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解扣

第一一三章 解扣

身敗名裂,萬劫不復六」蘇眉顫聲答曬※

「哈哈陳長生大笑道:,「真是夠狠的,邱拜月,我跟你當真就有這麼大的仇嗎?你竟挖出這個大的一個坑來往死里算計我,不但是毀了我,更是要將這普天下的人族都給葬送了才肯罷休?」

「我聽了這話,邱拜月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癱坐在地上,連聲道:「我沒有」沒有想要害你,我只是」只是想救我家老祖宗,想給妖族尋求一線生機

啪!

一聲脆響,生生的將邱拜月沒有說出來的話打斷,蘇眉惡狠狠的看着邱拜月道:「閉嘴,你這哪裏是在給妖族求什麼生機,你這是把妖族拖進萬劫不復的境地

「怎麼會?」邱拜月滿臉惶恐和不信地道。

蘇眉見她這樣,目光一凝,眉宇間竟是也泛起了一股殺意,纖長的手指飛的掐了個法訣,而後朝着邱拜月的額頭上一拍道:「醒來

一縷清光落下,邱拜月的眸子先是一陣迷茫而後漸漸明亮起來,隨即臉色大變,滿是惶恐地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

蘇眉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道:「尊主,她也中了青狐的惑心術了,能不能網開一面,饒過她?」

「哼陳長生冷哼道:「蘇眉,你沒中惑心術吧?」一句話頓時讓蘇眉再不敢開口求情,陳長生看着坐在地上,如同魔障了似的邱拜月,斷喝道:,「邱拜月,你說,青狐到底是怎麼跟你說的

吃此一喝,邱拜月像是打了個激靈,看向陳長生時滿臉的苦澀,兩行清淚無聲的淌落,哽咽道:,「當初老祖宗問了我所有關於道尊的事,後來跟我說,只要我找到冥河渡鴉的下落,並在此等候,再實言相告,自能得到道尊的諒解,可是我真沒想到。竟是這個樣子,她怎麼會騙我呢?」

陳長生不屑地道:「它怎麼就不能騙你,除了你,哪個妖族能入了我的眼,又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設下這種陰毒到了極點的圈套,還能騙的我心甘悄願的上鈎

「將冥河渡鴉的下落告訴我,以我和它之間的因果,我必然要殺之而後快

「在天妖城中堂而皇之的斗殺一個大妖,況且我還是個修士這簡直就是在**裸的打妖族的臉了小如此一來,天妖城眾大妖必將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不殺不足以泄恨。」

「若是我坐以待斃也就罷了,倘若反擊或是逃走,妖族也就有了殺上中土的借口,三萬大妖帶着千萬妖兵席捲天下,不說修士將因此而被殺個精光,世俗凡人又有多少人會死於妖族之手。

「因果糾纏之下,這罪孽就全都到了我的頭上。」

「這還不算,若是我真允了你將長生坊開在天妖城,那在修士們的眼中,我也就成了和妖族勾結的敗類,而妖族的入侵也就成了我和妖族內外勾結,引狼入室的結果,到時候我就算是有一萬張嘴也都說不清楚了

「到了那個時候,我要是還沒死的話,也已經是身敗名裂,臭名昭著,想要芶活於世,就只能找個靠山。毫無疑問,人族那邊是肯定不行了,要不然累累的血債,無數的冤魂何以平息,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妖族

「而妖族之中說話有分量,又能護得住我的還有誰?只有你的老祖宗。以它的妖行和輩分,只要我將它放出來,再求它在眾大妖的面前說,我已經棄暗投明,就連當日誅殺冥河渡鴉也是為了妖族大計着想而使的一計,到時候妖族之中自然沒人再敢說三道四。」

「我這條命固然是保住了,可我卻已經是走投無路,此時此刻,除了死心塌地的跟着妖族,當個馬前卒子之外又還能怎麼辦?」

「不僅如此。」陳長生咬着牙道:「天道輪迴,報應不爽。那億萬枉死的魂靈的罪業到底會都算在我的頭上,就算一時得以不死,日後必有天劫降臨的一日

「等到劫數一來,我就算道行再高,也終究是個灰飛煙滅,萬劫不復,等我死了,山河圖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你那老祖宗的囊中之物,哈哈,一扣一扣又一扣,只要我踏足其中。頓時就如同泥足深陷。想抽身而退都不行了,也真是難為了你那老祖宗是怎麼想出來的。」

邱拜月看着滿臉憤恨的陳長生,張張嘴巴,想要說話,可是卻真的不知道如何辯解,她何等的精明,若非是中了青狐的惑心術,一心的只是依照着青狐的指使做事,根本就不會深思隱藏其中的種種算計,她也不會一步步走到此時。

蘇眉的話說的沒錯,倘若自己真的把陳長生給坑害了的話,以他寧折不彎的性子,就算是死,也斷然不會真就依照着青狐圖謀的那樣乖乖就範。

就如同他當時無意間放出了冥河渡鴉等凶妖餓鬼之後因果纏身,陳長生並沒想着破罐子破摔,乾脆和冥河渡鴉等同流合污,而是要誅滅它們以恕罪。可以想到,倘若妖族真的入侵中土,害死了無數凡人後,陳長生非但不會放出青狐以託庇在它收下小反到會狂的誅殺天下的妖族。

邱拜月太清楚陳長生的山河圖中有着多少門人了,只要他願意,只要

……刊住性子。等個十年百年,山河圖中就能養出百萬其系嘲。到時候足以將妖族殺的一個不留。

有三萬大妖又如何?只要給陳長生十年,他在山河圖中必將調教出十萬元嬰期,甚至出竅,返虛的修士來,妖族再多也哪裏能比的上陳長生的門人多?

瘋了,老祖宗肯定是瘋了,她竟然去招惹陳長生,還這樣往死里算計它。我也是傻,為何就著了老祖宗的道呢。

邱拜月此時心神恍惚,一會兒怪老祖宗糊塗了,惹誰不好非要惹陳長生,以至於招來橫禍。一會兒又怪自己太笨,竟是成了老祖宗手裏殺人的刀。

「邱拜月,冥河渡鴉在哪?」陳長生忽然問道。

「在」邱拜月一愣,方要回答,隨後惶急地道:「你要幹什麼?不能去殺它,明知道是陷阱你怎麼還跳?求你了,別去了,好不好?」說到這,邱拜月的淚水又淌了出來。

陳長生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半晌后道:「看在你真心實意替我着想的份上,這回我不怪你,你起來吧。」

「真的?」邱拜月難以置信的看着陳長生。

「真的。」陳長生點了點頭,而後道:「不過冥河渡鴉必須得死。」見邱拜月嘴巴一動,似乎又要勸阻自己,遂道:「放心,我不會動手的,我手下那些個大妖又不是拿來嚇唬人的,由他們出手,想必就算是天妖盟也說不出什麼來。」

說到這,陳長生看着猶自跪在地上的蘇眉道:「蘇眉,你說吧,青狐該如何處置?」

咒」蘇眉聽到陳長生直呼自己的姓名,而不是蘇蘇,知道他心裏依舊對自己當初替青狐求情而不滿,再想想,青狐被關着時,她都能連番設局,先是要拉着尊主陪葬,而後還留了個后著,指使邱拜月在這裏守株待兔,引著尊主上鈎,環環相扣,防不勝防。倘若當日尊主真的聽了自己的話,將她給放出來的話,那又將是怎樣一個局面呢?惑心術下,只怕除了自己。山河圖中的眾人怕是全都著了道,真要是造尊主的反,自己豈不是成了幫凶?

一想到這,蘇眉后怕之餘,心裏也是慚愧至極,原本對青狐的一腔憐憫之情頓時就成了濃濃的恨意小一字一句地道:「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不足以贖其罪,當抽取它的魂靈,置於雷火之下瑕燒為飛灰方可。」

陳長生見她這樣,也怕矯枉過正了,笑道:「蘇蘇,好歹也是你的親戚,不用這麼狠的,日後殺了也就是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你起來吧。」

「是。」蘇眉應了一聲,站起身來。

陳長生看着邱拜月道:「你有什麼打算沒?」

邱拜月沒想到陳長生會問到自己,不禁有些茫然,她從最初找上陳長生就是為了救下青狐,結果花了無數的心思,忍受了許多的委屈,到了末了,自己卻只是她手中的一顆棋子。

可想而知,倘若陳長生真被自己所算計,等到他明白過來后第一個要殺的必然是自己,而青狐既然貪圖他手裏的山河圖,就算是自己這個小輩真被陳長生所殺,想必她也不會說什麼的。

棄子,自己一番辛苦奔忙,到頭來竟是成了一枚棄子。

想到這,邱拜月又豈能不難過,此時此刻,她心裏空蕩蕩的沒有一點着落,木然的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就這麼死了才最好呢。」

「混賬話。」陳長生低喝一聲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個人了,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是人,我只是個妖。」邱拜月搖了搖頭,眸子裏依舊滿是迷茫。

「妖也不能尋死膩活的。」陳長生道:「好死不如賴活着,還是活着好。」見邱拜月還是那樣,陳長生看了看蘇眉道:「蘇蘇。你別愣著,幫我勸勸。」

「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陳長生道:「趕緊著。」

「那尊主讓我們到山河圖中去吧。」蘇眉道。

陳長生也沒多想,隨手將她倆收入了山河圖中,而後到了一斗酒仰頭灌下,暗罵道:「到底還是個爛好人。心太軟,難成大器。」

就在陳長生喝了三斗酒後,心海中傳來了蘇眉的聲音:「尊主,奴婢問出冥河渡鴉的下落了。」說着說了個地址出來。

陳長生隨即傳念給金浪等大妖,將冥河渡鴉的方位一說,而後道:「不管你們怎麼干,務必給我把它殺了,身魂俱滅,聽到沒?」

「遵命。」

「事辦妥后,只管離去。」陳長生又吩咐一聲,道:「去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眾大妖答應一聲,隨即便沒了聲息。

「我家小姐呢?」忽然,小饅頭的聲音響起。

陳長生回頭看了她一眼道:「放心,死不了。」而後見她將信將疑的樣子,只得又道:「待會你就能見到她了,我跟你又沒仇,何必總是冷這個小臉。」

「哼,你對我家小姐不好,我就跟你有仇。小餿頭冷著臉道。

陳長生被他噎的想翻白眼,他和邱拜月之間的事糾纏不清,連他都理順不大明白,更是無法跟小慢頭說明白,索性就將話頭岔開道:「我先前見你身上妖氣甚濃,眼下卻沒

小接頭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小饅頭,告訴他吧。」忽然,邱拜月的聲音傳來,隨後光芒一閃,她和蘇眉一齊現身。

陳長生見她神色雖有些憔悴,不過卻沒了先前那種行屍走肉似的茫然,知道蘇眉已經化解了她的心結,也沒問蘇眉用的是什麼法子,只是道:「我把人派出去了,其河渡鴉此番必死無疑,邱拜月,你還是跟我一起走吧,免得回頭受了牽連。」

「好。」邱拜月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後吩咐小饅頭遣散夥計,又把長生坊的招牌拆了。

待諸事辦妥,陳長生將邱拜月小饅頭以及蘇眉都收回山河圖,而後拿起小饅頭的那個斗笠戴到了頭上。這斗笠也是件法寶,唯一的用處就是戴上之後便會散出淡淡的妖氣,本來是邱拜月弄來掩飾小饅頭人族身份的。

畢竟這天妖城中雖說也有凡人,不過到底還是以妖族的身份在外面行走更穩妥一些。

此時陳長生將斗笠戴上身上。跨上門外等候的青牛,道:「走吧。」

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雷霆般的巨響,天妖城各處的高塔之上妖氣洶湧,顯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斯殺給驚著了。

陳長生卻如同不見,坐着牛背上飛出了天妖城,時不時的眯起法眼看看身上的功德金光,以確認冥河渡鴉那廝到底死是沒死。

青牛駕雲而行,轉瞬百里,直到飛了一天一夜后,相距天妖城已經足有三十萬里之遙,陳長生陡然覺得身上陡然一輕,宛如是卸下了一個。背負許久的包袱,而後無數功德金光從天而降。「呼。」陳長生長出了一口氣。許久因為冥河渡鴉不死而揪著的心一松,心境也隨之變得越淡泊平和。

「老爺,這斯死了。」金浪的聲音在心海中響起。

「嗯,你們甩掉跟着的尾巴后便來無名島尋我吧。」

所謂的無名島當真是沒什麼名字,方圓不過五里,就在溟荒漠以北千里千里處,本是海中的礁石,潮水漲時便被淹沒,而潮水落時就會出現,故而上面除了偶爾有些海藻和死魚爛蝦之外,並沒什麼別的東西。

陳長生此番來時,正好流光梭從這無名島的上空過,他藉助炫光,鏡現了這個所在,便記在了心裏,先前也是擔心自己此番去捅了馬蜂窩,一眾大妖四處奔逃而失散了,故而早早的就將這無名島的方位告訴了他們。

因在溟荒漠中穿行,陳長生也不敢露了自己的身份,只得騎着青牛飛行,花了兩天三夜才到了無名島上,到時天剛蒙蒙亮,不巧遇到漲潮,本來就不大的礁石島全被淹沒在水裏。

不過陳長生到也不擔心那些大妖找不到地方,只是坐在青牛飄在空中靜靜等候,此時旭日從海上升起,光芒萬丈,陳長生看在眼中,只覺得心胸也隨之變得開闊了許多。

再加上了斷了和冥河渡鴉的因果,陳長生心中再無負擔,看着眼前的壯美情景,不知不覺中心有所感,竟是入了定。

茫茫然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長生忽覺得心神一跳,已經驚醒過來,內視一眼,現丹田之中的五行樹上竟是又多了一片葉子,不知不覺中道行又提升了一層,從精驁期跨入到了神遊期。

至此,陳長生的陰神越的凝實,同時也能不再受五行拘束可以自行來往於地府。

心中歡喜,不過陳長生卻是並沒動彈。依舊是保持原樣,宛如不知身後有人到來一般。

來人自是他手下的大妖。見到他坐在那裏,便猜到了他正在入定,只是卻沒敢湊近,顯然也沒膽量暗下黑手。而是在四周巡視,替陳長生護法。

隨着此人的到來,大妖們紛紛歸來,見到陳長生在修鍊,一個個都自覺的散了開來,以防有人闖過來驚擾了陳長生。

又過了三個多時辰后,陳長生長出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左右的大妖,問道:「都回來了?」

「回老爺話,都回來了。」

「沒人死傷吧?」

「謝老爺關心,沒有。」金浪跳出來道:「那冥河渡鴉雖說有些姦猾,不過我等齊上,也由不得它不乖乖受死。」

「那就好。」陳長生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道:「可驚動了什麼人?」

金浪道:「有倒是有,只不過天妖城中的那些個大妖或是奴下等的小輩,或是故人,見我們聯手殺人也便沒說什麼,不過到是有人問過老爺的底細,被我等含糊了過去。」

「嗯。」陳長生這才放下心來,將他們收入惡念三塗壇的地獄道中,隨後祭出九天十地流光梭,道:「老鬼,這邊的事了了,咱們去三過村會會那個寰文瀚吧。」

PS:正文五千一百字,說點閑話,這一章本來是想寫斗殺冥河渡鴉的,只是後來覺得,殺人放火這種事情對於奴僕成群的陳長生來說有點太不恰當了。

何況冥河渡鴉若是被他殺了,那就真是麻煩多多,故而就取了個巧,相對來說更真實一些,希望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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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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