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下洞窟
《滄沙劍訣》乃是崑崙派五大鎮派劍訣之一，只有身具土屬性的弟子可以修鍊。
於凌霄以土靈之體，加上仙聖級別的雄厚仙力施展，林風入目之處均是一片土黃色的沙海。
那沙海懸於空中，每一粒沙塵都是一道劍氣，虛實難辨。
林風情急之下，運轉仙力，軒轅劍飛上半空。
這是他第一次以仙劍為載體完整施展《軒轅五行劍訣》，以往練習，受困於仙劍屬性，他只能以單屬性仙力演練這上古劍訣。
如今得益於軒轅劍五行俱全，這傳承於軒轅神帝，又曾經引起整個雲陸腥風血雨的劍訣，時隔千年，又一次現於世間！
只見五彩光芒瞬息綻放，在空中交織纏綿，竟在空中組成一柄柄五彩小劍，組成了道五彩劍幕，如同雨後彩虹絢爛非凡，又如同朝陽乍現，光彩奪目。
劍氣相交的聲音不絕於耳，兩大劍訣所化劍氣互相吞噬、湮滅，最終，五色劍氣終是受困於林風和於凌霄修為之間的巨大鴻溝，被沙海淹沒。
林風瘋狂榨取經脈中幾乎被《軒轅五行劍訣》抽取一空的涓滴仙力，護於周身要害。
嗤嗤嗤的聲音不絕於耳，林風已經血染衣襟。
於凌霄面沉如水，林風的表現簡直刷新了他的認知，區區仙將，施展的劍訣竟然快比得上仙王後期的力量了。
無垢之體真的這麼可怕么？《軒轅五行劍訣》當真如此厲害？他才修鍊幾年？這讓他們這些常常自詡天之驕子的人情何以堪？
他殺心更盛，此子絕不能留！
於凌霄看著渾身浴血的林風，《軒轅五行劍訣》雖然厲害，但是一定消耗極大，林風絕難再一次施展。
他正待一鼓作氣，殺死林風，林風指著於凌霄身後驚訝喊道：「沈茗瀾？」
於凌霄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卻是林木蔥蔥，哪裡有半個人影？
再回過頭來，林風已經御劍飛起。
「你以為逃得了么！」於凌霄氣急敗壞，御劍追去。這林風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他，簡直是一心求死！
林風感覺到身後仙劍破空，情急之下，急速沖向下方的瀑布下的水潭。
撲通一聲入水聲響起，林風身影消失在白色的浪花之中。
一道劍氣緊隨其後，斬在水面之上，濺起高高的水花。
他剛剛以靈識鎖定林風，可就在林風入水之後，他仙聖初期的靈識便很快就力有不及了。他站在水潭邊，靈識搜尋片刻，卻沒有發現林風的影子。
他冷冷一笑，轉身離開，林風就算僥倖不死，他也有的是時間安排后招。
而此刻的林風已經陷入極度危險之中。
這水潭名為困龍潭，乃是瀑布無數年衝擊而成，終年不枯，深不見底，裡面生滿隔絕視線和靈識的赤藻，據說就算是仙聖，也無法來去自如，雖然不是禁地，卻向來是崑崙弟子不願接近的禁區。
他情急之下逃進水潭，卻也被於凌霄最後一劍重傷。
再加上他仙力枯竭，已經在昏迷的邊緣。
他強撐著不讓自己昏迷過去，努力想要遊動，可這水潭之中竟是暗流洶湧，周圍儘是一片赤色，混混沌沌，不知東西。
一股強烈的吸力將他不斷往下牽引。
不知沉了多久，林風感覺身上的水壓幾乎要將他碾碎一般，一口口鮮血再也止不住地汩汩湧出，與赤色的河水融為一體。
就在他隨著暗流的吸力越沉越深，即將昏迷之際，一道微光出現在他眼前。
那是一個巨大的山洞，那光便是從洞口的結界透出來的。
林風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用盡最後力氣遊了過去。
幸運的是，那結界好像只是阻隔了潭水，卻沒有阻擋林風入內。
他跌落其中，那將他差點壓死的水壓驟然消失，五臟六腑重新歸位。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呼吸著山洞裡的空氣，不禁湧起死裡逃生的喜悅。
除了十歲那年，這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好在他林風命不該絕，誰能想到在這困龍潭之下，竟然另有洞天？
他顧不上探索這幽深的山洞，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
這裡面是吳翡虎強行塞給他的療傷丹藥無憂丹，乃是崑崙派弟子闖蕩雲陸必備，說是讓林風以備不時之需，林風當時還嫌棄來著，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他倒出兩顆無憂丹，送入嘴中。
一股清涼的藥力頓時沿著他的喉嚨進入身體，流經四肢百骸，將乾枯的經脈悄悄滋潤。
身上的劍傷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著。
他內視丹田，經過剛才他瘋狂榨取仙力，那顆代表著仙力源泉的五行道種，已經萎靡不振，黯淡無光。
強行接下於凌霄必殺一擊，幾乎讓他道種破碎。
要不是軒轅劍和《軒轅五行劍訣》之功，他幾乎毫無生還之機。
想到這裡，他驀然一驚，軒轅劍已經不知遺落何地。
他隔著結界往外看去，赤色的潭水讓他毫無視野，只能隱隱感應到軒轅劍幾乎脫離他感應之外。
他努力調動恢復了少許的仙力，軒轅劍自萬丈潭底劈開水流，終於回到他手中。
林風心內歡喜，這軒轅劍不愧有靈神器，甫一入手，一股歡欣雀躍的感覺自劍中傳達出來。
林風越看越是喜歡，就連那黑不溜秋的外觀，也顯得可愛起來。
軒轅劍失而復得，只是他身體從內到外的疼痛幾乎將他淹沒，他只好一邊凝聚五行仙力，一邊等待藥效完全發揮。
不知過了多久，林風終於感覺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仙力也已經恢復了三四成。
他這才站起身來，打算一探究竟。
他緊緊握住軒轅劍，借著山洞深處傳來的微微光亮慢慢前行。
這山洞左右兩側洞壁之間約有五六米，高約十米，無數鐘乳石高低懸挂，在微光之中色彩斑斕，美不勝收。
林風無心欣賞這洞窟美景，仔細觀察著周圍。
沒過多久，林風便走到了山洞的盡頭。
軒轅劍莫名躁動起來，發出嗚嗚的震鳴。
林風定睛看去，一顆拳頭大的白色珠子被擺在一方石台之上，正一圈圈地泛著光華。
那珠子看起來經營圓潤，珠子內部有煙雲繚繞，顯得神秘非凡。
林風一看這珠子定非凡物，見獵心喜，伸手便抓。
一聲彷彿從遠古又好像自血脈中響起的咆哮聲在他意識之中響起。
一道環繞著珠子的結界突然出現，一股沛然莫當的巨力將他拍在了石壁之上。
林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不禁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走背運，身上已經沒一處不疼的地方了。
他看著重新隱沒的結界，不禁怒從心起。
「給我開！」林風一劍揮下！
軒轅劍貴為上古神器，除了五行俱全可以承載五行仙力之外，還有「破界」、「破幻」等效果，這一劍下去，貌似堅不可摧的結界頓時像是春雪消融，消散於無形。
只是那結界剛一告破，那珠子竟化作一道白光，直衝林風而來！
林風哪能想到這珠子竟然會飛，再加上他正處在斬出一劍，用力已老的瞬間，那珠子倏然沒入他的身體，直奔丹田而去。
他急忙盤坐內視，只見丹田之中，橢圓形的五色道種下方，一顆白色珠子，靜靜漂浮，一股蒼茫原始的力量，自珠子里湧出，和五行仙力在經脈之中相遇。
那力量邪異、霸道，浩浩蕩蕩，進入經脈之後，便開始蠶食五行仙力。
五行仙力此時彷彿感應到危險，相互融合，最後變成一股螺旋狀的仙力，在那股數量多於自己數倍的力量攻擊之下，死死抵抗。
林風再一次感受到當年引五行靈力入體時的劇痛，兩股力量以林風的身體為戰場，瘋狂廝殺起來。
冷汗淋漓，他感覺自己幾乎要痛的昏過去，已經被重傷過的經脈，如今已經千瘡百孔。
「你到底是什麼啊！」林風心中不甘，這珠子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會有如此霸道的力量？
可惜沒人能回答他，只有無法形容的痛苦一波波侵襲著他，丹田都幾乎要爆炸開來。
「好奇心果然是害死貓啊.....」林風失去意識前，默默感嘆。
......
不知過了多久，林風悠悠醒來。
山洞中的景象映入眼帘，林風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還好，沒死成！」林風不禁慶幸自己還活著，在失去意識那一刻，他真的以為要死了。
可如今他不僅沒死成，還感覺到身體之中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他連忙內視丹田，赫然發現，那裡已經多了一個空間，五行道種懸浮高空，那珠子與之平行，兩者以中線為軸，緩緩旋轉。
五行仙力和珠子里的力量各自流出，在下方的地上彙集成河，融合成一股灰色的仙力，流淌而去。
林風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是仙王境界才能開闢丹田空間卻是已經形成，他竟是因禍得福，開闢丹田空間，正式進入仙王境界！
那融合而成的新生仙力，比原本的五行仙力更多了幾分沉重之感。
他運轉仙力，注入軒轅劍，灰色劍芒吞吐不定。
意念一動，他控制著珠子的力量，劍芒重新變化成五彩之色。
幾番試驗之後，他已經能夠自如調動五行仙力和那珠子的莫名力量。
最後，他神念連接那在他丹田之中懸浮的珠子，心神彷彿來到了另一個廣袤無限的世界。
雲霧繚繞之間，他翱翔天際，身下是萬里河山，他看著自己的手，那裡鱗片彌補，寒光閃爍，赫然是一隻巨大的爪子！
他悚然驚醒，神念收回，終於明白這珠子的來歷了。
這竟然是一隻妖龍的龍珠！
剛才那一瞬間，他神念與龍魂融為一體，看到的便是那頭妖龍視野里的景象。
林風切斷五行仙力的輸出，調動龍珠的力量，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變成了一頭威嚴龐大的妖龍，心中一團亂麻。
妖身，這是妖族獨有的能力，那些渡過妖聖雷劫的妖族變化成人形，在需要時變化成的本體便是妖身。
他一個仙族中人，因為這莫名進入他丹田的龍珠，竟也有了妖身。
現在好了，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究竟是算仙族還是算妖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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