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此時正是雨季，大雨傾盆而下。

「這幾天漢軍無動靜，我心裡堵得慌，山雨欲來風滿樓，總感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謝卻要說。

「皇嫂，你毋需擔心，我們已打了三次勝仗，漢軍被嚇得屁滾尿流！」

「皇上，情況不容樂觀，這幾天靜得可怕，我最害怕的就是他們水淹京城！」

「水淹京城？」

「是，皇上，如果水淹京城，我們防不勝防！」

石勒下令，「掘開堤坎，水淹京城。」洶湧的洪水很快把京城給圍住了。

京城裡進了很多水，有許多房屋被浸塌了，吃飯睡覺都很困難，士兵生病的很多，水淹到離城頭約兩米的地方，城內一片澤國，就連灶膛里都生出了青蛙，百姓只得把鍋吊起來做飯，一些沒有糧食的百姓甚至易子而食。

皇宮的地勢較高一些，但也受了不少影響，宮中沒有食物了，司馬熾餓得兩眼冒金光。宮中已餓死不少人。

「皇上，喝了這碗湯吧！」卻要說。

司馬熾頭昏眼花，聞到湯的香味，他精神大振，他看見湯里還有肉，他拿起碗來又吃又喝，吃到還有一小半時，他突然想到什麼，說，「皇嫂，這湯味道鮮美，你也喝點吧！」

「我已喝過了，皇上！」

司馬熾把湯一飲而盡。

卻要自己也有些頭昏眼花，可她好歹練過武功，所以身體比司馬熾好。

司馬熾又昏過去了，卻要把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給他喂自己的血，卻要認為血應該是有營養的。

不知喝了多少血，司馬熾突然醒過來，司馬熾一抹自己的嘴巴，全是血。

「皇嫂，你喂血給我！」

謝卻要突然回憶起在迷谷里，司馬攸喂血給她喝，不禁潸然淚下。

「皇上，別問了，你醒了就好！」

司馬熾走到卻要宮前，推開門，只見卻要丫鬟夢縈解開卻要的腿，幫卻要換藥，被剜去一塊肉的血洞赫然可見。

「謝淑媛，你又割肉給皇上煮湯喝，又喂血給皇上，你怎麼受得了！」夢縈說。

司馬熾的眼睛模糊了......

侍者來報，「外面大水已退，但漢兵已包圍皇宮，請皇上出去投降！」

「世上沒有不亡的國，可朕真不想做亡國之君，這該如何是好！」司馬熾說。

謝卻要說，「皇上，請速寫一封詐降信給漢王，約他在東門相見！」

「皇嫂，你讓我投降！」

「皇上，我自有妙計，你毋需擔心！」

「什麼妙計！」

「皇上，你寫詐降信約漢王在東門見面，漢王一定會把他的大軍布置在東門外，我們再想辦法把漢王在西，北，南各門的衛士引到東門門口來，皇上就可以從西門衝出去了！」

不一會兒，卻要領著司馬熾的弟弟司馬烙過來，司馬烙和司馬熾乃一母所生的親兄弟，長得非常像。

「皇上，司馬烙願化妝成你的樣子出去詐降，吸引敵人把兵力集中在東門，然後皇上就可以從西門突圍了。」

「皇弟，此去凶多吉少，你為我......！」司馬熾抹淚。

「皇上，為你肝腦塗地，我在所不惜，保重自己，匡複晉室！」司馬烙說。

次日，天還沒亮，晉軍便開了東門，卻要差遣二千名宮女，一批一批地從東門走出，宮裡的女子，臉似芙蓉胸似玉。南，西，北門的漢兵一聽東門全是美女，便爭先恐後地湧向東門。忽然，有人大喊『晉皇來了！」大家抬頭一看，果然是『晉皇』坐在車裡，由儀仗開道，慢慢地走出東門。一直走到漢營近前，石勒軍中有人見過司馬熾，大叫，「這不是真漢王，這是司馬熾的弟弟司馬烙！」

「糟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石勒忙率人趕往西門，『無可奈何花落去』，司馬熾，謝卻要乘著東門一片混亂，已衝出了西門，逃之夭夭。

「皇上，跑掉了！」石勒對劉粲說。

「算了，還有機會！」劉粲說。

「石將軍，這二千宮女你可配給將士，剩下的遣散吧！」劉粲已查這二千宮女中並無羊獻容。

「至於假晉皇，」劉粲話音未落，石勒大叫，「你這賤人害我！」手起刀落，將司馬烙闢為兩半。

劉粲本叫石勒囚禁司馬烙，沒想到石勒如此心狠手辣，本想發作，但想到此時用人之際，不宜發作，於是說，「殺了也好！」

謝卻要和司馬熾帶著殘兵余將逃出京城，逃到一大河旁，在卻要的建議下，在河邊安營扎塞。

「皇上，我軍只剩殘兵敗將，皇上，我們一要屯田，二要招兵！」卻要說。

大家對晉室頗有好感，也不願晉被外族所滅，所以來應召兵士的人絡繹不絕，一時間兵力大增，又屯田儲備糧食，軍糧供給充足。

謝卻要聽兵士報附近有小股漢兵出沒，於是她率領一百名騎兵去追擊。

「皇嫂注意安全！」司馬熾說。

「皇上放心，是小股漢兵，不足掛齒，正好我去打探一下漢兵到底有多少在此！」

謝卻要一直追了幾十里地，終於追上三個漢兵，遂殺了兩名，活捉一名。正準備回營時，忽然發現數千名漢騎兵向這裡開來。漢兵也發現了卻要，但看見卻要只有百名騎兵，以為是為大部隊誘敵的前鋒，不敢貿然出擊，急忙上前擺開陣勢，觀察動靜。

卻要的騎兵因人數少，非常恐慌。卻要沉著地穩住隊伍，「我們只有百餘騎，離我們的大營有幾十里遠。如果我們逃跑，漢兵定會追殺我們。如果我們按兵不動，漢兵肯定會疑心。他們以為我們有大部隊行動，絕不敢輕易進攻。現在，我們繼續前進。」到了離敵陣僅二里地光景的地方，卻要下令，「全體下馬休息。」卻要的士兵卸下馬鞍，悠閑地躺在草地上休息，看著戰馬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吃草。

漢兵感到十分奇怪，派了一名軍官出陣觀察形勢。卻要立即命令上馬，衝殺過去，一箭射死了這個軍官。然後又回原地，繼續休息。

漢兵見此情形，更加恐慌，料定卻要胸有成竹，附近定有伏兵。天黑以後，卻要的人馬仍無動靜。漢兵怕遭大部隊的突襲，慌張引兵逃跑。卻要的百餘騎安全返回大營。

司馬熾看卻要等安全回來，鬆了口氣。

「皇上，這條大河攔住了漢兵，所以漢兵只是過來小股，我們要在河岸邊嚴厲盤查過往的船隻，以防漢兵混入，至於這已過河安營扎塞的小股漢兵，皇上，我有辦法可以出奇制勝！」

「皇嫂有何妙計，但講何妨！」

「皇上，我們命士卒連夜挖通地道，繼續派壯士數百人潛入城中......」卻要告訴司馬熾妙計，司馬熾頷首稱道。數千漢兵在營中呼呼大睡，晉兵大呼而出，殺死殺傷熟睡中漢兵，同時卻要已命晉兵各持茅草一把，內藏硫磺硝葯，帶足火種，並執刀槍，順風舉火，一時間火光衝天，漢兵潰不成軍，被殺，燒死者不計其數，晉軍獲得車船，糧食和其他軍用物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