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文明立於武力之下

「這的確打不得！」月纓翻身下馬，走到秦決面前問道：「昨夜我的斥候告訴我，一個老兵用你身後背著的那把火槍打斷四百米外的旗杆是么？」

「關你什麼事？」聽聞眼前這小妞拿捏不了自己，秦決立刻雄起，他在宮中七年還從未受過這種氣。

「喲，你小子膽子不小呀！」月纓伸手摁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發力便讓他的胳膊脫臼，接好之後月纓眯起眼睛笑問道：「可否給我看看？」

「給，我給！」秦決將槍和子彈全部遞給月纓，她試了一發之後連連點頭讚賞。

「速度雖無弓箭快，可威力射程不小，是件利器。送到兵部讓那群老東西改造改造，能堪大用，這是你造的？」月纓圍繞他轉了一圈。

內心暗想——這小子可以啊！十二歲就有如此才能，厲害，比我見過的其他男人都要厲害。

現在這朝堂上能比得上他的也就北護國——李求安，可他已經是個老東西了，怎能跟眼前這小子比？

「是我造的！」秦決點頭，一直揉捏還在作痛的肩膀，內心吐槽這女人真是好生暴力，誰要是娶了可真是倒八輩子血霉。

「可以，是個奇才！」月纓點頭問道：「后金若是攻打我大明，你可有退敵之策？」

「這不是我的事！」

「恩？！」月纓瞪大眼睛，再度抬手恐嚇秦決。

「后金兵強馬壯！」秦決低下頭開始解釋：「善騎射，攻城，北方民族天生苦寒之地，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都在我們之上！因此我大秋才常年擔憂三雄！」

「分析的不錯，繼續說下去！」月纓依靠馬腿，雙手環抱拖起巨獸。

「就算是游牧民族也是人，除了草原上的遼之外，其他兩雄都城都與重要城市都建立在大河邊緣！」秦決憨笑道：「我有三招！」

「說說！」月纓仰頭望天，假裝不在意。

「第一招——趁秋天放火燒山，以快騎兵為主力，燒掉大片草原，切記必須是秋天剛剛到來之際。斷了他們的糧草，只需要一個寒冬，三雄必死無疑！」但秦決也知道這招幾乎不可能成，草原多大呀！

「難成，就算成了三雄也會攻打我們，此乃下策！」月纓白了他一眼，內心暗嘆他是個傻瓜。

「我知道！」秦決笑著點頭道：「第二招，使用堅船利炮，轟炸后金都城，他們既然以水為生，那我們的戰船就能開到他們的所有重要都城。」

「是個中策！」月纓冷笑道：「但我們的戰船也不多，火炮威力不大，難以徹底滅掉，不是個好主意！」

「可以做呀！」秦決冷笑道：「反正我已經做好了，下一步就是實驗。」

月纓瞪大眼睛看著他，內心充滿震驚。

「第三招呢？」月纓再次問道。

「很簡單！」秦決收起笑容說道：「他們不過都是蠻夷，我們可以將自己的娛樂，文化和所有好東西推到三雄國內。然後對他們的子民宣揚我們的國策是有多好，人民是多麼幸福，國家是多麼令人嚮往。從思想上征服他們，最快二十年，最慢兩代人，三雄便永遠不復存在！」

「這……」月纓假裝冷靜，其實已經被震驚到無法呼吸。

「月纓將軍不知有沒有吃過順天府的餛飩小攤？」秦決笑著問道。

「吃多，很好吃，肉多皮薄，一大碗只要八文錢！」月纓輕輕點頭，內心一直在想這小子又要搞什麼鬼。

「我曾吃過幾次，也與攤主聊過。他說這餛飩以前只有豬肉餡，湯也寡淡的很！後來亂了，匈奴來了，這混沌就加了一味羊肉。匈奴被打跑，也留下了一些。

然後又加醬，蔥，香菜，辣椒……大明接手這天下之前，這中原來了多少人？就說元，來的時候說要廢耕地，種牧草，可收了一次稅之後還不是該咋滴咋滴！你以為我們只是一個國家么？我們是一種文化，一種擁有千年底蘊的文化。就說那高麗賊和倭寇，雖然背地搞小動作，明面上還不是把我們當祖宗捧著！」

「你小子真是個人么？」月纓蹲在他面前死死盯著他。

「是個人，這不怕疼怕的要死？」秦決笑道：「我們是一種兼容萬物的文化，但卻不可故步自封！師夷之長以制夷也是老祖宗留下的，我們也需要學習，向洋人學習。你沒看他們的船圖紙，那傢伙不得了！」

「你的炮要是造成了，這天下是不是就沒有人敢在我大明面前放肆了？」

所有的一切，前提都是有強大的武力。

「差不多，但這是個大計劃，需要很長的時間，期間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陣痛期！但我們終將勝利！」秦決將子彈送給她說道：「給你了，或許再過不久，兵部會給你一把更好的，如果不能我也不能，但總會有人能！」

「你小子野心不小，真不小！」月纓輕輕搖頭，在她眼裡，秦決就是一個深潭，根本看不清裡面的水有多深。

「啟稟將軍！」斥候跪在月纓面前說道：「人數已經清點完畢，可用士兵足有十二萬六千三百人，其餘人我們已經發了銀子讓他們回去了。」

「那群人回去也有地種，人其實慾望很小，只想過好生活！只要我們能給他們想要的生活，他們就絕對永遠忠誠大明！」秦決轉身欲走，「事都忙完了！我還要去忙其他事呢！」

「等一下！」月纓一手摁在他的肩膀上。

「你幹啥？你讓我說的，我都說了。別扒拉我！」秦決使勁推開她的右手，可惜對方是大宗師，怎麼也推不開。

「分田也是你的計劃？」

「對啊！」秦決點頭，這在皇城都不是秘密。

「我好久沒回來了，魏雨田理應送我件禮物。你以後就歸我了！」月纓從馬背上取下一根繩子將他綁了。

「撒開老子，我是人不是禮物，放開我！」秦決瘋狂怒吼，就算被扔在馬背上也不斷咕扭。

「閉嘴！」月纓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說道：「我知道你要處理江蘇賑災不善，我陪你去！」

月纓轉頭對軍隊大喊道：「派遣一支千人大隊送他們去后金邊境，其餘人回皇城待命！告訴萬歲爺，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你這是綁架！」秦決轉頭怒吼道。

「綁架怎麼了？我有免死金牌，只要不造反就不怕！」月纓快馬加鞭向北江城而去。

「那我們打個商量，我絕對不跑，跟著你完成任務后我們就回皇城。若是魏雨田把我送給你我就認了！」秦決擠出一絲微笑，他在做最後的掙扎。

魏雨田會把我給你？朱漢都不願意，小妞……

「不回皇城，直接去長城，那裡是我的地盤。」月纓笑道：「只要去了長城，就沒人敢問我要人！」

你個狗賊，你要遭天譴。秦決在內心哀嚎。

「送你到北江城也是為了讓你完成任務，以免被萬歲爺找到借口。任務完成後你立刻跟我去長城觀察天氣！反正你是雨司！」月纓解開他的繩子，單手摟住他避免掉下去。

「好吧！我認了！」個鬼呀，魏雨田你他媽快點救老子，快點呀！王八蛋白虎，你個該死的叛徒，居然就這麼把我扔在老虎窩裡。

「認就好！」月纓大笑。

看到北江城時，秦決見到一個身著麻布衣的男人正站在一頭驢身邊小解，聽到騎馬聲后他立刻提上褲子轉頭看著秦決。

隨後從懷中取出一張畫像。

「秦決，秦決，我在這呢！」男子揮舞雙手擋在月纓戰馬前方。

「他是誰？」月纓皺眉問道。

「一個重要證人，我需要他幫忙！」秦決伸手拉韁繩，「停下，沒有他我破不了案！」

「知道了！」月纓輕拉韁繩，戰馬停在男子面前。

秦決皺眉，眼前這人看著不怎麼靠譜，自然卷長發梳攏在身後，還留了一個危險的人妻髮型。

個子不高，臉有些圓，丹鳳眼，小鼻子下面有兩撇小鬍子。

秦決下馬走到他面前雙手抱拳道：「在下雨司秦決，白虎的朋友！」

「我是那傻子師兄的師弟，江湖人稱小劍仙！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護佑！」護佑抱拳，隨後伸出右手笑道：「傻子師兄說了吧？一千兩白銀！」

靠你個白虎！你坑我！

白虎並未坑他，只是小劍仙護佑兩頭吃。

「知道！」秦決取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交給護佑，同時做手勢告訴他——我身後的女人綁架我，快點飛鴿傳書告訴你師兄。

「哇塞！」護佑舉起銀票大笑道：「一萬兩呀！不愧是雨司真能貪，你說她綁架你？還讓我偷摸告訴傻子師兄是吧？」

「狗賊！」秦決跳起來捂他的嘴，可手還沒碰到就被月纓拎了起來。

「你想死是吧？」月纓冷聲威脅道。

「姑娘，你看？」護佑搓揉三指示意她給錢。

「多謝這位少俠！」月纓取出一張三千兩銀子的銀票遞給他。

「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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