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競賽班。
教師辦公室里，每位老師都握著紅筆奮筆疾書批改著作業，筆尖落在紙面上發出『唰唰唰』的聲音。
咚——咚——
緊閉的教師辦公室的門突然響起敲門聲。
離門最近的老師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三張高顏值的臉落入眼，因為批改作業的煩躁的消去不少，皺起的眉頭撫平。
「老師好。」三人齊聲喊道。
「嗯。」老師點了下頭，指向老劉的位置。
三人道了謝便直直走向老劉。
三個人並排而行，站在姜辭兩邊的少年都是一米八幾直逼一米九的大個，姜辭快一米七的個子站在兩人之間都莫名矮了許多。
即使如此，三個人也猶如一堵牆一般前進，也還好一中財大氣粗，教師辦公室修的寬，不然三人這股壓迫感能讓老師們生出一分壓迫感。
姜辭他們進來時，老劉還在專心致志的批改著筆下的作業，完全沒有注意到三人，還是同事『好心』提醒了他。
「老劉！劉老師！」坐在老劉隔壁的老師輕拍了兩下老劉的肩膀。
老劉抬起頭，眼角餘光正好瞥到不遠處一道黑壓壓的影子朝自己壓來，小心臟騰的提起，「啪」一聲，椅子摔在地上發出震耳聲響。
透過褲子，屁股上的皮肉和地板上的涼氣親密接觸。
「劉老師，你沒事吧？」姜辭小跑上去，扶起老劉。
「你們三個是要弄啥子！」還沒晃過神來的老劉一句方言飆了出來。
「啊？」
三個人都是一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望著他。
「......」扁了下嘴，老劉幽怨的瞪了一眼『好心』的同事，用目光暗罵著「你丫沒安好心的！」
同事立馬撇過頭去，捂嘴暗笑。
「全國高中數學聯賽你們都知道吧？」老劉收回視線，手指虛空點了點，示意幾人靠近點，緩緩說道。
手裡握著的筆頭按在桌子上發出「咔噠」的清脆聲響，三人默不作聲的點頭。
「你們三個的數學成績一向很好，秦遠崢一直是競賽班的，這次主要想問下你們兩個的想法。」老劉說著，目光在姜辭和梁知淮兩人面前掃過。他的目光裡帶著詢問和期待。
「學校里會先考核一次，你們都可以的話，我就把你們的名字報上去了。」
「參加了競賽，只要能獲得名次，對你們以後選擇學校也有很大幫助的。你們三個數學一直很穩定，這次月考的成績出來了，你們三個也是名列前茅。老師是希望你們都參加了，不管多少，就以你們現在維持的這個水平，得個前三名是沒問題的。」
站在中間的姜辭聽到老劉的話，記憶突然被勾起。
老劉除了是一班的班主任，也擔任了數學競賽的帶任老師。上一世，老劉也曾問過她是否要報名，但是因為和另一件事撞上了，她就拒絕了。
不過，這次......
姜辭垂眸，想著什麼。忽然感覺到旁邊有目光看過來，她抬眼看去，對上一雙黝黑髮亮的眸子。
只是還沒等她看清他眼裡神色，少年就逃也似的飛快移開視線。
不易察覺的歪了下頭，她的視線斜斜看過去。
上一世，梁知淮也沒有參加競賽。因為和黑子打架，最後請了整整半個月的假，即使再回來上學也能隱隱看到他臉上曾受過的傷。
也是因為這個，她穿越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這件事。
他要報名競賽嗎？
姜辭眸子里閃動著流光。
「劉老師，這次競賽......」少年眸色閃爍了一下，隨後堅定的開口。
「這次競賽如果可以獲得一定名次的話，學校會給予一筆獎學金，雖然不多，但是也是學校的心意。」老劉看出了梁知淮的想法，搶在他之前把話說完，帶著希翼的目光盯著他。
他眼裡是勢在必得，似是已經想到了梁知淮一定會答應下來，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老劉的話一出，梁知淮頓時噤了聲。黝黑的眸子里也多了分猶豫。
他的確對獎學金動心了，學校的考核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也有把握獲得名次。
雖然老劉說了獎學金不多，但是以一中的獎勵慣性，這個不多也不是一筆小數字。
暗暗注意著梁知淮的姜辭看他一猶豫，心裡有了數，紅唇微啟：「劉老師，這次的競賽麻煩您幫我報個名。」
還沒能得到梁知淮的回答，就聽到了姜辭的肯定回復，老劉立馬眉開眼笑起來，眼角的皺紋都笑了出來。
看向梁知淮的眼睛里期待神色更深。只要他答應，他們學校這次把前三都抱回來就有戲了。
「麻煩劉老師了。」在老劉的期待目光，和姜辭暗暗投過來的眼神中，梁知淮終於緩緩開口。
「嗯。秦遠崢，你呢？」得到滿意答覆，老劉一張臉笑的跟盛開的菊花似得。端起一邊跑著菊花茶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問著遲遲未開口的秦遠崢。
「這次我已經準備好了。」秦遠崢收回暗中看向姜辭和梁知淮之間意味深長的視線，與老劉對視。
弓起的手指抬了下鏡框，語氣堅定，帶了絲凌冽的寒氣，彷彿在下一封戰書一般。
去年秦遠崢也有跟著去參加了一場競賽，只是可惜複賽時被刷了下來。為了再戰一次，他足足準備了一年。
「好，你們放了學就到競賽班來一趟。」老劉滿意的點頭，緊跟著吩咐道。
三人齊聲應好。
「好了，快上課了，你們先回去吧。」看了眼手錶，老劉秉著「用完就扔」，交代完就讓他們回去了。
三人應了一聲，便往教室方向去。
——
結束一天的課程，姜辭還在默默收拾著書包。陳清微就已經提著書包，利索的拉上拉鏈，沖姜辭說了一聲「姜姜，那我先走了。」就飛快跑出了教室。
姜辭頭點到一半，看著陳清微一溜煙兒就消失了的背影，提著書包站起身。
她扭頭往後面看過去，梁知淮敏銳的注意到她看過來的目光。一抬眸，兩人的視線撞上。
姜辭立馬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剛想要走過去，就聽到一個清亮克制的嗓音，「姜同學。」
「秦同學有事嗎？」看到擋在面前的秦遠崢，姜辭愣了一下，還好之前三人是一起去的教師辦公室，不然這會兒姜辭不一定能叫出他的姓。
秦同學三個字一出，姜辭就看到面前人高馬大的男孩臉上露出一抹羞澀。
秦遠崢感覺左胸膛有隻小鹿在樂此不疲的撞著他的胸膛。
緩了好一會兒，才踩在姜辭耐心的邊緣出聲道：「要一起走嗎？你應該沒去過競賽班。」
「好。」姜辭沒多想，便應了下來。
得到答覆，秦遠崢緊閉著嘴，習慣的內斂著自己的心思。即使他感覺到心臟激烈跳動著，快要興奮的從喉嚨跳出來，面色依舊如常。
只是他沒能高興多久，就被姜辭一句「梁知淮你也一起吧？你應該也沒去過競賽班吧？」給生生把他的興奮壓了下去。
姜辭看向正在拉書包拉鏈的梁知淮，沒有注意到秦遠崢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
他眼神不善的朝梁知淮射過去，一眼就看出了他和自己是一個心思的梁知淮也不甘示弱，如刀鋒利刃般的目光投過來。
兩人的目光一對上，剎那間，像是發生了一場電光火石一般。
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同學，莫名的感覺到教室里的氣壓低了很多，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忽然響起的溫和女聲打斷了兩人的較勁。
「秦同學？」
「在！」條件反射的，秦遠崢回道。
「有什麼問題嗎？」姜辭眉眼中帶了絲疑惑。
「沒...沒有。」秦遠崢搖頭。
姜辭抿唇一笑，道：「那走吧？」
話落，姜辭抬腳往後面走過去，幾步走到梁知淮面前。看著他準備好要走，才發現秦遠崢還在原地沒走。
疑惑的目光再次投過去，「秦同學？」
「嗯。」
沉悶的鼻音低聲響起。
秦遠崢幾步走過去，梁知淮和姜辭已經從後門走出去了。看著兩人並肩的身影，他腳下的步子加快，三兩步就走到了姜辭的另一邊。
「那說好了，你別忘了。」
秦遠崢走近了，便聽到少女柔柔的聲音。
「嗯。」梁知淮回著，目光卻是看向秦遠崢。
看到走上來，臉色不是很好的他。梁知淮揚起唇角，露出挑釁一笑。
秦遠崢臉色更黑了，眼睛好似能噴火般死死盯著梁知淮。
只是姜辭看過來時，他眼裡的不善立刻消散，平靜如水。
一直到競賽班門口，兩個人已經用目光鬥上了十來個回合了。
此時競賽班上只有幾個學生，老劉則搬著板凳坐在講台上，手裡拿著一張試卷翻看著。
看到三個人走進來，他對姜辭和梁知淮說道：「你們兩個先找個位置坐一下。」
說完，他低著頭目光落回到試卷上。
姜辭和梁知淮只能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兩人前面的位置坐的就是秦遠崢。
他一坐在位置上，就從書包里翻出一套試卷做了起來。
教室里其他的同學，也是拿著筆埋頭寫個不停。姜辭環視一圈，除了秦遠崢是一班的，其他人都是陌生面孔。
整個教室除了翻書聲，和筆尖落在紙面上的沙沙聲音。一時之間，姜辭生出了一絲無聊的感覺。
好在沒一會兒，競賽班裡的人都來齊了。老劉抬頭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同學，目光掃視一圈，拿出一本點名冊就開始一個個點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