牙咧嘴。
「臭娘們,有幾下啊,看樣子你不想吃敬酒想吃罰酒啊。」另一個黃毛男直接指著她一臉怒氣。
「給我抓住她,讓她知道得罪我們的下場。」猥瑣男大叫。
「臭娘們。」黃毛男一拳揮過來。
可是還沒等到他的拳頭落下來,他自己已經結實的挨了一拳。
雖然她的武功算不上頂頂的好,但是對付這兩人是綽綽有餘的。
「不想死就讓開。」韓雅然不想與他們在有任何過多的爭執,打算直接越過他們,想要離開。
突然,眼前模糊,不知是什麼東西灑向了她的眼睛。
韓雅然趕緊用手臂蒙住臉,但是依然沾了些在眼睛上,一時間眼睛有些刺痛難忍。
這是什麼?韓雅然沒有聞到任何味道。
韓雅然想努力的睜開眼睛,眼皮一使勁刺痛感便越厲害。
「臭娘們,不橫了,啊!」猥瑣男和黃毛男大笑起來。
雖然他們兩個人都受了傷,但是比起一個現在看不見的女人,誰的勝算大一些?
「今天晚上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哥倆的厲害。」說完便猥瑣的笑著朝韓雅然慢慢的逼近。
韓雅然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此刻真的想罵人,她這一天天的都遇見的是些什麼事呀,前幾天被調戲了不說,今天又遇見了,而且連眼睛都是第二次受傷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韓雅然不得不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
韓雅然,比這糟糕十倍百倍的事情你都遇到過,不要慌,冷靜!
心裡想著,但是身體依然還是本能往後退,她不能跑,她不熟悉周圍的環境,盲目的跑只會更加危險。
儘管眼睛看不見,但是身為習武之人她還是能感覺的到那兩個人正朝她逼近。
韓雅然摸了摸腰間,軟鞭正好在身上,她緊握著軟鞭,只有等他們靠近了,才有機會。
就在兩人快要靠近她的時候。
幾聲慘叫聲響起,但很快又恢復平靜了下來。
是那兩個人的聲音!
有人襲擊了他們!
是誰?
韓雅然努力的睜開眼睛,刺痛感沒有減輕,眼前卻十分模糊。
她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不遠處,而他旁邊的地上躺著兩團東西。
「衛雲鄰!」脫口而出的名字,她不確定是不是他。
那個身影沒有動。
「是不是你?」見他沒動,韓雅然有些懷疑了,但是為了證實她的想法,便憑著眼前模糊的影子走了過去。
那個人動了,直接越過地上的那兩團影子,走向了她。
越來越近了,直到走到了她的面前,那個影子才停了下來。
「你……」話還沒說出口,韓雅然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僅有著酒味,還有著些許香氣的男子氣息。
「好久不見。」頭頂的男性磁性的聲音傳入耳朵里,低沉渾厚。
是他,真的是他!
韓雅然竟然感覺到自己內心有著那麼一絲的激動。
可是她本該憤怒的,該推開他的。
「你一直在這附近,看著我跟那兩個人周旋?」韓雅然出聲,難道他就一直躲在這裡的某處看著她。
「你還是那麼聰明,但是這兩個人你完全是可以解決的。」一聲低笑傳來,「再說我這不是立馬就出來了嗎。」
韓雅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反問道:「我難道還的謝謝你?」要不是他往這個巷子跑,她會追到這個巷子里來,會在這裡碰到這兩個人?會中了他們的招?
「當然。」
韓雅然聽見頭頂這兩字聲音的傳來,剛才內心的那一絲激動,立馬蕩然無存。
「你可真要臉。」韓雅然說的咬牙切齒。
她怎麼從沒發現這人臉皮如此之厚。
「沒臉怎麼能讓你認出來。」頭頂上的聲音里透著輕輕的悶笑。
「你……」韓雅然還想說什麼,意識卻突然開始模糊起來。
「你做了什麼?」昏睡前的最後一句話。
要是讓她逮到,她一定會宰了他。
延頡看著昏過去的韓雅然,立馬扶住她,防止她滑落在地上。
待抱好韓雅然後,轉身看著地上昏死的兩人,剛才的粉末應該是混入了烈性的麻藥。
延頡看著後面站著的枕知,微微皺眉道:「處理掉。」
「是。」枕知明白。
不再理會這裡的一切,延頡抱起韓雅然,走出了巷子。
延頡剛轉身沒多久,後面地上的那兩人,便徹底消失在了後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