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崩塌 第203章 戰場
很快，城頭上已經看不見源源不斷冒出來的魔物，謹慎一點，又等了一分多鐘，衛兵隊長選了兩個衛兵上去查看情況。
兩人膽戰心驚的走上城頭，低頭一看，原本堆積如山的魔物屍體忽然就消失的一乾二淨。不對，其實也不能說是消失的完全無影無蹤，地面上堆滿了厚厚一層的黑色灰燼。
而原本可以衝到城頭上的魔物，現在最多只能爬到城牆一半高便被燒死了，根本不能造成什麼太大的威脅。
低級魔物的確沒什麼腦子，或者說中等層次的魔物也同樣跟個智障一樣，但是它們一樣擁有本能，眼下這種情況頹勢已經無可挽回，而那種綠色的火焰還在它們之間傳播，頓時後面沒有被沾染到的魔物迅速潰散，向著各個方向流竄。
「……」
所以，這場足夠將整個安萊城徹底摧毀的危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瓦解了？
從綠色的火焰出現到現在，有十分鐘嗎？
兩個衛兵神情複雜的下了城頭，將下面的情況報告給了衛兵隊長，所有衛兵表情都有點怪異，不過很快就激動的相擁而泣，他們還以為會守不住，會死在這座城市裡，但是沒想到居然活下來了。
衛兵們慶祝了一會兒，想起了拯救了城市的夜行者，卻發現他們早就消失了。
……
遠處已經能夠看見那連綿不斷，高數十米，長數千米的巨大城牆，戰火還沒有消除。
「看來我們沒有遲到，走吧！」
幾人快速賓士，沒一會兒就到了極東要塞的牆角下，內部背後是兩個梯形的階梯，60度角一直向上，有些陡峭。
你們是誰？」即便是戰況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依舊有驅魔師死死把守著上下的通道，看到弗薩曼等人頓時喝問。
「夜行者。對了，我的同伴就是一直為你們提供藥劑的藥劑師。」弗薩曼指了指馬洛納。
「你，你怎麼到前線來了？這裡可不安全，送藥劑完全可以由別人代勞，你這種人才應該在後方才能發揮出最大的用處，藥劑直接留在這裡，我們會找人分發下去，你和你的同伴快些離開，這裡的情況有些糟糕，我們沒有辦法保證你的安全。」聽弗薩曼的解釋，頓時幾個驅魔師臉上神色都變了。
「沒必要，我們可以自保。」弗薩曼微微一笑。
「那好吧，當心點……」
「眼前的形式，不怎麼適合投放地獄火。」馬洛納來到牆頭上向下眺望。對付這種沒腦子的東西，地獄火的確是個大殺器，但問題是……眼前這些魔物可並非是那些刻意流竄出去的低級魔物。
「先前我來之前就已經思考過，很明顯，那些低級魔物會突然聚集起來，進攻一座城池是有人在背後指使的。不然就它們那些彷彿是擺設一樣的腦子，甚至沒有腦子，根本不可能想到這種辦法。所以高級魔物是有智力的，而且智力不低這一點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弗薩曼看著東方，微微思索。
「再加上那些中等層次的魔物並非一時半會兒就會被地玉火吞噬殆盡的東西，如果它們帶著地獄火撲上來，顯然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失守，並且在背後高級魔物的指揮下，迅速分散開，剩下沒有被地獄火波及到的魔物便會越過腳下的這座要塞，向著帝國的內部進發，我們進入極東之地的難度會大大增加。」
他很確定這一點。
可是沒有了地獄火，那就只能剩下最原始的攻防戰，而這會相當的漫長。
要塞的力量並沒有完全展現出來，但現在，魔物海顯然也遠遠還沒有乏力，這場戰爭持續的時間將會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可是夜行者們沒有這麼多時間消耗在這裡，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就是極東之地，魔物巢穴的最深處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過去的。
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天，魔物這一輪的進攻才慢慢退去，夜行者們分成兩組各自輪換著休息了一段時間，而魔物換了一茬又一茬，它們的屍體都快堆到要塞的高度了。
弗薩曼總感覺這樣有點問題，畢竟就看魔物那種體型怪異的身體構造，躲藏在屍體堆里，完全沒有問題，而一個有心，一個無心，偷襲之下，他真不覺得有多少人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完好無損的活下來。
不過弗薩曼能想到的東西，建造這一座要塞的建築師們當然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腳下厚重的城牆忽然顫動起來，在幾個夜行者有些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忽然向後平移了100多米，對於整座要塞來說幾百米當然不算什麼，可是這突然空出來的空地，卻又需要幾十萬的魔物屍體才能夠填滿。
移動城堡嗎？弗薩曼揉了揉太陽穴，看來是他太小瞧了這個世界，雖然藥劑學什麼的確很低下，但是畢竟是能夠孕育出神的世界，階段四的驅魔師隨處可見，弄一個移動城堡什麼的，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即便這樣，弗薩曼卻依舊不打算讓戰爭這樣慢吞吞地進行下去，他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尋找極東之地最深處的地球碎片也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在這裡浪費時間和精力是不划算的。
顯然，有什麼東西是自己忽略掉的。
弗薩曼心不在焉看著天空，思考著自己究竟遺漏了什麼東西，一個能夠主導戰場，能夠傾斜勝利天平的東西。
「我應該見過才對，我是知道的，但是之前並沒有想到……」
弗薩曼微微皺眉。
又是一天過去。
天邊昏昏沉沉的一片，狂風呼嘯，鼻腔里全是血和魔物那噁心的味道。面前是一片殘肢斷臂堆砌起來的平原，或者說是高原，面前廣闊的視野中只有那些噁心的觸鬚和眼球。
弗薩曼靠坐在城牆上，頭套下的臉色有點發白，此刻閉著眼睛，一言不發，呼吸沉重，手裡拿著一根煙，偶爾吸上一口給自己提提神。
葉琳娜比他的狀態要好上一些，但畢竟也不是鐵打的身體，足足五天不眠不休的戰鬥，她也已經接近極限了。
現在真正仍舊保持著完好狀態的只有艾薩克，這也是夜行者在贏得戰爭之後前往極東要塞的底氣，艾薩克本身的身體除了骨架已經全部能量化，基本不存在疲勞這種說法。
「老大，現在這個情況，你有什麼辦法嗎？」馬洛納臉色煞白，眼眶裡都是血絲，他的法力本來就沒有多少，這些天幾乎是有一點用一點，擠牙膏一樣擠著，早就精疲力竭了。如果不是還有大量的魔葯供給，一天之前他就已經跪了。
漢克挪動了兩下屁股，往這邊靠了靠：「難道這些魔物就一點都不需要休息的嗎？」
「休息？」弗薩曼也不睜眼，吐了口煙氣，「它們有什麼需要休息的？一群扭曲變態的生物，甚至連生物是不是都弄不清楚。這些天我就觀察過了，這些魔物身體能量消耗遠遠要低於正常的生物，體力高度匱乏的情況下它們甚至會吃自己的同族。」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弗薩曼微微搖頭：「這麼說也不對。它們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種族，完全就是其他生命被扭曲之後同化了，與其說是同族，不如說是同一種群體。」
「同一種群體嗎？」馬洛納若有所思。
「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這個，管他是同一個種族還是同一個群體，打持久戰絕對是他們佔優勢。」弗薩曼用了一口吸幹了整支煙，將煙屁股彈到了地上，眉頭微微皺起：「戰爭到現在已經打了整整五天的時間，人類這邊可以說是精疲力竭，不提資源的消耗，單單是體力的問題，就已經處於劣勢地位，這樣下去，人類遲早會被拖垮的。」
葉琳娜抬頭看了看要塞外面那一片近千米直徑的屍骨高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才道：「一直打了六天，它們才退出去，而且似乎並不是因為疲勞的原因，這種仗究竟應該怎麼打才能打的贏？」
「不知道。」弗薩曼很誠實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
「這裡的魔物質量顯然遠遠高於在安萊城的時候，如果效仿那個時候直接放一管地獄火下去，結果就是引火燒身，玩火自焚。拼體力也拼不過，想跑也跑不了，人數也比不上它們多，想要進行斬首行動，也從來沒有見過高級魔物出廠。」馬洛納嘆了口氣，「我總有種感覺，戰爭才剛剛開始，就目前的景象來看，人類這邊一個大驅魔師都沒有出現，魔物那邊，同樣也沒有高級魔物入場。」
「還有傳奇驅魔師和特級魔物，這些頂尖戰力一個都沒有出現，是因為不存在？可因為戰爭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局勢。」馬洛納揉了揉眉心，「我能感覺的到，自從我們上了牆頭，就一直有一個階段六的大驅魔師一直盯著馬洛納，估計是因為他這個藥劑師身份來當保鏢的。」
漢克聽完也是嘆了口氣：「戰場規模這麼大，我怎麼感覺我們就像是掉進大海里的小石頭，一點波浪都翻不起來。」
弗薩曼挑了挑眉：「是你，不是我，別的不說，馬洛納到現在為止已經殺了接近一萬魔物，我也宰了有2000多了，和你這個只殺了800多的菜鳥是不一樣的。」
「這是能力問題！我不擅長群攻……見鬼，大家都是刺客，結果頭你是個念力師，葉琳娜掌控空氣，馬洛納是個煉金師，艾薩克乾脆變成了半人半能量體，一抬手激光亂飛，就我老老實實專註個體殺傷……」漢克嚷嚷著辯駁。
「但是我們殺的再多對於整個戰爭局勢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啊，那些魔物數量太多了，一眼根本望不到邊的。」
艾薩克吃了點肉乾，瞥了一眼不遠處正在抓緊時間鍛煉自己的卡魯，有點不忍直視：「說實話，我現在的想法和你差不多，不過顯然你問我這件事情，自然也是有點想法。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主導這場戰爭的走向，只不過我們忽略了。」
「比如？」漢克納悶，有什麼東西忽略了嗎？這次任務他從頭到尾啥也不清楚。
艾薩克瞥了他一眼，跟看傻子一樣：「都說了忽略了我怎麼知道？」
辦法是肯定有的，但是還需要時間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