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以文明為籠，以懷疑為劍

「還不謝恩？」秦決微笑道。

「謝主隆恩！」羅網天王學著戲班子有樣學樣，看起來也算正規。

「天王即日起，你就是我大秋將軍，切記萬不可在衝動行事！」秦決交出聖旨和免死金牌后微笑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天王今兒是個大好日子，不如我們把酒言歡，暢談到天亮如何？」

「可是……」羅網天王低頭苦笑。

「無礙，今晚我少喝些，明兒雞叫三聲便出發，定能趕上！」

眾人把酒言歡，因為高興，他還賜給每人一壇酒。

兩個時辰后，秦決坐在椅子上看著身邊全部醉倒的反賊苦笑道：「雞已經叫了兩聲。」

待到雞叫三聲，白虎出現在了大帳外！

「如何？」秦決開口問道。

「不過一個三品高手，沒耽誤多少時間！」白虎一刀一個最後只留下羅網天王的小命。

「把他們的腦袋裝起來！」白虎扔給他一個布袋，秦決只能強忍噁心將他們的頭裝起來。

「這裡面還有一個？」秦決開口問道，他剛打開布袋就看到一顆腦袋盯著自己，頓時嚇了一跳。

「是那個殺了錦衣衛的江湖人，我師弟將證據給了我！」白虎收起腦袋將羅網天王五花大綁，「聖旨和免死金牌我要帶走，槍你留下防身。去北江城，我師弟在門口等你。」

「你不陪我了？」秦決停下手中的工作盯著他看。

「陪個屁，這件事我要立刻向萬歲彙報！」白虎加快動作想快點跑。

「那我怎麼辦？」秦決一把將袋子扔在地上。

「關我屁事？是你想救這群人，那就自己動手！」

「你賣我！」秦決指著他低吼道，絲毫不敢大聲怕吵到外面的人。

「賣你？」白虎立刻掀開衣擺，露出屁股，左邊破了個洞，血液打濕了褲子。

「屁股是好屁股，挺翹的。可惜我沒有龍陽之好，我只想活命！」秦決抱住他的大腿死活不撒手。

「這是被那個瘋女人拿劍戳的，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撒手你這個混蛋。」白虎狠狠掐他大腿。

「你下手真狠！」秦決捂住大腿在地上滾。

「我只能幫你到這！」白虎取出化骨粉撒在屍體上，處理掉所有屍體和血跡之後他趁著夜色溜了出去。

「該死的混蛋，其他紅花會的人也來了，我該怎麼辦？現在跑就等同於把他們的命交給月纓，那個東林黨的瘋婆子肯定會殺光他們！」秦決坐在地上思索著該如何應對。

直到天亮，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我要用文明使他們軟弱，讓他們自己爬到我給他們做的籠子里！我要用懷疑摧毀他們的信仰，讓他們再次成為大明的子民！」秦決走出大帳看著眼前的士兵。

「你們的天王昨夜拋棄你們去了皇城領賞，他們不想做什麼大將軍，只想得一個榮華富貴！」秦決冷笑，面前的戰士立刻嘩然。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在軍中蔓延開來，震驚，疑惑，憤怒，釋然，茫然，他們如野獸般捲起滔天巨浪，亦如綿羊般溫順垂首。

「我想你們也應該明白！」秦決無奈搖頭道：「那些所謂的天王們都只不過是在將你們當做棋子，把你們當做上升的工具。杯酒釋兵權，狡兔死，走狗烹！這不過是人之常情，當你們把命運交到他們手中時。就應該為他們給你們做的所有選擇而認命！」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會被殺么？」昨夜老兵走上前問道。

「當然不會，大明聖上想要保護和寬恕的是你們！」秦決笑道：「萬歲爺英明神武，宅心仁厚！知道你們只是被那幾個天王利用，所以才讓我給了他們一道密旨！」

「可我們該怎麼辦？」那名老兵向前一步，神色十分著急。

「你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秦決無奈搖頭道：「說好聽些是讓你們去抵禦外敵，說難聽些就是發配邊疆。但諸位不必擔心，鎮守后金邊境線的是我閹黨大將軍，我會讓他們待你們如尋常士兵！」

「那幾個混蛋真的飛黃騰達了么？」老兵跪在地上望天落淚，這一刻才認識到自己是多麼悲哀與痛苦，隨大流一輩子，到頭來卻只是處處被利用還得不到任何好處。

「未必！」秦決冷笑道：「他們可是真有反心，況且免死金牌最後一句你可知是什麼？」

「小人不知！」

「造反無效！」秦決怒吼一聲，「全軍聽令，解兵甲，隨我去迎接長城軍，凡違抗者以謀反定罪，當場斬首！」

半個時辰后，秦決帶著所有紅花會的人向長城軍來襲的方向走去，剛見到他們，秦決立刻高喊：「吾皇萬歲，大秋萬代。」身後的人也跟著高喊。

遠方的長城軍有些懵圈，卻不忘立刻回去稟告。

騎在戰馬上的女子冷笑道：「好厲害的一個閹黨，居然真能不動一兵一卒就收了整個紅花會！」

女子銀袍銀甲，頭戴白銀鸞鳥冠，腰挎長短劍，手持銀月槍，瓜子臉，狐兒眼高挺鼻樑，一頭長發紮成馬尾順在腰間，生的好生俊俏。

「將軍，何不下令攻擊？」騎馬行在她身後的東林黨小城守低頭問道。

「他們可有兵甲？」月纓笑著問道。

「沒有！」斥候立刻回答，沒有絲毫耽擱。

「那還怎麼打？」月纓伸一個懶腰，完美展現自己傲人身材。

小城守偷瞄一眼，內心暗嘆真是絕世的尤物，還在意淫長槍便砸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落地捂眼，疼的哇哇大叫，滾來滾去。

「哼！」月纓轉頭怒視著他說道：「我讓你看了？仇且記下，待我回到順天府就讓李開才扒了你這身官皮！」

站在一旁的長城軍動也不敢動，他們常年和這姑奶奶待在一起，深知她的脾氣和本事一樣了不得，莫說是偷看，便是彙報任務時都要低著頭。

「狗叫的煩人，拖下去打五十軍棍！」長城軍立刻拖著小城守離開。

五十軍棍，便是士兵也要打死，更何況一個文弱書生，當真是瞎了狗眼什麼都敢亂看。

「派人去清點紅花會，十四歲以下，五十五歲以上，每人給十兩銀子路費，讓他們滾蛋！」月纓冷哼一聲說道：「是不是我在長城太久了？現在什麼雞毛犬馬都敢教我做事？」

長城軍轉身欲走卻被她叫下，「等會，讓那個閹黨小子來見我！他叫什麼名字？」

「啟稟將軍，閹黨小子名叫秦決，秦國的秦，決戰的決！」士兵彙報完畢後轉身向紅花會跑去，他帶了兩百戰士來到紅花會前。

見到來人只有兩百，秦決微微一笑道：「成了！」

我就知道一定會成，月纓不是傻子，若是殺了現在的紅花會，朱漢一但調查，那她就是屠戮百姓的罪人。這種人閹黨和其他官員絕對不會放過，一定群起而攻之。

這一聲能讓方圓十里之內的人都能聽到的——吾皇萬歲，大秋萬代可不是白喊的！

「秦決！」一名戰士高喊道！

「我在，請問有何貴幹？」秦決快步上前笑問道，微微彎腰以示尊敬，順手還塞了一張百兩銀票。

他低頭一看，笑著扯開自己的口袋。

「月纓將軍想見你！隨我來吧！」士兵轉身向軍隊走去，路上小聲說道：「我家將軍脾氣壞的很，極其厭惡男兒，你見到她不可抬頭看她，說話時一定要低著頭還要用敬語，否則就是五十軍棍。」

「多謝告知！」秦決笑著點頭道！

來到月纓面前，秦決雙手作揖彎腰道：「雨司秦決見過月纓將軍，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器宇不凡，無愧大將本色。」

「這小子連頭都沒抬就敢這樣說話？」月纓指著他說道：「仇且記下，回到皇城我就找魏雨田說道說道！」

尼瑪！秦決在內心大罵一句。

「早就聽聞將軍威名，實在不是謬讚！」秦決微笑道：「多謝今日月纓將軍前來幫我鎮壓紅花會，此事我定會如實稟告萬歲，感謝將軍！」

「嘿，這小子會說話！」月纓笑道：「抬起頭給我看看！」

秦決抬起頭看著她，面露微笑深色和煦。

「長得還真像個小白臉，你今年多大？」月纓歪頭笑看馬下的秦決。

「還有十幾天就便十二歲了！」秦決再次作揖笑道。

「假的吧？」月纓用長槍挑起他的下巴仔細看了一番說道：「十二？沒有喉結，像！但十二歲就能一人平定紅花，比我強呀！仇且記下，來日找個機會打你五十軍棍。」

「小姐，他是魏雨田乾兒子，萬歲爺身邊的紅人，打不得呀！」她身後記事的女官輕聲說道，還不忘低頭幫月纓記仇。

平日里除了記仇之外，這位女官還會幫她打點除了打仗外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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