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小七，你姐生病剛好，別喊去她外面玩。」葉富瑞作為一家之主，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莊稼漢子。

葉如安沒說話，葉如夏已經先開口：「爹，我已經好了！是要我出去的啦。」

「嗯嗯，爹，累不累？」葉如安「噔噔噔」的跑過去，幫忙捶背，窩在他懷裡玩鬧。

葉如夏把小田螺泡在水裡，想加點鹽加快它們吐泥，想想自家人吃鹽都是省著吃，別說是用來讓小田螺吐泥，把家裡的鐵器放進去泡著。

如此也能加快它們吐泥的速度。

葉如夏今天依舊是得到一份單獨的雞蛋粥，當著大家的面，她倒是乖乖的吃完了，其他人吃的也就是番薯粥而已。

這還是因為他們家裡的日子還行，不然，就得跟村子大部分人家一樣，不是農忙時，一天只吃兩頓。

葉如夏心中有點兒得意，自己沒想起來上輩子記憶的時候，也在下意識的改善家裡的環境，比如說，家裡多養的母雞，還有去撈的魚，加上時不時回去山上採摘野菜回來。

反正能吃的食物，小倉鼠一樣往家裡搬。

一個月小魚一頓，雞蛋一頓，再加上在山上找到的一些鳥蛋之類的，他們家裡人口少，四個人分著吃，還是可以。

分家之後，沒有兩個偏心的爺爺奶奶在上面壓著，他們的日子自然是越過越好。

吃完，葉如夏把碗筷收拾好，再搬著小板凳出來，坐在客廳當中，大家一起吹風說說話。

「阿爹阿娘，今天我弄了不少小田螺回來，我知道怎麼做它們會變好吃，你們去幹活，看到有小田螺，也幫我帶回來好不好？」

「嗯。」葉富瑞依舊是點點頭，看上去有點兒嚴肅，實際上很寵孩子，幾乎是他們開口，都會答應下來。

葉如安在他們當中跑來跑去，其他人理一下他，就自己也能玩得很開心：「剩下的魚怎麼做？」

他拉著阿娘的袖子，想到魚肉的味道，忍不住笑出來。

葉馮氏也看過提回來的魚，比起以往的魚倒是大了不少，用油煎很浪費油，但家裡的大大小小都喜歡吃油炸的。

「油炸吧……」葉馮氏考慮一下，還是決定油炸，一個月吃一次而已。

家裡的油還有不少，足夠吃完這個月。

「好啊！」葉如安歡呼起來，跑了一圈，然後在自己的小板凳坐下來，這個時候是中午最熱的時候，他們不會出去幹活，避免中暑。

休息一下，他們各自回房間睡一覺。

他們房子不大，三室一廳，還有一個柴房，加上一個廚房，再加上一個雞圈，在屋子旁邊還有一個大大的菜園子。

葉如夏能自己住一個房間，簡簡單單的一張床。

還有一些葉富瑞做出來的桌椅，以及一個柜子。

做得不怎麼好看，不過，這是自家做的，能夠使用已經很不錯。

睡一覺起來，已經下午時候。

天氣熱，很容易熱醒。

大概是下午兩點半。

葉如夏跑去看自己的小田螺，恨不得今天就能吃到它們。

饞肉，十分饞肉。

它們已經吐出不少泥，她換一盆水，順便將它們搓洗乾淨，家裡為數不多的鐵器，依舊泡在裡面。

大概明天就可以吃了！

看看這些，又去看看已經處理好的魚，數量比起她抓起來少一些，看向屋檐下，果然看到掛在上面曬著的魚。

家裡平日也缺少肉食，每次抓魚回來，阿娘總是多多少少的留一部分出來，以後要走禮或者是幹什麼都能使用。

他們過節日，能做出稍微豐盛一點的飯菜。

看到鍋里的涼白開差不多喝完，葉如夏加水進去，煮開后讓它晾著，這可是從她開始養成的好習慣。

去看看葉如安，還睡得很香，肚子蓋著一個小被子。

摘回來的野菜不少，堆放在廚房裡，她折起袖子，搬出來，洗乾淨挑出來味道好一些的野菜。

野菜都帶著苦澀的味道，她可以挑選味道沒有那麼難吃的野菜，多出來的一些，則留出一部分晒乾，一部分煮熟餵雞。

花了點時間弄完，水缸的水還有一半多。

家裡的大人也起來了。

帶著鋤頭出去，去地里看看。

「我們去地里看看，吃飯來喊我們。」

「好的，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用，你在家裡看著如安。還有，煎魚的時候別放那麼多油，省著點用。」

「嗯嗯！」葉如夏點點頭，剩下來的時間，先把家裡打掃一下，往屋子四周灑了一些水，不敢灑太多，地面是泥土，水多了會變得泥濘。

還有自己要喝的葯，也要開始熬。

葉如夏灑了水，感覺清涼一點。

聽到葉如安的房間傳來動靜，過去一看，他已經起來，看到她進來，揉著眼睛，朝著她走過來：「姐……」

「嗯，起來了。先去洗一把臉。」

葉如夏牽著他的手出去，洗完臉，整個人清醒一些。

然後跟在她身後，彷彿小尾巴一樣，跑來跑去。

下午要做的事情不少，葉如夏不打算出去，哄著葉如安道：「要不要出去跟二蛋他們一起玩？」

他想了想，點點頭。

葉如夏送他去村子的那一棵大樹下，看到不少孩子老人在這裡坐著。

她舉起頭看著這個大樹，枝繁葉茂，兩個人合抱也抱不住的大樹，樹下總是很熱鬧。

葉如安看到自己的小夥伴，鬆開她的手，飛快跑過去，跟自己的小夥伴玩在一起。

「三妹好了些啦？」

「還痛不痛啊？在家裡多休息一下，我們會幫忙看著小七。」

「嗯嗯，已經好啦。完全不痛，那就謝謝大家了。」

葉如夏一邊和其他人打招呼，一邊摸摸這個，揉揉那個，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特別招孩子喜歡。

她可是村裡的孩子王！

不管是做什麼事情，只要她一開口，孩子們就特別的聽話乖巧。

花一點時間，才能順利的脫身。

身上也多了不少孩子們送的零食。

一個果子，一個鳥蛋或者是一粒花生……反正各種各樣的小零食都有，偷偷摸摸塞到她口袋裡，她發現時，真是哭笑不得。

回到家中，葉如夏去菜地一趟，他們家裡種了不少的蔬菜，長得不錯，家裡的土木灰很多，在發現土木灰可以讓青菜長得更好之後，他們家裡的菜地種植的青菜數量更加多。

吃不完那些，甚至是可以在趕集時，帶一些去鎮上賣掉。

也算得上是家裡的一個收入。

柴房滿滿的樹枝，爹娘勤奮，一有空就會去山上收拾柴火帶回來。

在他們村子，其他的東西不多，柴火那是管夠。

四面都是大山，距離鎮上的距離又遠，運到鎮上賣完全不划算，柴火只有村子的人家消耗而已。

勤奮的用柴火，得到的土木灰都送到田地里去。

家裡足足有三畝水田，還有五畝地。

五畝地是他們辛辛苦苦，一點點開荒出來的。

分家時，爺爺奶奶偏心，他們家中得到的東西是最少的。

葉如夏檢查一下，把蟲子抓回去餵雞，一些老的葉子也摘回去，用來餵雞。

抓完蟲子，回去喝一大碗的涼白開。

喝下去沒有什麼滋味，葉如夏懷念夏天喝得綠豆湯，豆子的價格雖然說沒有陳米高，但是特意買回來煮湯，不到最熱的時候捨不得。

如今才七月份，最熱的時候是八九月份了。

又去看看田螺，這一次它們吐出來的泥少一些，依舊是有不少，換掉一盆水，看著裡面滿滿的小田螺，葉如夏不自覺的分泌口水，喉結動了動，辣椒紫蘇爆炒田螺，味道絕對好吃！

在家裡沒有其他的事情，葉如夏乾脆的回去躺著，不動彈那麼多，不會那麼快餓肚子。

能夠發家致富的辦法。

葉如夏翻來覆去，依舊是想不出來，主要是這個地方很窮很窮。

連野菜這樣子的東西算不上多，至於山上的果樹，那都是有數的。山上偶爾可以看到一兩隻野雞，但是其他的動物，影子都沒見過。

河裡的魚差不多被村人撈完。

做其他什麼有本錢的營生，錢拿不出來。

山上的野雞數量倒是不少，他們經常往山上跑，時不時會有人撿到雞蛋，但想抓到它們，你怕是在做夢？

翻來覆去，葉如夏躺著躺著，又睡過去，依舊是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家裡其他人回來，逐漸發出聲響，她睡一覺起來，看到葉如安這個小傢伙正在倒水喝，看到她走出來，齜牙一笑：「三姐，喝水嗎？」

「嗯，那麼快玩回來了。」

葉如安點點頭：「大家都回去啦。」

回去做飯的做飯，幹活的幹活，睡覺的睡覺，

他沒有人陪著玩，就走人回家。

「差不多做飯，如安別出去玩，待會兒可以吃飯。」

葉如安跟在她身後：「我來幫忙！三姐我幫忙燒火！」

「好，我們如安真棒。」

她毫不吝嗇的誇獎，然後看著葉如安小臉紅紅的，看上去似乎十分高興，幹活起來特別的賣力。

窮人孩子早當家，不過是燒個火，葉如安還是會做。

除了摘回來的野菜，葉如夏還在菜地里摘一把油麥菜，加在裡面一起煮，味道會好吃一點點。

一個油煎小魚，一個野菜湯，最後加上一碗酸菜，還有一鍋芋頭豆子飯，這是他們今天晚上的飯菜。

牽著葉如安出去喊人，天氣熱，飯菜一時半會兒不會冷下來。

「小夏姐，這個給你！」

一個小傢伙興沖沖的跑過來，然後把自己背著的背簍往她懷裡一塞，跟在他們身邊，一臉的高興。

她低頭一看，一背簍的小田螺，而且個頭都不小，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弄到那麼多。他所在的地方，已經積了一灘水，蹲在這裡等自己，不知道等多長時間。

這個孩子她認識，是王家人，家裡就剩下他還有一個年紀大的奶奶，爹娘不在世。

靠著老奶奶種著一點點田地，還有他自己去找吃，勉勉強強活下來。

她的好人緣不是假的，王長安父母不在，村子總是出現是王長安命硬，剋死爹娘，是個不祥之人的聲音，大部分時間沒有玩伴。

見對方實在是可憐，葉如夏倒是帶著他玩或者是一起說說話什麼的。

這個孩子就這樣子黏上來。

「是長安啊，吃飯了沒？」

王長安搖搖頭，跟在他們身邊。

「待會兒跟我回家吃飯。」葉如夏伸出手，牽著他，王長安年紀比起自己還要大半歲，看起來，比自己還小。

「不用！」王長安知道不能隨隨便便去別人家吃飯，人家家裡沒有多的糧食。

葉如夏假裝生氣的道：「你要是不來吃，那這個小田螺你就拿回去。」

王長安眨了眨眼睛，認真的看她一眼：「這是我幹活得到獎勵嗎？」

葉如夏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腦袋：「對啊，這是你幹活得到的獎勵，可以拿它回來跟我換東西。」

家裡的東西自家人都不夠吃，王長安看上去似乎不怎麼懂，但實際上，他什麼都懂，不願意無緣無故接受別人的饋贈。

「那我會跟奶奶說一下。」

「好，我們在這裡等你。」

葉如夏拉著葉如安的手，站在樹底下，夕陽照在身上，帶著一點暖洋洋的溫度，看著遠處飛快朝著他們奔跑過來的王長安，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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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錯字，鎮上——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