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負責

「我......」梁知淮低著頭，張了張嘴。

姜辭打斷了他，「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她抿著唇角，目視遠方。

「宿主......」腦海里，系統的聲音響起，提醒著姜辭它的存在。

系統的出現，是在梁知淮去世之後的一年，她調查出雇傭殺手的是顧家的小少爺，目的是為了殺了她，讓父親露出破綻。

僅僅就是因為一個合作，父親選擇了其他集團，沒有選擇顧氏而已。

如果沒有梁知淮，她恐怕就死在那天了。可是即使在後來把顧家小少爺送進了監獄也難解她心中的怒氣，系統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第一句話就是問她，想不想回到過去，救回梁知淮。

她根本來不及懷疑，給出肯定的回答之後，就被系統帶回來了。

讓她沒想到的是，系統會把她帶回到16歲的時候。

「出了點小差錯。」

像是知道姜辭心裡在想些什麼一樣，系統的聲音再次出現。

姜辭剛想出聲詢問，目光落在正在給她處理傷口的梁知淮身上。

「宿主，你可以在心裡默念系統，我就能感知到你心裡默念的話了。」

系統善解人意的提醒道。

看向梁知淮，他動作小心又仔細，對待珍寶一般。姜辭眸色暗了些，沉寂了好一會兒，才按照系統的提醒在心裡默念系統。

「出了什麼差錯？」

「宿主沒有許可權訪問系統核心機密。」

系統奶聲奶氣的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板一眼，冷冰冰沒有起伏的機械聲。

「......」

揍你信不信！

姜辭臉上的表情出現一絲無語。

梁知淮收起上藥的棉簽，抬眸，將濃濃的情意藏在眼底。語氣雖然不至於冷冰冰，但也絲毫沒有情緒的道，「好了。」

少年的嗓音低啞，聽著很是刺耳。

姜辭皺著眉頭，「我想喝水。」

少年立刻起身去接水。

盯著少年拿著紙杯接水的背影，姜辭有些好奇，少年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是這個時候么？

看到她被挾持會緊張，看到她受傷會害怕。

姜辭掃了一邊回憶才發現，少年除了在巷子那裡讓她離開說了重話，其他時候不是溫聲細語的就是沒有情緒的。

莫名的，一種甜蜜的情緒從心底悄然升起。

最令人愉悅的，莫過於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了。

少女的目光過於炙熱，盯得少年身體僵硬，不敢動彈。

少年眼神渙散，瞳孔沒有聚焦的望著一處胡思亂想著。

『她為什麼盯著我？』

『我的秘密是不是暴露了。』

『她是不是全知道了，她會不會討厭我？』

冰涼的感覺在指間流動，梁知淮低頭一看，杯子已經滿了，還在源源不斷流下的飲用水溢了出來，流的到處都是。

梁知淮手忙腳亂的關掉還在流水的龍頭，端起杯子的動作慌亂不已，杯子里的水也灑了出來，少年胸前的一塊襯衣布料瞬間變了顏色。

胸前冰冰涼涼的，手上也沾了不少水珠。少年站在原地，臉上劃過迷茫，不知所措的動也不敢動。

姜辭走過來，拿走少年手裡的紙杯放到一邊，抽出幾張放在桌上的抽紙。另一隻手抓著少年的衣服，紙巾附上去，瞬間被浸軟變得濕乎乎的。

丟掉已經濕潤的紙團，姜辭又抽出幾張紙巾，又要按在少年胸膛上，卻被少年一把奪過。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少年扭過身子，往一邊走過去。

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姜辭不明所以。

她沒有注意到少年頭髮下藏著的，紅的要滴血般的耳垂。

他的耳垂很紅，耳尖上的粉色也很明顯，就像是被染了顏色。

手上還殘留著剛才姜辭觸碰過的溫度，少女的手軟軟的，劃過他的指背也划進他的心裡。

靠著冰涼的牆壁，少年企圖讓自己燥熱的情緒降下溫。只是腦海里少女的笑顏怎麼也揮之不去，非但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整張臉都燙燙的，少年不敢想象自己的臉有多紅。

「在這幹嘛呢！」

醫生走過，看到少年貼著牆，頭深深埋著不敢抬起，頹廢的模樣出聲喊道。

聽到聲音，少年下意識抬頭，臉上的顏色把醫生嚇了一跳，「你感冒了？」

少年生的白凈，即使經常在大太陽下曬著，也比別人白得多。

此刻俊臉通紅，眼神迷離的讓醫生誤會他感冒了，手落在少年的額頭上，沒有問題啊。

醫生疑慮的望著他，看得少年心裡毛毛的，他悶著嗓音，「沒感冒。」

梁知淮的嗓音啞啞的，讓人聽了很是不舒服，「多喝點水！」醫生不滿的道。

「你衣服怎麼濕了，現在雖然已經熱起來了，但是天氣多變，去找護士借一下吹風機吹吹。」醫生皺著眉頭，不悅的道。

梁知淮低頭一看，發現胸口被打濕的那一塊布料都已經粘在身上了，黏糊糊的不舒服，他點頭應道，「謝謝醫生。」

「那還不快去！」看著梁知淮愣愣的模樣，醫生聲音重了些，看傻子一樣看著梁知淮。

少年悶悶的應了一聲，扭頭急匆匆的跑走。

小診所不大，因此梁知淮剛走到護士身邊，她就已經將從柜子里拿出來的吹風機遞給了他，「安醫生就是說話大了點，其實人挺好的，你別放在心上。」

「嗯。」梁知淮沒有在意，應了一聲，直接將吹風機插進電源，打開了吹風機。

姜辭將手上的紙團扔掉，看到立在牆角的干拖把，拉了過來正擦著地上灑的水。

「你怎麼站著？」醫生從身後走過來。

「你弄得？」醫生想到少年濕了一片的衣服，挑眉問道。

姜辭停下動作，抬眼看了下醫生，收回目光落在地上的水漬上，還以為醫生問的是地上的水，她應了下來，「嗯。」

「看不出來，你這個丫頭膽子還挺大的。」安醫生詫異的說道。

姜辭聞言微愣。

膽子大？她雖然的確膽子不小，但是醫生是怎麼看出來的？她做了什麼嗎？

「雖然人欺負了你，但是也不能潑人家一身的水啊。水是人類資源，不要浪費。」

安醫生清了清喉嚨，教訓道。

啊？她潑人一身水？什麼時候？

姜辭更懵逼了。

「不是，那個......」姜辭愣了一下才想到醫生可能是撞見梁知淮的衣服濕了。

「你不用解釋，放心我懂！等會那個小子回來他要是敢對你動手，我幫你攔著他！」安醫生一副「我都懂」的樣子看著姜辭。

「？」姜辭無言以對，不想解釋了。

等梁知淮吹乾衣服回來，姜辭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打著字，一旁安醫生收拾著藥瓶，見梁知淮回來了，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梁知淮被安醫生盯得心裡發毛，但還是頂著他的目光朝姜辭走過去。

「給。」姜辭把手邊的杯子遞給梁知淮。

梁知淮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杯子。看著裝著水的紙杯，傻乎乎的拿著。

「喝水。」姜辭看著梁知淮傻愣愣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彎彎的眸子里閃著無奈的眼神。

「！」

梁知淮低頭抿了一口，溫熱的水順著喉嚨滑下，他舒緩了許多。

少年面上看著沒有絲毫變化，心裡的小人卻激動的翻滾轉圈。他低垂著眉眼，沒讓面前人看出他眼底的激動和喜色。

少女遞過來的水，像是加了糖了一樣，甜滋滋的。

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弄得人盡皆知。只要能靜靜看著她，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暗暗關注著兩人的安醫生卻升起了一絲疑惑，面前兩人的氣氛實在太融洽了，融洽到讓他感覺自己在這裡十分的多餘。

安醫生甚至在兩人身邊看到了一絲粉紅泡泡的影子，反應遲鈍的他嗅到了一絲姦情的味道。

事情的發展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樣，一股不自在的感覺讓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拿著藥瓶就往外走。

「走吧。」安醫生一走，梁知淮瞬間覺得渾身熱乎乎的燒，他出聲道。

「好。」姜辭點頭應道。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被點亮的星辰，抬眸望著少年。

四目相對的瞬間，梁知淮只感覺心臟猛然緊縮，臉上一陣熱辣辣的發燙，趕緊低下了頭，錯開視線。

「不走嗎？」看著少年的動作，姜辭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勾著唇角，笑容燦爛明媚，如同盛夏里的一縷暖陽照耀著大地。

「走。」

抬起頭，梁知淮被少女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心臟狂跳著，不自覺的回答了一句。

「那你轉過去。」姜辭笑眯眯的對梁知淮吩咐著。

梁知淮聽話的轉過身，背對著姜辭，他不明白，為什麼她突然讓他轉身。未知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安。

「走吧！」姜辭趴在少年單薄的背上，手抓著他的肩膀。

感覺到背上的重量，梁知淮背脊僵硬，心中一緊，根本不敢動。

「我腳疼，你害我摔倒的，你得負責送我回去。」最好負責一輩子。

因為梁知淮背對著她，姜辭根本不擔心被少年發現，她笑的肆意。

為了讓少年相信，她刻意壓著嗓音，擠出哭腔。

少年沒有懷疑，沉默不語的將她背起，渾身的肌肉綳的緊緊的，他沒有察覺到，少女臉上那抹得逞的笑意。

梁知淮的步伐有些笨拙，感受到少女的體溫緊貼著背脊，他心臟狂烈的亂跳著，心口處傳來一種難言的悸動。

姜辭感覺到少年緊繃的身體，心底的惡趣味更濃。她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下巴抵在少年硬的硌人的肩膀上，鼻息件充斥著少年身上好聞的青草味。

一股倦意襲來，姜辭半眯著眼睛，頭靠著少年得脖子，睡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