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書

御醫離開后，慕清嬋低垂眸，盯著懷裡閉眼的少女。

倘若在現實里，那個叫程知厭的人，會是……

慢慢的，時間消逝，少女的身影憑空消失，慕清嬋的身體變成一抹白光，飛到一處地方。

*

矮腳貓舔下閉著眼睛，臉色微微泛白的慕清嬋，慕清嬋感覺到被舔了耳朵，她皺了皺眉頭。

慕清嬋睜眼醒來，看見又是矮腳貓叫醒她，她面無表情的，把矮腳貓推開。

矮腳貓委屈巴巴的喵了兩聲，慕清嬋聽見矮腳貓軟糯的聲音，她陰森森的笑：「怎麼，你又委屈上了？」

矮腳貓：「……」

翌日，江城。

程知厭瞥見小姑娘背著書包，站在學校門口的模樣，他眯了眯眼。

小姑娘側頭，看到和她那位古代的妹妹，名字一樣的『程知厭』時，頓時想起前幾日夢見的記憶。

程知厭走近小姑娘，剛要用鋼筆寫字，下一秒，小姑娘捏住他的指尖，啟唇說了句話，那語氣，又甜又有些勾人，像是落入凡塵沒多久，並未學過媚術，按著天生本能，無意識勾人的狐狸精一般，就和他上次，聽她對他說話時，是一樣的嬌軟勾人。

想到這裡，程知厭繃住臉色。

程知厭看到小姑娘的目光，似乎漸漸失落的模樣，程知厭反手，抓住小姑娘微微發涼的手。

慕清嬋瞧著程知厭臉色僵硬的，像是面癱似的，她的狐狸眼睛染上瀲灧的笑意。

和妹妹一樣，都喜歡裝面癱呢~

程知厭牽著小姑娘走了一路，期間，小姑娘輕輕叫了一聲程知厭「程妹妹」，小姑娘以為程知厭沒聽見，又叫了一聲「程妹妹」。

程知厭回過頭，臉色難看的抬手，捏住小姑娘下巴。

如果他能說話，肯定懟慕清嬋這個傻子。

慕清嬋看著程知厭的臉色，眼神無辜：「怎麼啦，程同學？」

程同學？上次還叫他程哥哥……

思及至此，程知厭鬆開捏下巴的手，繼續帶慕清嬋去往學校，分配給慕清嬋上課的班級。

—

帝都那邊。

上次罵過慕清嬋，並且鯊了某位少女的女同學，因為被檢查出精神疾病，在精神失常的情況下鯊了人，因此被關到精神病院。

護士照常來看病人，直到護士入了女同學所在的病房。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響起。

女同學看著護士尖叫的模樣，她抬起剛剛鯊過另一個病人的手術刀，走近離她很近的護士：「你跑不了的，慕清嬋，有那麼多人幫我，我一定能鯊了你。」

護士本來想跑的，卻沒想到忽然身體無法控制。

護士想喊救命，卻無法出聲，這一刻，護士心裡慌得很。

女同學眼神陰鷙：「鯊了你，我要鯊了你，哈哈哈哈。」說到後面，女同學放聲大笑。

「撲通」一聲，女同學手裡的手術刀，插進護士的胸口裡。

女同學拔出手術刀，聞了聞手術刀上的血腥味，片刻，女同學握緊手術刀，跑出這間病房。

路過的人看見女同學握著，不知道從哪裡得來手術刀，此時染上鮮血的模樣，嚇得跑了。

還有的人，馬上去聯繫其他醫生，還有人打電話報警。

警察得知陳沅又鯊人後，立刻帶一隊人去醫院。

慕清嬋不知曉帝都那邊的情況，此刻是下課時間。

程知厭端著買來的玫瑰茶，遞給慕清嬋，慕清嬋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

程知厭唇角上揚的伸出手，慕清嬋看到程知厭攤開手心的樣子，語氣疑問：「不是你說，免費請我喝茶嗎？」為什麼現在，還和她要錢？

慕清嬋突然直女思想，完全沒想過其他意思，她剛要掃碼支付茶錢，下一剎，程知厭把寫好的便簽，放在書桌上。

慕清嬋看見格子形狀便簽上寫的字，她把兜里的一把糖，放到啞巴少年的手裡。

啞巴少年吃下糖，看著慕清嬋喝玫瑰茶的模樣，驀然想起別人送他的情書。

啞巴少年取出書包里的一封情書，塞到慕清嬋書桌里。

慕清嬋放下玫瑰茶，拿起情書，對啞巴少年晃了晃：「程同學給我情書，是要做什麼呢？」她可不認為程知厭，會在認識她沒幾天，就會喜歡她，給她寫情書。

這時，書桌上的手機來電聲響。

慕清嬋擱下情書，接通警察打來的電話，得知陳沅……

*

良久。

慕清嬋聽到那邊掛斷電話的聲音后，她眼神幽暗的抿了抿唇。

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她之前一直沒有想過，陳沅為什麼會殺害那個，罵過她綠茶的女生，現在想來，她真是大意了，她應該去查一查的。

程知厭看著慕清嬋捏緊手機，若有所思的模樣，他拿出又一張寫好的便簽，輕輕的放在，玫瑰茶的旁邊。

慕清嬋想到什麼，她把手機放進書桌里，一雙狐狸眼意味不明的，瞧著程知厭的臉龐，她勾了勾唇，嗓音還是那般，嬌軟軟的勾人：「程同學又寫了什麼呢，讓我先來猜一猜呢~」

啞巴少年聽見慕清嬋方才所言，他眉眼間沒有透露出什麼情緒，淡淡的，像是忽然沒有了靈魂的人。

見到程知厭這副樣子，慕清嬋目光一晃，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慕清嬋彷彿看見了，古代時候的啞巴妹妹。

啞巴妹妹平時看起來乖巧無害或面癱，但是有一次，她親眼看到她的妹妹，就是用這樣的神情，去殺害一隻蟒蛇，當然，妹妹也用過面癱的模樣殺害一頭狼。

也就是那兩次，她才曉得，她的這位妹妹，並沒有表面上那樣，柔弱可欺。

所以她一直很疑惑，明明可以反抗的人，明明是一國公主，為何每次都能被她撞見那副，被人欺負的，讓人心疼的畫面。

啞巴少年看見慕清嬋晃神的模樣，他把玫瑰茶旁的便簽紙，展開在慕清嬋眼前，慕清嬋眉頭一蹙，說：「我還沒有猜呢。」

程知厭心裡煩悶一會兒后，他目光緊盯慕清嬋的指尖。

慕清嬋捏著指尖，眼睛微眯，片刻，慕清嬋又看了一眼便簽上的內容，啟唇：「既然不是程同學寫的情書，那程同學給我做什麼呀，難不成，程同學有借花獻佛的愛好？」雖然她知道程知厭，根本不會給她寫情書。

啞巴少年抬手，指了指他的喉嚨，慕清嬋伸出有些泛著涼意的手，摸了下啞巴少年的喉結，滿眼疑惑：「你的脖子，摸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呀，為什麼要指自己的脖子呢？」

程知厭清俊的臉上微微紅，待臉上的熱氣散去，他看著慕清嬋，內心想到：慕清嬋剛剛摸他的喉結，算不算是非禮他？

思索著，程知厭指尖輕輕蜷縮了一下。

片刻，程知厭通過寫字，告訴慕清嬋，只是想讓慕清嬋幫他送回，別人給他寫的情書後，慕清嬋：「……」

這種事情，為什麼要她做？

須臾，慕清嬋開口：「你總要跟我解釋下，你為什麼要我，送回情書吧？」

程知厭抿唇，凝視慕清嬋。

直到程知厭再次寫好字后，慕清嬋看到字上的內容，她饒有興緻的笑：「男生給你寫情書，你很有魅力呢。」

程知厭心想：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魅力，他需要慕清嬋，假裝是他的女朋友，然後讓慕清嬋以他女朋友的名義，去把情書送回給那位男生，告知對方，他只喜歡他的女朋友。

待慕清嬋得到程知厭的同意，慢悠悠的拆開信封，抬手拿出情書後，她本來好奇的眸光，頓時閃爍著冷意。

情書上單面布滿著像是鮮血的紅色，下一剎，慕清嬋把信封里的另一張情書拿出。

情書上半面畫著如同阿鼻地獄的恐怖畫，情書的下半面，寫著鬼畫符，讓人完全看不懂。

小姑娘越看情書，眼裡冷意更甚。

程知厭瞥見兩張情書的內容，是恐怖畫后，翛然，他握緊手指。

原來根本不是有男生喜歡他，而是……

為什麼這樣做，他分明已經離開那個地方了，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慕清嬋抬眸看向，情緒泄露的啞巴少年：「看來，不需要我，替你還回情書了呢。」

瞬息之間，慕清嬋兩隻耳朵佩戴的助聽器，發出嗡嗡的電響聲。

程知厭聽見的電響聲，只是輕微的聲響，而落在慕清嬋的耳朵里，就是極為痛苦的，放大版電響聲。

慕清嬋摘下助聽器，聽不到任何聲音后，她低下腦袋，看著助聽器在桌面上的模樣，眼神呆了片刻。

程知厭收好情書，他瞅著慕清嬋伸手，把似乎壞掉的助聽器，放進書桌里，趴在桌上眯了眯眼的樣子，他戳了下慕清嬋腦袋。

慕清嬋沒搭理程知厭，想著些事情，漸漸的，她閉上眼。

…

午餐時間。

慕清嬋坐在食堂吃飯，兩隻粉嫩白皙的耳朵之間，並沒有戴助聽器，因此，她也就沒有聽見，身邊有著女孩子，對她說話的聲音。

女孩子剛想繼續罵慕清嬋是聾子是廢物，寧果果抬起手裡的餐盤，蓋在女孩子的頭上。

女孩子聞到頭上的飯菜味，她猛的晃了下腦袋，語氣兇狠的說：「你找死！」