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解不開的死扣

第一一二章解不開的死扣

陳長生心裏反覆琢磨,卻怎麼也想不出個破除冥河渡鴉擺下的這個局的法子,無論是放過冥河渡鴉。還是因打殺它而惹翻了整個溟荒漠的妖族都不是陳長生想要的。

「何人膽敢擋住我家老爺的道路,不想活了嗎?」

正在陳長生髮愁該如何是好之時,就聽到前面領路的金浪怒喝一聲,陳長生循聲望去,果然瞅見路上擋着一個體態瘦弱的小個子,身上被一襲黑布裹的嚴嚴實實不說,就連頭上都頂着一個斗笠,臉也被一塊黑紗巾遮住,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重的凶戾的妖氣,瞧這樣子竟似是沖着陳長生而來。

「且慢動手陳長生見金浪手爪一探,似是要將那人當場擊殺,忙出言阻止。金浪自是不敢違逆陳長生的心意,方要收回手爪時,不想那人卻是身形一閃,劍訣一動。一道銀白色的劍光已經朝着陳長生電射而來。

「特死。」

陳長生宛如沒見那劍光一般,坐在青牛背上紋絲不動,心中卻越發的詫異,瞧這人渾身的妖氣,顯然是個妖族,可是這一出手,卻使的是劍修的御劍之法,當真是有些奇怪。

更讓陳長生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不過是初來乍到,先前除了滅掉了沙狂之外,在這溟荒漠中並沒什麼熟人,更是別提仇家了,眼前這人又為何會擋住自己的去路,甚至拔劍相見,倒像是自己跟他有多少大仇恨似的。

陳長生不動,金浪卻是不敢不動彈,要是眼睜睜的看着外人刺殺自家老爺而無動於衷。那還有什麼臉面活着。

幾乎是在那人劍光放出之時。金浪已經跨步而上,右手探出。五根尖利的爪子隨之彈出,凌空一抓。已經將那奔著陳長生射來的劍光牢牢抓住,而後猙獰一笑道:「就這樣的微末道行也敢來行刺我家老爺,看來你是活膩味了

嘎巴。

說話之間,金浪的五指一緊,生生的將抓在手中的飛劍捏了個粉碎。

噗。

劍修和平常的修士不同,一生幾乎都在打磨一把本命飛劍幾乎可以說是人便是劍。劍便是人。此時本命飛劍被毀,那人心神巨震,頓時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也一陣搖晃。

金浪可是不管她受沒受傷,膽敢偷襲陳長生,那就是在明目張膽的打他們這些隨從大妖的臉面。若是不將他了,別說在陳長生那裏過不去,就算是自家的臉上也不好看。

故而捏碎飛劍之時,金浪右爪再度揮出。竟是要將這個不開眼的刺客生生撕碎。

。慢,帶他過來就在此時。陳長生的聲音傳來,金浪哪肯違撫,忙將爪子一收,改撕為拿,探爪捏住那人的後頸,如同拎小雞子一般的把他抓到了陳長生的面前。

之所以讓金浪手下留情,倒不是陳長生一時心軟,而是他很是好奇這人究竟是誰,為何跑來行這螳臂當車之事?究竟是他的私人恩怨。還是背後另有主使。

待到金浪將人帶到近前。陳長生手指一彈,一縷清風拂過,那人臉上的面紗頓時悄然化為齏粉,露出了一張蒼白、嬌美卻偏偏滿是憤恨之色的臉頰。

「小慢頭」。陳長生一見,驚訝道:」你怎在這裏?。

眼前這人赫然就是先前跟隨在邱拜月身旁的婢女小饅頭,說起來陳長生也曾和這小飲頭交過一次手,當時若非有邱拜月求情,並說明她乃是人,說不定當時陳長生早就將她殺了。

後來耶拜月歸順了陳長生后,被他收入山河圖中,這個小慢頭也就不見了蹤影。

陳長生一直忙碌,大事尚且忙不過來,自是也不會理會邱拜月身邊的侍女的行蹤,雖見邱拜月來往都是孤身一人,心裏就算有些奇怪,也沒詢問過,只是沒想到山水有相逢,竟是在這溟荒漠中又見到了她。

「哼。小饅頭冷哼一聲,抿緊了猶帶着鮮血的嘴唇,卻是一字不說。

陳長生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你在這裏,那麼邱拜月多半也在左近。這麼一來可就有趣多了小要不要我把手下的這些人派出去將你家小姐請過來。當面問問?

這話里說的是個請字,不過威脅的意味卻是清清楚楚的,一干殺人不眨眼的大妖出去請人,又豈能有好?

小餿頭雖說把陳長生恨得要死,可是心裏卻也是極為在乎自家小姐的安危,她雖說沒怎麼和陳長生打過交道,但是卻很清楚眼前這個笑眯眯的男子殺起人來可是從不手軟,自己要是再跟他硬頂下去,自己丟了性命是若是牽連了小姐可就萬死不足以贖罪了。

想到這小饅頭狠狠的到了陳長生一眼道:「我家小姐讓我來請你,說是有要事相商。」

「拜。陳長生聞言不由得啞然失笑,這樣的話他可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幾乎每次邱拜月說有事跟自己商量都是算計重重。

當初他以為將邱拜月驅逐出了山河圖后。便再也遇不到了,沒想到從北邊的玄武大陸轉到南邊的朱雀大陸,竟是再次相遇,而這樣的話也跟着來了。

「小你家小姐就是讓你這麼來請我的?。陳長生不無嘲諷之色的問道。

「你」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誰給我帶路?。陳長生笑着逗弄了小饅頭一句,而後擺手道:,「金浪,放開她吧,隨她走,奔見見她家小姐。」

小慢頭的確是被邱拜月派來請陳長生一見的不假,可是動手要刺殺陳長生卻是她自己的主張,究其緣由也是覺得陳長生對邱拜月不好,心裏惱恨。想要殺了陳長生泄恨。

只是她沒想到,陳長生身邊的隨從都這麼兇悍,自己根本連湊近陳長生都不能就被毀去了本命飛劍,而且還被當場抓住。

原本她就已經有些羞憤難當,再聽到陳長生擠兌她的話,頓時就覺得自己此番肆意妄為又給小姐闖禍了,便想乾脆死了一了百了,沒想到這個平素里殺人如麻的陳長生此番卻是饒過了她。

這從死到生的差別大大,讓小饅頭的心神一時間竟有些恍惚起來,直到抓着她的金浪鬆開了手,低喝道:「還不快走,愣著做什麼?」

小慢頭這才醒過神來,又看了一眼坐在青牛背上。仙風道骨的陳長生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轉身朝着天妖城中走去。先前陳長生本以為天妖城中只有高塔,等到隨着小饅頭走入其中,方才發現除了這些之外,也還是有一些店鋪的,瞧那雕梁畫柱的樣子竟是和中土的房屋沒什麼兩樣而且店門口掛着的幌子旗上的字也都是中土的字。甚至裏面的夥計也都是些世俗凡人。

若非是四周矗立着不少的高塔,陳長生真會錯聳為來到了中土的某個偏遠小國,而不是妖族盤踞的天妖城。

心中雖說奇怪。不過陳長生卻沒開口詢問,他知道邱拜月既然邀請他過去,想必待會有什麼疑問都能得到解答。

在城中走了有個十來里后小饅頭在一處小店鋪前面停了下來。陳長生瞥了一眼,卻見上面的幌子旗上寫的竟是長生坊三個字,而店中所賣的卻正是山河圖中所產的米面烹制的食物。店面雖不過來往的賓客卻是不少,外面還有不少在排隊等候的。

見到這一幕,陳長生的心裏就一陣陣的不舒服。他倉促間也猜不透邱拜月這麼做有何用意,不過這種拉着自己的旗號在這裏做買賣,乾的還是近乎於資敵的事,陳長生就一陣不快,饒是他眼下也算是頗有了幾分城府。但臉色依舊是陰沉了下來。

這店鋪很前面乃是居住,後面則是店面小慢頭似是刻意的領着陳長生看了看後面的店面,而後才領着他來到前面,推開院門,指了指裏面道:「請吧

陳長生也不怕邱拜月能翻出什麼浪頭來,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金浪等人想跟着進來卻被小饅頭擋住,冷聲道:「我家小姐相見的是他,而不是你們。」

金浪不說話,不過身上的妖氣卻是暴漲,一旁的眾大妖身上也是妖氣洶湧,這是隨時要動手的架勢。

「罷了,在外面等等也好陳長生瞥了金浪等人一眼道:「去後面的店裏歇歇腳,吃點東西,想來主人這麼慷慨好客,是不會好意思要你們錢的,只管敞開了肚皮吃就是了。」

。遵命金浪等人一聽,轉身就走。這五十來個大妖敞開肚皮吃東西,就算把邱拜月這長生坊吃窮都綽綽有餘。

小慢頭一聽頓時臉色一變,瞪了陳長生剛要說話,就聽到屋內傳來邱拜月的聲音道:「罷了,道尊既然發話了。就由着他們去吧,小餿頭,吩咐廚下,好好款待,莫怠慢了貴客。小

「亨。小饅頭不滿的白了陳長生一眼,氣鼓鼓的走了。

陳長生則是閑庭信步一般的走入了院中,見這院子雖不過佈置的倒也還算是別緻,種著兩棵石榴樹,碧油油的。讓人看慣了黃蒙蒙的沙漠后覺得眼前一亮。

房子是坐北朝南,東西各一間屋,中間一個小廳,而此時邱拜月正一系紅衣站在廳前看着自己,臉上無喜無悲,滿臉的淡然。

見到陳長生看過來,邱拜月一擺手道:「道尊請裏面坐

。罷了,還是在外面待着吧小敞亮。」陳長生擺了擺手,壓根就不把自己當成是個客人看,反客為主的坐到了石榴樹下的石凳上。伸手點了點對面。下手的一個石凳道:「坐吧。小

邱拜月似是也不覺得陳長生一來就坐了主位有什麼不妥,盈盈一禮后坐下,拿起石桌上的茶壺就給陳長生倒了一盞清茶。

「說吧,叫我來又什麼打牡」陳長生卻是並沒動她的茶水。倒是不怕她下藥,而是擺明了一種態度,摸出了靜雲思送的酒葫蘆喝了一口后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一問倒是讓邱拜月想好了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心裏一慌。忙低頭抿了一口茶水,理順了一下思路后才道:「倒是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想和道尊做筆對你我都好的買賣。」

「微

」陳長生喝了一口酒,眯起了眼睛,像是在養神,嘴裏也只是蹦出乾癟癟的一個字,冷淡至極。

陳長生越是這樣。邱拜月心裏反倒是越沒底,從最初注意到陳長生,而後數次交鋒,直到被他收為奴婢,再被驅逐出門,邱拜月想來想去,自己竟是沒有上過一次上風。

此時在這溟荒漠中反話雖說有此事是她早就安排好了的,信心也是滿滿,為盡在掌握。

可是自打陳長生進了院子。反客為主的坐下來后,好像局勢一下子就有點脫離了她的掌控,特別是陳長生此時這個穩如泰山的做派。更是讓她覺得一如回到了在他手下當奴婢時的一般。自己的一舉一動,所思所想都被他看的透透的,想耍什麼心機都不行。

不行,這次一定不能讓他小覷了,拜月,不要怕,他贏不了你的。

邱拜月暗暗給自己鼓了鼓勁小深吸了一口氣后道:「方才道尊想必也看到了,我藉助了道尊的旗號,在這裏又開了一家長生坊。」

說到這,邱拜月偷偷的看了陳長生一眼,見他神色平靜,若非是眼睛半睜著,倒真像是睡著了一般。這讓邱拜月的心漸漸下沉。按照她對陳長生的了解,自己說出這話來時,他本該勃然大怒的,而後自己才好說話,可他現下沉靜如水,反倒讓邱拜月心裏有些沒底。

不過她頓了一下后,依舊道:「當日我離開山河圖時帶走了一些米麵食材。故而才能在這裏將長生坊開起來。只是時候一久,帶出來的那些食材終究是有用光的一天,所以我想向道尊討個商量,不知能否再賣我一些食材。價錢嘛,倒是好商量。」

。這就是你所謂的好買賣?。陳長生慢悠悠地問道。

「是邱拜月咬着牙點了點頭。

「我不答應

「為什麼?」邱拜月滿臉疑惑地問道:「道尊手裏的米面成山,與其放着生蟲,何不拿出來賣掉?若是道尊覺得我給的價錢太低,那道尊在這長生坊中佔個大頭也行呀「與這無關,我只是不想賣陳長生絲毫不為所動的擺了擺算了邱拜月想要繼續遊說的話,而後道:「倘若你請我來只是想說這些,那就罷了。我很忙。沒功夫跟你閑磨牙說着身子一動,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別走。」邱拜月似是害怕陳長生真的走掉,一把拽住了陳長生的衣袖。急聲道:「我知道冥河渡鴉在哪,若是道尊允了我的提議,我便告訴你它的下落

「鬆手陳長生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衣袖的那隻白嫩的小手,聲音發冷的道。

小不松邱拜月滿臉哀求和無奈地道:「你不答應我就不放。」

「多。」陳長生冷。多一聲,衣袖上光芒一閃,邱拜月的手指一麻,已經被重重的彈開,而陳長生的聲音也隨後在她耳邊響起:「別跟我來這一套,要不然的話,下一次就沒這麼輕了

說到這。陳長生看着面白如紙,一臉無助的邱拜月道:「你這麼做到底是自己的主張,還是青狐那老妖婆的主意?」

。邱拜月一怔,隨後搖著頭道:「我不明白道尊的意思,我只是想在這裏討口飯吃而已,與我家老祖宗有什麼相干?」

「是嗎?」陳長生淡淡一笑道:「照你這麼說,你打探冥河渡鴉的下落。並以此為價碼想要從我手裏換來些食材也是想討口飯吃了?」

。不全是邱拜月似是明白在陳長生面前耍心機沒用,搖了搖頭道:「我並沒打算以之為籌碼小就算道尊不答應,我也會將冥河渡鴉的下落實言相告的,只是求道尊放過我家老祖宗。」

「你覺得可能嗎?」陳長生滿臉嘲諷之色的看着她。

。那對她好一些總成了吧?」邱拜月退而求其次的道。

「還有什麼要求我,都一股腦的說出來吧陳長生重新坐回了石凳之上,不知道從哪摸出了個玉鬥倒滿了酒,慢慢的喝着,一副被邱拜月說動了心的樣子。

邱拜月心中一喜,嘴裏道:「求道尊開恩,再將奴婢重新收入山河圖中吧,奴婢日後再不敢擅作主張了」小說着雙膝一曲就要跪下磕頭,可是卻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托着她,讓她橫豎跪不下去。

「說完了吧?」陳長生將玉斗中的酒一飲而盡,再看向邱拜月時,眸子之中已經儘是寒意,冷聲道:「蘇眉,你也出來吧,見見你這位隔代的親戚,聽一聽她是如何為了重回山河圖而掛兢業業的籌謀的,呵呵,真不錯

話音方起,光芒閃過,蘇眉已經現出了身形,只是卻跪伏在陳長生的面前,臉上竟是惶恐和悔恨之色。

「聽到了吧?。陳長生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冷笑着問道。

「的到了。

」蘇眉的身子微微顫抖。如同寒風中的枯葉一般,顯然是怕到了極點。

「的到了就好。」陳長生又倒了一玉斗的酒而後一口喝光,隨後道:「這就是你之前為了求情不惜毀了你我情分的親戚,你說的沒錯。靈狐一脈,當真是精通算計,當真是算計到骨子裏去了,要是我真就應了這邱拜月的請求,你說說看,我會有個什麼樣的下場?」

。奴婢不敢說。」

「小說陳長生咬着牙道。

PS:這個坑有點小深,填起來費點勁,這章寫不完了,下章會交代完的。大家也耳以自己想想,回頭到群里討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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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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