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人寢（下）
「我被李湘逗笑了，但還是心有餘悸。明天就要考試了，我也不忍心舍友再為我熬夜，就說是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
「上床后，我一直沒能睡著。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有看錯，也相信自己的感覺——肯定是碰到了什麼東西的皮膚。明知道明天早上就要考試，我卻精神地根本睡不著。將搬進宿舍后發生的種種詭異事件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后，我打開手機，輸入我們學校的名稱后按下空格，又輸入了一個名字。」
「周思琪。」
「搜索引擎彈出的第一條就是關於籃球社社長周思琪的新聞，不過這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新聞上寫著，『周思琪帶領隊員奪得金牌』，『取得全國大學生籃球冠軍』等等，網上全是關於他的正面新聞，唯獨有一條，是一個匿名用戶發在校園論壇里的。字裡行間全都是對周思琪的控訴，但這條論壇，也早在五年前就停止了更新。」
「就這麼折騰了一晚，我始終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第二天，就這麼迷迷糊糊的起床，考完了最後一門大學物理。因為腦子不太清醒的緣故，感覺自己做錯了很多道題，根本開心不起來。考完試李湘邀請我一起去KTV唱歌，都被我給拒絕了。」
「去食堂吃過了晚飯，王芳也跟著李湘一起去了，只留我一個人在寢室。我還是搞不懂這一個學起來宿舍里發生的怪事，打開電腦繼續查詢有關『周思琪『的資料。」
「翻找中，我看到了一則校內通告，是針對『周思琪』的處罰通知，因為他惡意用籃球砸傷了一個女生，那個女生的名字，叫林倩。」
「林倩，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卻有一時想不起來，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李湘。她說過等到了KTV，要直播給我唱一首歌。」
「『喂？玉兒，我們到了。」
「『嗯，你們好好玩。』」
「『別，別急著掛電話么，我要給你點一首歌，一首象徵著我們姐妹情的歌，一首隻有我們倆知道是什麼意思的歌。』李湘在電話那一頭笑得很開心，我也不有自主地嘴角上揚了起來。」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了李湘唱歌的聲音。」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
「『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樣唱的響亮。』」
……
「『啦啦啦……自信成長有你相伴leapf
og』」
「我聽著李湘歡快的歌聲，沒有打斷她，卻也沒太明白她為什麼要給我唱這首歌。」
「一曲終了，我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唱的真好聽啊，可是湘湘，你為什麼要給我唱《小跳蛙》呢？』」
「『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李湘在電話那一頭笑著打趣道，『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誰憋得待不住不敢去上廁所，要我唱著歌發出聲音陪她，哈哈哈哈……』」
「聽到李湘的話，我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試探著對電話那一頭問道。」
「『我怎麼記得你唱的是……《兩隻老虎》？』」
「『哈，我唱的是《小跳蛙》呀……』」
「李湘的聲音剛落，我耳邊響起了另一個幽幽的聲音，這聲音出奇的讓人熟悉，一瞬間就讓我響起了那天晚上。」
「『我也喜歡周思琪學長。』」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那聲音的主人一邊唱著，一邊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我聽不到李湘的聲音了，也聽不到歌聲了，漸漸地，甚至聽不見自己的嘶吼聲了。」
「但我確實看到了，透過我桌上的小鏡子，我看到了一張慘白色的臉，從我背後緩緩升起，側頭貼在我耳邊。」
「她帶著一副眼鏡，一副被砸爛了的眼鏡，鏡片碎裂扎進了眼睛里，卻沒有血留下來。」
「透過鏡子，我看見她的嘴唇微動，雖然聽不見，但我能通過嘴型看清楚，她說……」
「……你是在，找我么？」
「電話的那一頭，是李湘疑惑的聲音，她聽不見何玉兒的聲音了，對著電話『喂』了幾聲后，對方主動掛斷了電話。」
說道這裡，江純頓了一下，切換回系統自帶的【沉穩煙嗓】，用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了三下，模仿出敲門的聲音。
「是夜，十一點二十九分，李湘和王芳回到了寢室，屋內一片漆黑。」
聽到江純切回沉穩煙嗓，評論的彈幕開始瘋狂涌動，他們知道，依照江純的脾性，高能反轉就要來了。
「李湘和王芳打開了寢室的燈，不見何玉兒的身影，倒是她的床簾低垂著，似乎是已經睡下了。」
「她們二人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已是深夜，這幾天的期末考試複習著實累人，玉兒這個時間點上床也實屬正常。躡手躡腳地不發出聲音，兩個女生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后，也匆匆躺下了。」
「次日清晨，李湘和王芳先後醒來，何玉兒的床簾還是低垂著。二人與她搭話也是不理，喊她一同吃飯，她也只是回一句我點了外賣。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之久，李湘和王芳在臨別回家之際，還是沒能放下對何玉兒的擔心，拉開了她的床簾。只見她面朝天，頭歪斜，耳朵流膿，眼神空洞，不知已經死了多久了。」
「王芳和李湘嚇得趕緊報警，之後的故事我們不得而知，但是我們知道的，是另一個故事悄然在城市的另一頭安靜地發生著。」
「『夜不歸』酒吧，裡面聚集著大量城市的年輕白領，他們來此放鬆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緩解心理和身體的雙重疲勞。」
「一個看上去剛滿十八歲的姑娘穿過人群，那暴露的低胸衫和修直的大長腿引得無數目光流連，但她彷彿未曾感受到一半，徑直走向吧台，坐在了一個男性身邊。」
「認識一下？我叫何玉兒。」江純切回了【妖嬈女聲】，聲音輕佻，面帶微笑。
「『你好美女，我叫周思琪。』被搭訕的男性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