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光洞

「咳……咳！」

林幼春乾咳兩聲。

他咧咧嘴一本正經道：「咳……啊……沒什麼，我是說，你長得真好看。」

畫煙莞爾一笑。

……

……

這時。

一行四人，已經順著青石板路，來到了一個山洞的洞口。

林幼春抬頭觀看。

洞口上，有不知何年何月，又是何人又用何物篆刻的3個大字：金光洞。

三個大字，迎著霞光，灼灼生輝。

黃袍老道側身駐足，對林幼春道：「幼春，你看，就是這裡了，你可曾想起一些什麼？」

林幼春搖搖頭。

黑袍老道與黃袍老道對視一眼，他接道：「師兄，幼春沉冗塵世已久，有些事，當徐徐圖之，不可心急。」

黃袍老道點點頭：「請，進洞吧。」

林幼春有點聽不懂兩個老道的話。

什麼叫可曾想起什麼？

什麼叫沉冗塵世已久？

他只好邁步跟在兩個老道身後，走入洞中。

……

洞中。

是無法形容的璀璨與華麗。

……

只見。

金鐘倒掛，翠瓶垂堂，數十顆拳頭大的流光寶珠將洞中照得亮如白晝。

洞中間地上，擺著的是金桌玉案，兩廂立著的，是寶瓶紅珊。

牆上，掛著降妖除魔的寶劍法器；地下，豎著濟危渡人的道家至寶。

什麼招魂幡、招魂旗、降妖劍，煉妖壺……

這些東西——

足以閃瞎人眼。

再往裡看。

居中靠牆，並排擺著三個仙蒲編成的蒲團。

黃袍老道居中，黑袍老道居左先行坐下后，示意林幼春坐於側面的一隻蒲團上。

林幼春坐下。

坐下之後，早已極度震撼的他，眼睛並沒有閑著。

「哇！」

「哇哇哇！」

「……！」

林幼春左顧右盼，四處張望，他覺得這個洞裡面全部都是好東西，哪怕只給他一樣的話，他恐怕都發大財了。

可是。

當他斜眼看到自己斜對面的一隻寶瓶時，不由得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被驚呆了。

因為。

借著寶瓶淡淡的光澤與倒映，他霍然發現，自己的相貌，竟發生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改變。

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變成了一個鬚髮俱白的白鬍子老頭。

林幼春立刻起身，他走到一面龍紋鳳鈕的古鏡前，仔細打量著自己。

一邊看。

林幼春一邊拚命揉了揉眼。

這……

鏡中這個看上去風一吹就倒的白鬍子老頭，真的是自己么？

看了又看……

林幼春覺得自己要瘋了。

真見鬼。

他眨巴眨巴眼。

突然，林幼春拚命揪著自己的頭髮，衝到兩個老道面前，大聲問道：「那個……師父，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不對呀？

我明明只有二十來歲，為什麼成這樣了？

還有……這裡是哪裡？我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還有……」

林幼春指著自己的臉，問道：「這個老頭，究竟是誰？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林幼春一連串的問話，問得兩個老道面面相覷。

黃袍老道笑道：「幼春，你是你啊……

你是洛陽城中林氏望族的族長，姓林，名幼春，正是本地人氏啊。」

「啊！」

林幼春有點懵逼。

「不！

我不是。」

林幼春拚命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黑袍老道問道：「那……你不是林幼春，又是誰呢？

你叫什麼名字？」

林幼春順口答道：「我叫林幼春。」

「家住哪裡？」

「家住洛陽。」

黑袍老道不由呵呵笑了起來：「幼春師弟……我知道你慣會說笑，你看看你，你叫林幼春，家又是洛陽的，那……你不是你，你又是誰呢？」

林幼春張口結舌道：「我……我是說，我沒有這麼老。」

他說話的聲音已經開始發顫，有些氣急敗壞了。

黃袍老道哈哈一笑：「你本就這麼老了，好么。」

林幼春辯道：「不是的，我真的沒有這麼老，我向瑪克斯保證，我真的沒這麼老。」

兩個老道對視一眼：「瑪克斯？

此人是……？」

林幼春覺得自己應該對這兩個老道說些什麼。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連聲辯道：「我雖然叫林幼春，但我真的沒這麼老，你看看我身上的衣服，怪怪的……

我才24歲……24！

好么！

我身上穿的……原本是一套西裝，西裝，你們懂嗎？

你們看……

我的皮鞋……本來是皮鞋的！

我是一個駕駛員，司機，我本來開著車，幫龍門山風景區送貨，誰知道莫名其妙，我卻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還有……」

林幼春手舞足蹈，越說越激動：「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倒霉，莫名其妙的掉到了一個黑咕隆咚的山洞裡，在裡面又渴又餓，被餓了個半死，差點小命都沒了，然後……

然後實在沒辦法了，還吃了一肚子的泥巴。」

兩個老道又對視一眼，不由呵呵笑道：「那個泥巴，一般人想吃也吃不到的喲……」

林幼春咧咧嘴。

他好想哭。

……

……

旁邊。

畫煙對悄悄對林幼春道：「師兄，龍門山的那一個山洞100年才開一次，底下的那些泥巴可不是普通的泥，那個叫做青泥，是神仙洞府才有的東西，吃一口，都可以延年益壽的。」

林幼春瞠目結舌。

什麼青泥？

什麼神仙？

畫煙又道：「師兄，一切都是命數，你回來這裡，也是命數，還是不要胡言亂語了，且安心聽兩位師父的吧。」

什嘛青泥？

什嘛命數？

林幼春揉了揉鼻子。

他已極度無語。

黃袍老道笑道：「幼春，既然你不相信，那，我現在用天書畫卷替你恢復原本的容貌，你再照鏡子看看，你看如何？」

這個……

什麼？

林幼春見老道說得神乎其神，連什麼天書畫卷都扯出來了，雖然他肚子里10萬個不相信，可是，不由自主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也不想點頭。

卻也不好搖頭。

見他點頭。

黃袍老道抬手虛招，瞬間，林幼春的面前，懸空就出現了一根閃耀著璀璨光芒的畫軸。

這……

可不是變魔術。

林幼春目瞪口呆。

他覺得……如果不是黃袍有點東西，那就是自己眼前出現幻覺了。

林幼春拚命揉揉眼。

黃臉老道一笑：「幼春，你莫眨眼，認真盯著畫卷。」

林幼春當然不眨眼。

他早就被黃袍這一手驚呆了。

只見。

懸空的捲軸由上至下，在林幼春面前徐徐打開。

與此同時。

整個畫捲髮出蓮華般的耀眼光芒，籠罩住了林幼春的全身，林幼春全身突然開始發生變化……

他的白鬍子不見了。

他的頭髮變短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回來了……

最妙的是，他的曾經踢過小流氓屁股的皮鞋，隨著天書畫卷的瀲灧光芒，也出現在了兩個老道面前……當然，只回來了一隻。

須臾之間。

光華消散。

林幼春抹了抹下巴，又看了看身上，驚得他大張開了嘴巴，看上去，簡直可以塞進一顆煮熟的雞蛋進去。

真是……

讓人匪夷所思！

半晌之後，林幼春這才訕笑了起來：「嘿嘿……這才是我嘛！

雖然……眼睛有點小，臉有點瘦，身子，似乎因為某些原因導致的也有些單薄……

但是。

畢竟這才是我自己嘛。」

這下。

該輪到兩個老道吃驚了。

兩個老道眨著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無言。

旁邊。

畫煙悄悄扯了扯林幼春：「師兄……你年輕時候的樣子，長得挺好的。

只是……你身上的衣服鞋襪，為什麼看起來全部都怪怪的？」

林幼春撇了撇嘴，又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反正……

一切都有點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