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生水起 第67章 除夕之夜
楚光亦點頭應是：「好啊，這沒問題，只不過在我看來，這女子也沒什麼特別之處，不及母后萬分之一呢。」
皇后樂不可支，伸手向楚光亦打來：「這孩子，還是這般沒規矩！」
母子兩又閑話一番才作罷。
楚光亦來了這大半年，紈絝子弟扮演的越來越得心應手了，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就應該是自己本來的人生。
楚光亦回府便對林古溪講了進宮參加除夕夜宴一事，林古溪不情不願：「我不想參與你的生活，只是答應幫你打理錢莊，一來是出於我們過去的情誼，二來這也是我的興趣所在，但是我對你的私生活真的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尤其是皇家的紛爭，我不想有半點關係。」
林古溪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你之前用我做幌子，打發走了府里的姬妾，是想重新立人設吧？如今，我為什麼還要隨你進宮去參加夜宴？就是你用我做幌子才引發了你父皇和母后的不滿吧？」
林古溪越說越來氣：「進宮能有我什麼好果子吃，輕則是教訓我一番，讓我不要痴心妄想，重則怕是會危及生命吧！我本來還是信任你的，想你無論如何不會把我至於危險的境地，沒想到你利用重新立人設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要把我推到你父母面前！」
楚光亦饒是巧舌如簧，一時也張口結舌，無法反駁這鐵一般的事實，他無力地說：「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想在喜歡你的同時，還寵幸別的女人，不想卻把你送到了風口浪尖上，進宮參加除夕夜宴，我也是有自己的盤算的，父皇母后雖然對你有所不滿，但並不會要了你的性命，我自然是有這個把握的。」
他見林古溪的神色稍稍有所緩和，忙繼續說下去：「我自然是有私信的，你的身份特殊，我要是想和你名正言順的在一起，當然要得到父皇和母后的首肯，這一面遲早都要見的，早早見了，若他們能喜歡你，那之後的事豈不是事半功倍。」
林古溪冷哼一聲：「誰要和你名正言順的在一起？我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好不好！你想的太多了！」
楚光亦不理會她的冷冰冰，還是溫和的說：「小溪，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是卻不能阻止我追求你吧，我是個男人，當然要想的長遠一些。我都想過了，過了年，你就搬出去住，你住在我這於禮法不合，我們兩個現代人還是要入鄉隨俗的，周府你也不要回去了，畢竟周宇恆尚未娶親，雖然是你的義兄，但仍舊容易引起別人誤會。」
林古溪不屑一顧：「哪有這麼麻煩，反正我現在依然沒有什麼閨譽可言了，我也跟本就不在乎。」
楚光亦發了急：「我在乎啊！如果你哪天改了主意，願意和我在一起了，我得保證能順順利利把你娶回來啊！」
林古溪雖然覺得好笑，但也有一點感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楚光亦撫摸著她的頭髮說：「小溪，我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我已經盤算好了，過了年你就搬去司空大人府上，司空大人育有三子，卻沒有女兒，乃是平生一大憾事，我請司空大人收你為義女。可巧的是，司空大人也姓林，這可真是緣分呢！」
林古溪聽他娓娓道來，想是已經盤算了很久的，感念他的一片心意，便點頭應允了。
楚光亦開心的說：「我們小溪最深明大義了，那除夕我們一起進宮吧。」
林古溪沒再說話，算是默認了。她懶得在這些事情上費腦子了，只一心想把錢莊的事情弄好。
過年的前一天，林古溪還在桌前奮筆疾書，忽然大叫起來：「我終於都做完了！」
小菊聞聲而來：「小姐，你終於忙完了，明天就過年了！」
林古溪撓了撓頭：「是嗎？我都不記得了。」一面說，一面小心地整理著桌上的文件，「小菊，這些東西你可看好了，小姐我的心血都在這裡面呢！回頭我親自拿給向陽看看，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補充，等會我再想想，可還有什麼不妥之處……算了，這麼多天，腦子都不轉了，就這樣吧！」
小菊笑眯眯小心翼翼的把文件收到柜子里，還加了鎖，這才放心的回頭問道：「小姐，你為什麼叫太子向陽呢？」
林古溪尷尬的笑笑，搪塞道：「他新取的號，哈哈，還挺好聽的吧。」小菊還沒有反應過來，林古溪大叫道：「我多少天都沒有出屋子了，快憋死啦！」說著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小菊見狀連忙在身後大叫：「小姐，外面冷，都穿點！」急忙拿起大裘也跟了出去。
剛出門就碰到了林起，他似乎一直守在門外，林古溪微微皺起了眉：「怎麼還在這裡？去歇歇吧，天天守在我屋外，不悶嗎？」
林起搖了搖頭：「習慣了。」
林古溪擺了擺手：「放心吧，我在這是安全的。」林起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離開。
林古溪也無語了，只能隨他去了，剛準備走，林起突然說道：「小姐，除夕之夜你是不是要和太子進宮赴宴？」
林古溪微楞：「是呀，怎麼了？」
林起的臉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他低聲說道：「小姐，我和小菊都不能跟你進宮，連之前我給你防身的匕首都不能帶進去。」
林古溪有些疑惑：「應該不會有危險吧，帶匕首做什麼？」
林起略微有些擔憂：「小姐你現在的身份進楚國的王宮似乎不太妥當，不過太子既然這樣做，相信是會有安排的，不過還是一切都要小心。」
林古溪被他弄糊塗了，想了半晌才道：「哦，你怕楚皇以為我別有用心的吧，向陽跟我保證過了，楚皇不會對我下手的。」
林起四下看了看，從袖中掏出一支鐲子來，看起來是支銀鐲，花色古樸，遞給林古溪道：「這不是普通鐲子，按動上面的機關，就可以彈出一支軟劍。」
林古溪連忙接了過來收好，又做賊心虛地四處看看，確定沒有人，才低聲的問：「不至於吧，你從哪弄來的？」
林起小聲的回答：「是周公子捎過來的，這比匕首還要好帶，小姐以後用來防身吧。」
林古溪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頭道：「好的。」說著帶上鐲子就出去閑逛了。
又進皇宮，林古溪早已經接受了自己特權階級的身份，泰然處之。但是當楚光亦攜著她的手走進大廳，四處投來各異的眼光時，林古溪還是有些不適應。
楚光亦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小聲的說：「不要怕，有我在。」聽到這聲音，林古溪的心徹底的平靜下來，她看著楚光亦，他的臉上掛著明亮的笑容，無可挑剔，林古溪也咧了咧嘴角，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臉來。
落座后，不斷地有人向楚光亦打招呼，他亦是滿臉笑容地與人寒暄，但是並無人與她說話，還是楚善代最先走了過來，笑著寒暄：「太子殿下，嫂子，幾日不見，一切都好嗎？」
楚光亦拍著他的肩膀，十分親厚的模樣：「一切都好！」林古溪也微笑點頭示意。
說話間，楚皇與皇后駕到，大家紛紛離席行禮，高呼萬歲。林古溪也跪在楚光亦的身後，隨眾人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她還腹誹道：毫無新意的台詞！
一個深沉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免禮平身。」
林古溪隨眾人起身，落座席間。她偷眼向上首望去，楚皇和皇后看上去也就四十左右，年富力強，和燕皇的老態龍鍾截然不同。
林古溪暗想：看來向陽要想拿到皇權，不出意外的話，至少還得等個二十年，怪不得他那麼苦心經營！
宴席開始了，林古溪又不用與人應酬，很快便覺得無聊，楚光亦還在與人推杯換盞，暫時顧不上她。
於是，林古溪悄悄起身，來到殿外，透透氣，牆角的三角梅開的正好，林古溪慢慢踱了過去，映著大廳內灑出的燈光，細細欣賞，感嘆這南方的冬日也能有如此精緻，真是：「瀟洒紅梅，向竹梢疏處，橫兩三枝。」
吟罷，林古溪忽覺身後似乎有一個人影閃動，她嚇了一跳，忙轉身去看，手不自覺的按在了那個鐲子上。
來人是個小內監，躬身行禮，畢恭畢敬的道：「林姑娘，皇後娘娘想與您一敘，還請移步偏殿。」
林古溪上下打量著那個小內監，似乎並無不妥之處，她深呼吸一口，該來的總會來的：「煩勞前方帶路。」
偏殿之中，燭火熒熒，上首坐著一位宮裝婦女，身著以紅黃兩色為主的朝服，上面的百鳥朝鳳栩栩如生，兩袖旁邊綉著大朵的牡丹，華麗無比，正是剛剛在正殿之上見過的皇後娘娘。
如今，在近處瞧去，她的眼角已經爬上了皺紋，不復年輕，目光倒還平和，不似浸淫深宮多年的婦人，想來，楚皇不好女色，並無其他子女，所以皇后的日子過的還算輕鬆。
林古溪依規矩行禮，盈盈拜下：「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半晌，卻沒有人讓她起身，林古溪只能繼續艱難的維持著行禮的姿勢，腿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