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嫌棄你老

第十七章:嫌棄你老

東方衍頭痛道:「你是夏王宮的公主,不可任性。」

「我是太子的妹妹,可以任性!」

「你不是說,只要我不去冷宮,整個上京,整個帝丘,整個大夏都能橫著走嗎。」

東方蓁擰了一把鼻涕,抽抽噎噎道:「我現在要橫著睡覺。現在!」

太子冷冷地道:「東方蓁,想挨手板了?」

東方蓁突然不困了,精神奕奕。

東方蓁道:「那,太子哥哥說話不算話了,是不是說我今後可以隨意進出冷宮了?」

東方衍冷冷道:「孤給你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是不是。你再去冷宮試試!」

東方蓁一縮脖子,鵪鶉樣的躲在對面。東方衍壓著怒火,再次把她拉過來。拉著她手腕道:「仔細摔下去了。」

東方衍語氣微緩,對東方蓁道:「孤會儘快把東方律提出來……律兒對你濡目,親近便親自了。麗妃你萬不可再靠近,明白嗎?」

東方蓁道:「蓁蓁明白。」

她小臉冷若冰霜,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太子掰過她的臉,問她:「吃不吃東西?」

又來了。

他每次下台階都是這句話。

東方蓁道:「不吃!齊琰也沒吃呢,待會兒我去找他吃。」

太子頷了頷首,雖然不贊同,倒也沒說什麼。「也好。孤定了『食野居』的席面。二樓包廂能看到垂柳堤岸。」

東方蓁怏怏的鳴金收兵,一路無話。

到了醫館,慈恩堂門窗緊閉,羽林軍鋪開陣勢。上京百姓被隔離在鐵甲人牆之後。

東方蓁還未下車,就看見有羽林軍的統領來給東方衍行禮。

統領道:「回稟太子。卑職清路過來,發現魏其侯也在。」他神色猶豫了一下,回復道:「魏其侯和霍二公子起了爭執。」

東方蓁獨自下車,左顧右盼。她鮮少出宮,還沒來過這條街。街上的百姓都好奇的打量著夏王宮的公主。

白笑上前給東方蓁帶上織金的薄面紗。

面紗薄如蟬翼,金色面紗輕盈的攏在臉上,更顯朦朧神秘了。

東方蓁摸了摸耳朵后頗有分量的珍珠。細珍珠串代替繃帶、耳夾,的確又好看又漂亮。就是太重了。

綿長的白珍珠,垂在左右耳側。烏髮瑩瑩,細白的珍珠越發光芒耀眼。

東方蓁不舒服的晃著頭,百無聊賴的。

東方衍餘光看見春日灼灼的妹妹,失神片刻。他敷衍的著羽林軍統領,溫潤古玉般的肌膚,雍容笑意緩緩。

東方蓁摸著珍珠耳串,不斷調整著位置。清風吹來涼意,她精緻的下巴被金色面紗勾勒出線條,肌膚賽雪。

東方蓁一抬頭,看見對面跪的筆直的齊琰。

齊琰透過窗前來看她,他個子很高,一下子就顯出他桃花笑意的臉來。

東方蓁高興的揮手,「齊琰!」

窗前又多了個身影,魏其侯看見太子公主一僵,匆匆拄著傷拐出來請安。

魏其侯率先對太子跪下:「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斂了笑,對魏其侯道:「起來吧。」

齊琰也走了出來。他穿了一身月白色圓領袍,顯得臉色有些蒼白病色。身上倒是看不出什麼傷,走路也很穩當。

東方蓁心裡『咦』了一聲,齊琰和太子哥哥撞衫了。兩人都穿著月白色。

除了太子身上的月白圓領袍有暗綉龍紋,隱隱透著睥睨天下的尊貴。兩人衣服、剪裁都差不多。

只是太子哥哥穿著雍容俊秀,淵渟岳峙,有種藏川納海般的可靠。齊琰穿著君子戲謔,像一顆充滿春意的桃花,招搖又放肆。

東方蓁對招搖的齊琰笑了笑,聲音清甜道:「你的傷好些了嗎?還痛嗎。」

尋常的人都答不痛了,好多了。齊琰卻說:「傷是好了,只是我痛的厲害。平日都只能趴著。」

東方蓁感到此人非常有意思,笑的花枝亂顫。

齊琰笑著看了眼富麗堂皇的涼輦,目光流露出複雜的權勢之色。他淡淡笑道:「遠遠的就聽百姓說看見公主涼輦過來了,我特地出來迎接。緊趕慢趕,撞上父親堵人。沒能迎接到公主。」

齊琰一臉懊惱之色。

東方蓁眉眼笑的越發彎了。

齊琰看著三公主的笑顏。

三公主笑的單純明媚又驕縱。不虧是東宮寵大的小公主。連禁足,都能隨意出的了夏王宮。

齊琰回頭看了一眼父親。

魏其侯在太子面前跪的戰兢兢,他低聲道:「臣向太子殿下請罪!臣……沒有約束好幼子。」魏其侯餘光看見三公主和次子在一起,就頭皮發麻。

東方衍道:「無妨。霍侯爺起來吧。三公主貪玩,齊公子深得青睞。魏其侯不必如此苛責自己兒子。」

東方衍叫魏其侯進去說話,聞到葯館刺鼻的藥味,又改口到:「去食野居吧。」

東方衍一出門就看見東方蓁刺眼的笑,她連眉宇都是明艷的。

東方衍心裡一頓,有種微微刺痛的情緒包圍。他說不清這種陌生的感覺。

太子招手道:「蓁蓁過來。」

東方蓁皺了皺鼻子,辭別齊琰來到東方蓁身邊。

太子摸了摸她耳垂細鏈,見她耳尖都被磨出小紅疙瘩。皺眉道:「這樣的細珍珠也不舒服?」

東方蓁抓著耳尖的癢,耳輪廓暈紅一片。她道:「可能是金子過敏吧。」越摸越疼癢。

東方衍嘆氣,吩咐羽林軍護衛,「去東宮找白薇拿薄荷清涼膏來。」大庭廣眾之下,到底不能摘了她的面紗。

一名護衛領命,騎馬前去。

東方衍對蓁蓁道:「孤同你的齊琰說說話,可好?」

東方蓁不好意思道:「還沒嫁呢。不是我的……太子哥哥,你這麼說我羞。」

東方衍輕輕笑了笑,掐著她梨嫩腮幫,低沉道:「哦?不是你的,給他寫什麼『盼君安』。」

「盼哥安,盼哥安。只盼哥哥安。」東方蓁吃痛的捂著腮,立即倒戈道:「太子哥哥,你別擰我。待會兒我臉上留了指印就不好看了。」

東方衍笑了笑,放開她。白笑忙上前用團扇,扇了扇風。

三公主的皮膚實在太嬌嫩了,臉上指痕紅暈久久不散。薄金面紗也擋不住顏色。

太子走上前對齊琰道:「你陪著三公主些,切莫放肆。」

齊琰低聲應諾,「是。」

太子笑了笑,溫和寬容對齊琰道:「莫要怕,蓁蓁只是調皮,性子不頑劣。你陪的她開心了,孤賞你。」

說罷一頓,太子威脅的看了眼齊琰。一字一句道:「孤知道,夏王宮近日傳出些流言。是非真假,孤不點破。」

東方衍望著她道:「孤的蓁蓁,背後不是無人保護。你覬覦她,就要受得起孤的考量。」

太子微微一笑,似警告似威脅。太子以強勢睥睨的口吻道:「孤的妹妹,莫說整個上京,整個帝丘的男子都任她挑選。你,入不了孤的眼。」

「明白了嗎?」太子問。

齊琰噙著笑道:「太子殿下放心,齊琰對三公主只會以真心換真心。絕無其他二心。」

東方衍不予置否,轉身招蓁蓁上前,對她道:「孤要同魏其侯去食野居。」

話未說完,東方蓁立即道:「這垂柳風光不錯,我陪齊公子在這邊說說話。」

東方衍無可奈何,讓人盯著他們別動手動腳。帶著魏其侯走了。

只剩他們兩人了。東方蓁長鬆一口氣,問齊琰:「高不高興,你爹被太子帶走了。」

齊琰淡淡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老頭精明能幹一輩子,末了從疆場上回來。還得侍奉夏主,侍奉東宮太子。

造船?

呵呵,虧太子想得出。初掌工部,就敢和積威二十年的淮陰侯奪肉吃。當淮陰侯是普通侯爺呢。

「齊琰,你在想什麼?」東方蓁看見齊琰的眼睛一直看著太子和魏其侯的背影。只是一時分辨不出來他在看誰。

齊琰笑了笑道:「我在看,一個垂暮的將軍是如何討好未來儲君的。」

東方蓁微微一笑。整個上京,所有人都想討好夏主唯一的成年皇子。

有時候,東方蓁偶爾會想。如果她是皇子就好了。當年,若她是皇子,母親也不會說被打入冷宮就被打入冷宮。母親,也會更喜歡她一點點吧?

就像,律兒在沒有被質疑非夏主親生前。也是生生護了母親幾個月的。

她不行。

她是個廢物。

齊琰驚訝的發現,夏王宮的三公主見了他並沒什麼話可言。兩人之間的愛情流言傳的滿天飛。

連上京舞坊,都編了不少仙人與萌寵的恩怨。含沙射影的暗示夏主壽宴上的一幕。

東方蓁給他遞了帕子,寫了情話。見了他,卻只安靜的看著堤岸垂柳茵茵。

夏風吹過,齊琰主動開口道:「三公主喜歡跳舞嗎?」

「不喜歡。」

東方蓁瀲灧生波,眼睛里像是藏了刀片。她道:「世人都道麗姬善舞,我平生最不願的就是別人看見我,就想起我的母親。」

齊琰下意識道:「夏有妖姬,東方之魂。茜舞靈俏,秦川之光。」

從前齊琰不知道麗妃有多美,見了初初成年的三公主,才意識到麗妃絕色傾城。也許不是一句戲言。

「對,就是這句。」

東方蓁托著腮,看著湖面漣漪荷花道:「我打小就聽這句話。宮人們都說,當年就是因為麗妃光芒太盛,皇后才把身邊知書達禮,賢淑冷靜的女官獻給了夏主。才有了如今的宛妃娘娘。」

東方蓁想起什麼,偏頭問齊琰:「你是承洪十三年出生的?」

自從夏主聖壽后,鶯歌和黃鸝就從各種旁門左道,幫東方蓁打聽到了齊琰的出生年月。

其實也很好打聽,當時正鬧齊琰身世的事。魏其侯的家醜人人皆知。

齊琰道:「是。齊某是承洪十三年,九月十八日出生。」

「咦,你和我二姐只差一天啊。」東方蓁有點嫌棄,「齊琰,你有點老啊。怎麼做我夫君。」

齊琰一愣,先是被三公主的大膽嚇壞了,然後又失笑道:「三公主,齊某不過比你只大三歲半。」

「哪也很老啊。」

東方蓁突然有點嫌棄,後悔了。「那個帕子你當我沒給過你吧。」

齊琰:……

他啞口無言半晌,才道:「三公主,齊某正當青春年少,還是少年。您……」

「頂嘴。」

東方蓁生氣道:「我管你年少不年少,本公主嫌棄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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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9.3)請假一天,不更。

周五(9.4)正常更新~

我需要攢攢稿子,才能保證日更。不然又會陷入斷更魔咒里了~

筆芯!

PS:如果我今晚睡覺前,或者明天早上能在六點起來,趕出一章。

那明天就正常更新(不過,不要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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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九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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