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火起

沐陽城的方向，風鳴陵的進山口，又來了一大票人馬，通過千里望，陸挺認出了他親自派出去的那名探馬的屍體。

六個人，六具屍體，被高高地懸挂在投石機的直桿上，彷彿就是為了要讓穹國這支死守在風鳴陵的軍隊看到，看得清清楚楚。

「突圍吧，穹國已經沒了！」陸挺道。

「你這是背叛！」華止沾當即推開了陸挺。

前線攻勢暫緩，好像就是在等著穹國營內發生自亂一般。

「穹國沒了，你還拚命作甚？！」陸挺急得都要哭了出來，「現在突圍還來得及，讓將士們從正前方殺出一條血路，再不濟，我保你一人活著。」

「穹國沒了，我就為自己而戰！」華止沾站直了身子，「誰肯留下？」

支持他的甲士，少得可憐，陸挺也徹底對他失去了信心。

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陸挺都已是仁至義盡，最後，他什麼也沒說，帶著願意跟隨他的甲士，直朝著李濱的軍陣沖了過去。

華止沾則帶著人馬拚命掩護，陸挺的攻勢確實取得了成效，他和他的部隊在撕開了正面缺口之後，便完全散入了玉國的人馬之中。

夢境，又一次停了下來。

水鏡顏撓了撓頭髮，說實話，直到夢境停下的那一刻，她才反應過來，這是第二重夢境的癥結所在。

問題就在於，足足一天一夜的時間跨度，究竟是誰，隱瞞了什麼呢。

引夢術破開夢境的關鍵也是如此，如果水鏡顏自己都沒搞清楚真正的夢境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那麼她非但不能用引夢術治病，還會被病人的夢境深深影響，從而陷入無盡的輪迴，永遠不得醒轉。

這就是引夢術被稱為雙刃劍的其中一個弊端。

這一回，水鏡顏想了很久，這才提起忘心燈，來到了華止沾的面前：「你替換了主角，對嗎？」

夢境發生了轉換，並直接回退到了兩個多時辰前，兩人看到探馬屍體的那一幕。

...

「突圍吧，穹國已經沒了！」華止沾吼道。

「突圍？你這是背叛。」陸挺道。

「穹國都沒了，你還拚命作甚？！」華止沾幾乎要哭了出來，他不想要陸挺死，穹國的滅亡，已壓垮了他心中太多的責任，他只想要活著，讓所有想活著的人，和他一樣，好好地活下去。

「抱歉。」陸挺拍開了華止沾的手，提起了一把騎槍，「穹國沒了，那我便為自己而戰！我不攔著你，你大可以去問，若有人願意跟你走，我不會插手。」

事已至此，華止沾無話可說，最終，有半數以上的人跟著他，沖入了李濱的軍陣之中。

可他們才剛剛嘗到些甜頭，卻發現來時的路已被完全斷絕，前方，是十死無生。

面對李濱精心的準備，華止沾的行動根本不能稱之為突圍，叫送死恐怕更貼切些。

幾秒鐘的時間，一百多人的隊伍就剩下了華止沾一人，箭雨灑下，他只中了三支，也算運氣不錯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